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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洛的货币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人类间通用的货币,在有人的城池中一般都能使用,还有一种则是贵金属与稀有材料交易。至于语言问题,中文和英文都是通用的,一种历史悠久由神代文字转变而来,一种简单易学通用性强。
林默随身带着七百多美元,很轻松的找到了一间旅店。这里和地球上可不太一样,完全不需要任何身份信息登记,先付钱后入住。林默打算休息以下养精蓄锐,毕竟她在地球上已经忙了整整一天了,现在大概是越南时间的凌晨3点半左右。乌洛夏日的阳光还是蛮刺眼的,林默检查完房间后拉上了窗帘,打开了电扇,直接扑倒在了床上。
夜晚无声地到来,点燃了街上昏黄的灯光,重新找出行路人沉默的影子来。林默从窗户翻出了旅店。乌洛时间晚上九点半,越南时间中午十二点。陆谦等人正一无所获的从林默在越南租住的酒店出来,怜提议大家分头去找找线索。
拉莱耶夜晚的混乱程度可能连里约热内卢都望尘莫及。林默化成影子走过大街小巷,人/口买卖、毒/品交易在这里可以算得上是常事,偶尔还能听见某间房子内传出了枪声和生物濒死地嚎叫。
罪恶在城市的每个角落滋生,人性在这里是最无用的东西,这里是恶人的狂欢据点。那些阴暗的街巷里,人族和亚人族的小孩和女人被当作商品明码标价,他们衣衫褴褛,瞳孔中没有半点神采。
传说中的拉莱耶是混乱无序的地方,是克苏鲁神话中扭曲一切的城市。乌洛世界的拉莱耶则充满了罪恶,这里的绝大部分的人都是迫害者和受害者,两者的身份不断地变换。
林默想起了一部2013年的漫画,《地狱摇篮曲》。那个疯狂的男人在呓语中描述的世界在这里变为了现实,这里的排水沟真的流淌着鲜红的血与黄褐色的脓液,小巷空气中的恶臭闻起来就像巨兽的呕吐物,将死之人的哀鸣无处不在。这里真的就像那个地狱,它的底层必然有着妖精、怪物和恶鬼,怀抱断头等着人们的光临。
林默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去找什么,这座城市被恶意填得满满当当,她所想解决的问题在这座城里恐怕随处可见。她决定再收集一些情报后,想办法联系学院或者监察局。她藏在影子里继续前行,她走过的路化为立体图形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高速的思考与记忆分散了一些她的注意力,但依然没有人发现这一道飘渺而淡薄的黑影,宛如游走在午夜找不到家的游魂。
林默已经走了很久了,平常人怕是早就已经累趴下,但她维持着咒言还记忆了半座城市的道路,建筑,做生意的人和商品,她依然还有些余力。又走过几个街区,汗水已经从身上流淌下来,沾湿了贴着体表的衣物。她觉得自己需要一定的休息,她不可能在这座城里把自己搞得精疲力竭,那样实在是太危险了。
时间恐怕已经进入后半夜了,她坐在无人的街角恢复体力,如鹿般警惕地望着空旷的街道,因为她已经解除了咒言。若不是忍者艰苦的训练,她也做不到这么长时间维系一个咒言,再加上大强度的记忆,她的体温上升到了常人难以忍受的四十摄氏度,但以太改造过的身体散发出灵子保护了那些容易失活的酶,她的身体现在高度兴奋,却依然健康。
她很早就没有感染流感病毒的烦恼了,想让她这样对自己身体掌控力极高的元系执灵生病,至少也得是那种极度强力的可以攻击或屏蔽免疫系统的病毒才可以,普通的感冒病毒或者风寒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不过拜佛斯特学院每年都做过统计,执灵的力量往往伴随着一定量的辐射,和更强的体质综合一下,他们得癌症的可能性并不比普通人低,甚至往往还要更高那么一线。
夜晚的风有些凉意,林默出了汗,被风一吹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她的体温逐渐下降,像是缩在阴凉处的蛇,脱离了阳光后身体也逐渐冷却,凶狠地毒牙也渐渐收起来。
但黑暗中有另一枚毒牙伸了出来,离林默还有相当的距离所以她完全没有察觉到。
特意加装消音器的SVD半自动狙击步枪发出有些尖锐但并不太大的声音,吐出了代表死亡的种子,夜空被撕裂了,那死亡的种击中了林默。血液在夜空中溅起,像是种子受到浇灌后,开出的艳红的花朵,那花朵带着血腥的味道,盛开在罪恶的城市中。
林默吐出两口血来,那带着强劲冲击力的子弹震伤了她的脏腑。忍者的对危险的感知有时候跟不讲道理一样,她用咒言移位了自身的脏器并竭力扭转身子,子弹打穿了她的右胸上方,没有直接伤到肺部与击断肋骨,但贯穿肌肉带来的强劲冲击力还是让她五内如焚,内出血也不可避免。
林默咬着被血水染红的虎牙,翻身躲进了狙击手的盲区中。狙击手站起身子往楼下走去,黑衣下的身影微微颤抖,有没有压抑住的笑声传出来。
他是这座城市的狩猎者,他很享受这种将狐狸一般的潜行者慢慢逼入绝境的感觉。恐惧,痛苦,绝望这些情绪往往能酝酿出他喜欢的表情,而他就让这个表情凝固住,再把带着那种表情的头颅当作自己的收藏品,身体则能做几顿不错的菜。这些自以为是的潜入者,味道可是相当的不错。
他换了身装备才出门,丝毫不担心猎物逃掉,却对其它的东西有所警惕。
林默感觉身子越来越重,那枚弹头上恐怕是淬了毒药。贯穿的伤口不小,她也没办法强制止血,她撕开衬衫包裹在上面,配合加速肌肉生长的咒言尽可能地减少出血量。
她没有时间和能力处理痕迹了,血液滴落在地上,她身上还带着血腥气,对老猎人来说如同黑夜中的灯塔。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不止一个人加入了这场狩猎。消音后的SVD声音并不大,但对于猎人来说足够了,他们迫切地渴望着将受伤的小羊羔剥开放在带有香料的大锅里,难忍地舔舐着嘴唇。
这座城里,好人可不配拥有自由,所以猎物是孤立无援的,猎人们有的是时间把猎物吃干抹尽。
林默趴在味道刺鼻的水沟旁呕吐着,呕吐物中带着明显的红色。她的意识已经不再那么清醒,肾上腺素地大量分泌也没法拯救她的生理机能,子弹中带有和“怜悯”截然不同的神经毒素,逐渐摧毁着她的身体。这毒药杀不死她,伤势也杀不死她,但一旦她昏迷过去或者停下来休息,她将会轻易地被追上来的人变成明早旗杆上飘扬的尸体。
但自己留下太多痕迹了,林默知道跑是跑不掉的,她只是再找一个合适的地形。猎人们很多时候已经锁定了她的位置,却没有露面,像是当年东北的猎人们用赶山的方式狩猎狼群。猎人们换着班带上狗群上山点起火把敲锣吹哨,山狼们惶惶不可终日,直到最后有的被累死有的被吓到心脏破裂,还有的选择从悬崖上跳下去。
一直跑下去是死路一条,但无脑地反扑只会死在猎人的枪下。她在等一个合适的位置,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但她无论如何也要咬死一两个猎人才行,孤傲的女孩不允许自己像被驱赶的野兽那样死去。
雷科巴恩无声地追踪着猎物的痕迹,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城市的管理者雇佣这些猎人清理不怀“好”意的潜行者,这些猎人也乐得给自己的夜生活增加一点趣味,悲伤与绝望是最好的调味料。刚才开枪的人应该是伊凡,他是猎人中资历最老的几个之一,猎人们也在警惕互相,所以谁都没有第一个露面,不然完全有可能从猎杀者变成猎物。
他们享受杀戮,对象是谁并不是很重要。
前方是一个废弃的仓库,看起来猎物进了里面。雷科巴恩掀起唇角,嘲笑着猎物妄图反扑的天真举动。也好,这样的猎物才有滋味。他走向另一条街,打算给猎物一个措手不及。
军刺无声地没入了雷科巴恩的后心,他的眼睛骤然睁大,鲜血从口鼻间溢出,整个人向前跪下。那个假想中的猎物早就埋伏在了另一条街,等着的就是这些想要绕位的猎人们。猎物扭转刀柄,彻底地撕裂了雷科巴恩的心脏。
这里的血腥气太浓了,处理掉尸体也没办法埋伏第二个人,所以林默干脆地向远处走去。她把枪里的子弹切开用火药灼烧的方式强行止住了血,将灰土撒在自己身上遮掩气味,成功地埋伏了第一个人。
这还不够,她心里想着。或许她今天确实要死在这座污浊的城市里,但猎人们得付出更加高昂的代价才行。火药灼烧的疼痛暂时驱散了眩晕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她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军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