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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言面色发白,嘴唇张合几次,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崔煜冷声道:“去拔舌地狱领罚。”
门后站着诸多鬼差,闻言都是心中震愕——拔舌地狱?
地府官差都是生前戴罪之人,被罚到阴曹地府中来赎罪。他们与普通鬼魂有很大不同,普通鬼魂若下十八层地狱,也只不过是受一些□□上的折磨。若是地府官差下地狱,那可是生生折磨灵魂啊。
张之言下一次地狱,出来后即便喝生死海水,估计也要调养几年身体才能见好。
由此可见崔煜是真的怒极了。
迎着所有人百般惊恐的视线,崔煜五指攥住简云台的手腕,强硬拉着他向外走。
简云台心中微惊,只感觉手腕被厚重镣铐锁起来一般,并且这镣铐还在不断收缩。没一会儿他腕上就凝出一整圈斑驳红印。
他微微挣了一下,手上的‘镣铐’却陡然缩紧,如千针扎入皮肉般的剧痛袭来。
“嘶——”简云台倒吸一口凉气。
崔煜步伐一顿,松开了手。
两人停步在堂殿内,无数命官与玩家皆坐立难安,深深埋着头不敢看他们。
简云台深知自己这是踩到雷区了,恐怕还踩到了崔煜出生以来最大的雷区。他心下惴惴不安,转眼看了过去。
崔煜没有看他,只侧着身薄唇紧抿,眉宇压下眸中满是狂躁暴怒之气。这股威压几乎要化为实质,使得殿内不少命官都脸色惨白,心脏痉挛般难以呼吸。
正当所有人感到不知所措之时,偏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之言像是才反应过来,这时候才跟出,扬声道:“判官大人,您不该罚我!”
“!!!”虽然不知道刚刚偏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不妨碍殿内众人疯狂脑补。不管怎么说崔煜正在气头啊!张之言他是不是不想活了?还隔这往枪/口上撞呢?
崔煜果然瞳色更暗,略略转眸看向张之言,薄唇轻启:“不该罚你?”
张之言性情刚正,有话直说:“我并未犯擅离职守之罪,不应被罚下十八层地狱。”
“…………”崔煜冷冷看着他。
张之言继续道:“况且这件事,小简大人迟早都会知道。我只是……”
话未说完,崔煜冷漠抬手。
张之言像是隔空被重物所击一般,身体如断线风筝向后砸去。‘砰砰’数声巨响,他接连掀翻了许多案几,才定下身来。不等爬起,他怀中一物又隔空甩出,‘嗖’得一下子在空中划过抛物线,最后落在崔煜手中。
——鬼兵符玉!
有命官立即小声惊呼出来。
此物控地府兵权,原本就是由崔煜所掌控。而后崔煜主动卸掉兵权,将其交给张之言掌管,上百年来张之言从未出差错。
现在……就这么被缴了兵权?!
命官们面面相觑,神色都有些惊魂未定。一旁的玩家们表情比他们要惊恐十几倍——上周目崔煜逼宫时就是用这玩意吧?
不是吧?不是吧?!
他该不会想再来一次造反逼宫吧?
殿内一片死寂,张之言脸色惨白坐倒在地,愣滞问:“您要夺我兵权?”
“命官张之言犯忌,罚下拔舌地狱,收缴兵权停职查处。什么时候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再回来问我要这块鬼兵符玉。”
崔煜满满的暴怒之意已经被强行压了下来,眸光重归寂静。只不过这一次的寂静更像是无底黑洞一般,与他对视之时只觉得七魂六魄都要被抽离出。
满满一殿人,无人敢直视崔煜。
【玩家简云台】
【魂契值下降3】
【魂契值下降3】
【魂契值下降6】
“……”简云台眼前一黑,原本他还想着要是张之言这条路走不通的话,实在不行只能当面直问崔煜禁谈旧事。
现在他彻彻底底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问什么问?
嫌自己魂契值太高了嘛?
张之言不愧是崔煜都评价为‘性情刚正之人’,所有人都不敢说话的时候,他居然还愤懑开口道:“我本就没有错!”
这次就连孙玢都想冲上去捂住他的嘴巴了,命定之人死,玩家也会跟着死。
张之言不想活了,他还想活呢!
然而孙玢胆子小,这个时候连动都不敢动。于是也就没有人能捂得住张之言的嘴巴,“崔判官瞒得了一时,可瞒得了一世?当年之事本就错不在你,我不明白你为何这么多年都讳莫如深。小简大人迟早会知道,到时候你又该如何是好?”
所有主播的直播间弹幕一瞬间就炸了:
“张之言,我他妈敬你是条汉子。”
“操,他今天必死无疑。第一次看见人把作死两个字诠释得这么牛逼。”
“张之言估计是自己淌过这条浑水路,发现孙玢没有歧视他。于是也想让崔煜去试试吧?但你们的禁谈旧事程度不一样啊,你丫就只是没能救活母亲还被骗了,崔煜那可是弑母大罪啊,还遭天庭贬谪了。”
“我的妈呀,试试就逝世啊!”
“…………”殿内似乎连空气都不能流通了,不止简云台眼前发黑,其他玩家与命官也纷纷眼前大黑,心神巨震之间,他们都只想立即拔足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崔煜眼睛一眨不眨,凝视着张之言。
他眼中只剩下浓浓的杀意,身形刚一动,在场主播皆心急如焚。
——不能让崔煜杀了张之言!
张之言一死,孙玢也会跟着死,那他们一群人就白进这个C级副本了。
堪称惨败,血本无归啊。
急归急,却没有人敢上前。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崔煜迈动步伐,缓慢地、一步一步向着张之言走去——
嗒嗒。
嗒嗒。
殿内只闻脚步声,叫人恐慌。
就在所有人茫然不知所措之时,简云台突然目光一定,快步上前。
胖子在他后面面色剧变,拉都拉来不及拉,简云台就已经小跑出好几米。
“……”靠。
所有人心中只剩下这一个字。
大家窒息地看着简云台义无反顾的背影,后者这一个动作,在他们眼中就跟奔上去拿肉身堵住机关/枪/口一般,堪称一绝。
他们眼睁睁看着简云台凑上前,又猛地张开手臂,拦在崔煜身前。
“……”崔煜顿足,面色冷凝。
简云台耳边吱哇啦乱响的魂契值下降提示音也停住,他心中松了一口气,面色却依然严峻。试探性地上前几步,崔煜没有动作,只是面无表情垂眸看着他。
简云台心中也很没谱,只能硬着头皮伸手。在众人钦佩的目光中,他牵起崔煜的手,缓慢又坚定地十指交握。
冰冷的手心中钻进来一个暖乎乎的‘小太阳’,两人手心最细腻的肌肤相触,薄茧相互磨蹭,热度也紧跟着传递了过来。
“我饿了。”简云台微微抬着眼,目露期待,“咱们回去吧?”
“……”在场玩家差点当场给他跪下来。
不!!!大佬你重新说!!
这个理由太他妈的拙劣了,你刚刚才吃完饭啊,你是不是拿崔煜当傻子?!
众人面色惊惧,正心脏一阵阵紧缩之时,突然又诡异地沉默下来。
只见崔煜顿了足足数秒钟后,面色竟然真的缓和了许多,微颔首道:“好。”
“???”玩家们顿时面容呆滞。
傻子竟然是他们自己?
等两人离开许久后,堂殿内像是早春勃发,整个气氛突然活络了起来。
“简云台刚刚是在给我们解围吧?”有玩家面露感激:“没想到他这么心善。”
“对!冲上去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
“他看上去年龄不是很大……唉,没想到我连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少年都比不过。”
“面由心生啊。你看他长得那么俊,心地还善良。不愧是直播招安组的人,背靠联盟的人果然心怀大义,舍己为人!”
老玩家们窃窃私语。
主播们则是嘴角狂抽搐:
“他们不知道简云台从降安组出来吗?”
“应该都不知道。这里许多人在简云台还没被抓的时候就困在里面了。”
“算了,咱们还是不要告诉他们了。说出来肯定会吓到他们。”
※※※
鬼车内一片静谧。
孙玢不想坐在车厢里,他想挂在车外面,就算被冷风吹也好过车厢里。
他心中实在崩溃——爸爸我想回家呜呜呜,孩子再也不敢进C级副本了!
阴律司办事只用一个上午,下午命官们在家办公即可。简云台翻动手中书页,感觉崔煜一直朝着自己这边看。
他一抬头,崔煜就收回了视线。
如此往复几次后,简云台终于忍不住直接合上了手中姿势各异的小黄书,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崔煜眸光微闪,许久后才嗓音干涩道:“你……不觉得我不堪?”
简云台一愣,说:“什么不堪?”
崔煜道:“弑母。”
简云台:“……”
——就这?就这?
简云台眼角抽搐了一下,心里头实在无语。就在几小时以前,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他甚至还脑补了许多狗血大戏。
什么和阎王爱上同一人,什么替身带球跑文学……他甚至还想过会不会是兄弟乱/伦,后来简云台觉得这实在离奇,没继续想。
讲实话,弑母放在世界畸变以前,确实是骇人听闻的事情。然而世界畸变以后,贱民区街道上都能看见许多尸体,其中不乏残害血亲的血腥案例,他早就见惯不怪。
退一万步来说,就单讲讲这降安组——弑母这点事儿甚至都引起不了降安组的关注。若有职员将这种事提上去,只会遭到同僚们无数个白眼:黑客白黑进联盟导/弹系统,炸死了数百万人,您搁这跟我说杀一人?
也许简云台的表情过于生动,直播间观众都忍不住爆笑出声:
“简大胆的表情要笑死我了hhhhhh”
“崔煜小宝贝啊,你这次可是真的小瞧了简大胆,他可是降安组出来的猛人。”
“简大胆在贱民区啥事没见过啊,这对于他来说都是小场面了吧?”
诸多思绪在脑中几秒钟闪过,简云台面上缓和下来,也算是第一次在这个副本里推心置腹,“我从来都不会觉得有人不堪。困境中人人为了生存,想活下去是正常的。我又不是你,怎么知道你当年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又怎么能站着说话不腰疼地指责你。”
“你只是不知道。”崔煜默然片刻,说:“清楚事情原委后,你就不会这样想。”
“那你就让我知道。”简云台心神一振,说:“我的接受能力比你想象中高很多。”
“……”车厢内又是一阵沉默。
崔煜终于抬眸,直视简云台。
少年就坐在他身边,漂亮的眼睛里夹杂着鼓励意味,目光十分柔和。就像冬日暖阳一般,让人忍不住流连忘返。
心中突然涌现一股暖潮。
崔煜紧紧抿唇,只感觉心底总是空空落落的那个地方,仿佛缓慢地被填满了。
仿佛有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催促:
说吧。说出来。
说出来,他能接受。
他会接受的。
“崔判官瞒得了他一时,可能瞒他一世?”张之言严厉的质问声还犹在耳侧,这些声音层层叠叠,崔煜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气——
薄唇轻启,正要开口说话。
砰砰——
车厢外突然传来两声轻敲。
鬼差在外面焦急道:“判官大人,出事了!”
崔煜起身:“何事?”
“…………”简云台和孙玢对视,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满满的心梗。
这个鬼差来的真不是时候!
“是命官刁山,他藏匿前妻尸体于床下之事,被他的命定之人知道了!”鬼差语速极快,说:“他的命定之人当下鄙夷又口吐鲜血,接连吐出脏器……”
这一番话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简云台直起身子,孙玢更是直接好奇地凑过去听。
直播间弹幕一片卧槽:
“卧槽66666,除了6我已经不知道说啥好了!”
“谁?快说是刁山的命定之人是谁,如果是主播的话我要去围观一下。”
“这也太诡异了吧哈哈哈哈……藏前妻的尸体在床底下,也难怪命定之人鄙夷了。”
“吐血吐脏器估计是脸上鄙夷太明显了,伤了命官的心,导致魂契值暴跌。”
“我只想知道是谁hhhhhh”
鬼差并没有说出那命定之人的名字,转言说了句更诡异的话,“刁山前妻是他亲妹妹的事情,他的命定之人应该还不知。”
简云台与孙玢又对视了一眼,这次两人脸上的表情依然十分同步。
匪夷所思,大感震撼。
“刁山现在如何?”崔煜问。
鬼差头疼道:“他的命定之人性子刚强,刁山一靠近,那命定之人就差当场呕出来。两人拉扯之间,命定之人误伤刁山,两人现在双双重伤,都被送到了鬼医那儿。”
“哇靠,这么刺激的吗?”
“所以到底是谁啊?对不起我只想笑哈哈哈哈,为什么下限一个比一个低啊。”
“前线来报!过去看了眼,是胖子!”
“操?居然是胖子?!”
“看得出来他努力装了,但他心里的恶心实在是憋不住,最后直接破功。”
“简大胆,你室友出事啦!”
简云台什么也不知道,还坐在车厢里惊叹,心中暗道一声好刺激。
谁这么惨啊,他也想去吃瓜。
崔煜掀开轿帘,迈步刚踏出,就有一团幽火凝聚到他的脚下。正准备离开,他突然身形一顿,回眸看向简云台。
简云台:“?”
崔煜眼底划过一丝浅浅笑意,稍纵即逝。便跃下了鬼车。
简云台:“???”
正当他心中茫然之时,孙玢在一旁羡慕道:“有一说一,崔煜长得真好看。笑起来更好看了,我之前还以为他不会笑呢。”
简云台问:“他为什么冲我笑?”
孙玢一愣,立即精神起来。怎么说他也是副本循环近二十次的人了,剖析起来头头是道,“因为你出乎他预料了呀!”
轿帘重新合上,午时微风被阻挡在鬼车外边。孙玢拿过简云台方才翻动的小黄书,随手翻看了一下,立即像看见了洪水猛兽一般扔开。靠,方才看简云台阅读的那么认真,仿佛在钻研学术一样,他还以为是什么正经书呢。
定了定神,孙玢目光复杂问:“这些你俩该不会晚上要实践吧?”
“……”简云台面无表情看着他。
孙玢便不敢开玩笑了,正色说:“整个地府所有阴官、命官都是生前犯下重罪,死后无法往生,被打到地狱来赎罪之人。我也不清楚你家那位具体犯了什么罪,反正这里边所有鬼官都觉得自己十分不堪。”
“你现在还只是第二次循环,崔煜根本不算黑化。等到次数多了……”孙玢瞳孔紧缩,面上流露出一丝惧怕之意,“次数一多,你只是随便做点小事,都可能会遭到他的怀疑猜忌。一方面猜你会离开他,二方面想要留住你。用各种各样、更加不堪的办法,也疯狂地想要囚住你。”
顿了许久,孙玢问:“怕吗?”
“……”简云台目光镇定,语气平静道:“他敢囚我,我就敢杀他。”
孙玢和他对视就忍不住一缩脑袋,突然感觉面前这位大佬,不比崔煜好上多少。这两个人算是疯子对疯子,直接内部消化了。
“还没到那一步。”简云台微微后仰,靠着车厢壁上,凭窗远眺道:“他刚刚不是笑了么?我看到他笑……”竟也感到高兴。
“你看到他笑,就怎么?”孙玢疑惑追问。
简云台摇了摇头,转言说:“刚刚被打断了,再想探出禁谈旧事就有点难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简云台心中有些遗憾,但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不过是再多花一点时间罢了。
正这样想的时候,孙玢坐在对面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憋得热汗淋漓。
简云台看他一眼,“有屁快放。”
孙玢被怼得哽了下,说:“其实你可以不直接问崔煜,我有更简单的办法。”
“什么办法?”
“嘿嘿!想不到吧,这里面大多数老玩家都通关了阴官第一禁,都是我的功劳!”
“什么办法?”
“这还多亏了我的祟种。我是个鬼祟,羡慕吗?哈哈哈哈也不用太羡慕。”
“什么办法?”
“正是因为我是个鬼祟,技能奇异,我才会进这个C级副本的。再带几个爸爸安排的妖祟保镖,基本上就十拿九稳……诶诶?”
孙玢眉飞色舞的讲话,整个人突然腾空而起,半个身子挂在了车窗外面。像是冬天的腌腊肉一样,上半/身被狂风吹的乱晃。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惊恐惨叫出声。
简云台单手拽着他的腿,俯视着他又勾唇笑了声:“你爸爸肯定没告诉你,直播组有个叫简云台的人,他打小就没什么耐心。”
“我这不是正要说了吗?!”孙玢更凄惨地叫出声来,虽然一开始他想逃离车厢,宁可挂在车外,但那也只是想想啊!
简云台居然真的把他挂在了车外。
这个人简直太坏了嘤嘤嘤!
混乱过后,孙玢坐在离简云台很远很远的地方,整个人都贴在车厢壁上。像是被暴雨摧残过的小黄花一般,颤声说:“我是个鬼祟,技能是入梦。我可以带你入崔煜的梦,看见他最不愿意回忆的那段往事。就是我技能还不熟练,距离崔煜越近,梦境世界就越稳固。不然很容易中途梦境崩塌。”
这一番话说的语速极快,说完后孙玢还抖抖嗖嗖,含泪偷看简云台。
直播间都快被他笑死了。
“哈哈哈哈哈所以你一开始为什么要废话那么多啊,简大胆不把你扔出去,估计都是看着你政统老爸的面子了。”
“孙玢肯定在想:孩子好想爸爸QAQ”
“之前讲废话的时候全是感情没有内容,这次全是内容没有感情hhhhhhh”
“又是一个被简大胆荼毒的幼小可怜又无助的心灵,惨,实在是惨啊。”
“这个办法确实要简单许多,说不定可以在崔煜不知道的情况下完成阴官第一禁。问题是……晚上应该要睡觉了吧。崔煜睡觉的时候,总不可能让孙玢也待在房间里吧?”
正当观众们冥思苦想之时,简云台想了想,开口问道:“你说的入梦,是指我们俩一起入他的梦境吗?”
“不不不。”孙玢摇头带摆手,连声说:“我现在的能力还不强,只能将一人送进梦境中。这种事情,还是您佬来吧。”
“距离多近才算梦境稳固?”
“没有固定值,反正越近越好啦。要不今晚睡觉的时候,你把我安排在隔壁房间?隔着一堵墙也没事儿,距离近就行。”
“……”崔煜的寝殿,床的确临墙而放,但墙的另一侧没有房间。
直接就是空落落的庭院了。
简云台便道:“今晚你和我们一起睡。”
“……”孙玢愣愣张大嘴巴,瞠目结舌,足足傻了好几分钟。视线又无意中瞥到桌上那本外表高大上内里黄黄哒的书,脑中顿时浮现了许多让人鼻血狂飙的联想。
见简云台长相精致十分惹人眼,孙玢小小地羞涩了一下,还是忍痛决定要推辞。
谁知道推辞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呢,简云台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
“……???”孙玢眼前一阵阵眩晕,就差当场给简云台表演裂开了。
他颤抖着声音:“啥、啥?”
没听清吗?
“我说,”简云台看他一眼,起身和善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柔道:“你睡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