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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走到厅堂那边,十来辆马车已到,应该是准备装车了。
云九安不急不忙地走到刀疤男面前一礼道:“二姑娘说她有一物是她亲娘留给她的遗物,相当珍贵,不知放哪里去了。叫小的来看看是不是在哪个箱笼里。若是不在,好去他处寻。”
刀疤男看着她手中提着的一大串钥匙,斥道:“马上就要装车了,哪里还有时间给你寻遗物?”
云九安道:“那遗物是一个紫檀木的小马扎,很好找的,小的尽快看一圈,不会耽误你们装车。”
刀疤男哼了一声,免得她老是啰嗦,也担心尤家姑娘找不到遗物闹腾,和旁边的一个兵士商量了一下,才过来道:“这里的箱子不是所有的都能打开,不能开的就别开。”
云九安心里一紧,只怕不能开的就是他们昨夜送进来的箱子。
她忙点头哈腰道:“那就谢谢大哥行方便了,小的会快点……”
她转过身去,赶紧把捏在手心的小瓷瓶给上了塞子,没想到这个刀疤男对她升级版的迷药抵御力如此之强……
她拿着一大串钥匙,猫着腰正想开其中一个箱子时,忽听身后的箱子里传来哼哼声,她转回头,看看那发出声响的箱子,又看看刀疤男。
刀疤男和几个兵士也直直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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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诗诗一路紧走,等到得外院,诸多往来宾客中,她一眼就看见了长身玉立的宋砚宁。
她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上前拦在他面前,“宋大人今儿怎的没上公,还敢出京来了我们牧马州?”
宋砚宁其实老远就看到了她,他只当眼瞎没看见。眼下这位已经堵在了身前,杜成和杜虎又不在,他只能当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一揖道:“承蒙贺姑娘关心,今日尤大人嫁女,之前尤大人多有照拂,自当要过来贺喜。”
贺诗诗看着他俊美又疏离的脸面,心里又爱又恨,不禁幽怨道:“尤二姑娘与我是手帕交,她出嫁,你我都来贺喜,何日才能让她向我们一起贺喜?”
宋砚宁只当自己耳背没听到,自顾自紧了紧身上的貂绒大裘,又似体不胜身地咳了几声,“今日风雪太大,路上受了些风寒。从家里带了个小厮一路上帮我暖暖手脚,没想到下车的时候说了他两句,他就冲进尤府不见了。还偷了我贴身的玉佩,阿成和阿虎都去找他了,也不知找不找得到。人丢了也就罢了,若是玉佩丢了,岂不是让我对故人没了念想?”
贺诗诗秀眉微锁,“小厮偷了你的玉佩?岂有此理,是什么样的小厮,还敢偷你的东西?我现在就帮你去找。”
宋砚宁也不客气,比了比高矮,又比了比胖瘦,最后道:“他叫小九,人很机灵,为了躲我们,估计这时候已经换上了尤府小厮的衣服。不过他的眼睛很亮,你只要见了他,一定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好,我对尤府还算熟悉,只要他还在尤府内,我就叫他无地可逃。你在这里等我。”说完,贺诗诗就和她的丫鬟去找尤府的管事,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此时迎亲的队伍已经在大门口,按习俗,人们正将大门关得死死地,等着外面的人扔红包和糖果进来。大人小孩都乐得又叫又跳,哄笑声不断。
宋砚宁目光如梭般把周围的人迅速扫了一遍,随后走进下一进院落。
当他走进第三进院落时,尤府的大门已被挤开,迎亲队伍蜂拥而进。
他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意气风发的新郎倌,看到了一脸胡渣的傅远浩,看到了满目焦急的陆小末……
当他才踏进第四进院落时,感觉到了杀气。
杀气在左边厅堂里。只有杀气,目前还没有血腥气。
他不紧不慢地走过去,踏雪而行,脚下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直到厅堂门口,他看到了一个静止的画面。
这个画面很有意思。十来个军甲兵士人手各持一把大刀站在一堆箱笼的外面,身穿小厮服的云九安猫着腰,一双眼睛瞪得贼亮。而在她的斜后方,站着一身臃肿棉袍子的长青。
很显然,长青身上的杀气如织,以一人之势紧锁十来个军甲兵士。
两方明显在对峙,他的脚步声,将僵持的场面给打破了。
兵士们感觉到后方有威胁,不知是谁怒吼了一声,持刀就向长青扑去。
长青眼都不眨一下,身如游龙,化掌为拳,带着风雷之声劈向兵士。
有两人同时倒下。
云九安欲向后退,一个兵士大刀已砍到,她机敏的倒了下去。同时手中还未收好的瓷瓶塞子不知何时被她打开,一把黄色粉末扬起。
猝不及防之下,兜头撒了兵士一脸,兵士的刀直接就掉到了地上,人也重重倒了下去。
场中依然刀风阵阵,长青一身杀气凛冽,云九安滚动着身体,想趁乱去拖那刚刚发出哼哼声的箱子,被宋砚宁一把抓住了脚裸。
她顿觉浑身一阵酸麻,不待她出声开骂,宋砚宁已把她像提小鸡一般提了起来,“好你个偷鸡摸狗贼,偷了我的东西就想跑,总算是让我抓住了。今日不把我的东西还来,你就休想离开。”
说着,他大裘一挥,掩云九安身形一半,一只手臂环了她的腰提了她的腰口,抬步就朝门口走去。
一把大刀忽然就朝他后背劈来,紧跟着门口一声娇叱,贺诗诗一把飞刀甩了出去,正中兵士胸口。
“宋大人快带你的小厮走,这里我来应付!”贺诗诗边说边拔出长剑为宋砚宁断后。
眼见着离那箱子越来越远,云九安气得就要破口大骂,宋砚宁看也不看她,边走边悠然道:“你若敢骂,就别怪我嚷嚷你是小意姑娘。”
云九安一口气又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芬芳给憋了回去,顿时放软声音道:“我刚才听到傅定博的声音了,我姐肯定也在这里,我走了他们怎么办?”
看着她憋闷的表情,宋砚宁好气又好笑,“你表哥已经来了,据我所知,他与那位段三公子是熟识。段三公子知你表哥为人,他哪有狗胆把你表哥的儿子小妾带回乍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