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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了解他吗?他在家中是否有妻小,真的是个生意人?”
“我了解他。他把他从小到大的事都一一告知了。他的身份,他的家世,他的为人,他的性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你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
陆小末笑得眼睛都弯了,“不是还有秦疏么?有他帮我验证还能有假?”
云九安直直地盯着她,“秦疏为什么要帮你验证?童简和秦疏到底是什么关系?”
陆小末扁了扁嘴,“九安,有时候我觉得你聪明还令人挺佩服的。可是有时候我又觉得你的聪明让人感觉咄咄逼人,有些讨厌。”
“你说不说?”云九安扬起手,作势欲打她。
陆小末顿时投降,“我说我说。不过此事关系重大,我最多只能说,童简的真名叫秦简。”
云九安一时间都转不过弯来,过了好半响,才呼了口气道:“他是西楚的皇子?”
陆小末没出声,算是默认了。
云九安也没有出声,她得把事情好好捋捋。
庭院里有不知名的虫儿在叫着。
又过了好一会,她才叹了口气道:“秦疏一直都知道你们的事情。他当初在赏心悦事晏上答应娶你,也只是权宜之计吧。”
陆小末意味深长地抿了抿嘴,“这事儿么,差不多就这样。也算是八九不离十了。”
“为何一定要借李雁之手促成此事?”
“让人以为我是被陷害的,秦疏是不得已,我是不得已,更与陆家无关。即使我名声被毁,只要不牵累我的家人,多花费一点心思也是应该的。”
云九安好气又好笑,“李雁是诚心想坏了你和秦疏的姻缘,你们是故意设了圈套等她上钩。真不知这馊主意是谁想出来的。也怪不得之前你话里话外想带我离开大庆,原来早就计划跟着你的心上人远走高飞。”
“不行么?到了西楚,再到哪里找一个像你这般脑瓜子灵活的人?”陆小末又开始嬉皮笑脸了起来,“九安,要不趁这次机会跟我一起走?你别想那个宋砚宁了,我给你找个更好的人过日子,好不好?”
云九安把她的嘴合了起来,“我的婚姻大事你最好闭嘴。我也不会跟你到西楚去,宋砚宁我也是要想的。你只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凡是与皇室扯上关系的婚姻都不简单,西楚皇室亦然,以后把脑子放活泛一点,别被人卖了还在给人数钱。”
她本来想给她提醒裴家陆家要小心蒋家和淳王世子的事,但她既然已经准备去西楚,又何必给她多添些烦忧?
陆小末噘嘴,“我还没走呢,你就在啰嗦。”
“好,我不啰嗦。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离开?你爹娘怎么办?”
“他说要把这批绸缎和茶叶收齐了就走,不出意外的话,最快半个月,最慢一个月。这期间外面肯定很多风言风语,我也不方便出门,更不敢回京。九安,我知道我娘很喜欢你,日后,你就代我多多照顾他们,让他们不要记挂我这个不孝女。我也不知道这一去什么时候能回来与他们相见……”
陆小末眼里泪光浮现,又不愿给人看见,兀自捂上了眼。
云九安只有默默陪着她。
接下来几日,除了每日去给王功施针外,她就呆在裴家别院,一边是养伤,一边多陪连门槛也不敢出的陆小末。同时还让云允衡帮她到药铺买些药材,趁闲暇时熬制一些药丸来。
云允衡把她的药买回来时,嘀咕着说最近怎么霍香也成了紧缺药材。
外面已经把她和童简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尽是对陆小末的指责和漫骂。不过后来坊间的那些风言风语似乎被什么人做了导向,又变成指责凌香郡主心思歹毒害人非浅之词。
李雁声名向来不好,事情反正也是她做的,她也不怕多这一项骂名,反而没闹什么幺蛾子。
江南米行粮荒,又听说东临太子带着和亲公主要来买粮,事情经过一传播,几日间,民间竟然引来了抢粮潮。为抑制粮价上涨,官府顿时开了义仓,但是一出粮就被一抢而光。
如此下去,再丰厚的储粮也不够哄抢。
于是仓部司的人不得不招集江南的米商,准备让他们集思广义,看是否能到外地去筹些米粮来。
孙大人似乎想先探探江南米商的口风,约上几个下属官员,准备将早已递过拜贴的王功请去,做个顺水人情。自然,还要带上高明煦和高老爷子这个钟陵米商的老资格。
同时,云九安也向镇守在江南仓部司的四皇子李诚递了拜贴。
李诚并未拒绝,约她三月初二在沁香楼喝茶,也就是明日。
云九安得了回复,反复思虑了见面后将要说的事,早早的就洗漱睡下了。
睡眠中,她睡得并不安稳。一时梦到高楼大厦,电视汽车,包括那场车祸。一时又梦到高明煦在向她求救,让她一定要救救他们全家……
直到大牢里熊熊大火起,她才蓦然惊醒。
然而一睁眼,昏暗中,她就发现床前坐着一个人,正用一双幽深的眼睛看着她。
她先是一惊,并未出声,只是静静与那人在黑暗中对视着。
良久,她才说道:“我是该叫你温戎,还是……”
来人低笑了一声,“聪慧如你,我自知是瞒不过。这不就来自投罗网了?”
“这几日你一直都不在,是在忙事情,还是在躲我?”
“既是在忙事情,也是在躲你。”
没想到他倒是真诚。云九安坐了起来,“自投罗网也未必要等到半夜三更。这样子让旁人看见了不好。”
“我一到桐宜就来了,没注意是白天还是晚上。”
这话……云九安不敢接下去,只是默了一下,“你的蛊毒……”
“你的脚伤……”
两人几乎是同时问出,空气滞了一下,两人又同时笑了出来。
云九安掀被要下床,“我去点灯。”
“不要。”他按住她。
“为什么?”
“你的屋子外一直都有人盯着,我好不容易把人引开了才进来。”
云九安不解,“有人盯着?谁?”
那人顿了一下,“九安,我若说出是谁,你定然认为是我在挑拨离间。所以我不如不说。”
这话比不说还明白。云九安皱眉,“你有话完全可以白天对我说,盯我的人,总不可能时刻不离。其实就算他有千里耳,我们并未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知道了也无妨。”
“可是我介意。”那人道:“我的事情,只能让你一人知道,除你以外,其他人都是外人。”
云九安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而且,我若明日来,你只怕已与李诚在沁香楼议上事了。”
“我约他的事……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