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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喝酒回来,急匆匆赶的一章,明天早起修订,各位书友勿怪】
事实证明,大话中最真诚的谎言并不能对一位真正的古代淑女产生任何作用,除非是反面效果。
从在轻烟舫上的超然到家中妻子的冷漠,之间的落差让张哲感到了失落与沮丧。一首《红豆曲》和大话的戏言,其实正是张哲对孟小婉的试探,如果能得到对方积极的回应,他就安心的陪着她过小日子。
可现实比较残酷,孟小婉明显摆出了一副相敬如宾的态度。张哲经过前女友的“锻炼”,也早就扔掉了死乞白赖的毛病。他一个人怔怔的站在院子里,看着那月亮,突然一笑,“罢了~!”
“终是我自身修养不足,才有这番失态,这酒从此也是贪不得了,”萧瑟的话从张哲的口中念出,分外的意志消沉。
他忽见月下几片云彩在风中变幻,就忍不住自我宽慰了起来:“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正房内,陈妈妈与白鹭都紧紧的闭着嘴,看着女郎站在门前,在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
张哲这两句极美且极随性的句子,瞬间击中了她的文心,让她的双眸一时忍不住揉化出光来。只是那句中对她的疏离意味,却很是让人酸楚。
孟小婉暗自平复了一下心境,努力让自己变回了清冷的样子。
就在此时,门外院内的张哲突然又喃喃念叨了一句:“世态有炎凉,而我无嗔喜;世味有浓淡,而我无欣厌。如此,甚好!”
女郎目光微冷,轻轻自语:“这人还真的悟了,莫非真的要当道士去?”话里说不尽的嘲讽。
张哲自然是听不到孟小婉的讥讽之语,他迈步走出了小院,迎着湖风对着月亮散起步来。
湖边夜间风大,酒意上涌,他晃晃头习惯的用手揉起脸颊来。左三圈、右三圈。正当最后一圈揉完的时候,张哲才突兀的想起来,这几天来这个动作似乎已经被他刻意的遗忘了去。
只是因为那天他试过许多次,都不能再次回到现代,所以下意识的就将这个过于遗憾的习惯动作隔绝在了心头。
出乎张哲的预料,眼前的月空与湖面瞬间变成了一片黑白之色,然后化作碎片散去。下一秒,惊讶的他一屁股坐在了自家的沙发上,窗外的汽车轰鸣声从远方络绎不绝的传来,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直接晃在了他的双眼上。
张哲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是又回来了?
他正准备起身,一丝淡淡的排斥感又从四面八方向他压迫了过来。
张哲抓起了一旁小桌上的手机,拔掉了充电线。手机的电量早已经被充满,时间显示此刻距离他被迫离开现代,已经过去了三天。一堆的未接来电、短信、微信全是99+。
很奇怪,现代的时间竟不受他穿越的影响,一直在正常的流逝。而那边世界的时间,却会停留在他穿越前的那一秒。
手机上来电最多的是张哲的朋友和就职的公司,他一一给朋友们回了电话,找了理由糊弄了过去。
至于他就职的公司,张哲思考了一会儿,但随着世界对他的压迫感开始慢慢的增强,他无奈的拨通了上司的电话提出了辞职。
辞职的过程没有什么波折,他旷工三天,公司早就找到了新的书法老师。双方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张哲剩下的那半月工资该如何处理。
辞过职,张哲就坐着发了一回呆,他是个孤儿,并没有亲人可以或者需要告别一番。
无时无刻不在增强的压迫感,打断了他浪费时间的行为。大约四十分钟之后,世界对他的压迫感已经开始让人忍受不住。
左三圈、右三圈,黑白两色再次出现,张哲抱着一堆东西出现在了自家小院前的湖边。当黑白两色褪去,这方世界再次运转了起来。
张哲抱着一堆东西进书房没人看见。
张哲进房后第一件事就是扯下了书房塌上那老旧的芦席,换上了他从现代抱来的双面竹席。硬邦邦的陶瓷枕头也放在了一边,换上了编织竹枕。
张哲刚刚躺下,双面竹席清凉的感觉就遍布了全身,柔软凉快的竹枕托着他的颈部分外的舒坦,在几个呼吸间他就睡着了。
就连白鹭端了水进来给他净了面和洗了脚,他都没醒,一直睡得很沉。
白鹭倒是注意到了姑爷的新席子和枕头,这么精巧的席子和枕头她从来么有见过。她见姑爷睡得香,忍不住摸了摸席子和那枕头。
那席子不是竹片编织的,竟是用一点毛刺都没有的细竹芯,以结实的彩线编织而成,那彩线的纹路整齐的吓人。
这席子摸上去分外的凉快和舒坦。
还有那竹枕是用柔软的陈色窄竹片编成的,竟一点断裂的口子都没有,摸上去与布枕一般感觉。
白鹭不快的瘪瘪嘴,这姑爷怎么有这好东西?想是平日都收着的,等她服侍完姑爷洗脚净面,离开了书房,他才拿出来用。定是今日吃多了酒急着要睡,顾不得隐藏才直接拿出来先铺上了。
“怎的不给我家姑娘使使?”她嘀咕了一句,忿忿的吹了灯回正房去了。
张哲这一觉睡得极好,一直睡到了巳时才起来。
他的书房里没有书,只有两个大木箱子,他昨夜带回来的东西都锁在了其中一个箱子里。只将一副他往日用的笔墨用具摆在了书桌之上。
吃了早饭,张哲换了个方向绕着湖,又溜达去了。白鹭便悄悄拉着陈妈妈进了书房。
白鹭拉着陈妈妈来到了书房塌边:“妈妈你看,这么精细席子您可曾见过?您再看这枕头,真正是好东西。”
陈妈妈也是满脸惊讶的摸了一遍这双面凉席,竟然一点疙瘩和毛刺都没有!这竹枕也是柔软得吓人,确实与布匹不差。
“姑爷家里也有这等好东西?”陈妈妈有些不信,转念一想,“莫不是昨日花船上那些粉头送的?”
“昨日三七与姑爷一道回来的时候,我可看得仔细,除了几包点心,什么东西都没带!”白鹭言之凿凿,“这些好东西,定是姑爷先前藏起来的。”
陈妈妈和白鹭不便在书房里多待,正要回去说与姑娘听,不妨陈妈妈一眼又看到了书桌上的那套用具。
书桌右首放着一只通体透明的琉璃山字笔搁,旁边是一个似瓷非瓷光泽哑润仕女笔筒、一方乌黑发亮的玄武形状镇纸压着几张雪白发亮的方纸、那砚台竟是纯白色的瓷体上镶嵌着半方灰石细砚。
不过最惊人是那只搁在山字笔搁上的纯水晶毛笔,笔头上除了笔尖乌黑之外,其他地方雪白一片,不见半点杂色。而那笔杆竟是由整根水晶雕琢而成的!
如此豪奢的笔具,莫说看,陈妈妈连听都没听过。
张哲这时正异常有趣的盯着湖边水里的一个汉子。这汉子很明显是认识他的,一个劲的在水里叫唤张哲下去救他。
只是这中气十足的样子,哪里像一个失足落水的遇难人士?
“我须认得你,”张哲淡淡笑着,让那汉子惊了一下。
“前几日我曾看过你浮水的,”张哲摇摇头,“你分明是个会水的,怎么又叫我下去救你?”
“我抽筋了!”那汉子眼珠子一转,大声惨叫起来,“你快快下来援手!”
张哲摇摇头:“可惜,我也不会水。”
“张......你莫骗人!”
张哲暗笑,这人果然是认得他的,怕是故意在这里等他,想诓他下水。
“你认得我?我们可是同村之人?”
那汉子却迷了,不是说张家二郎在结亲路上中了克,谁都不认得了么?
突然,这汉子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却看见张哲慢条斯理的从岸边挑了一块人头大的鹅卵石,抱着石头微笑的看向了他。
“我听说这里水不深,抱着石头就能走上来。来,你且接着!”
那汉子立即大叫了起来:“张二郎,你果然是混装的!甚么突然有了学识,不过是变得阴狠了!你莫乱来,你砸了我,我们黄里正须不与你干休!”
“呵呵,那想必你就是黄虎儿吧?”张哲一脸的人畜无害,“你是故意在此等我?”问完还抬了抬怀里的大石头。
那黄虎儿吓得一缩头,声音都有些发颤:“张二郎,我不过是与你顽笑罢了,你莫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