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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隆在与陈生交代完生意上的事之后,便同朱镜静回了公主府。
朱镜静很是客气地将李景隆请到正厅,让婢子给李景隆斟上茶后,便不知是从何冒出一小鬼头,毫不在意李景隆的想法,抱在李景隆的小腿上,嘴里嘀咕,大概是在喊李景隆表哥。
李景隆望着这小鬼头,又望向朱镜静,心想这人怎么和昨日碰到的李祺长得有几分相似,难道朱镜静的驸马就是李祺,李景隆将小鬼头抱到大腿上,捏着他肉嘟嘟的小脸,觉得甚是有趣。
再看那小鬼头笑声连连不断,很是喜欢李景隆对他这个样子。而李景隆心中也产生了涟漪,前世今生的年龄加起来他都是要奔五的人,自然对小孩有着别一般的情感。
就比如昨日碰见的袁容,他就是很喜欢,但今日的这个小鬼头是比袁容更讨喜的,主要的差异还是在年龄上的体现,袁容怎么说也有个十一二岁,可这小鬼头也就三四岁的样子。
“表哥...”,小鬼头奶声奶气地唤了李景隆一声,李景隆顿时感到自己的心像是吃了蜜一般很是甜蜜,觉得自己也该要个孩子了,幻想到和方婉的以后。
朱镜静说道:“茂儿,不得无礼,还不快从你表哥的身上下来。”
原来这小鬼头叫做李茂,李景隆揉向李茂的头,说道:“公主,茂儿这个年纪正直粘人,况且茂儿又这么喜欢我这个表哥,坐我腿上又何妨呢。”
朱镜静娇笑道:“本宫就怕日后茂儿和允炆一样,只记得表哥忘了娘。”
“不会的。”李茂像是听懂朱镜静的话,奶声地说道。而他这一声倒是将李景隆和朱镜静弄笑了。
“公主,您看茂儿多聪明,小嘴可甜了。”李景隆握着李茂的小手说道。
朱镜静面色突然沉重,与候着的奶妈子打了个眼神,便说道:“茂儿该午睡了。”,随后那奶妈子就将李茂从李景隆的身上抱走了,惹得李景隆有些不愿意,但又无可奈何,谁让这小鬼头不是自己娃呢。
此时,整个正厅就只剩下李景隆与朱镜静两人。朱镜静这时开口说道:“景隆,本宫也不与你绕关子了,李祺你能救吗?”
面对朱镜静如此坦言,一时间不知怎么接这话,沉默了一阵。他就说来公主府没啥好事等自己,如今真让他说中了,李景隆眉头微皱,过了半响才说道:“我与驸马乃是至交,祺哥出事我必然出手相救,可那时我在场,却又无法左右,我心痛啊。
救不救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关键还得看祺哥,若是他一心还想为韩国公翻案,那便悬。”
朱镜静说道:“韩国公的案子是定下了吗?”
“我不大清楚,但听平安说过韩国公是被关押在天字号天牢。”,李景隆一时间还不能确定朱镜静对自己的态度,他停了片刻,最后决定将知道的告诉她。
不过,李景隆心里还是有戒备的,如果李善长被处死了,蓝玉便是李祺的死敌,要是方子良娶了蓝诗,又连带上了方家,他夹在中间也不是个办法,况且自己要是将李祺救出,而那之后的蓝玉案李祺必定是要插上一脚来报仇的,那方家必将受到连累,说不定还会波及他。
若是不救李祺又会如何,李景隆心里纠结着,不救李祺说不定今日都走不出公主府的门,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究竟怎么做才能化解这一切呢。
算了,既然走到了这副田地,也不需要顾及太多,将根源决定了,那之后的一切便不会出现。李景隆决心要救李善长,毕竟李善长的罪名大半都是莫须有的,只因他的势力太大,遭朱元璋忌惮罢了。
李景隆说道:“公主,我会尽力的,不仅是祺哥,还有韩国公,我都会去争取的,但您切记要让祺哥放平心态,不要再去做无谓的讨公平。”
“景隆,本宫不求你能将韩国公翻案,但求你将李祺救出天牢,本宫起誓无论以后如何,公主府与韩国公府都会支持你。”朱镜静激动地说道。
“公主,十公主来了。”婢子前来报到道。
朱镜静有些好奇朱悦明为何此时会来到她的公主府:“悦明?”
“姐姐。”朱悦明坐到朱镜静的身旁喊道,随后瞟到李景隆的存在,戏谑地说道:“景隆也在。”
“公主。”李景隆作揖道。
朱镜静说道:“你怎么来本宫这了?”
朱悦明毫不在意地说道:“父皇派我来的。”
朱镜静突然紧张,她不相信朱元璋竟会派人盯着她的公主府,一时哽咽地说道:“父皇派你来作甚?”
朱悦明说道:“带景隆去皇宫。”
带他去皇宫,那多半是朱元璋要见他,李景隆心里很是拒绝,但又不能表现出来,道:“陛下可吩咐是何事?”
“你跟我走便是了。”朱悦明也不等李景隆反应,自顾自地离开正厅,对朱镜静说道:“皇妹便先行离去了。”
这女人可真是高冷,李景隆对朱悦明这副清高的模样很是不爽,心里产生一股征服欲,握了握拳头,对朱镜静说道:“我会记得今日的约定,不多说了,我先告退了。”
...
东暖阁内,朱元璋执笔批折子,给李景隆赐了座后,也不正眼瞧他。而李景隆倒是对朱元璋很是好奇,上下打量着他,这和史书上记载的咋不一样,不都是说朱元璋长的是一张月牙钩的脸吗,可面前的这个朱元璋不仅不是月牙钩,反而还有些小帅。
朱元璋也没闲着,他虽是在批折子,但余光全都落在李景隆身上,见他胆大妄为地盯着自己,也不知道避讳,于是厉声呵斥:“看够了吗!”
李景隆面对朱元璋还是嫩了些,从见面到此,李景隆都没判断出朱元璋对他的感情,此时面对朱元璋的真龙怒火,也是不知所措的,只好跪在地上,等待着朱元璋的发落。
“你这胆子...全随思本了。”朱元璋语气逐渐缓和,说道:“起来吧。”
“多谢陛下。”李景隆站起身来,但也没敢落座,只是站在一旁,等着朱元璋批完折子。
朱元璋说道:“站着作甚,真是碍朕的眼,给朕坐下!”
过了有一须弥,朱元璋这才停下笔,随后,便被一老太监搀到卧榻上。朱元璋端起茶碗,吹了几口气便饮下:“说说吧,你怎么去了临安公主的公主府。”
“我...”李景隆编造着借口,方要开口,便被朱元璋打断了。
“是李善长父子俩的案子吧。”朱元璋捋着胡须,眼神流露出一丝厌恶。
李景隆问道:“我能说吗?”
“讲。”
李景隆长舒一口气,说道:“我并不认为李善长父子有什么罪过,恳请陛下三思,让我重新查办此案!”
“放肆!”朱元璋将茶碗扔向地面,顿时碎片迸发四处飞散,而李景隆便被其中飞来的一片碎片剌伤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