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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不着痕迹的直身,在对面的凤念芷和凤念蓉看起来,她们姐弟关系亲厚,连朝夕替凤晔抚平衣服皱褶的动作都如此亲昵,没人听见朝夕的话,除了凤晔。
而更让段锦衣和凤垣好奇的却是一直闹腾的凤晔怎么忽然安静下来了?
凤晔的确安静了下来,却不过只是一瞬,他转头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朝夕,面上的笑意纯良的叫人忍不住去捏他的脸,“若说起惊为天人,那应该是燕国世子殿下才是,二姐姐,怎不见世子殿下陪你一起过来呢?”
朝夕弯唇,“本是一起进宫去见父王的,此刻他被父王留下对弈。”
凤晔眼底微亮,又眨了眨眼道,“父王今日早朝之后还说政事颇多呢,见了世子殿下却能抽出时间对弈,父王对世子殿下的看重果然无人能及。”
朝夕和凤晔四目相对,“世子殿下是客,父王自然要以礼相待。”
凤晔唇角微扬还要再说,朝夕却眯了眯眸,凤晔纯良的面容表情微变,到底还是将即将出口的话咽了下去,一转头,捧着桌上的小点心吃起来,朝夕看的微微颔首,如此才是个八岁孩童该有的样子,句句话都语带机锋实在也是太引人瞩目了些!
“世子殿下被留在崇政殿了?”
果然,凤晔的话还是引起了段锦衣的注意,朝夕点了点头,“是。”
段锦衣垂眸饮茶,表情变得隐晦不明,不必她明说朝夕也知道她这会儿在想些什么,侧立世子的事已经被提出来,除却当日便明白表态的朝臣之外,之后的奏折十之八九也都是明白支持册立凤垣为世子的,剩下的人即便没有明说,也都是持中庸之态,然而在如此情状之下,凤钦却是迟迟不曾表明态度,甚至连一丝一毫肯定的意思也没有,这就让本来成竹在胸的段锦衣有些迷惑了,而从未单独召见任何朝臣的凤钦这时却在独见商玦。
他会不会问商玦册立世子的事呢?若是问,商玦又该如何作答?
不仅是段锦衣,便是凤垣凤念蓉等人也想到了这个可能!
几人对视一眼神情微紧,凤念芷更是看了一眼凤念蓉道,“十姐姐何时去给父王试新药?父王今日朝事太忙,肩上的病却是犯了,就靠十姐姐的药了。”
这是要明明白白的去见商玦了?朝夕抬眸扫了凤念芷一眼,便见凤念芷看着凤念蓉,而凤念蓉只是摇头一笑,“哪有这样简单,父王用的药也是先要让底下人反复试过之后才敢用的,何况那药性我还未完全摸透,若是有反噬就糟糕了。”
凤念蓉拒绝了凤念芷,凤念芷面上失望一闪而逝,只得笑道,“还是姐姐考虑周全。”
段锦衣不由夸赞的看过来,“蓉儿办事素来叫人放心。”
凤念蓉笑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待会儿太医局的人过来,好好试过之后才好给父王用,若是能治好父王的肩疾也算是尽了孝心了。”
段锦衣目光之中更是赞赏有加,凤晔看着这其乐融融的场面撇了撇嘴,又转头看着朝夕道,“二姐姐还要去父王那边的吧?晔儿也要去拜见父王呢,同去可好?”
朝夕何曾想在这里多待片刻?!她想起什么似得皱了眉头,“晔儿不说我倒是忘了,是要请安之后就过去的,既然如此,朝夕便要告辞了。”
朝夕说着站起身来,凤晔一把拉住她的手也跟着站起身来,段锦衣一笑,“宫里难道有小十三喜欢的姐姐,看你们如此吾真是欣慰,去吧去吧,不必行礼了。”
段锦衣说不必行礼,凤晔便当真不行礼,说了一句“告退”拉着朝夕便朝外跑,小小年纪劲儿不小,朝夕直直被他给拽了出去,看着眼前小娃娃,朝夕笑意更深了些。
朝夕和凤晔刚走,段锦衣的面色便是微微一沉,凤念芷看了看诸人面色有些疑惑的笑道,“十三的性子那般古怪,倒是和摇光公主亲近的很,他们果然是一路的。”
凤垣拧眉看着二人离开的门口不语,虽然无人接话,可显然都觉得凤念芷说的这话十分有道理,凤垣默了默看向段锦衣,“母后,父王这两日不见外臣,今日却独独见了燕世子,这事您怎么看,父王是不是打算问燕世子侧立世子的事......”
段锦衣眯眸一瞬,“有这个可能,不过怎么说商玦都是燕国人,王上还不至于真的让一个燕国人左右自己的想法,册立世子关乎蜀国大统,他会十分慎重的。”
凤垣面上不曾接话,心中却是摇了摇头,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可那人是商玦,蜀王便极有可能将此事与他商量,而若是商玦被问起又会如何说呢......凤垣不知道。
凤晔拉着朝夕的手走了一路,朝夕也不制止,倒是跟在后面的云柘看着这样子眉头皱了皱,待走到了昭仁宫门口,凤晔脚步微顿,左右看了看,待看清那两个守在宫门左右的侍卫容貌之时忽然开心的嘻嘻笑开,好好地忽然笑起来委实有些诡异,朝夕和云柘对视一眼,凤晔又拉着朝夕往外走,经过昭仁宫宫门口之时他的笑意越发明亮!
走出老远凤晔又忍不住回头去看了一眼昭仁宫的宫门,一转头,见朝夕神情如常他这才将朝夕的手放了开,又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云柘,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鼓溜溜一转,这才倾身道,“段锦衣的动作可真是快啊,只要牵扯到嫡子这事,她就分外紧张呢!”
朝夕蹙眉,眼底似乎有些不解,凤晔拍了拍小手,大步的朝前走去,一边走一边道,“那两个守门侍卫实在是嘴碎的很,仗着自己是昭仁宫的狗就随便乱咬人。”脚下一顿,他转身看着朝夕道,“他们偏要说那徐德消失的那天我在昭仁宫门口鬼祟的转悠过!”
眉头一簇,凤晔嘴巴一撅,“哼,我在宫里行走从来都是明目张胆的,哪里鬼祟了,现在好了,这两人被他们的主子处置了,他们死的时候一定在诅咒段锦衣,嘻嘻......”
凤晔又笑起来,那笑容天真笑音软糯,怎么看都像是小孩子吃到了糖的满足笑容,可真相却是......朝夕眉头一皱,为何凤晔在她面前如此无保留呢?
三人刚走到一处廊桥之上,凤晔停下了步子,朝夕便也停了下来,这廊桥高高的连接了两座阙楼,前后都是直行,距离地面极高不说,若是有人来一眼便能看的清楚,到算是一处说话的好地方,凤晔好奇的看了朝夕一阵,忽然转身趴在了廊桥围栏之上。
“你刚才在昭仁宫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天穹湛蓝,阳光温柔,凤晔软软的声音蓦地低沉下来,廊桥之上风来风往却因他这话变的有些窒闷,朝夕看着凤晔,啊,软和可爱的小娃娃终于露出阴鸷一面,她上前一步,耐心极好的看着凤晔,身子微倾的道,“你是凤氏的公子,在这宫里你是主子,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想对付谁也都可以,可是哦,你不能妨碍我,嗯?”
跟在后面的云柘睁大了眸子,眼前这人可还是朝夕?!
在他印象之中朝夕从来只会冷着声音板着脸说话,可眼下,她倾身温柔了语声,连语气也好似逗哄孩子似得带上了语气词,这样鲜活的朝夕让云柘忽略了她话语里的不善,又看了看那八岁小公子,他总觉得这八岁小公子身上必定有什么他和他家主子都不知道的事,这件事让朝夕对他起了兴趣,还对他无比的纵容,这纵容若是被自家主子知道了......
凤晔看着面前笑意温柔的朝夕抖了抖,用最完美的笑容最甜的话面对宫里的牛鬼神蛇,再在最阴暗的地方用最残忍的手段抱负那些让他嫉恨的人,这是他惯用的手段,可是看到此刻朝夕面上的笑意,他怎么觉得眼前这人也是和他一样的呢......这笑容可真美真能打动人心啊,可只有经常做这样笑容的他知道,这笑意是假的,这笑意背后必定有目的,她的脸美艳不可方物明亮如天上的星辰日月,那她的心便有可能阴暗无情冰冷如幽冥寒池。
“你......什么妨碍你?!我才没有想对付谁!”
凤晔可爱的笑容没了,素来舌灿莲花的嘴巴也打了结,朝夕看着他这样子笑意微深,倾身离他更近些,更抬手摸了摸他脑袋顶,“真好,蜀王宫里面还有你这样可爱的孩子,你喊我姐姐,那你可知道我在你这样大的时候已经能把一国公子哄得团团转了?而你现在只能对付一二侍奴,你既然没有我厉害,便要听我的话?嗯?”
凤晔唇角一颤,“你,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朝夕一把拉住他的手往廊桥另一端走,“就凭我知道你的底细可不可以?”
凤晔面色微白,忽然有些亟不可待的想要挣脱朝夕的手,朝夕却猛地将他手握紧了,笑意明朗的道,“你的刀法还不够好,你可想知道世上最厉害的刀法是哪样?”
凤晔眼皮一跳转身看着朝夕,朝夕却转过脸不再看他。
只轻轻道,“最好的刀法可不是削人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