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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所谓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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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然是被下了暖香,手足无力的被凌霁扶着进来,这位被云凤灵关在小木屋很久的女人,好像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清丽,温婉,恬静。

    只有在看见了沈长老,还有躺在床上的任天行,她的眼里才有了波动。

    只是这个波动,太过隐晦。

    沈长老看见自己的女儿神色有些激动,张张嘴什么都没说。

    “沈素,有什么话你最高快点说,床上的那个人最多活不过一刻钟。”云凤灵一向是懒得兜圈子的人,她不想跟沈素玩什么,认不认识,对不对,错不错的问题。

    沈素骤然听见这个消息,脸色一白。

    没有不管不顾的扑上去互诉情衷,反而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床上的任天行。

    云凤灵示意凌霁把沈素扶到床边,然后亲自拉上了卧室与客堂中间的纱幔。

    他们几个肯定不能出去,她也只能这样做,给那两个人一点空间。

    至于秘籍也好,叛徒也好。他们又何须占用人家生命最后的时间,去说一些无谓的话,无谓的事。不如让他见一见相见的人,至少还能为他们彼此画出句点。

    沈素究竟在里面和任天行说了什么,除了他们两个人谁也不知道。云凤灵猜想这两个大概是非常时髦的用了唇语,不然不可能如此的无声无息。

    只是不知道沈素会不会告诉任天行,她怀有身孕的事情。

    正在云凤灵脑袋里面,想着一些天马行空的事情。忽然间剧烈的呛咳出现在账内,沈长老第一个上前掀起纱帐,纱帐内的男人脸色已呈现出弥留的样子并且大口大口的吐着血。

    沈素坐在床边,神色平淡,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冷漠。

    很快的任天行死了,沈长老尽力的去阻止他吐血,可是已经太晚了。

    任天行死后,云凤灵面临着另外的一个问题也浮上水面。她究竟要如何处理沈素。

    “沈素,你们这样值得么?”云凤灵想要知道,沈素究竟是怎么想的,她才能对沈素如何的处理有一个准确的认知。

    沈素的眼光略过任天行,昔日风趣狡黠的男人,已然成为一具尸体。

    “没有值得不值得。”她说

    不论究竟是为了秘籍搭上任天行全家的性命,还是任天行和她为了彼此几乎将生死置之度外。

    真的没有什么值得或者不值得。

    任天行的家人之事,乃是宿命。不是说他们应该死。而是只要有人有野心,有权利。那么不出现任天行被威逼的事情,也会有周天行,沈天行出现。

    一切只因为,五毒教的重宝秘籍。练习时间最短,效果最好,练成之后,更是在顶尖高手行列。

    这样的东西,身在江湖,身在朝堂,有几个不想要得到。

    沈素看的太透,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至于和任天行之事,更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

    爱了便是爱了,任天行为了她而死,她为了这份感情,而选择沉默。只是他们愿意这样做。

    相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可是爱却是一个人的事情。

    沈素看着云凤灵微微一笑。

    “生不能在一起。死后也是一样的。”

    其话语中竟然隐隐存了死志,云凤灵心中一惊,不好的预感让她脱口而出。

    “拦住她!”

    沈长老最近,可是年老反应总是慢很多。凌霁距离在后,却是先到沈素跟前。

    只是两个人再快,也比不上沈素。

    她已经将嘴里的毒囊咬破,这毒性烈,还是当年焚彦所做。沈素离开任天行的时候将药留给了他。凌霁他们搜任天行身的时候,因为是中毒事件紧迫,也只是粗略将武器和暗器,明面上的药物收走,却没想到任天行偷藏了毒囊。

    在刚才云凤灵放下纱帐之后,他又将毒囊给了沈素。

    毒发作的很快,无声无息,沈素的脸色苍白。拒绝沈长老仓皇拿出的各种解毒丸一心求死。

    云凤灵被这神展开弄得几近暴躁,她都没想让沈素死在这里,可是这个人怎么就比她还要固执。

    沈长老看着自己的女儿拒绝,心一横,死死的捏住沈素的两颊,想要逼她张开嘴。

    可是又哪里那么容易,沈长老的固执在沈素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遗传。

    她被沈长老撬开嘴的时候,跟任天行一样,开始吐血。

    晚了。

    云凤灵心是凉的,沈长老手里价值千金的解毒丸掉在地上,都丝毫没有察觉。他满脸悲痛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步步的走向死亡。

    很快沈素狠狠喘息两下,深深的看了沈长老一眼,便没有了呼吸。

    云凤灵处于巨大的茫然中,事情怎么就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就会变成这样?

    她看着沈素的小腹,那里还有一个四个月的小生命,竟也这样和自己的母亲,一起死了?

    就算沈素他们两个罪大恶极,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啊?

    云凤灵喃喃的念叨着几个字。

    “孩子..是无辜的...”

    忽然,沈素的身上出现了一个小的突起,云凤灵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还以为沈素没死,可是几个呼吸之后,那个突起已经跑到沈素手臂的位置。

    云凤灵退后两步,沈素身体里面有东西。

    几个呼吸之后,一只莹绿色的虫子从沈素的袖口爬出。

    这只虫子极为的漂亮,但是云凤灵碰都不敢碰,那是蛊。是沈素养的蛊,她不是大长老,玩蛊玩到最高境界,蛊王都被用来解闷。

    莹绿色的虫子趴在地上,任天行身上和出现了一个小包,这一次是在心口。不一会也从他的袖口里爬出,直奔着莹绿色的虫子而去。

    爬出来的这只虫子和沈素身上的那只没什么区别。这两只莹绿色的虫子,两只面对面转圈,在地上画出了一道痕迹。

    凌霁看了一眼之后,差不多认出究竟是什么蛊。死死的拉着云凤灵不让她靠近半步。

    两只虫子转了圈之后,就面对面的不动弹了。

    这时候凌霁才放开云凤灵,云凤灵眼看两只蛊死在了一起,她才想起了这两个蛊的名字。叫长随,

    此种蛊不分子母,而是以雌雄划分。

    雌蛊宿主一旦死亡,雄蛊则会连同宿主一起死亡。但是雄蛊宿主一旦先死,雌蛊则不会立刻就死。

    云凤灵的脊背有些凉。可她没有时间感叹太多。

    外面还有一群人等待结果。

    “沈长老,孩子是无辜的,你将沈素带走吧?”

    沈长老愣了一下,感激的看了云凤灵一眼,将沈素的尸体抱走了。

    沈长老走后,云凤灵叹息一声之后才唤道。

    “晨音,把任天行的尸体带给凤缺。告诉她任天行引诱我教教众,盗走本教重宝。人虽然毒发之后重伤而死。但是人虽死,可罪不可免。让她按规矩处置给教众和大家一个交代。至于沈素,识人不清,叛离本教。因以自杀身亡,将不再追究。允沈长老自行收尸安葬。”人死如灯灭,任天行若是有灵,希望别在乎她这么处置他的身体。如果不这么做她很难给教众一个交代,也很难给沈素留一个全尸。

    晨音应是。将任天行的尸体整理好之后带走。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云凤灵也不愿意在这个连续死了两个人的木屋待着。

    两个人走了出去,凌霁从怀里掏出了那本引起一切波澜的秘籍。

    云凤灵只是看了一眼,那本皱皱巴巴的秘籍,并没有伸手接过。

    “你收着吧。”

    凌霁惊讶的看着云凤灵,纵然他知道这个五毒教的教主是假的,可是他也没想到这本只有教主可以练习的秘籍。竟然就这么轻松的落在了他的手中。

    云凤灵再一次瞄了一眼那个秘籍,眼神沉郁。微微阖眼,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她的声音在这个悬崖上带着有些寂寥的空旷,她说。

    “那秘籍只是一半。”事实上藏在教主练功房的秘籍,从建立教派的时候就只有一半,剩下的一半,就在云凤灵醒来的山洞里面。从第一代的五毒教教主开始,就已经防着秘籍被盗的那天了。

    那些偷盗的人,得到秘籍的前一半,就算是天资如何的不凡,如何聪颖。终身也只能止步于江湖二流到一流之间的行列,不得寸进。

    至于一直生活在五毒教的沈素知不知道这件事,在任天行那里翻阅没翻阅过这本书,云凤灵不想知道,也不愿意知道。

    因为将所有的东西串联在一起,太恐怖,太疯狂,也太让人心惊于沈素对这份感情的执念。

    若她知道,从凌霁抓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算计,要让任天行她的全家,还有任天行和自己统统为了这份感情殉葬。

    五毒教的奇葩和古怪很多,他们的偏执和执念,也让人觉得无法理解。可是沈素这样的一个人,云凤灵真的不希望,她是其中之一。

    她至今记得初见沈素的时候,那个长相清丽,浅色的衣服上满是污渍,却挡不住一身清婉的韵味的女人。

    纵然污秽,依然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