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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你什么事儿啊。”二叔走了过来,“喝完水赶紧走,不然我们报警了。”
“报警吧,你们不报,我可要报警了。”乌涵直接放下了旅行包,坐在重病的女人旁边,一只手牵着乐乐,瞪向两个脸色变黑的人。
“你个疯子,再不走信不信我打你。”二叔露出凶相。
乌涵冷笑,“你们两个一起上都不是我的对手。”
她指着短发女人手里的药包,“那些药看起来是攒了很久的吧。多久没给乐乐的母亲吃过药了?是不是从他爸爸去打工那天起?”瞥一眼面前的两人,“她妈妈说吃药,你们就喂她止疼片吧。药包放那么高,是不想让乐乐碰到对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二婶抓紧药包,“我们整天啥也不干,就在这儿照顾她们母女俩,我们图个啥。现在倒被你说成了什么?你是说我们不给她药吃,要害死她吗?”
乌涵挑笑,“你手里那个药包上可全是灰尘,从厚度来看,你有半个多月没拿那个药包了吧。”
二婶心里一紧,着急地看向二叔,使了个眼色。
乌涵起身,“你们看上他家什么了?想要趁乐乐的爸爸回来前将东西拿走是吧。可是,乐乐的妈妈一直不死,你们不方便动手,所以,一直在这里等着她死吧。”
“说什么呢?”二叔冲过来,“你再胡说八道,我可就动手了。”
乌涵挑挑眉,手放在了腰后,从乐乐的方向看,能够看到她慢慢拿出了一把尖刀。乐乐瞪大了眼睛,后退一步,“二叔、二婶小心。”
乌涵回头瞪了她一眼,“这两个人想杀你妈妈,你还帮他们?”
“二叔、二婶对我和妈妈很好,他们给我们做饭吃,二婶给我买衣服,给妈妈梳头发。”乐乐支支吾吾地说着那些她记忆中温暖的事情。
二婶听后咽了口吐沫,手上的药包握的更紧,她站得有些尴尬,目光微垂,看向地面。
“就给你穿这个?”乌涵拽了拽乐乐的薄衫,“她是想冻死你吧。”
“你别胡说,我们对乐乐好着呢。”二叔指着一旁的衣服袋子,“那些,还有乐乐屋子里的衣柜里,全都是我们买给她的衣服、鞋子。她咳嗽一下,我们就心疼的不行,我们怎么会想要冻死她呢。”
乐乐也解释,“我是太着急去见‘井神’,所以,出门时才没有穿外套。”
二婶惊讶,“你去井边干什么?不知道那里很危险吗?”
乐乐低头。
乌涵挑挑眉,明白了他们想要什么,原来和自己想要的东西不一样。
将尖刀在腰间放好,乌涵点点头,“原来,你们是想收养乐乐。可是,别以为不给她妈妈吃药,你们就能得逞。你们知道这叫什么吗?这是故意杀人,你们会坐牢的。”
“我......我们是喜欢乐乐,可,我们没有想杀死大嫂。”二叔一拍腿,在屋内焦急地踱步,又从二婶手里拿走药包,吩咐道:“带乐乐先出去。”
二婶点点头,抱走了抹着眼泪的乐乐。
屋里只剩下了二叔、乌涵和乐乐的妈妈。
二叔这才说话,“是......乐乐的妈妈要我们这样做的。她说,如果她疼得厉害,就给她吃止疼片,不要给她吃药。她说她活的太痛苦了,她想死。”
乌涵看向床上的女人,二叔以为她不信,面露焦急,“我说的是真的,你不信,等大嫂醒了后问问她。”
“我信。”乌涵轻声叹了口气,“你们应该带她去医院治疗。”
“这,哪有钱啊。”二叔蹲在地上,搓了搓头发。
“我有钱,我可以给你们。”乌涵拿起地上的旅行包,背在肩上,“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二叔觉得遇到了救星,站起身,一脸的激动。
乌涵看向门外的某处,“我要乐乐脖子里的那枚银锁。”
“那个。”二叔指着门外,“那个锁不值钱,就是给小孩儿玩儿的。”
“对你们来说不值钱,对我来说很重要。”乌涵走到二叔面前,“后天我会再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她撞开挡道的人,又想到什么,回身道:“不用找人去查验那枚银锁了,我买它不是因为它能卖更多的钱,是有其它用处,所以,别白费了心思,又遭骗。”
二叔点点头,心里倒是真的打起鼓,那枚银锁,是不是很值钱?
乌涵想,他也不会听话,他一定会把锁拿到城里让人验验是什么值钱的物件。所以,乌涵才会约到后天来拿货,刚好够这个贪婪的男人跑个来回。
背着行李,乌涵连夜赶路,回到了县里,坐在电话亭旁,等着卖报纸的老大爷开门。这个夜晚,她本来以为会浪费了,没想到,会遇到那个小姑娘,会遇到进了邪气的红绳和银锁,看来,上天对她也不薄。
紧了紧有些薄了的衣服,乌涵蜷缩着身子。天气越来越凉,她要想办法弄件衣服才行。
“姑娘,这是干嘛呢。”天色大亮,报亭终于来人。
“我要用电话。”乌涵起身,模样着急。
老大爷看她一眼,打开了亭子,将电话递给她,“怎么?手机没电了?”
乌涵没有回答,拨通了她唯一记得的电话号码,“喂,是林场管理处吗?”
“是,请问您有什么事?”接电话的是个女人。
顿了顿,乌涵犹豫,“我找叶东,你认识他吗?”
“我们这儿的风云人物,我当然认识。不过,他不在这里办公,他是护林工,有自己的工作区域。”
“你有他们那里的电话吗?”
“前两天雷电太大,他们那里的通讯坏了,今天中午估计能修好,要不我给你电话,你到中午再打。”
乌涵没法儿等到中午,她最讨厌浪费时间。想了想,她回:“让他来这里接电话,我有急事找他,等不到中午了。他们那里离管理处不是不远吗?”
“这个......请问你是哪位啊?”
“我是他老婆。你告诉他,如果没给我回电话,我就跟他离婚。”乌涵挂了电话,倚靠着墙壁等回电。
接电话的女人挑挑眉,“没听说叶东结婚啊,你们知道他结过婚了吗?”
“没吧。都没听人提起过啊。”办公室的其他人也觉得很新奇。
报亭里,老大爷翻着报纸看乌涵一眼,“小两口吵架,离家出走了?”
乌涵低头,不回。
老大爷倒不尴尬,像是劝她一样自言自语,“能在一起的时候就在一块儿,别整天吵啊吵的,免得哪天,其中一个人不在了,就该后悔经常吵架了。这吵架啊,最不值得了。有时候仔细想想,根本没什么值得争的,各退一步多好,走一块儿不容易啊。年轻人。”
乌涵看了看手表,继续沉默等待。不过,老大爷的话她倒是听进去了,回想以前,自己也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和家人、朋友起争执,现在见不了面了,回想起来,挺可笑的。
老大爷递过去一瓶水给她,“送你的姑娘,拿着吧。”
乌涵犹豫,抬抬手接下水,“谢......谢谢。”她以前接受过施舍,这次的感觉有些不一样,这个人的年纪,语气,教育她时的神态,很像她的爷爷,死去的爷爷,那个唯一说过她很特别的人。
“您......脚底下是不是放着一个竹条编的凳子。”乌涵站起身,抿了口水,她有些渴,索性,再灌一口。
“是......是啊。”老大爷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弯腰将凳子拿了起来,“我们家老太婆编的,她临死前给我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我一直舍不得用,也一直放在身边。”
说着,老大爷将凳子递给乌涵,“姑娘,你用吧。”
乌涵接过凳子,从腰后拔出尖刀,将凳子猛地划破,凳子里竟然涌出了血水。
“你做什么?”老大爷惊愕地跑出报亭,看着一手血的乌涵,愣怔,“这,这是怎么回事?”
“凳子不毁,您的妻子就没办法离开。”将凳子递给老大爷,乌涵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她说,她留下来,就会分享你的寿命,她想让你好好活着,最好出去转转,去她一直想去的地方,去一趟北京,去看看长城。”
“你......”老大爷满脸地惊愕,正要再说什么,电话铃响了起来。乌涵立刻去接。
“喂,谁找我?”叶东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乌涵心头一惊,这个声音,她很熟悉。虽然只是几天不见,可是,像是几年不见一样。
“你有钱吗?”她直奔主题,或许是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该怎么打招呼。
对方沉默很久,乌涵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所以,她等着他。
“多少?”终于,他问了一句,也很直接,没有什么寒暄问暖的话,像他的性格。
“一百万。”
“你杀人了,要这么多。”叶东的声色明显有些担忧。
“我杀人,你用钱能摆平吗?”
“用钱我没本事摆平,不过,你要是真杀人了,我用命帮你摆平,我换给他们。说吧,杀了谁了?”他了解乌涵的性格,她杀人真有可能。
“不跟你贫嘴,我没杀人,我只是需要用钱......。”乌涵抿唇,她已经很久没有求人办事了,这样问一个护林工要这么多钱,她很怕他拒绝。她知道,叶东能力有限,他怎么会有一百万,怎么会有......
“好,我给你,你在哪?”
“如果你不方便来,我可以想办法弄一张卡,你......”
“给我地址,我扛着钱去找你。”
林业管理处,叶东冷冷地挂了电话。办公室的女人笑着问他,“叶东,这是谁啊?”
叶东若有所思地点点桌面,“一个可能有利用价值的女人。”
“不是你老婆吗?”
浅浅一笑,叶东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老婆的利用价值更高。”
另一个男科员笑道:“老婆的利用价值?最重要的就是,睡觉时比较舒服。”
大伙儿笑了起来,叶东却意味不明地说了句,“我这个老婆,怕是有比睡觉更高的价值。”他笑着走出办公室,从衣兜里拿出一部手机,拨通了一则电话,“佳姐,借我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