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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膳食,出云真人带着道童再次出现,道童手里捧着托盘。顾如玖好奇的看了一眼,里面放着各色的金玉银牌,做工十分精致,上面还雕刻着道家符文。
“各位功德主有礼,”出云真人转身从小道童手上把托盘拿了过来,然后道,“这些玉牌乃是贫道这些年在三清尊者座前供奉之物,功德主若是不嫌弃,倒是可以留下几个把玩一番。”
“真人亲手开过光的好物,哀家岂会嫌弃?”周太后面带笑意,“真人太过客气了。”
顾如玖上前双手从出云真人手中接过托盘,朝他略略一福,才退到周太后身后去。
出云真人很是慎重的朝她回礼后,才转头与周太后继续说话,显然对顾如玖的态度十分的尊重,倒是不像传闻中那般高冷。
晋鞅走到顾如玖身边看托盘里的东西,然后伸手拿了块双指宽做成鱼形的玉牌,只见上面刻着繁复的符文以及“吉祥如意”四个字。
玉的成色也极好,触及手心,便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舒适之感。
他看了眼盘中的其他牌子,笑了笑,便把这块牌子收了起来。
顾如玖挑了挑眉,倒是觉得晋鞅更适合挑那块刻着“福禄寿喜”四字的牌子。
“贫道在京中逗留多日,今日得见三位贵人,已是幸事。”出云真人引着三人往后院走去,最后在宽阔的院中站定,“天下之大,贫道实不该久居一处。”
周太后知道出云真人不是常居一处之人,所以也不相劝,只是嘱咐着路上要小心云云。
“天道有常,生死有命,”出云真人倒是显得十分洒脱,他朝太后道,“功德主为天下万民培养出千古皇帝,便是功德无量,万民敬仰。”
周太后笑道:“哀家所求的,也不过如此。”
出云真人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站着的皇帝与顾县君,摇头笑道:“功德主莫怪,是贫道逾越了。”
“真人一心为民,何来逾越之说,”周太后不怒反笑,又往旁走了几步,离晋鞅与顾如玖更加远了些,“真人说哀家的侄女富贵非常,福泽深厚,气运加身,可有个缘故说法?”
“命由天定,贵女运格极旺,乃是有福之人,福泽深厚必将惠及他人。”出云真人感慨道,“贫道在外游历多年,京中贵人见过不少,唯有功德主的这位侄女,尤为有福。”
“旺与不旺也不甚重要,只要她安平美满一生,便是福气了,”周太后听完这些话,面上的表情反而轻松下来。她对命运一说,向来是半信半不信的,但是好话又有谁不爱听呢?
“陛下,”顾如玖把刻着“福禄寿喜”四个字的牌子拿出来,然后递到晋鞅面前,“您觉得这个如何?”虽然神鬼之说虚无缥缈,但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她即便不全信也是怀着敬畏之心的。所以见这个牌子上四个字寓意极好,晋鞅身体又有些虚弱,得了这个牌子,也能让人心安。
从温软的手掌心里拿起这块玉牌,晋鞅拿起另一块玉放到她的掌中:“那我们交换好。”
顾如玖对这种小孩子换东西行为表示无语,收回手看着这枚“吉祥如意”开光鱼形玉佩,笑眯眯的收下了。
周太后回头看到两人的小动作,微微愣神,然后提高声音道:“陛下,时辰不早,我们也该回宫了。”
晋鞅把玉佩在腰间系好,然后起身朝周太后一揖:“儿子明白。”
顾如玖走到周太后身边,朝出云真人笑吟吟一拜,扶住了周太后手臂。
出云真人回以一礼,然后送三人到道观门口,等三人乘坐的车架都离开后,他脸上才渐渐露出笑意。
“师傅,”他身后的小童手里捧着一包糕点过来,肉呼呼的小脸上全是笑意,“功德主们留下了好多东西。”
出云真人看着他手里的糕点:“这个是谁给你的?”
“是那位年轻的女功德主,她说小孩子吃这个好,”道童羞涩的挠了挠头,“徒儿尝过了,挺好吃的。”
出云真人摸了摸他的发顶,笑着没有说话。抬头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良久才感慨的叹息一声。
顾存璟回到家中时,已经是宵禁时分,他匆匆用了几口饭食,就跟顾长龄提起了今天说发生的事情。
“出云真人当真这样说?”杨氏面色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家闺女有福气是好事,忧的是这让她想起周太后当年。
福气这种东西虚无缥缈,抓不住摸不着,谁能保证这话是真是假?古往今年,多少人扯着天命的大皮行事,最后落得可悲下场的?
还有些人家为了图谋富贵,找些所谓的高人异士出来宣说,说自家小子或者闺女命格如何如何好,未来如何不凡,以求能得贵人青睐。
“别担心,”顾长龄察觉到发妻心中的担忧,低声道,“出云真人不是普通的游方道士,他说的话别人即便不是全部相信,也不会说出什么不好来。”
杨氏缓缓点头,喝口茶压下心头的郁闷:“久久一路上,可都是跟在太后身边?”
“母亲不必担心,这点上久久十分注意,即便太后不在的时候,身边也跟着不少伺候的人,”顾存璟想了想,又把之前胡云旗开玩笑被皇帝听见的事情说了出来。
“儿子想着,陛下或许只是随口应了这么一句而已。”顾存璟心中隐隐觉得陛下对自家妹子的关心得有些过度了,可是两人相处的时候,也并不见过火的地方,所以他又觉得自己显得有些多。
或许陛下真的把久久当真亲妹妹看待也说不定。
“父亲,母亲,”顾之瑀满面喜色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朝杨氏与顾长龄匆匆行了一个礼后便道,“嘉月有喜了。”
嘉月乃是陈氏小字,顾之瑀匆匆而来,可见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感到十分的高兴。
“这可是好事!”杨氏闻言也是大喜,扭头就让身边伺候的人把孕妇能用的东西都挑拣出来好给陈氏送过去。
顾长龄早乐得不行,放下茶杯就高兴的在屋内走了好几圈,一边搓着手一边吩咐顾之瑀平日要多关心陈氏,不可因公而忘私。
陈氏嫁进顾家五年有余,胡氏嫁进顾家近四年,二人肚子皆没动静。他们自家人没说什么,外面却有些人在那瞎操心,更有一些居心叵测之人,传出些难听的话。
“恭喜大哥,”顾存璟笑嘻嘻的跟顾之瑀道谢,“看来我很快就要有侄子了。”
杨氏笑着用食指点了点他的额头,让人让他明天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顾如玖,让她也跟着高兴一场。
果不其然,当顾如玖第二天听说大嫂怀孕后,也是高兴得见牙不见眼,当即便找出一大堆太后跟皇帝送给她的东西,让顾存璟带回去送给大嫂。
“我的好妹妹,你可饶了我吧,这么多东西我哪拿得了。”顾存璟看到一大堆东西觉得有些头疼,又担心妹妹把这些东西都送了人会让太后与皇帝不快,于是道,“这些事不用你操心,家里都安排得好好的。”
“我做姑姑的,给侄儿侄女准备东西怎么了?”顾如玖笑眯眯的把一盒珠宝往顾存璟手里塞,“福寿当初还未出生时,我也送了不少东西呢。”
福寿是顾盼琪去年冬天生下的孩子,长得圆胖可爱,十分逗人喜欢,当初还没出生时,顾如玖就送了不少好东西去张家,出生后更是得了她这个姨母一大堆好东西。惹得张玉芹开玩笑的说,她这个姑妈要被顾如玖这个姨妈比下去了。
不过顾家人的这些行为,倒是再一次让张家人看明白顾家态度,这嫁出去的闺女那还是自家闺女,该给的不会少,该疼宠的更是不会省半分。
父亲任尚书令,两位兄长前途无量,妹妹深受太后喜爱,顾盼琪自己又是德才兼备的能干女子,所以在张家备受尊重,丈夫张劭对她更是死心塌地,半点别的心思也没有。
“你独自一人拿不回去,我让人帮着你送回去,”周太后在院子外就听到兄妹两人的说话声,走进院子里笑着道,“不仅要把久久准备的东西送回去,连我准备的你也要一并带回去。”
顾存璟起身行礼笑道:“那侄儿就先谢过姑母了。”
“这会儿倒是不推辞了,”周太后笑着走到二人身边坐下,然后道,“按理说家中有这等喜事,我应该让久久回去看看的,只是近来我身子还是不太爽李,所以只能让久久再在宫里多逗留几日了。”
“晚辈孝顺长辈那是应该的,”顾存璟拱手笑道,“当然,长者赐下的东西,晚辈也该好后收着。”
“我看这话重点在后面一句,”周太后笑着在两人身边坐下,与顾存璟闲话了一会儿家常,才让顾存璟带着大堆的礼物离开。
等顾存璟走了以后,周太后才对顾如玖道:“你可知我为何不让你回去?”
顾如玖缓缓摇头,此刻她心中即便有想法,也不会说出来。
“你这丫头脑子挺聪明,就是不爱用,”周太后无奈一笑,“你今天若是出去,明日就有一堆人上门求亲。”
顾如玖闻言,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看着太后犹豫着开口:“是因为……出云真人的那些话?”
“京城这个地方没有秘密,”周太后似笑非笑道,“你父亲如今是尚书令,实权在握,又深得皇帝信任,想要求娶你的人可不少。”
顾如玖脸上略露出几分羞涩,低着头道:“姑母,您这是……”
“这并不是什么羞于启齿的事情,你不必感到羞涩,”周太后想起了杨国公家的大郎,便道,“京城中里,世家贵公子不少,才貌双全者也不缺。只是婚事并非两人之事,而是结两家只好。再英俊出众的男人,若是背后有一家子人糟心的亲人,那也算不得良配。再好的感情,也禁不起这些鸡毛蒜皮勾心斗角的折腾。”
这话顾如玖也很赞同,丈夫再好,若是遇到极品的公公婆婆,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那日子也是难熬。日子久了,往日的柔情似水也就变成了怨气漫天,深情厚谊变成了后悔连连,哪还有感情可言?
实际上,她对婚姻并没有多少恐惧,至少大部分世家行事作风还是要脸的,而她也不会任由别人来磋磨她。只不过要说有多期待,那也不太可能。
她现在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什么都不缺,嫁到别人家以后,要好过现在的生活水平,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周太后见顾如玖的神情清明,知道她把这话听了进去,便感慨道:“我真是恨不得亲手替你筛选全京城的世家公子,然后挑个最合适的给你。”
只可惜看得上顾如玖的,顾家不一定能瞧上,顾家看中的,别人就不见得也是如此。
无奈的操心完顾如玖的婚事,周太后又要去操心晋鞅的冠礼,离晋鞅举行冠礼的日期已经没几日,流程规格都已经定了下来,可是小细节上,还需要她仔细琢磨,力求尽善尽美。
太后跟皇帝有事忙,顾如玖就自己找事做,没事练练字,做作画,或者在院子里糟蹋一下花,过得也是颇为惬意。
“姑娘,”秋罗等人撑着油纸伞跟在顾如玖身后,小声提醒道,“小心地板湿滑,别摔着了。”
春季的雨并不大,丝丝缕缕飘扬而下,带着些许寒意,让人有种诗兴大发之感。只可惜顾如玖向来在诗与棋方面不太擅长,最多也只能学着文人赏景,却不能学着作诗。
“没事,”顾如玖提着裙摆,走到青石路上,听着雨打在伞顶闷闷的声响,忍不住笑道,“最近这些日子我躲在宫里,倒是免了其他人邀我赏花作诗这些事了。”
知道自家姑娘最不爱做那些诗啊词的,秋罗道:“可见是太后娘娘知您心意,替您免了这些烦心事。”
顾如玖笑了笑没有说话,太后特意把她留在宫里,绝对不会是因为这个。留朝臣女儿在宫中居住,本就不是一件小事。太后行事向来稳妥漂亮,这次留她住在宫里,实在不像是她往日的风格。
正想着这些事,她听到不远处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听起来像是有人摔倒了,她好奇的看过去,就见一个穿着蓝衣的太监摔倒在地上。见到她后,忙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拍去身上的泥水印子,躬身往后退了几步。
顾如玖见他整个手掌都是泥,有可能已经摔破了皮,无心让他继续站着等自己慢慢离开,于是让身边伺候的宫女递给他一块手帕,然后加快离去的步伐,好让这个小太监下去处理伤口。
哪知在路过这个小太监身边时,这个小太监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
顾如玖眼底露出一丝诧异,朝小太监微微颔首,但是脚下未停,继续朝康泉宫方向走去。
待顾如玖走远了,小太监才缓缓抬起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握着手中宫女们常用的手帕,抽了抽冷得有些发红的鼻子。
“姑娘,方才那个小太监是什么意思?”回到西配殿后,秋罗压低嗓音有些紧张道,“什么叫请多加小心?”
顾如玖取下手腕上的镯子,一字一顿道:“司马家与李家快要忍不住了。”
“您的意思是说……”秋罗脸色大变,“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要干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后与陛下早已经有所准备,”顾如玖走到桌案边,取出一张信纸,犹豫良久后道:“宝绿,给我研磨。”虽说住在宫里轻易不可写信给外面,但是她明天会当着皇帝的面,把这封信交到二哥手中。
待墨研好,顾如玖从笔架上取下笔,快速的写下了一封简单的信。但是她相信,父母一定能懂她的意思。
赵大厨有些坐立难安的待在御膳房里,等了半天终于见自己要等的人出现,忙抓着他来到僻静角落处:“今日可遇到了?”
“今日运气好,总算遇到了贵人,”来人小声道,“话已经传了,不过顾县君瞧着,好像并不惊慌的样子。”
“你以为贵人能像我们这般,遇到点事就咋咋呼呼?”听到话已经传过去了,赵大厨心里松了口气,掏出身上所有的银两向小太监道谢,小太监却不要。
“赵哥,这些年若不是你偷偷藏些吃食给我,我早就饿死了,哪还有今日,”小太监把银两推回赵大厨怀里,“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要这些银子有什么用,你家中还有妻儿,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赵大厨哪会相信小太监这些话,两人推来让去,最终让小太监接受了一半的钱,两人总算都满意了。
送走小太监,赵大厨深吸一口气。前些日子也不知道司马家怎么知道顾县君喜欢用他做的糕点,所以便派人到他家中,让他多多留意顾县君的喜好之类。别说他一个外厨连见都没见过顾县君,哪里能知道多少有用的消息,即便是他知道,也不会真的说出来,所以当着来人的面虽然口头虚应下来,心里却想怎么才能把消息传到顾县君耳朵里去。
这位顾县君不仅是他的贵人,还是他弟弟的救命恩人。两三年前,司马家与李家的两位贵女意外身亡,若不是顾县君开了个口,他弟弟没准连命都保不住,更别说现在坐到了正八品的官吏位置。
以这两大世家的势力,找的人必然不会只有他一个,他担心顾县君被这两家人算计了。
在他看来,这两家人也是没什么意思,想要什么东西可以光明正大的争取,盯着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算什么?都说世家人最是知礼仁厚,这般行事可不像是世家作为。
司马家三房,司马香正在看桃蕊糕的食谱,看了半晌也没看进去,有些烦闷的披上外袍朝主院方向走去。
主院里,老太爷司马鹏、司马香父亲司马跃,兄长司马冀以及三太太都在,见到她进来,几人停下了交谈。
司马香给几人行礼后在司马冀下首坐下,犹豫着开口:“祖父,我听闻前几日出云真人对顾家二姑娘赞不绝口,这可是真的?”
“他们家姑娘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如何,”司马鹏叹口气,“我原就觉得不该安排你走这条路,现下……”
“父亲,如今我们三房也是无可奈何,”司马跃起身朝司马鹏深深一揖,“还请父亲帮我。”
见到儿子这样,司马鹏面上忧色更重,可是想到正是由于自己这些年的任性,儿子才不能像大房二房子侄般在朝中任要职,只好道:“且让我想想吧。”
见父亲松了口,司马跃面上露出几分喜色,“原本儿子打算由高人来给香儿看相,然后效仿太后,言说她命格不凡的,哪知道竟有出云真人夸赞顾家二姑娘这一出,我原本想好的方法便不能再用了。”
“不用反而是好事,”司马鹏道,“出云真人这般有名的方外人士夸赞顾家的丫头,你看顾家人可曾刻意宣扬过?他们不仅没有宣扬,反而更加低调,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司马跃不解:“这不是好事吗,他们家为什么反而要藏着掖着?”
见儿子这般,司马鹏有些恨铁不成钢:“他们家姑娘才多大,人生在世不到百年,不到闭眼那一刻,谁敢说自己福泽深厚?他们家那是心疼自家孩子,怕她担非议呢。”
司马鹏没有说出口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顾家或许并无意让顾家二姑娘进宫为后妃。
想到自家儿子与儿媳一门心思想把自家闺女送进宫里,他忍不住道:“你们算计这么多,有没有想过,若是皇家无意迎娶香丫头进宫,甚至连纳她为妃都不愿意,到时候我们家又该如何自处?”
见父亲有些动怒,司马跃便呐呐不敢言,既尴尬又不好多说什么。但是在他看来,司马家的姑娘,向来是众人求娶的对象,怎么可能落得太过尴尬的地步?
听到“心疼自家孩子”几个字时,司马香眼皮颤了颤,抬头见父亲被祖父说得抬不起头,她小声开口道:“请祖父不要动怒,父亲也是因为忧心自家人才会如此。”
“唉,”司马鹏看着容貌出众的孙女,摆了摆手,“我年纪大了,也操心不了几年了。”
司马香听到这话,心底堵着有些难受,一时间五味陈杂,再也说不出话来。
司马冀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妹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于是,满室皆静。
司马鹏看着满屋子木头般的子孙,差点没呕出一口血出来,半晌才摆手:“罢了罢了,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
出了正院,他露出一个苦笑,没把这个儿子教聪明,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失误。
好在大哥家的孩子还头脑清明,即便是日后他们三房……
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一房人得以保全,他们司马家的根就不会断,司马家的荣光也就不会消失。
屋内,司马香看着表情木然的父母,咬着唇角道:“母亲,我……”
“你别担心,你祖父只是说气话,他定会帮我们的。”司马跃坐下后,对司马香说道,“为父会继续想办法的。”
司马香觉得喉头有些发苦,张嘴半晌,最后低低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