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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柳居内,**初歇。
送走莫宗博,莫玉柳这才传了青汝和梦汝服侍,身上青青紫紫,屋内还弥漫着**之后所特有的浓郁麝香的味道,带着微微的猩甜。
青汝和梦汝早就已经习惯了,面不改色地看着莫玉柳身上的青青紫紫给她褪下身上的薄纱,抬腿迈入暖池中,任由两人给她捏肩、捶腿。
“玉柳夫人,您可要用凝香膏?”梦汝低沉带着微微沙哑的嗓音不急不缓。
凝香膏,以最好的麝香、血莲并上千种药材凝练而成,在男女欢好之后,塞入肚脐,有避孕的功效。当然更多的却是美容养颜,让女子充分吸收男子泄在体内的阳元,以补自身。
莫玉柳之所以会在年近四十的年纪却依旧宛若二八年华般,娇媚无双。除了未满半年的童女血之外,这凝香膏的功劳不容忽视;而梦汝会如此,也不过例行一问罢了。
“嗯。”莫玉柳闭着眼睛点点头。
梦汝低下头,没有人看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她从暖池旁边软榻的暗格上取出一个雕刻精细的木匣,里面全是约莫大拇指头大小的圆润药丸,她取出一个,又将木匣放了回去。
待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青汝已经将莫玉柳放到了软榻上。
“玉柳夫人,奴婢开始了。”梦汝瞧着莫玉柳疲累的眼角,淡笑着对着青汝使了个眼色。
青汝立刻会意,双手从乳根穴往上,檀中穴往两侧,梦汝则从小腹往上,凝香膏慢慢地、缓缓地塞入莫玉柳的肚脐,然后取了旁边的白色膏状物,给她全身细细地涂抹着。
不知过了多久。
梦汝才低低地说了声,“夫人已经好了。”
“嗯。”莫玉柳微微颔首着。
“咚,咚咚。”门外敲门声传来,莫玉柳对着青汝和梦汝摆摆手。
两名婢女立刻会意退下,莫玉柳翻身,披了件薄薄的布衣,若是瞧得仔细还能看到前面的凸起,里面竟是什么也没穿。
青龙进屋时,闻到那熟悉的闻到,只觉得小腹绷紧,果然每次都是这般考验耐力。
“事情可都办妥了?”莫玉柳懒懒地靠在软榻上,衣衫半开,只要青龙一抬头就能看到胸前露出大片大片的雪肤和若隐若现的,甚至裙摆下方微微张开,还能看到那修长、白皙,匀称的双腿。
不过青龙可没有这个胆子,从头到尾都低着头,“回玉柳夫人,已经办妥了。”
“哦?”莫玉柳那樱红的唇微微嘟着,“你们办事也忒不给力了些,往日都极快的,这次怎地托了这么久,恨儿呢?”
“……”青龙愣怔了片刻,“主人近日跟着文公子与长老团议事。”
莫玉柳单手撑着下巴,笑得妖娆,“季巧萱可带回来了?”
“是。”青龙应声,“都已经带回来了,因着季巧萱半路生产所以时间上稍微脱久了些,请玉柳夫人责罚。”
莫玉柳像是没听到青龙的请罪般,只摆摆手,而后铰弄着自己耷拉在胸前的碎发,用手指不断地卷着,“生产了?男的女的?”
如果是个女儿,咯,咯咯……她就可以不用那么费尽心力地让人去寻找童女血了呢。这刚生产的婴儿的血,那可最是补人了。
青龙心中自然明白莫玉柳这一问,心中陡然为“季巧萱”默哀三分钟,而后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女儿。”
“哦?那可真是大喜呢。”莫玉柳原本半眯着的眼睛顿时瞪得圆圆的,“吩咐下去,好好招待着。”
“是。”青龙应声。“夫人可还有其他吩咐?”
莫玉柳娇俏地轻笑一声,“江文斌如何了?”
“被关在地牢里,每日仍是不吃不喝的。”青龙并没有半分隐瞒。
“想要求死?”莫玉柳嘴角微微勾着,“那可是不成呢,就算给我灌也要灌进去,本夫人要让他活生生地看着他娘千人骑,万人枕,哈,哈哈哈哈……”
青龙低头应声,心中却是默念着,江文斌那小子还真是块硬骨头。虽然内力不咋样,不过这心性却是不错的。如果能归顺了主人,加以调教,假以时日定然会成为一方大将;哎,可惜了……
“让圣殿的人这两日别看得那么紧,本夫人可是有大礼要送人呢。”莫玉柳眼珠子一转。
“请玉柳夫人示下。”主人的心思猜不着,玉柳夫人的心思更猜不着,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他可不敢干这大海捞针的事情。
莫玉柳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莫雪梅那个贱人,自以为仗着身怀有孕就敢不将本夫人放在眼里,哼。既然她想要救江苍,那本夫人怎么好揽着她,本夫人就是要将江苍送给她。”
“……”青龙低着头,眼底划过忧色,眉头紧锁,“可是玉柳夫人,长老团那边只怕是有些困难。”
“哼,一群老不死的而已。”想到当年她不就是被那一群长老团的人糟蹋了七天七夜吗?虽然那些人早已经是白骨一副,但她对长老团的恨意却没有半点消减。如果不是他们,如果不是他们,她又怎么会,怎么会没脸去见竹哥哥,又怎么会误信人言用那样的方法,最后甚至害得竹哥哥,不……不……竹哥哥不是她害的,是莫雪鸢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她定要让她也尝尝当年她莫玉柳所受过的罪。
她到要让那些将莫雪鸢当做朱砂痣的人都看着,看着莫雪鸢如何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千人骑、万人枕;她要让江苍亲眼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人当做狗一般骑在身下!
“砰”
软榻上的小香几应声而列,青龙始终低着头,并不言语。
“行了,照本夫人的吩咐去做。”莫玉柳深吸口气,心中波涛汹涌,左右大仇就快报了,哈,哈哈……
青龙点头应声,“是,属下明白。”
“退下吧。”莫玉柳撅着嘴,面带着不满。
“是。”青龙刚刚褪去,门又发出开开合合的声音。
莫玉柳甚至不用睁眼就知道来人是谁,能够在玉柳居内无障碍地进出,甚至进入这浴室都不用敲门的人,除了族长莫宗博,根本不用多做他想。
“柳儿,你真美。”莫宗博将莫玉柳拥入怀中,低头看到她胸前大片的雪肤还有那隐约可见的,明明**初歇不过两个时辰,可他却顿时觉得喉头一紧,小腹紧缩着,连带着嗓音都染上了**的沙哑色,“柳儿,你这个妖精!”
莫玉柳撅着嘴,那小眼神含羞带怯,看得本就蠢蠢欲动的莫宗博更是心痒难耐,单手钳制着莫玉柳的脑袋,唇紧跟着就附上去,然后攻城略地。
“宗,宗博,你,你慢点儿……”莫玉柳软软的手臂象征性地推拒着,可这逾矩还羞的动作却更是惹得莫宗博火大,翻身就将莫玉柳压在身下,“柳儿,你就是上天派来的克我的妖精,我爱死你了。”
暖池氤氲着雾气,里面男女娇羞婉转,粗重喘息,"jiao chuan"求饶,浓浓的春情直到夜半才偃旗息鼓。
次日清早。
太阳才刚刚升起,莫玉柳猛然睁开眼,清澈见底的眸子哪有彻夜承欢的娇媚和**,瞧着睡在旁边,一丝不挂的男子,她的眉宇间尽是不屑。
“……唔。”男子轻轻嘤咛一声。
莫玉柳赶紧俯身下去,窝在莫宗博的怀中,手指若有似无地划过他胸前的红豆。
早晨的男子本就极容易动情,再加上莫玉柳这般若有似无的挑拨,以及她那娇媚无双的身姿更是引得莫宗博蠢蠢欲动。索性现下无事,莫宗博一个翻身将莫玉柳压在身下,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柳儿这般撩拨,可是昨儿夜里还没喂饱?”
“……宗博……”莫玉柳那语气娇羞发嗲,让人听了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可在有"qing ren"眼中自然是**的最佳良药,莫宗博对莫玉柳本就疼爱得紧,再加上这副求欢的姿态……
巫山论剑,翻云覆雨。
直到太阳高高挂,两人这才喘息着停下来,莫宗博将怀中的小心肝儿拥在怀中,轻叹口气。
“听说宗博又册封了夫人?”莫玉柳撅着嘴,双眸氤氲着水色,瞧得莫宗博的心都快化了,他将莫玉柳往怀中又拢了拢,“为夫最爱的是谁,难道柳儿还不知道吗?”
莫玉柳可是不依,瘪瘪嘴,“听说那落梅夫人还怀孕了。”
“……”莫宗博很是无语,不过这些年来他的子孙中都没有一个传承到了他那王级紫的瞳眸更别说往上的皇级甚至帝皇,如果这样下去,待他无力庶务的时候,这族长的位置势必旁落,所以那个孩子,他还是很期待的。
瞧着他如此沉默,莫玉柳却是不依了,“哼,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柳儿了,你喜欢那些什么雪儿、魅儿的,柳儿这就让夫人都给你抬了夫人去,省得,呜……呜呜……”
“乖,不哭,不哭。柳儿,乖啊,你哭得为夫心肝儿都开始疼了。”莫宗博原本对莫玉柳就喜欢得紧,可莫雪梅可不能救这般任由她打发了,至少在那腹中的胎儿生下来之前,他一时间也有些为难。
莫玉柳撅着嘴,抽噎了片刻,抬起头看着莫宗博,眸中还氤氲着水色,“你说真的?”
“那当然是真的,为夫什么时候骗过你。”瞧着莫玉柳有妥协的迹象,莫宗博赶紧将人拥入怀中,又是心肝儿又是宝贝儿地哄了半晌,莫玉柳才破涕为笑,“其实柳儿是吓宗博的,自从嫁给宗博,柳儿就知道,这辈子不可能独占宗博,不过在宗博心中,柳儿定要是最特别的那个。”
“那是当然。”莫宗博狠狠地拍了下她的粉臀,这才罢休,“你可是吓得为夫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哼。谁让你背着人家又抬夫人来着。”莫玉柳瘪瘪嘴,心中却是不以为然。
莫宗博怎么知晓莫玉柳心中的那些小九九,只能轻声哄着。
“咚……咚咚……”门外有节奏的敲门声陡然响起,紧接着是青汝的声音,“玉柳夫人,一切都安排妥当,您可要起身了?”
“嗯。”莫玉柳轻轻地嘤咛一声,“先退下吧,准备些族长爱吃的,早膳清淡些。”
莫宗博轻轻点了下怀中小人儿的鼻头,“还是柳儿懂为夫,不枉为夫疼爱你一场。”
“你还是去疼爱你新抬的夫人吧。”莫玉柳没好气地,撅着嘴。
眸中雾色朦胧还带着些许的水汽,那滴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似随时都能滴出水来。
莫宗博在心中没好气地摇摇头,如果不是为了能有个高血脉浓度的继承人,他也不会,这个小丫头;他轻轻点了下莫玉柳那精致小巧的琼鼻,“你这妮子,就知道淘气!”
今年莫玉柳三十有七,而莫宗博已然五十有余,在他眼中,莫玉柳可不就是个小丫头么。
“那你不喜欢?”莫玉柳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么直愣愣地瞪着,看着他。那小眼神委屈得,大有他莫宗博敢说个不字,她立马哭给他看的架势。
莫宗博原本就喜欢莫玉柳,此刻瞧着她的委屈,更是恨不能将她揉到自己的身子里般,又是一番心肝儿、宝贝儿的疼宠。
待到两人款款起身,却已经是辰时。
玉雪山秘境四季如春,太阳暖暖地照着大地,树梢的鸟儿也欢快地蹦着,是不是发出几声憨足的鸣啼。
“宗博,听说落梅妹妹已经怀孕四月了呢。”莫玉柳瞪着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好不可爱,分明已经三十有七的年纪,可却宛若二八年华般,“我这做姐姐的是不是应该去瞧瞧?”
莫宗博刚想拒绝,毕竟自己怀中的小心肝儿刚才哄转过来。只是听说他抬了夫人,她都伤心成那般模样,如果当真让她瞧见了,指不定怎么伤心呢。到时候心疼的还不是自己。
“宗博……”莫玉柳可不等莫宗博反应过来,拉着他的手臂左右摇摆着,拉长了声音撒娇着,“你就让人家去看看嘛。”
粉粉嫩嫩,软软糯糯的红唇微微嘟着,巴掌大的小脸上精致小巧的琼鼻往上,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莹润的光芒,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到底人家也是做姐姐的,往日人家在外面也就罢了,可现在人家都回来了,不去瞧瞧,人家还当我这个玉柳夫人容不下新妹妹呢。”
“我看谁敢!”莫宗博顿时就恼了。
莫玉柳身子缩了缩,两只眼睛顿时泛起了雾色,委委屈屈地看着莫宗博,他的心顿时就软了下来,在心中轻叹口气,“哎,真是,随了你了。左右今儿无事,要不为夫陪你去落梅轩走走?”
“哼。”莫玉柳撅着嘴,眉宇间好不伤心,“怎么,就这么害怕我欺负你的新欢啊。呜,呜呜,我就知道你们男人都是没良心的,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我讨厌你,讨厌你啊……”
莫宗博实在无奈,看着那开开合合却不断吐出让他心疼的话的红唇,脑子顿时血气上涌,抬头钳制住她的脑袋,一下子覆了上去,原本只是想让莫玉柳闭嘴,可刚附上去,那香甜的味道就让他再也欲罢不能。
“唔,唔……你放开……唔……”
莫玉柳几经挣扎着,双臂对着莫宗博又是锤又是打的,可她那点儿力道在莫宗博看来连挠痒痒都不够,他伸出舌头,先是试探地舔了舔,那甜美的味道,自从怀中的小心肝以散心为由去了外面他已经多久没有尝到这个味道了。
“唔,唔……”莫玉柳越是挣扎,莫宗博越是来了兴趣。
趁着她惊呼的时候,莫宗博的舌头立刻趁虚而入,感受到那柔滑的丁香小舌划过舌尖,莫宗博只觉得一阵快感从脚尖儿立刻浮上心头,直冲发尖儿;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太过美妙。
往日怎么没有发现,原来这般别样的追逐也自有一番韵味。
莫宗博的舌头不断地挑逗着莫玉柳的,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用力,莫玉柳几经挣扎而不得,只能随了他的心愿,小舌被他紧紧地含着,她只觉得腿脚酸软,若非莫宗博将她紧紧地搂着,只怕此刻她早已经滑落到地上去了。
“呼……”
良久,知道莫玉柳都险些喘不过气来了,莫宗博这才险险地放过她,末了还狠狠地吸了下她的唇,将她唇边的津液舔舐干净这才罢休。瞧着怀中的小人儿早已经是气喘吁吁,面红耳赤,胸口波涛汹涌上下起伏着,眼神迷离,原本清澈透明的瞳眸间氤氲着雾色,“你这小妖精,看你日后还敢不敢再这般挑逗为夫了。”
“你,你好坏!”莫玉柳有气无力地轻握粉拳,捶打了下他的胸腔。
“哈,哈哈……是,是,为夫还有更坏的。”莫宗博低着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就觉得好不满足。这种感觉,饶是最初与牧兰茵初成婚那时也是没有的。
莫玉柳低着头"jiao chuan"一声,眼底却飞快地划过一道暗色,“你……人家不理你了。”
“那可不成。”莫宗博低低沉沉地笑着,“不是想去落梅轩走走吗?”
“哼。”莫玉柳轻哼一声,然后抬起头瘪瘪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人家,腿软。”
“……哈,哈哈……”她那副欲哭害羞的模样彻底地娱乐了莫宗博,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踹开屋子里,“青汝、梦汝给玉柳夫人梳妆换衣。”
青汝和梦汝两人低着头对视一眼,“是。”
在这落宫中谁不知道族长对玉柳夫人的疼宠,在这玉柳居中,那样让人泵血的场面,她们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或许最初时还有些害羞,到底是没经过人事的丫头,不过天长地久的熏陶,两人早已经没有了最初时的那种面红耳赤的感觉,反而是一种平淡如水。这一年三百六十日,基本上日日都会发生的场景,害羞?害羞得过来么。
莫玉柳重新换上一身优雅素净的藕粉色烟罗裙,头上也只带着个粉红小米珍珠串成的花冠,让本就显得年轻的莫玉柳更是堪比二八年华待字闺中的姑娘般,一时间莫宗博竟然看得痴了。
“宗博,我们走吧。”莫玉柳自然没有错过莫宗博眼中的痴迷,她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吗?
莫宗博回过神来,眼中顿时划过一道暗色,喉头上上下下地滑动着,若非时间地点不对,若非因为那小心肝有要事要办,他定要将她压在身下,好让她三天三夜都起不来床才好。
落梅轩中。
莫雪梅早早地接到莫玉柳要来的消息,她嘴角微微勾着。
“落梅夫人,夫人请您去兰茵阁走一趟。”紫荆躬身。
“嗯?”莫雪梅眉宇间带着忧色,往内室敲了敲躺在床上,仍旧昏迷着的男子,她薄唇微微抿着,“可,可是……”
紫荆低着头,“落梅夫人,夫人让奴婢转告您,吃水别忘挖井人。”
莫雪梅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连心跳都险些慢了半拍,“是,我知道了。”
“落梅夫人放心,奴婢会好好照顾他的。”紫华迎了上来,与紫荆两人交换一个颜色,然后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肯定。
“……”莫雪梅仍旧有些犹豫,不过想了想牧兰茵,夫人召见她定是要去的,更别说她能有如今的身份地位,全都是牧兰茵一手提拔起来的,这院子也是她一手安排,自己做的事情,想来也是瞒不过她去的。
想到这里,她深吸口气,点点头,“好,我先去收拾收拾。”
“劳烦落梅夫人快些,夫人已经等久了。”紫荆搀扶着莫雪梅,“其实落梅夫人身怀有孕,不宜多用脂粉,就这般素净娴雅,奴婢觉得甚好。”
莫雪梅原本就年轻,至少比起牧兰茵,比起莫玉柳年轻了不少,虽然从面容上看不太出来,在这落宫中她本就没什么根基,如果不是牧兰茵护着,只怕她早就如其他曾经得莫宗博宠爱的侍妾、夫人般,尘归尘、土归土了吧。
“如此,也好,我们走吧。紫华,守好院子。”
紫华嘴角微微勾着,点点头,“是,奴婢明白。”
“紫荆,我们走吧。”莫雪梅单手反掐在腰后,一只手任由紫荆搀扶着。
待主仆二人走远之后,原本躺在内室毫无反应的男子骤然起身。
“落梅夫人走了?”男子的声音带着低沉,又有些雀跃。
紫华赶紧阖上大门,点点头,“走了。”
“前面接到线报,族长和玉柳夫人已经快过来了,我们要快些。”紫华面色严肃,解开自己的腰带,快速地褪下自己的外衫,内衫,中衣,里衣……眼瞧着她的身上就只剩下最后两块遮羞布。
男子瞬间看呆了,那雪白宛若凝滞般的肌肤,还有那胸前,往下修长的大腿……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些。”紫华眸色顿时一沉,连带着语气也有些不耐。
“哦,哦。”男子像是觉得不可思议般,知道紫华彻底褪去自己身上的束缚,然后又开始解他的腰带之后,这才回过神来,然后快速地解开自己的衣衫。
“紫华,你确定吗?”男子有些不忍。
紫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呢?”
“那,你,你喜欢我吗?”男子顿时有些小意,难道她为了主上的安排就什么都肯做。
紫华本就心焦,此刻听见男子磨磨唧唧更是恨不能一巴掌将他拍到对面的墙上去抠都抠不下来,他要矫情,可现在是矫情的时候吗?要知道这一个不小心,那可是要丢命的,“你到底做不做,磨磨唧唧,你还是个男人吗?”
男子顿时怒了,面色铁了,青了,白了,紫了。“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啊”随着一声痛呼。
男子有些手忙脚乱的,“紫华,我,我……”
紫华瞧着男子的模样,在心中叹口气,自己怎么就选了个这么个木头,双手顿时搂着他的脖颈用力,强忍着疼痛覆上他的唇。
顿时房间中,春色昂扬,男子粗重的喘息,女子的清湖,娇吟。
“我,我爱你。”男子的声音不大不小。
“我也爱你。”女子沾染了**色彩的嗓音带着淡淡的沙哑。
站在门外的莫宗博面色彻底黑了,尤其是听到屋内那熟悉的"jiao chuan"低吟,又不是没经过人事的雏儿,怎么会不了解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他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胆敢在落宫公然给他这个族长戴绿帽子。
“宗博,你别,别生气。”莫玉柳顿时手足无措,“我,我也没想到,呜,呜呜……”
莫宗博虽然很是生气不过看到莫玉柳的眼泪,顿时心软了,“柳儿这不关你的事,那对奸夫淫妇,哼!”
“来人呐,把门给我撞开,我倒要看看这对奸夫淫妇,怀孕了还安分不下来,简直就是个贱人。”莫宗博很是恼怒。
“宗博,不,不要。”莫玉柳眼角含着泪,“都是我的错,呜呜,如果我不来,呜呜,呜呜……”她死死地拉着莫宗博,“不,不要。宗博,看在落梅妹妹怀着孩子的份儿上,你不要……”
“柳儿,这不关你的事。如果我们今儿不来,本族长都还不知道要帮那奸夫戴了绿帽子还给他养孩子呢。”莫宗博面色很是难看。“本族长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胆敢沾染本族长的女人。”
“宗博,不,不要。”莫玉柳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想来落梅妹妹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她。”
莫宗博原本就很是恼怒,只要是个男人发现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只怕心情都好不到哪儿去。只是看到莫玉柳那张可怜兮兮的脸,呵斥的话卡在喉间却怎么都说不出去,转头看到那紧闭的大门,顿时怒上心头,抬腿用力。
只听见一声巨响。
“哐当”
“莫雪梅,你这个贱人,你还不给我滚出来。”眼瞧着整个落梅轩竟然没几个下人在,莫宗博先入为主对以为是莫雪梅为了偷情将所有的下人都给欠揍了,遂一脚狠狠地,将门扇给踢得歪歪倒倒。
房间内,正是温情绵绵的紫华和颜生顿时一惊。
“还不快给本族长滚出来。”莫宗博面色很是难看,一把拎起被褥往床下一扔;也没顾着看清床上那女人的容貌甚至连身材都没看清楚,直接往地上一扔,然后狠狠地踢了一脚。
颜生赶紧用被给紫华挡了,自己却被踢得吐出血来。
“哼,这个奸夫看来对你倒是情深的。”莫宗博面色很是难看,抄起朝后,往地上一扔。
“发生什么事了?”一个莞尔的声音带着焦急传来,却刚好瞧着莫宗博往地上仍茶壶的时候,莫雪梅脚下踩水顿时打滑,“啊”她立刻惊呼一声,双手捧着肚子。
莫宗博回过神来,瞧着莫雪梅穿着整齐的模样,再瞧瞧被子里那女子明显没有怀孕,顿时也惊了一下,面色沉了下来。
“奴婢紫华参见族长。”“奴才颜生参见族长。”
两人草草地穿戴完毕。
“怎么是你们?”莫宗博面色难看,而后听到耳畔一声痛呼,转头看到坐在地上,面色苍白扭曲,死死地咬着下唇的莫雪梅,顿时心里“咯噔”一声。
莫雪梅死死地咬着下唇,面色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额头下滑落,她有气无力地捧着肚子,“痛,好痛。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眼泪从两颊滑落,她死死地捧着肚子,茶壶中的水……红色的血……眼角的泪……
“这到底怎么回事?”良久牧兰茵才气喘吁吁地从跑进来,瞧见莫雪梅的时候,眼角了然一闪而逝,不过很快她就整理好表情,擦了擦眼角的泪,“你们这些狗奴才,没瞧见落梅夫人都这样了,还不快去找云锡大夫,要是落梅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的,本夫人定不饶你们。”
这一通连敲带打的,莫宗博才终于回过神来,瞧着莫雪梅的模样,还有她身下的鲜血更是双眸通红,“落梅,落梅,你怎么样了,落梅?”“族,族长。”莫雪梅此刻早已经是有气无力的,感受到身下的湿热还有那明显散发出的猩甜味道,小腹的绞痛好似都感受不到了般,她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永远的失去了。
她一把抓住莫宗博的手,那么用力,骨节泛白,恨不能将毕生所有的力气都用上般,“救,救……救孩,子……”
“来人呐,快去请大夫。”莫宗博狠狠地瞪了紫华和颜生一眼,也没再多说,一把将莫雪梅打横抱起,瞧了那床上一眼,将人放到靠窗的罗汉床上,“大夫呢?都死了吗?”
牧兰茵面色也很是难看,“族长,您这是怎么回事?眼瞧着明儿就是族会的日子,您不去与长老团商议着族会安排,反而到落梅妹妹的落梅轩发什么脾气?”
“……”莫宗博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反而是转头看着紫华和颜生,“你们两个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胆敢在落梅夫人的房间里做这种无媒苟合的事情,来人呐……”
莫雪梅抓着莫宗博的手陡然用力,身下有什么东西自那处划出来绞扯着小腹阵阵的疼痛,她眼角的泪,终于宛若下雨般,不停地溜出来,不过听到莫宗博的话,她还是强撑着,“不”
“梅儿你勇敢些,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对莫雪梅肚子里的孩子,莫宗博说不上什么感情,但这却是机会。一个能让他的子孙世袭族长之位的机会,他已经老了,这么多年的努力,也只让莫雪梅受孕了而已,所以对这个孩子,他还是很期盼的。不然也不会任由牧兰茵给她抬了夫人,又安排这么好的院子。
只是现在这孩子竟然要失去了,而且还是因为他自己的失误,这样的打击让他怎么接受得了。
所以,他要将心中的愤懑发泄出去。
都是那两个狗奴才,都是他们,不然他怎么会……
可莫雪梅却死死地抓着他的手不放,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同心结,“紫,紫华……颜,颜生……两心相……”
“轰”莫宗博的脑子里顿时像是有什么炸开了般。
“族长,您就算不喜落梅妹妹也不是这般吧。大早上的带着玉柳妹妹过来,这紫华和颜生的同心结那可是落梅妹妹亲自编制的,瞧瞧这手工,除了落梅妹妹,咱们落宫可没有哪家主子有这手艺了。”牧兰茵从莫雪梅手中接过用紫华、颜生两人的发丝编制的同心结。
正所谓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一方人一方习俗。
梦颜族虽然也尊崇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在这基础之上,还有一项最重要的,用两人之间的发丝交缠而制成的同心结,这个一般都是由长辈动手,当然如果是卖身为奴的下人,自然是由自己的主子动手了。
紫华和颜生都是落梅轩的下人,由莫雪梅动手为他们交缠同心结是再正常不过的。
莫宗博顿时愣怔了,他心乱如麻,心中也很是后悔。
“大夫来了。”不知是谁轻呼了一声。
牧兰茵瞧着莫玉柳面色很是难看,“我说玉柳妹妹,你还是往旁边让让,这落梅妹妹若是有事,那可是一尸两命呢。云锡大夫,快,快里边请。”
云锡瞅了莫玉柳一眼,嚅了嚅唇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只是随着牧兰茵往里。
听到牧兰茵的话,莫宗博也抬头看着站在门口处、面色苍白要哭不哭的莫玉柳顿时也是心中一疼,顿时想要将她搂入怀中细细安慰,可莫雪梅却死死地抓着她的手不放,他心中很是矛盾。
瞧着这样的莫宗博,牧兰茵心中冷笑一声,不过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冷冷的,“族长,您还是让云锡大夫给落梅妹妹瞧瞧吧,这孩子指不定还能保得住呢。”才怪!
莫玉柳早就已经愣怔了,怎么会这样?
江苍呢?莫雪梅怎么会从外面进来?
她不是已经让长老团的那些人给江苍下了烈性春药吗?那可是圣殿圣女洗礼时用的,如果不经历男女交合绝对发不出来的,她都已经安排好了,服用了那药,连烈女都能变成"dang fu";那江苍只要见到女的定然会控制不住扑上去的,莫雪梅怎么会完好无损。
不,不应该的是这样的啊。
“玉柳妹妹在想什么?”牧兰茵骤然凑上前去。
莫玉柳一个踉跄,回过神来看到牧兰茵那张大脸近在眼前,顿时惊叫一声,“啊”
“出去。”云锡面色一沉,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莫玉柳面色苍白,头重脚轻,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咯,咯咯。玉柳妹妹是不是在想,江苍?”牧兰茵凑到莫玉柳的耳畔用只有他们两人听见的声音道。
“你……是你!”莫玉柳顿时双目大瞪,狠狠地瞪着牧兰茵,“你把他弄到那儿去了?你说啊。”
“呵呵。”牧兰茵转过身,“我瞧着玉柳妹妹脸色不太好,想来是昨儿太累了,兰儿送玉柳夫人回房吧。”
兰儿立刻福身应答,“是,玉柳夫人请。”
“哼。”莫玉柳双手紧握成拳,瞧着那坐在罗汉床边缘,双手紧握着莫雪梅双手的莫宗博,直到她离开甚至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她的面色越发的难看,莫宗博,牧兰茵,这是你们逼我的!
风景如画,四季如春。远处青山秀丽,群芳争奇,万花斗艳;微风起,雪白的蒲团随风摇晃着,瑶草低回。
莫玉柳来到那熟悉的峭壁前,双手开合,十指轻掐,薄唇开开合合,手上运气,随着她一声轻喝,那厚重的俏皮赫然发出沉闷的巨响声“轰隆隆”好似地动山摇般。只是短短片刻,那原本宛若一体的石壁上竟然出现一个月末半人高的半拱形石门。
往里,是条狭长的隧道,两边用夜明珠点缀得宛若白日。
沿着隧道往里,竟然是往下的阶梯,越往下温度越冷,四周原本的黑白石壁竟然变成雪白的冰,到最低处,距离地面约莫千余米,底下尽是寒冰处,是冰晶构造的大殿,中央是同样的千年寒冰磨成的冰床。
莫玉柳面色很是难看,她已经多久没有到这里来了?
自从上次离开之后,莫雪鸢,莫雪鸢……
为什么到哪里都是莫雪鸢,她莫雪鸾到底哪里比她莫雪鸢差了,凭什么,凭什么!
“你来了。”盘腿坐在冰床上的女子双眸轻阖,那修长的睫毛上海挂着细碎的冰珠。
初为圣女时,她体内就被上任圣女以醍醐灌顶的方式将梦颜族百余代圣女修炼而成的千年内力强行压制在她的体内,在这冰冻中被囚禁的近十年,倒是让她将这些内力融会贯通了。
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那几个孩子,想到上次那个人说的清儿他……他……
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莫雪鸢轻轻睁开双眼。
莫玉柳瞧着还是那副云淡风轻模样的莫雪鸢,心里全是憎恨,凭什么,凭什么她经受了那样非人的折磨之后好不容易嫁人,还需要跟那么多人分享;凭什么她莫雪鸢天生就高高在上,享受所有族人的敬仰,纵使叛族出逃嫁人之后,还能得那人一心相待!
“我呸。”
莫雪鸢也不恼,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鸾儿,收手吧。”
“收手?哈,哈哈……”莫玉柳像是听到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般,“莫雪鸢你以为你是谁!”
她不受压抑地怒吼着,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大殿中不断地回想着。
你以为你是谁?
以为你是谁?
你是谁?
谁?
莫雪鸢的心猛然震动,深吸口气,再次睁开眼,哪里还有之前的半分沉痛,“至少,你需要唤我一声姐姐,不是吗?”
“姐姐?我呸!”莫玉柳轻啐一口,“我可没有寡廉鲜耻的姐姐,对了,忘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明儿就是一年一度的族会了。”
莫雪鸢不恼,不怒。
族会,在她尚未及笄之时,那是她一年中最快乐的日子,那种要将快乐分发给所有族人的感觉;与竹哥哥相携着立在高高的祭台之上,看着族人们的欢笑,她以为那就是圣殿圣女的职责,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她错了。
圣子,圣女从来都不是单独出现的。
竹皓是圣子,圣殿选出来欲配给圣女的夫君,可是在尚未及笄时她就瞧出来昔日的莫雪鸾如今的莫玉柳,她满心满眼着对竹皓的喜欢,而她从来都只把竹皓当成哥哥,所以她选择了回避。
可,族里千百年来的规矩,又怎么会因为她回避就放过她,成全他们。
所以在及笄之前,她逃了,然后遇上所谓的文剑武书生江苍……
她以为没有了她,妹妹和竹哥哥就会幸福,可是却想不到再相见时,竟然会是那样的场面。
姐妹反目,竹哥哥……没了!
莫雪鸢心中千回百转,只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她深吸口气,“哦?那恭喜妹妹了。”
她知道,自从自己逃出玉雪山秘境之后,这个妹妹就被选为了新任圣女,匆匆接受了圣女洗礼,只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嫁给竹皓,却是自愿脱去圣女的身份嫁给了现任族长莫宗博。
“恭喜,咯,咯咯……”莫玉柳笑得娇俏,笑得妖娆,“说起恭喜,妹妹倒是有一事要恭喜姐姐呢。”
“……”莫雪鸢不接话茬,莫玉柳也浑不在意,只自说自话着,“昨儿夜里也不知道是哪个竟然将江苍给救走了,姐姐……你开心吗?”
莫雪鸢的心先是“咯噔”一下,眼中顿时发亮,不过在看到莫玉柳的脸色时,她的心顿时沉了下来。既然莫玉柳会将这件事情告诉自己,那就代表着,情况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咯,咯咯;这么多年了,姐姐,你终于学聪明了。”莫玉柳瞧着莫雪鸢并不如前些年那般,只要她提到江苍就激动难耐,反而捂着唇笑着,“江苍被救走了,可是……昨儿长老团有位长老喝醉了,把极品女儿香当成水给江苍喂进去了呢。咯,咯咯……这极品女儿香姐姐想必也是知道的吧,七天七夜呢,倒是不知道咱们梦颜族有那位姑娘能有这荣幸与姐姐共事一夫呢。”
莫玉柳笑得妖娆,瞧着莫雪鸢那苍白的面色,颤抖的身姿,她就很是欢快。
她薄唇开开合合,吐出来的话对莫雪鸢更是极致的打击,好似要将刚才在落梅轩里所受的气全部都撒出来般,“姐姐,妹妹给你寻了个分担雨露的妹妹,你开心吗?”
“……”莫雪鸢胸口上下起伏着,强压下喉头泛上的猩甜,她深吸口气,“自然开心。夫君能得照料,姐姐又有何不开心的。”
“呸。”莫玉柳顿时恼了,“莫雪鸢,你知道本夫人最讨厌你哪儿吗?”
不等莫雪鸢作答,她径自道,“本夫人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云淡风轻,好似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骗谁呐你,哼!当初在凤都时,江苍连收个通房都不准,还感谢妹妹,呵,呵呵……放心,我这个做妹妹的别的本事没有,帮姐夫调教几个知冷知热的房中人倒还是可以的。”
莫雪鸢深吸口气,“那就有劳妹妹了。”
“别呀,妹妹还没说完呢。”莫玉柳陡然像是想到什么最好笑的事情般,“明儿的族会,姐姐可是重头戏呢。”
莫雪鸢颦眉蹙,面带不解。
“看在姐姐这么多年没出过这寒冰洞的份儿上,妹妹就给你解释解释。”莫玉柳面色变得飞快,“姐姐当年叛族出逃,又还得竹皓圣子枉死断情崖,族内长老团商议多年,终于商量出结果了,姐姐你开心吗?”
莫雪鸢,“……”
“妹妹可是为你极力争取了,纵使你叛族,不过看在你主动回来的份儿上,并没有撤销你的圣女身份呢。”莫玉柳顿时做小女儿娇态,“一直以来,圣殿圣女的洗礼都是圣殿的秘密,不过呀,妹妹可是磨破了嘴皮子才说服了长老团同意让姐姐这个过气的圣女在祭台之上接受洗礼,让我族的族人敬仰呢。”
“哦,对了,妹妹忘了,姐姐还不知道圣女洗礼是什么吧?”莫雪鸢并不打理她,莫玉柳就自说自话般,“这圣女洗礼呀,呵呵。”她捂着唇,好似害羞般轻笑两声,“说起来,还真是害羞呢。听说姐姐体内由上任圣女醍醐灌顶了千年内力,这些年经过姐姐的修炼,只怕内力又深厚了些吧,只是到底不是自己的,用起来可就不是那么方便了,所以呀……圣女的洗礼就是以长老团年过六旬却让有人事能力的长老为姐姐疏通内力呢,姐姐你开不开心?现任长老团有七名长老年过六旬的,到时候,他们定会让你快乐的,妹妹会送你一份大礼,唔……极品女儿香如何?”
莫雪鸢顿时捂着胸口,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过很快她深吸口气,闭上眼再睁开,“所以,当年你也是……”
“哼。”莫玉柳冷哼,“姐姐,你就等着好好享受吧。”
莫雪鸢,“……”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那最小的儿子,江文斌可是在妹妹手上呢。如果姐姐但凡有半点儿做得让妹妹不满意的。”莫玉柳笑得很是妖娆,“妹妹可就不知道那粉嫩嫩的小娃娃会缺了哪个地方呢,唔……妹妹瞧着那双眼睛倒是不错,与姐姐如出一辙。都那么让人、讨、厌!”
莫雪鸢顿时恼了,“你……”
“别你呀我的。”瞧着莫雪鸢变了脸色,莫玉柳顿时像是出了口恶气般,她嘴角微微勾着,“明儿早上自会有人来带你上去的,妹妹我呀,还要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呢,不然明儿可没精神看好戏呢。”
莫雪鸢被气得不轻,她胸口上下起伏着,所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她在心中不断的默念着,斌儿……斌儿……
她怎么忍心,怎么狠心。
……
“浅浅,爹他怎么样了?”江文清看着面色通红,浑身发热却依旧昏迷的男子;不是江苍那又是谁。
自从昨儿牧兰茵派零将江苍送过来之后,他就一直昏迷着。
江兮浅面色很是难看,看到眼中带着期待的江文清,又瞧了瞧楚靖寒,薄唇微微抿着,小声嘀咕着,“爹爹中了烈性春药。”
“什么?”江文清顿时双目大瞪,这……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楚靖寒皱着眉头,看着江兮浅那面色通红,可爱得宛若小狗狗吐了吐舌头的小模样,摇摇头很是无奈,“那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江兮浅歪着头。
江文清稍微思索了下,眼神灼灼地看着江兮浅,“能解吗?”
“能倒是能,只是大哥你知道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使妹妹有神医之能,可是……”没有药材啊。
江兮浅双手一摊,众人也都明白,他们当时来得匆忙,又那般赶路,甚至连衣衫都只带了换洗的两身,连干粮都少带更别说药材了,她身上的药粉也都毒药居多,还有些是调理身子的。
可江苍的身子亏空了这么些年,如果不是他内力醇厚只怕也撑不下来,只是纵使如此,这么多年的折磨,如果不是寻找娘亲的信念支撑着他,只怕他早就不成了。
更何况这烈性春药,实际上却是让江兮浅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如果江苍此刻是个完好的人,扔到冰窟里,等救出娘亲,那不就两全其美了;再退一万步,用药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很伤身罢了;当然还有个更简单的,给他找个女人。只是一滴精十滴血,这不管是用药解,还是用人解,貌似都不是办法啊。
“那怎么办?”江文清很是焦躁,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爹了,却没想到是这副模样。
“……”楚靖寒歪着头想了想,“要不用我的血吧。”
江兮浅和江文清同时转头看着他。
“兮儿知道的,我自幼体中寒毒,一般春药对我来说都是无用的。”楚靖寒略微思忖,抿了抿唇,“虽然不确定伯父中的是哪种春药,不过我的血到底也能缓上一缓,等明日救出伯母,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江兮浅垂着头,“谁说水到渠成了。”
“啊?你说什么?”江文清皱着眉头。
江兮浅只能将自己的诊断说了一遍,看着两个男子都皱着眉头的模样,她的心里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们了。可这样的事情,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不说又能怎么办呢。
“浅浅的意思是,爹他……”江文清张了张口,没救了,三个字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眼眶顿时一热,看着江兮浅,“浅浅,你,难道真的……”
“也不是没有办法啦。”江兮浅撅着嘴,可那个根本是没法实现的好不好。
“什么办法?”江文清的心先是沉到了谷底,现在乍闻有办法,又顿时飞到了天上,他双手紧紧地抓着江兮浅的双臂。
“痛。”江兮浅嘤咛一声,撅着嘴,要哭不哭地看着江文清。
楚靖寒沉着脸,面色很是难看,“江、大哥,你弄痛兮儿了。”
“不,我……”江文清顿时放开江兮浅,而后愣怔地瞧着江兮浅,“浅浅,你快说,到底还有什么办法?”
江兮浅深吸口气,“如果有至阴之人肯以自己的内力做引,再加上阿寒的血,应该是可以的。可你也知道的爹爹当年可是江湖闻名的文剑武书生,想要成功激活并引导他体内的内力,那个人的内力必须比他高上一倍才可以,而且……输入爹爹体内的至阴内力会被爹爹吸收,也就是说那个人的内力会消失几十年,你知道吗?”
“……”看着江文清那顿时饱受打击的模样,江兮浅也不想,她瘪瘪嘴,“还有一个最重要的。”
江文清抬起头,双眼空洞无神。
“内力必须以阴阳交合的方式。”江兮浅吐出口气,“别说我们找不到这个人,就算是找到爹爹只怕也是不肯的。”
江苍和莫雪鸢两情相悦,当初那么多的波折都没有让他们彼此背叛,如果真的在这个时候江苍和其他女人发生了点儿什么,别说莫雪鸢接受不了,连江兮浅也都是接受不了的。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的看着爹,爹他……”江文清薄唇开开合合,却好似没有力气了般,连声音都低低沉沉,最后几不可闻。
江兮浅深吸口气,“听晴公主说过,娘亲是梦颜族的圣女,等救出娘再说吧。”
“兮儿说得是。”楚靖寒轻轻拍了拍江文清的背,“再说,兮儿说在这里没办法,等救出伯母到了无忧谷,总会有办法的。”
江兮浅点点头,“其实爹爹现在最主要的问题还是身体亏空太大了。”
“嗯。”江文清点头。
楚靖寒拔出腰间的匕首,往自己的手腕儿上割一道,江兮浅立刻取来一个胎白釉亮的瓷杯,接了约莫半杯血之后,从腰间取出一个白瓷瓶给楚靖寒撒伤口上,然后取出另外的药散,又往血中洒上不少,然后将瓷杯递给江文清,“给爹爹喂下吧。”
“……”江文清蹙了蹙眉,瞧着那胎白釉亮的瓷杯中,鲜红色的血液还散发着浓郁的猩甜,胃里顿时反酸,他深吸口气,不过为了爹爹的身体,他还是忍了下来。
江兮浅用调羹撬开江苍的上颚,然后用两指宽的薄木板压下江苍的喉头,虽然嘴角溢出了些许,不过大部分还是给他咽下去了,她深吸口气。
“爹何时能醒来?”江文清抿了抿唇。
“其实我希望爹爹不要醒。”江兮浅颦眉蹙额,眉宇间带着浓浓的担忧,“明儿就是梦颜族的族会日子,听说明儿要处置娘亲,如果爹爹醒来到时候,我们唯恐顾之不及。”
楚靖寒点头,“兮儿的担忧不无道理,若是伯父完好也就罢了,可如今他……”明显是拖后腿的。
“那好,我会让晴公主将爹藏好,明天的事情你们可有计较了?”江文清薄唇微微抿着。
江兮浅嘴角勾着一丝苦笑,“走一步算一步吧。”
对玉雪山秘境,对梦颜族他们都是两眼一抹瞎,什么都不知道。
唯一知道些许的楚天晴这几日都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不过他们也没有资格要求人家必须每天守着他们不是?人家肯将他们带来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而那个族长夫人那边,除了将江苍送来,然后就没有其他的动静了。
“别担心!”夜半,凉风来袭;楚靖寒自身后将江兮浅轻轻地拥入怀中。
“嗯。”江兮浅转头、侧扬看向楚靖寒,嘴角微微勾着,感受着那虽然带着些许凉意可却厚实的怀抱,顿时觉得好安心;想到卧病在床的江苍,她略微忖度,将月佩从腰间取出,很是郑重地给楚靖寒挂在脖子上。
楚靖寒眉头紧锁,语带不解,“兮儿,这个……”
“没什么,求个安心罢了。”江兮浅道没想将这月佩的来历告诉他,只淡淡道。
“玉在,人在。”瞧着江兮浅看着玉佩那愣怔的模样,楚靖寒只冷冷地吐出四个字;却是让江兮浅心中大紧。
隔天,天朗气清。
梦颜族向来就是上天的宠儿,这玉雪山秘境虽然四季如春,可该有的雨还是有的。
可这天却似太阳高照,暖暖的,没有丝毫灼热之感;城中绿草如荫,花草树木好似都务必的精神,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浓浓的笑意,族人们载歌载舞地朝着祭坛处走去。
祭坛,圣殿之南;可容纳数万余人。
已经易容得看起来很是平凡的江兮浅、楚靖寒、江文清三人隐匿在宣云家的队伍中。楚天晴,或许现在应该叫她云天晴才对,她尽力地将他们掩饰着,她是宣云家旁系在外界的族人,对外宣称他们三人是带回来的优秀弟子。
每个家族都有在外的旁系,偶尔也会有表现优秀的弟子被接回来,然后或得赏赐,或得培养,所以也没有人发现有什么不妥。至于若薇和暗月,因为江兮浅不放心江苍,留了一大堆药给他们,让他们照顾着。
“第一次见识咱们梦颜族的族会吧,哈哈,小兄弟,咱们梦颜族的圣女那可是美若天仙呢。”
“那可不是,当年多少男儿为她倾倒啊。”
“哎,可惜了……”
“被外面的狼崽子叼走咯!”
“听说今天要处置雪鸢圣女呢。”
“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置。”
“……”
站在祭台的下面,江兮浅三人低着头,听着旁边那些人议论纷纷。
江兮浅的心里顿时浮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不知道为什么。祭坛中央的祭台,约莫一米半高,只要站在祭坛就能看清楚上面发生的事情,现在还未到时辰,祭台上却已经放置了一个围着黑布的巨大笼子。
“那是什么?”江兮浅蹙着眉头。
“不知道。”旁边有人听见了,随声应和道。
“啪”
“玉柳夫人谁让你自作主张的。”大长老面色黑沉很是难看,语气不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对族人的影响多大?”
莫玉柳昂着下巴,冷哼一声,“本夫人只是让他们认清现实而已。”
“……你,你……愚不可耐!”大长老面色很是难看。
“哼,难道本夫人说错了?”莫玉柳轻哼一声,“当年本夫人在圣殿所经受的洗礼,人数可是比这还要多上一倍呢,十四个人,怎么,大长老忘了?要不要被夫人帮大长老回忆回忆,要说起来,当年大长老可不是大长老,若非……”
大长老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上,桌上盛满水的茶杯顿时荡漾了下,茶水飞溅,他压抑地厉喝一声,“够了!”
“够?那怎么够。”莫玉柳嘴角斜勾,带着三分妖冶,四分邪气,“既然当初的本夫人能受,她莫雪鸢有何受不得?”
“可是你也得了那十四位长老的内力不是吗?”大长老面色很是难看,“若非当初的圣殿洗礼,你这近三百年来的内力如何得来。这难道还不够?”
到得最后,大长老的语气近乎嘶吼着,若是瞧得仔细,还能发现他对莫玉柳的不满。
的确,是不满。
圣殿圣女洗礼,原是打算让长老团的长老自动奉献自己一身内力为圣女引导体内上任圣女以醍醐灌顶的方式留下来的内力,好让她动用自如,甚至在有生之年将内力更进一步,好为下一代做出贡献。只是这引导的方式却有些,说得好听了是阴阳采补,说得不好听了那可就难听了去了。
当初莫玉柳被赶鸭子上架,她体内可没有上任圣女留下的千年内力,长老团之所以坚持这个洗礼也是因为圣殿的地位不容置疑,只能以此,来确定莫玉柳圣女身份。
可是却不想,阴阳采补,他们体内加起来俞三百年的内力却全都被莫玉柳悉数化为己有,而十四位对莫玉柳进行圣洗的长老也一夕之间白发苍苍,垂垂老矣;甚至没过两日就全都去向祖宗报了到。
这其中,就有现任大长老的父亲。
莫玉柳却没好气地瞥了大长老一眼,眼中是**裸的蔑视,“够?他们欠本夫人的,下辈子都不够!”
“莫、玉、柳!”大长老咬牙切齿,“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本夫人就是太有良心才会容忍你们活到现在,哼!”随着莫玉柳一声冷哼,四下顿时飞出数名白衣蒙面人,身上气势赫赫。
大长老面色很是难看,“你到底想做什么?”
就这些人在长老团的长老们看来,不过是三脚猫罢了。
梦颜族自有一套内力修为的方法,每年圣殿更有可以快速精进内力丹丸发放,可以说是全民尚武,全民可战。果然是守护一族,如果没有超凡的武力自然是不行的。
“做什么?”莫玉柳慢条斯理地在首座上坐下,长老们面色又是一暗,“那可不是你莫玉柳该坐的位置。”
“本夫人坐了又如何。”莫玉柳扬着下巴,“哼!本夫人只是想告诉你们,这年纪大了要服老!只要你们同意,今儿在祭台上给上任圣女莫雪鸢进行圣洗,那今儿这事儿就算过了。”
“我们便是不同意又待如何?”说话的并不是之前一直咬牙切齿的大长老,而是三长老。
“如何?”莫玉柳斜睨了坐在下方的长老团,嘴角微微勾着,眼中是**裸的不屑。那小眼神可是将长老团的长老们气得不轻,不过她下句话却是让长老们连气都没力气了,反而是战战兢兢,“各位长老是不是很看不清零他们的武力,咯……咯咯,说起来也是这么个道理呢;不过,你们要不要先检查检查你们的内力?”
长老团的众位长老先是愣怔,不过很快,众人齐齐运功之后,数十名长老面色难看。
他们竟然被禁锢了内力。
“莫、玉、柳、你……”大长老咬着牙从牙缝儿中挤出四个字。
“咯,咯咯。”莫玉柳捂着唇笑得欢实,“所以,各位长老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毕竟圣殿可没有罢免上任圣女的圣女之位,她体内千年内力尚未融会贯通,将来难道要让圣殿数百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不成?”
长老团的各位长老面色很是难看,“就算如此,也不必用这种方法吧。大庭广众之下,你将圣殿颜面置于何地?”
“哼。”圣殿的颜面,他们当初为何不顾及她的颜面,既然她都可以为什么莫雪鸢不可以。
他们不同意,她就偏要这样做。
“本夫人可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这事儿就这样定下了。”莫玉柳面色很是那看,再顺口点了七名年逾六旬的长老,“待下去,记得让他们吃药啊。”
零仍旧是白衣蒙面,所以莫玉柳并看不到他脸上那不屑的笑意。
其余长老说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感觉,能够进入长老团,自身起码有一百五十年的内力;高高在上惯了的一群人现在竟然落得个任人拿捏的下场,他们咬牙切齿,尤其还是被一个小女子拿捏着。
莫玉柳可不管这些,听到下人来报,莫宗博来了,赶紧起身出去,还不忘留下一句,“希望各位长老,不要让本夫人失望啊。”
这祭坛占地面积不小,在祭台的正前方是用青石垒砌的看台,赫然是为了长老、族长以及给位有封号的夫人准备的。
“族长驾到!”
随着一声轻喝,隐匿在人群中的江兮浅抬头往前面看去,一名中年男子身后跟着数名年轻男子,还有中年妇女,貌美少妇。视线在那些人间扫过,竟然不在么?
江兮浅低首垂眸,在心中淡淡地思索着,难道莫玉柳她还没赶得及回来?
“宗博,人家来迟了。”
耳边骤然传来一句,江兮浅猛然抬起头,她眉宇紧皱,果然是她……莫玉柳!
她到底有什么目的,以那样的身份接近自己。
莫宗博因为昨儿莫雪梅小产,本就没有休息好,再加上莫玉柳昨日说得那些话以及族长夫人牧兰茵若有似无的提点,他心乱如麻。原本对莫玉柳有那么些许的怀疑,可在看到莫玉柳那宛若核桃般红肿的双眼时,顿时心就软了。
“柳儿,柳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莫宗博只觉得心都快融化了,若非顾忌着场合不对他定要将她拉入怀中好好呵护一番才肯罢休。
莫玉柳抽抽搭搭的,“昨儿,呜呜,都是柳儿的错,如果不是柳儿,落梅妹妹也不会,呜,呜呜……宗博,不知道落梅妹妹的孩子可保住了?”
她抬起头眼神晶亮,还带着希翼的目光,那样清澈透明得没有丝毫杂质的眼神,认识谁看了都无法相信她会说谎。
莫宗博更是,想到那个孩子,他仍旧有些沉痛,不过面前这个心肝儿宝贝更是,“是那孩子跟落梅没有母子缘分,柳儿别再伤心了。”
见状,牧兰茵心中顿时划过一道浓浓的讽刺,没那母子缘分?
呸!
江兮浅双眸微微眯着,瞧着看台上两人肆无忌惮地**,对!在江兮浅看来,莫玉柳和莫宗博之间简直就是**裸的**。
感受到江兮浅身上散发出的情绪有些不对,楚靖寒握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江兮浅回以柔柔的一笑,用眼神示意道:我没事。
长老团的长老们,则在最后出场。
整个祭坛上的梦颜族的族人们顿时便是一通欢呼。
“大长老,大长老……”“三长老!”“……”
“咳,咳咳。”大长老紧握拳头,估计清咳两声,然后面对着众人,“今儿是一年一度族会的日子,大家安静安静。”
原本吵闹得堪比菜市场般的祭坛,顿时变得雅雀无声。
江兮浅眉梢微挑,看不出来这年过半百的大长老号召力挺强的嘛。
大长老只象征性地说了两句之后就转头请族长讲话。
梦颜族的族会,其实只是个象征性的仪式,是为了祈福,也是为了向族人宣告一些大事,比如说今年的,处置上任私自出逃的圣女莫雪鸢。
众人虽然早有耳闻,可那都是街头巷尾的传言,自然没有从当权者口中说出来的话来得有说服力。
整个梦颜族六大家族说起来也不过两万余人,当然这是不算上在外面的那些旁系族民。
因为莫雪梅失了孩子,莫宗博面带沉痛,又听闻圣殿言,有人救走了八年前莫雪鸢带回来的男子江苍,他更是脸色难看,捂着唇狠狠地咳嗽了两句,面色通红,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瞧着莫宗博摇摇欲坠的身姿,莫玉柳赶紧上前两步搀扶着他,眼神中带着心疼,“宗博,你这是怎么了?”
“哗……”在场众人更是一片哗然。
“族长怎么了?”
“难道族长生病了?大夫呢,快去请云锡大夫。”
“前两日瞧着族长还挺精神的呢?”
“就是,听说夜夜笙歌!”
“你这小子,哪儿听的这些有的没的,族长的是非也是你能说的?”
“嗷嗷,阿娘我错了……”
“……”
谈论声,惊呼声,担忧,恐惧,错愕……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牧兰茵瞅着搀扶着莫宗博的莫玉柳面色很是难看,不过作为族长夫人,此刻该有的仪态和礼仪却是不容有失,她起身,翩若蝴蝶,宛若行云流水般,动作优雅却又不失贵气,便是那些个帝后,也不足她万一。
“族长,您没事吧?”她的声音也不急不缓的。
“……”莫宗博张了张口却无法说出话来,只能摆摆手。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啊,怎地就这么片刻自己就出事了?想到自己竟然在族会这么重要的场合失了仪态,又说不出话来,只怕过了今日,长老团和圣殿那些老不死的就会嚷嚷着新选族长了吧。
毕竟他这身子,瞧着可不是能忙于庶务的主儿。
莫宗博心里千回百转,牧兰茵和莫玉柳两人,一个端庄大气却又不失温柔,一个小意解语却又不失仪态;不过到底莫玉柳才是被他放在心尖尖儿上的人儿,他哪里会怀疑是她做了手脚,只能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示意自己无碍。
“宗博身子不适,今年的族会就交由大长老主持吧。”莫玉柳对着莫宗博抿了抿唇,这才缓缓道,“宗博以为如何?”
瞧着莫宗博顿时松了口气的身上,牧兰茵皱着眉头只觉得有些诡异,不过却也寻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任由莫玉柳。
“大长老,您可要好好主持。”莫玉柳冲着他诡异一笑,还故意地将“好好主持”四个字咬得特别重,像是在敲打般,牧兰茵直觉地诡异,可是却又说不上来。
她转头看向立在看台边缘戍卫的零,顿时瞳孔微缩,两人四目相对。
零对着牧兰茵微微颔首,示意她放心,牧兰茵脸上这才恢复了笑意,“既然是族长决定的,大长老,您就请吧。”
“……”
大长老被赶鸭子上架,照着往年的步骤,又嗦嗦了一大通,什么风调雨顺,什么人人有责之类的,最后才直入主题,今年的族会大事:关于上任圣女莫雪鸢的处置;然后在场又是一片哗然。
“莫雪鸢不是已经叛族出逃了吗?还有什么资格担任圣女!”
“我们不服气,她可不是圣女!”
“就是,我们梦颜族没有这么寡廉鲜耻的圣女!”
“……”
当然其中也不乏支持莫雪鸢的人。
“雪鸢圣女既然已经出嫁,不如就放她走吧。”
“她也是个可怜的。”
“雪鸢圣女在时,可是为我们做了不少事情。”
“就是,当年我阿姆病重如果没有雪鸢圣女,阿姆早就不在了。”
“……”
江兮浅死死地咬着牙,强忍着冲出去将那些诋毁自家娘亲的人撕成碎片的冲动,她深吸口气;任由楚靖寒捏着她的小手,拇指摩挲着手背,无声地安抚着。
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的额冲动,她也明白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更何况瞧着周围那些人,虽然不说各个都有百余年的内力,但至少视线过处,她看到的,最少的也都有五十余年的内力。
真是不知道梦颜族这些族人到底是怎么修炼的。
难道是天材地宝?
可这玉雪山秘境除了天气好些,四季如春,她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天材地宝难求,难道还能支持整个梦颜族代代不懈的修炼不成?不过现在却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她耳朵都快竖起来了,她想要知道梦颜族那些人到底打算怎么处置娘亲。
“肃静,肃静!”
瞧着祭坛上的族民好似炸开了锅般,隐隐地竟然自发地形成两方对立的架势,大长老面色很是难看,从内心上讲他真的很不乐意宣布那样的事情,毕竟涉及到圣殿的颜面。
莫雪鸢如何他管不着也不想管,可一旦这在祭台上进行圣洗,到时候只怕圣殿、圣女就不是梦颜族神圣的代名词,就算是迫于压力表面上不得不装作恭敬的模样,私底下必然也是不耻的。
可莫玉柳她竟然敢……竟然胆敢对长老团下了禁锢内力的药散,这药散有多霸道,他们这些长老团自然是知晓的。不会影响你运功,也不会影响你修炼,但想要发挥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祭坛上的梦颜族人渐渐地安静下来,众人看向祭台上那个被蒙着黑布的诺大笼子,心里隐隐有些明悟。
江兮浅死死地咬着牙,向来聪慧,她自然也想到了。
大长老深吸口气,感受到背后那两道炽烈灼热的光芒,他自然明白是谁,罢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实在是没得选择,只能是以众人安静之后,缓缓道,“俗话说,不以规矩,不成方圆。上任圣女莫雪鸢虽叛族出逃在先,可圣殿仁慈却未取消其圣女资格,先特赐其于祭台上完成圣洗。”
“……”莫宗博顿时双目大瞪,他转头看向大长老,张了张口虽然说不出话来,可那眼神却**裸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和不赞同。
牧兰茵也蹙着眉头,身为族长夫人对这些东西她自然是了解的,“大长老,这……”
在大庭广众之下,尤其是在族会这样重要的场合进行圣洗,实在是……有伤风化。
圣洗,也只是名字说的好听些而已。
“夫人,这可是长老团商议决定的,您还是不要插手得好。”莫玉柳单手捏着手绢遮着唇,声音清脆宛若山间泉水叮咚般;只是牧兰茵却只觉得从心底泛起一股凉意。
莫玉柳,这手够狠的。
她是要彻底地毁了莫雪鸢,不仅仅地毁了她在族人心目中的形象和地位,更是要毁了她在江苍心中的地位,还有女子最珍贵的贞洁。
一时间牧兰茵才终于明白了,莫玉柳为什么要让莫雪梅那么顺利地将江苍救出来。
江苍被灌了极品女儿香,如果没有她插手将江苍送走,只怕他一旦醒来,莫雪梅定然难逃……这样她昨儿早上领着莫宗博前去抓奸,只是却没想到被自己棋高一着;她还道这莫玉柳认输,却不想是还有后招在这里等着。
哼!
她倒要看看,这笑到最后的到底是谁。
莫雪鸢是何等的贞烈,只怕是死也不会让她得逞吧。
当初的莫雪鸢对她何其的好,如果她牧兰茵有这样的姐姐,她定会恨不能将她给供起来,也就只有莫玉柳这个蠢货才会和莫雪鸢将关系搞得这么僵。
“玉柳妹妹说得是。”想通之后,牧兰茵也不坚持了。
大长老环视众位长老,却不见有任何人出来反驳之后,这才深吸口气,缓缓道,“开始吧。”
“哗啦”
看台上四名白衣蒙面人顿时足尖轻点,整个人凌空跃起,好似没有重量的羽毛般,轻飘飘地落到祭台之上,然后四人四方,一人一个角落,拎起蒙在那四四方方笼子上的黑布,顿时足尖轻点,轻身而上,那天外陨铁打造的笼子里,场面让族人们再次错愕,甚至惊诧得说不出话来。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七、八、十、十五、十七、十九、二十三这七位长老面红耳赤地瘫坐在一侧,另一侧女子盘腿席地而坐,那绝美、宛若天人般的容颜,江兮浅与她就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般,那么的想象,几乎只是一眼,江兮浅就知道那是自家娘亲,那疼她、宠她的娘亲。
“是雪鸢圣女!”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
众人还在愣怔中,然后回过神来,众人顿时窃窃私语着,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将雪鸢圣女和那七位长老关在一起,这算是怎么回事,而且那些长老竟然仅着中衣,面红耳赤,全身瘫软着。
有人不断地朝莫雪鸢的方向爬去,可是却在要靠近的时候撞到什么东西般,又被弹了回来。
“大长老,不是说要对雪鸢圣女进行圣洗吗?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开口的自然是对莫雪鸢有好感、儒慕或者是曾经受过莫雪鸢恩惠的人。
江兮浅也皱着眉头,她实在是不解这梦颜族的圣洗到底是个什么仪式,不过她却能看出来,那七位长老分明是被下了极品的春药,她死死地咬着牙,瞪向看台上的那些人,简直是无耻!
“别恼。”楚靖寒死死地钳制着江兮浅,虽然他也很是气愤,可现在莫雪鸢明显掌控得住,那些人根本不能近得她身。
江兮浅深吸口气,双眸泛着血丝。
“咯,咯咯。”莫玉柳此刻却站出来了,“我梦颜族这么多年的圣殿传承,想必各位族人还不知道圣洗是什么吧?”
莫宗博无法开口,只能狠狠地瞪着莫玉柳;牧兰茵面色也很是难看,“玉柳妹妹,这可是族会,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咯,咯咯。”莫玉柳顿时笑了起来,“大长老,要不您跟他们说说,本夫人想做什么。”
大长老面色很是难看,可牧兰茵却看出了一丝不对劲;“莫玉柳,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莫玉柳顿时也硬气了起来,“来人呐。”
“见过主人。”青龙领头,朱雀、玄武、白虎三人立刻紧随而上,几人身后都各自领着数十名身着黑衣武士劲装,明显看起来气势赫赫的人,内力修为也是不差的。
牧兰茵咬着下唇,她看向零,零也只能对着她摇摇头,显然这个,他事先也是不知道的。
祭坛上的族人顿时面色铁青。
“玉柳夫人,您这是想要造反吗?”人群中有一名男子出生。
“唰”
青龙足尖轻点,飞身而上,佩剑出鞘,血溅当场。
众人中原本还有其他想要开口的,可现在看到那开口的男子霎时间身首分离的模样,也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莫宗博双手紧握成拳,死死地咬着牙,奈何内力被禁锢,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个女人什么时候对自己下的药。
“族长放心,会没事的。”牧兰茵轻声安抚着,虽然这样的安抚很是无力。
莫宗博也知道没事,那是不可能的。不过现在就只能希望莫玉柳不要做得太过分了。
“还有谁有意见!”莫玉柳旋身,血红色的纱裙在空中扬起漂亮的弧度,朱雀、玄武立刻抬着一个诺大的精致软椅上来,莫玉柳随即坐下,在看台的正中央。
祭坛上的梦颜族人都缩了缩脖子。
趋利避害,这是人的本能;就算是梦颜族,他们也是血肉之躯,无法免俗。
“再等等。”楚靖寒侧身在江兮浅耳畔低语着。
江兮浅双目通红,可是却不得不隐匿在人群中低着头。
“哈,哈哈。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莫玉柳嘴角微微勾着,“其实本夫人也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所谓的圣殿,所谓的圣女,所谓的圣洗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罢了。”
众人抬头,看着祭台之上,明显中了烈性春药,可是却又无法接近莫雪鸢,其中几位长老竟然相互摩擦了起来,还有那舒适得哼哼的声音,他们哪里能不懂。
莫玉柳很是恼火,她死死地瞪着坐在笼子角落处,宛若天人般,波澜不惊的女子,“莫雪鸢,你挡着以为本夫人拿你没有办法了吗?来人呐,将人带上来。”
“是。”玄武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个颜色,顿时一脸狼狈的江文斌被押了上来,全身上下尽是鞭痕,没有一处完好的。
“斌儿!”江兮浅惊呼,好在楚靖寒眼疾手快捂着她的嘴没让她惊呼出声。
江兮浅死死地咬着牙,看着江文斌,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翩翩公子的模样。那总是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此刻散散地耷拉着,头上她送给他的白玉羽冠也没有了,额前三三两两的碎发,瞳孔凹陷,下面还带着青色的眼袋,身上仅着的中衣好似被血浸透了般。
那横七竖八的鞭痕,看得江兮浅只觉得心抽搐着,她恨不能捧在手心呵护的弟弟啊。
莫玉柳笑得很是妖冶,“莫雪鸢,本夫人把你儿子带来了让你们母子团聚,你是不是得感谢本夫人呢?咯,咯咯……”
“……”祭台上的莫雪鸢顿时睁开眼,那无法近身的七位长老此刻已经开始彼此呵护了,上上下下,唯有莫雪鸢所在的角落还是一片净土,她转头看着看台上被人押解着的少年,几乎只是一眼,她就知道那是她和江苍的血脉,她死死地咬着牙。
瞧着莫雪鸢那沉痛的模样,莫玉柳笑得更欢了,“莫雪鸢,你只要好好的完成这场圣洗,本夫人答应定让你们母子团聚如何?”
“不要!”江文斌虽然不知道莫玉柳口中的圣洗是什么,但他却知道莫玉柳不是好人。
他只恨自己没有能力,竟然连自尽都机会都没有,最后成为别人威胁娘亲的砝码。他恨,好恨啊。
莫雪鸢的心顿时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般,她紧紧地捂着胸口,“斌儿,斌儿……”
“……”江文斌死死地咬着牙,嚅了嚅唇,那个娘字含在舌尖却怎么都无法开口。他不能,不能开口,如今他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他能够做的就是尽量为她争取时间而已。
姐姐回来救他的,他相信,也期待着。可同时却有希望姐姐不要来。
这个地方,这个女人,他们都是恶魔。
他希望姐姐走得远远的,带着他的那一份幸福,好好的……活着。
瞧着母子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的模样,莫玉柳却顿时不满了,扬起手,只听见一声脆响,“啪,莫雪鸢你可是想好了。”
“斌儿!”瞧着江文斌脸上那骤然多出的五个指印,莫雪鸢闭上眼,双眸含泪。
楚靖寒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将江兮浅禁锢在怀中,江兮浅无力挣扎,只是靠在楚靖寒的怀里,将头紧紧地埋着,默默地流泪。
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贝齿紧紧咬着下唇舌尖品尝着血液的猩甜,可是她却像是没有丝毫感觉般,只是那般愣怔地看着。
“莫雪鸢,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莫玉柳有些恼了。
祭台上,那七位长老已经丑态尽显。
祭坛上围观的族人饶是再愚昧的,现在也知道了莫玉柳口中所谓的圣洗。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
众人心中都陡然浮起这样的念头,可是却没有人敢诉诸于口,刚才那个开口的男子,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三,二,一。”莫玉柳咬着牙,大手一挥,只听见江文斌一声痛呼与莫雪鸢的惊呼同时响起。
“啊”
“不要!”
“斌儿!”莫雪鸢近乎嘶吼着,看着那半边红肿的脸上顶着两个硕大的血窟窿,血沿着窟窿不断地往下,只是短短片刻,整张脸上全都是血;而莫玉柳那白皙的手上,却骤然多出两个血红的眼珠子。
江兮浅再也忍不住,一声惊呼,“斌儿。”
“莫玉柳,我要你血债血偿!”她足尖轻点,整个人飞身而上。
莫雪鸢也再也忍不住,运起内劲,天外陨铁打造的笼子就那么好似豆腐般,被迸裂开来。
以青龙为首的四位立刻领着众人上前。
“哈,哈哈。本夫人的乖侄女,你终于忍不住了吗?”莫玉柳笑得很是欢快,虽然在看到莫雪鸢破笼而出时,有刹那的错愕。
江兮浅双手紧握成拳,“莫玉柳,你伤我幼弟,我江兮浅与尔不同戴天!”
“不共戴天!”夹杂了内力的四个字,在空旷的祭坛之上传出好远好远。
莫玉柳却是轻笑,“就凭你!”
“浅浅,别冲动。”莫雪鸢眉宇紧蹙,她心中又何尝不痛。
江文斌此刻眼睛已经看不到了,他侧耳听着,“姐姐,姐姐……走,走啊!”
“斌儿!”江兮浅咬着牙,手腕儿轻抖,四条白绫从宽袖中飞射而出。
“咯,咯咯,乖侄女,就凭这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可有些不够看了。”莫玉柳足尖轻点,却一个不查被江兮浅的白绫击中,她面色很是难看。
江兮浅已然有些癫狂了,她双眸中那纯净通透的紫色若隐若现。
大长老顿时瞳孔微缩,双手紧握成拳。
“帝皇紫!”
“轰”
“哐,哐当”
整个祭坛上,那些族人都冷眼旁观着,可是大长老却时刻注视着,尤其是在江兮浅那瞳孔彻底变成紫色之后,他顿时忍不住起身,“帝皇紫,帝皇紫现。来人呐,拿下叛徒莫玉柳。”
“是。”众人虽然不明白,可帝皇紫对于梦颜族来说是什么,饶是三岁小儿都明白。
莫雪鸢随身没有武器,足尖挑起一把简单的剑,然后飞快地像是切豆腐般,将钳制江文斌的人斩杀之后,将江文斌扔给楚靖寒和江文清,然后轻喝,“浅浅,将她交给娘。”
“我要活的。”江兮浅此刻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势,周身戾气尽显,她整个人好似出鞘的利剑般。
莫雪鸢蹙眉,不过对于自家女儿的提议却没有异议,“好,娘给你。”
“……”江兮浅并没有多余,只是足尖轻点,飞快地朝着江文清处,他们内力修为不如那些黑衣人,江兮浅眉头紧皱,鼻翼上下抽搐着,嘴角微勾,“原来是嗜血的败类。”
顿时整个祭坛上打成一片,尤其是大长老下令之后,那些梦颜族人虽然没有明着出手,可暗中却是护着江文清等人。
江兮浅下手可谓毫不留情,莫玉柳面色很是难看。
“你的内力禁锢解了?”莫玉柳语气难看。
“那又如何。”莫雪鸢身负千年内力,莫玉柳这点儿三脚猫的功夫着实不够看的。
“那你为何还要装作一副任人拿捏的样子,你耍我!”莫玉柳死死地咬着牙。
“我只是想再给我们姐妹一个机会而已,鸾儿,最后一次这样叫你。”莫雪鸢显然也是被她气着了,任是哪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儿子在自己面前被挖掉双眼,也无法忍受吧。
莫玉柳却陡然大笑起来,莫雪鸢一个飞身,足尖狠狠地踹在莫玉柳的胸口,反手将她牵制住,却并没有留情,而是直接废了她的内力,纵使再修炼,这辈子也无法大成。
“让他们住手!”莫雪鸢拎着莫玉柳好似拎小鸡般。
柳云意原本还隐匿在那些少年中,瞧见莫玉柳被莫雪鸢抓住之后,这才起身,“住手!”
“娘,给我!”江兮浅结果莫玉柳,扬起手,“啪”反手就是一巴掌。
“这是赏给你的。”江兮浅面色铁青,隐隐有些发狂,“这双眼睛可当真是美呢,既然你胆敢伤害斌儿,那就拿你这双眼睛来换吧。”话音未落,她扬起袖剑。
“江小姐,且慢。”柳云意有些心急,“可否看在在下的面子上,绕过我娘这一次。”
“呸。”江兮浅很是恼怒,“绕过她,她可曾绕过斌儿!”
“砰”
莫玉柳陡然飞身,她足尖轻点,催动身上的日佩,日月相吸,楚靖寒内力不足,饶是江文清死死地拉着他,却无法阻止两人的靠近,一个巨大的漩涡在莫玉柳和楚靖寒之间成型。
莫雪鸢强制突破已然受了内伤,此刻喷出一口鲜血之后,再也无力。
江兮浅更是被那漩涡扔出。
“怎么回事?”莫雪鸢皱着眉头,“你不是已经被废了内力?”
莫玉柳却骤然哈哈大笑,“莫雪鸢,你还是这么的自以为是。告诉你本夫人的内力那可是经过圣洗而来,你忘了,圣殿可有一种功法叫做隐澜。”
“轰”
莫雪鸢顿时气得张口又是一注鲜血,若是她完好,这莫玉柳哪里是她的对手,只可惜那禁锢内力的药散太过霸道,此刻她体内筋脉受损,连内力都聚不起来。
不过莫玉柳也不好受,纵使修炼了隐澜可被莫雪鸢点破的气海需要大量的内力来填补,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冒险催动日佩。
“不好!”莫雪鸢骤然像是想到什么,“浅浅,快去助她,日月相吸,晚上片刻,他的内力会被莫玉柳吞噬殆尽。”
“什么?”江兮浅也顾不得其他。
柳云意眼中则顿时划过一道亮色,想要阻止,却被牧兰茵和零练手拦住,江兮浅飞快地立在楚靖寒身后,原本想要将月佩从他身上取下来,不过看着空中的气旋,江兮浅的心中骤然响起当初无梦说过的话,日月双佩,那可本是无忧谷的镇谷之宝,只是不知道到哪代是遗失了日佩,从此只余月佩。
她顿时眼前一亮,对着楚靖寒轻喝一声,“盘腿而坐,快!跟着我的引导,运转内力。”
江兮浅整个人一个旋身做到楚靖寒的身后,然后双手抵在他的背上两处大穴,浑厚的内劲徐徐而发,引导楚靖寒体内不断朝着那气旋处而去的内力以无忧谷的心法转动着。
“哈,哈哈。”莫玉柳很是癫狂,凌空而立,放声大笑着;她肆意地吸收着楚靖寒的内力。
不过很快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只觉得胸口一滞,体内的内力竟然不受控制地朝着空中的气旋而去。
“不,不,怎么会这样?”她顿时就慌了。
柳云意被牧兰茵和零练手击中胸口,喷出一口鲜血,看到空中慌乱的莫玉柳的他的心也有些慌张,死死地咬着牙,张口一注鲜血喷出。
嗜血所有人在之前莫玉柳被莫雪鸢钳制的时候就已经被大长老下令让人抓住并禁锢了内力,此刻根本是丁点儿忙都帮不上的,莫玉柳想要强制断开日月双佩之间的联系,她本就伤了气海,如果在这样下去,定然会被楚靖寒将内力吸收殆尽的。
想到这里,她也顾不上其他,狠下心肠,忍着伤上加伤的后果,强制断开日佩,然后足尖轻点,甚至没有看重伤倒在地上的柳云意一眼,而是径自逃开。
“哼,原来也不过是个可怜虫。”江兮浅看着柳云意眼中对莫玉柳的期待,轻哼一声。
“……”柳云意贝齿紧咬下唇,因为易容原本妖娆的容颜变得有些平凡。
不过饶是如此,江兮浅也只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来,倒不是其他,而是他看她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独特。
莫雪鸢深吸口气,再次喷出一口鲜血,知道事情终于尘埃落定便再也撑不住,直接晕死过去。
“娘……”江兮浅惊呼,在引导楚靖寒的内力时,因为莫玉柳陡然强行断开,自己一时间竟然受到了震荡的波及,张口一注鲜血,看得旁边的江文清双目迸裂。
江文斌很是听话,喃喃地张口,“姐,姐姐……你怎么样了,姐姐?”
看不到了,他只能双手张开向前不断地探索着。
松懈下来的江兮浅歪倒在地上,看着那样不哭不闹的江文斌更是心中大痛,强忍着胸口翻腾的血气将他搂入怀中,“斌儿,斌儿,姐姐的斌儿,都是姐姐不好,都是姐姐不好。”
“姐姐。”江文斌双手不断地在江兮浅身上摸索着,而后捧着她的脸,“姐姐,我终于再见到了你了,姐姐。斌儿不痛,真的,一点都不痛,姐姐别哭,别哭……”
听到那稚嫩的语气,江兮浅眼泪更是宛若决堤的湖案,哗啦啦的水不断地往下流着。
“江,江小姐,这……请到殿内说话。”迎上来的是大长老,虽然内力被禁锢了,可到底还是大长老,莫宗博冷冷地瞧着祭坛上发生的一切。
因为大长老发话,那些族人,尤其是对莫雪鸢有好感的族人更是自发地用担架将伤者抬到殿着。
“江小姐,我,我们想跟您谈谈。”大长老的心中有些忐忑。
虽然她身上只有一半梦颜族的血脉,可刚才她那紫色的瞳眸,那样的澄澈、那样的通透而又尊贵,梦颜族多少年没有出过帝皇紫了,能够在他这一辈实现祖祖辈辈的愿望,再出帝皇紫,他觉得很满足了。
江兮浅对梦颜族这些人可没什么好脸色,“本小姐与你们没什么好谈的。”
“不,不,江小姐,这……”大长老有些激动,也有些词穷。
“江小姐,我觉得你有必要跟长老团好好谈谈。”牧兰茵在零的搀扶下走上来,“当初零对你的刺杀,我对你表示歉意,但……”她转头看向江文斌,递出手中的玉盒,不很精致,显然是临时拿出来的,“你难道忍心这位小公子就这样过一辈子吗?”
江兮浅有些愣怔。
“……这,这是……”江文清接过玉盒,打开却顿时愣了下。
江兮浅循着视线望过去,心不由得再次抽了下,她转头望着牧兰茵,眼中带着希翼,“你,你的意思是说……”
“是。”牧兰茵点点头,看向大长老,“圣殿拥有你想象不到的圣药,听说江小姐是无忧谷下任传人,岐黄之术想来应该很是精通才是。”
大长老歪着头,眼中飞快地划过一道精光,“江小姐,只要您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也答应,无条件提供圣药直到您弟弟的双眼恢复如初,如何?”
“真,真的可以吗?”开口的不是江兮浅,而是从头至尾表现得很是淡定的江文斌。
到底他也不过是十岁出头的孩子,遇上这样的变故,认识谁只怕都难以接受。他还能表现得如此镇定,还能带着伤痛去安慰江兮浅,这已经不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能做到的了。
江兮浅咬着牙,“好,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但如果斌儿的眼睛好不了,本小姐定会让你们梦颜族血债血偿。”
大长老顿时被噎了一下,他嘴唇蠕了蠕,想说这血债血偿的该是莫玉柳,可默默地想了想,现在的江兮浅应该听不进去这些话,毕竟囚禁莫雪鸢和江苍近十年的的确是他们梦颜族。
早知道他们的女儿竟然拥有帝皇紫瞳,他们又何必……
梦颜族守旧,固守着不与外界通婚,却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多少家族旁系子弟都在外面建立了自己的家族,楚天晴所在的云族也不过是其中一支而已,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帝皇紫竟然只有梦颜族一半的血脉罢了。
“姐姐,不要,不要因为斌儿答应他们什么。”江文斌沉默着,死死地咬着下唇。
总是要他失明一辈子,他也不愿意因为自己而让自己这辈子最爱的姐姐有任何的损伤。
“……”大长老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对姐弟的感情也未免太好了些吧。
江兮浅拥着江文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放心,姐姐有分寸的。”
“江小姐,请。”大长老做了个请的姿势。
至于江文清等人则是被三长老带着人送到另外一处静养着。
梦颜族圣殿中。
江兮浅面色很是难看,“说吧。”
“……”大长老嚅了嚅唇,殿内其他长老瞧着江兮浅那生冷的模样也很是……不过想到之前在祭坛上发生的事情,他们也很是无奈,梦颜族的族长早年只是为了负责族中庶务,可渐渐地演变成了一种无上的权力;其中以莫宗博最盛,只是,这些他们长老团都有心无力。
圣殿长老团不干庶务,这是祖训!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本小姐没那么多时间跟你们磨磨唧唧的。”瞧着一群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模样,江兮浅面色很是难看,尤其是想到因为他们而让自己一家母子分离近十年,更是没有好脸色。
大长老轻叹口气,被推为代表,“江小姐可知道自己瞳眸的原色?”
“你说紫色?”江兮浅心中了然,可却装作不以为意的模样。
“是,是……江小姐知道?”这下换做大长老惊讶了,这……难道她就不害怕自己被当做异类吗?
“本小姐的眼睛,本小姐还能不知道?”事实上如果不是那次零带着人前来刺杀,或许她真的不清楚自己的紫瞳代表着什么,不过现在嘛,既然这些所谓的长老这么在乎这双紫瞳,似乎不提点儿条件有些对不起自己啊,还有斌儿所受的痛苦,爹爹和娘亲被囚禁近十年的苦楚。
长老团的长老们顿时觉得脊背发凉,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大长老被噎了一下,不过很快连连点头着,“这倒是,江小姐……老夫也不跟你绕弯子,您可知晓,这紫瞳在梦颜族代表着什么?”
“……”江兮浅丢给他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她又不是梦颜族人,又没在这里长大,知道才有鬼呢。
虽然她心中隐隐已经有了明悟。
大长老瘪瘪嘴,不过也只能在心中,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然后开始跟江兮浅普及梦颜族的所谓辛密。
“你说梦颜族是守护一族?”江兮浅挑眉,虽然早已经从楚天晴口中知道,不过到底没有长老团的消息来得全面。
三长老很是志得意满地点点头,“那可不。”
“如今鼎立的晁凤、西蜀、南诏三国楚、君、苏三国皇室都是梦颜族的家臣?”这倒是让江兮浅小小地诧异了下,这句话可不是大长老的原话,而是她自己总结的。
五长老面色很是难看,“不是家臣。楚家乃莫家旁系,君家乃宣云家旁系,至于苏家则是颜牧家旁系,谈不上家臣,就与你们外面那些所说的庶出差不多。”
“哦?”江兮浅瘪瘪嘴,“那你们就窝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噗”四长老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听到江兮浅对玉雪山秘境的形容顿时喷了出来,“江小姐,这玉雪山秘境可是四季如春,哪里是,是……”
向来以文雅自居,那句话他还真就说不出口。
江兮浅摆摆手,“好了,这些我都明白了,然后呢?”
“呃……”大长老愣了下,他觉得自己已经将意思表达得够明白了啊。
六长老是个大老粗,一直被二长老和九长老左右钳制着,生怕他一张口就把他们好不容易盼来的拥有帝皇紫瞳的江兮浅给吓跑了,不过因为江兮浅实在是语出惊人,两人只是稍微闪身,六长老那宛若熊吼的嗓音顿时出现在大殿中,“大哥的意思就是让你出任我梦颜族下任族长,你怎么这么笨啊!”
大长老,“……”
二长老,“……”
九长老,“……”
江兮浅,“……”
“六弟,住口。”终于有一个人反应过来,五长老狠狠地一巴掌拍在六长老的肩膀上。
“本来就是嘛,大哥还说俺是块木头,可连俺都听出来大哥的意思了,江小姐怎么还听不出来,不是比俺还笨那是什么。”六长老长得像头熊,说话的声音也像熊,整个人憨头憨脑的,江兮浅倒是有些好奇,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进入长老团的。
大长老回过神来,面色有些尴尬,“江,江小姐,您看这个……”
“哼。”江兮浅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原来大长老是这个意思啊。”
“咱们梦颜族可都好几百年没有出现过拥有帝皇紫瞳的后代了。”大长老喟叹一声,“所以江小姐,您就……”
“担任梦颜族的族长对本小姐有什么好处?”江兮浅挑眉。
长老团的长老们顿时集体噤声,这一族之长,那可是莫大的荣光,好处……好处……她竟然问有什么好处。
顿时让他们有种想要集体撞墙的冲动。
江兮浅可不管他们心中怎么想,反正是淡淡的,一副本来就是你们求着我的模样,“正所谓无利不起早,本小姐干嘛要做哪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更何况本小姐可没忘记你们对我爹爹和娘亲做的事情。”
“呃……那,那个……”
说道莫雪鸢和江苍,长老们顿时就怂了,谁让这件事情的确是他们对不起江兮浅呢。
虽然说他们也只是照族规办事,说起来江苍能够完好无损地活到现在还多亏了他们圣殿的圣药呢,不然他早就已经毒发身亡了,这样算起来,他们圣殿也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嘛。
当然,这样的想法他们也就只能在心中想象而已。
江兮浅不屑地轻瞟一眼,“反正你们就好好考虑吧。”
“江小姐别忘了令弟的眼睛。”还是三长老脑子转得极快,“只要你答应做我们梦颜族的下任族长,圣殿的圣药任你使用,还有藏书阁的书,你可以随意观看如何?”
江兮浅眉梢轻轻挑了挑,看起来这圣殿好似也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一无是处嘛,不过她现在对梦颜族可谓是两眼一抹瞎,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答应好似有些吃亏啊,“容我考虑两日。”
“江小姐想要考虑多久都没问题,只是令弟的眼珠子虽然保存了下来,可若三日内不处理,只怕日后纵使有灵丹妙药也再难以恢复了。”大长老捋了捋胡子,终于拿乔了一回。
江兮浅斜睨了大长老一眼,哟呵,居然变聪明了,“哼,本小姐知道了。”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适时地想起,大长老面色难看,“到底怎么回事?”
眼瞧着那丫头就动摇了,只要他们再许点儿好处,不怕那丫头不动心,可这些人也太没有眼力价了,竟然胆敢在这个时候前来打扰,简直就是找死。
“……这,这,有人找江小姐。”来人嗫嗫嚅嚅,被大长老一吼顿时噤了声。
本来今儿族会上发生的事情就让大多数梦颜族人心有余悸,此刻听到大长老的厉吼更是心跳都慢了半拍。
江兮浅眉梢轻佻,“谁,快让他进来。”
“咳,咳咳。”暗月满身狼狈,跌跌撞撞地进来,看到江兮浅的时候,先是眼前一亮,而后像是终于松了口气般。
江兮浅心头大紧,“怎么回事?”
“老,老爷……若,若薇……出事了。”暗月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完,江兮浅刚想开口质问,之间他白眼一翻,竟然就这么晕死了过去。
“暗月,暗月。”江兮浅双手钳制着他的肩膀不断地摇晃着。
“我爹爹到底怎么了,你说啊,你说啊。”江兮浅神色有些癫狂。
暗月嘴角猩红不断地流出,身上也多处受伤,整个人好似破布娃娃般。
还是大长老看不过去了,“江小姐,你要再这么摇下去,他马上就要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