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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六章 婚姻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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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赵玉真,后是唐兰芷,这一日的聚会虽然多了两个冒然闯入的人,却真的都算不上恶客。

    邱晨自然是满脸笑意道:“王妃这话不敢当。我们几个找个借口凑一起寻乐子,只是没敢指望王妃能拔冗前来,否则早就下帖子邀请了。”

    说笑寒暄一回,唐兰芷和常佳怡笑着侧身,分别把身后的小姑娘引荐过来。

    唐兰芷身后跟的是堂妹唐兰溪,常佳怡身后跟着的则是小姑子宋韵卉。宋韵卉之前邱晨和王静姝、宋兮儿都见过,是个容貌秀美、温婉娴静的小姑娘。唐兰溪则是唐家大爷唐言珏的妾室所生,一直跟着唐言珏在辽地任上,没有嫡母跟着,几乎是按嫡女娇养大的,眼看着到了适婚的年纪,这才接回京城。容貌果如常佳怡所言极为出众,虽然还未长成,却已有几分绝世倾城之色,她身边的唐兰芷容貌娇美,宋韵卉娴静秀美,常佳怡成熟艳丽,却都瞬间失色,沦为绿叶般的存在。

    邱晨暗暗将唐兰溪的容貌跟王静姝、宋兮儿相较,王、宋二人竟也不及。这还是唐兰溪年纪尚幼,还未完全长成,若是假以时日,这位岂不是要芳华绝代了去?

    “果然,都是一等一的容貌,一等一的人才!”邱晨上前拉住唐兰溪和宋韵卉的手,上下打量着赞叹着。

    宋兮儿心底纯善,直爽道:“是啊是啊,我一直觉得佳怡姐姐是最好看的,今日见了兰溪妹妹才知人外有人……”

    话没说完,唐兰芷就捂住嘴笑起来。邱晨也失笑出声,推了常佳怡一把道:“你这表姐被表妹比下去了!”

    宋兮儿这话说的有些冒失,也有些失礼,若是心眼儿小的,这句话说不得就得罪下人了。好在常佳怡是熟知她这口无遮拦的性子的,就是再没面子的话也不会跟小丫头计较的。宋韵卉也跟宋兮儿接触过几次,是以也不是太意外。只有唐兰溪有些羞窘,脸色微红,却仍旧大大方方地挽住常佳怡的胳膊道:“在奉天的时候,我倒是真觉得自己个儿好看,回了京城才知道自己眼皮子浅了,之前见过王妃和表姐就觉得一个个都跟天仙一样了,今儿又见到几位宋姐姐和诸位姐姐,竟是个个都好看,模样儿好看,身段儿好看,穿衣打扮好看,连说话行动一举一动都说不出地好看……哎哟,我地俩眼睛都不够使地了!”

    唐兰溪不说话时只觉得容貌出众,一说话,竟是突突突一大通话,爽利嘎嘣脆地,带着辽地口音,也带出北地女子的爽直和豪气。

    邱晨抿唇微笑着,目光在宋韵卉和唐兰溪身上扫过去,这两位跟同是庶女,言行举止风格确实截然不同啊。看来,唐兰溪不仅仅是容貌自信,也不仅仅如常佳怡所说擅烤肉……这说话行止上,看似爽利畅快,却没有半句不妥当的,可见小小年纪就心思缜密……这样的容貌,这样的性子心机,唐家将这位接回京来,又做了什么打算?

    杨璟庸的母亲就是唐家姑娘。唐兰芷嫁给福王,贵为亲王妃,如今又有一个才貌俱佳的唐兰溪……

    邱晨心里琢磨着,脸上的笑容却一直未变,跟众人说笑寒暄一番,亲自引着唐兰芷和常佳怡四个人上了暖轿,看着四乘暖轿一路往后园子去,这才跟王静姝、宋兮儿返回松风院,准备迎接其他客人。

    由于邀请的人数不多,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到齐了。

    王静姝和宋兮儿分两批引着客人去了后园子,最后一批就有邱晨自己引着,一路往里进去。

    玉兰阁上,前一天就生了火盆烘着,如今早已经烘的暖煦煦如阳春三月,甚至开了南向的两扇窗户赏雪,屋子里也丝毫不冷。

    来客中只有邱晨、常佳怡、唐兰芷、宜萱和赵玉真嫁了人,其他都是未出阁的大小姐小姑娘,或温婉或娴静或活泼,却都笑意盈盈的。

    既是托了女红社的名头,少不得要拿出众人的针线来交流一番。当然,也有几个如宋兮儿、邱晨一般,对女工完全不感兴趣的,看着别人的针线或整齐或精致,赞叹一番,感慨一番,很快就失了兴致。

    坐了不一会儿,宋兮儿就举手提议:“安宁郡主这里不但景致绝佳,还有个极好的去处,花开满园,姹紫嫣红,也有瓜菜果蔬,鲜脆香甜。咱们可以去哪里赏花,也可以亲手采摘瓜果、蔬菜,过会儿,咱们自己就可以动手烤肉,做涮锅子吃……”

    不爱女红的有,不爱美食的却几乎没有,就是不爱美食,在这冰雪酷寒的冬月里,能够亲手采摘花卉、瓜果,看满眼姹紫嫣红、流碧滴翠也是极难得的,吸引力之大,居然应着云集,只有王静姝和宋韵卉应和的略略满了些,当宋兮儿询问的目光转过来,两人也笑着点头应了。

    众人说笑着下了玉兰阁,乘暖轿一路去了半亩园。

    鉴于邱晨冬日里爱在这里盘桓,故而将暖棚跟半亩园连通到了一处,这样,从半亩园的正房里穿过一道半封闭的穿廊,就能够直接进入暖棚。

    厚厚的青色三棱布了棉帘子掀起来,众人跨进这道门,入眼所见,就如同瞬间转换了季节,满眼姹紫嫣红、葱翠欲滴,更有红彤彤如灯笼般的柿子、红的绿的辣椒、紫色的茄子、翠绿的黄瓜……还有几株桃子、樱桃已经开了花,粉红粉白,云蒸霞蔚,灿烂成一片冬日的春景。

    也由于邱晨爱过来消磨,暖棚里自然也进行了一定的改造。

    在桃花樱桃树下,就安置了两张树墩茶桌,茶桌茶凳都是用树墩打磨而成,保留了树墩原始的形状,除去树皮,打磨去毛糙,只涂了一层清漆防腐,桌面上摆了两套紫砂茶具,旁边红泥小炉上煮的水噗噗地吐着热气……红花绿树,菜畦果园,置身其中,颇有回归田园、返璞归真的意境。

    宋兮儿和唐兰溪颇为投契,进的暖棚之后,立刻欢呼着奔出去,先跑到桃树樱桃树下看了看花,然后迅速转移注意力,略过一片花卉区,走向瓜果区。

    这个时代,西瓜还没有普及,夏季也不能天天吃到,更何况是冰封雪飘的冬月里。

    唐兰溪更是有好几种瓜果没见过,满脸欢喜兴奋好奇地询问着,宋兮儿则如同自家东西一般,熟悉地给唐兰溪介绍着,“……这是柿子,这是辣椒,这是寒瓜,又名西瓜,还有这个是柿子红的是南瓜……这些东西都是海外舶来之物,刚刚到咱们大明不久,远没有遍植。”

    说着说着,宋兮儿抬眼看到暖棚另一侧不起眼的一丛玉米,连忙指给唐兰溪认识:“那个……”

    唐兰溪一看兴奋起来,打断宋兮儿道:“那个我识的,是高粱啊,我们那庄子上种这个的最多!”

    宋兮儿笑得灿烂,很是骄傲道:“你可看仔细了,这可不是高粱。高粱是头顶上撺穗子的……这个是头顶上可不是穗子,穗子在腰上呢!”

    说着话儿,宋兮儿引着唐兰溪和另外两三个小姑娘来到了玉米旁边,宋兮儿指着玉米穗子给几个人看:“喏,在这儿呢!这个叫玉米,也是海外舶来之物。极丰产的,连当今皇上也赞其为‘嘉禾’,称‘得此物大明再无饥馑!’”

    唐兰溪一脸惊叹:“我也听爹爹说过,京城有人新贡嘉禾良种,亩产逾千斤。原来是这样儿!”

    宋兮儿一脸骄傲地点点头,咔嚓一声,掰下一个玉米穗子来,举到唐兰溪面前道:“自己个儿动手,待会儿放在涮锅子里或者烤着吃,都是极好的!”

    几个小丫头见宋兮儿如此,自然毫不含糊,有些吃力地掰了五六穗玉米下来,交给丫头们拿着,这才心满意足地转回来。

    赏花、摘菜、摘瓜果……一行人热热闹闹、欢喜无限地在暖棚里玩了将近一个时辰,外边白雪皑皑,暖棚里却个个细汗淋漓,这才兴尽而归,也不回玉兰阁,就在半亩园的草庐之中,支了烤炉,摆了涮锅子,厨房里将之前片好腌渍过的鹿肉送上来。涮锅子则是用鲜鱼熬得汤底,奶白鲜香,有切的薄如纸的羊肉、鹿肉,还有冬月里最难得的各种新鲜蔬菜,大家伙儿也不用丫头伺候,各自夹了爱吃的放进锅子里涮,边涮边吃,也跟烤肉的几个人交换着……又有野葡萄酒、樱桃酒、石榴酒等果子酒和金华酒佐餐,菜香、酒醇,笑语阵阵,真是吃的酣畅淋漓,喝的心满意足。最后,这些大家闺秀都放开了平日的束缚,说笑够了,也吃撑了,宋兮儿小脸儿红扑扑地,依着邱晨懒懒地抚摸着肚子打盹儿。唐兰溪则直接躺到了常佳怡的腿上,握着嘴笑得止不住:“进京前,我总觉得再也不得畅意了,没想到,还可以这般畅快尽兴……”

    常佳怡看着两颊染晕,越发娇艳无匹的唐兰溪,脸上的笑意依旧,只是眼底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怜惜。

    在半亩园歇息了一回,喝了茶,酒气渐渐散去,也到了未末时分。

    邱晨要了热水过来,让众人依次洗梳了,整理了装束,刚刚欢畅淋漓畅意无比的众人,再次回复成优雅高贵的高门贵女。

    大家伙儿凑在一处,又喝了杯茶,略略说了会儿话,就依依不舍地告辞归去。

    临行前,众人又约好了再聚之期,就定在大半个月后的腊月中。届时,梅花要开了,正好可以赏梅。

    送走了大多数人,连王静姝也挽着宋兮儿告辞离开了。赵玉真扶着宜萱早一步回了紫腾轩,邱晨转回玉兰阁,偌大的玉兰阁里,唐兰芷一个人坐在窗前的软榻上,依着一只大靠枕,目光湛湛地看着窗外的一大片素白世界,看上去有些出神。

    刚刚,邱晨注意到的,唐兰芷只是少少喝了几盅荔枝酒,并没有喝多,却自称酒力不支,让人扶了下去。这会儿看这情形,唐兰芷更像是有什么心事。

    摒退一干伺候之人,邱晨缓缓迈动步子,脚步轻盈地走近唐兰芷。离她还有两三步之处,唐兰芷方才缓缓转回头来,抬着眼睛朝邱晨看过来,然后,满眼茫然无助地叫:“海棠姨!”

    两人在安阳初识,唐兰芷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纯真烂漫,活泼无忧,笑容明丽如春天的阳光一般,也是这样软软地叫她‘海棠姨’!

    只是,那个时候的唐兰芷无忧无虑,两眼清澈见底,没有半点儿杂质;不像如今,她的容颜未改,只是眼神却早已经不复最初的透澈纯净,茫然无助的表面下,深沉的看不透。

    邱晨眨了眨眼睛,伸手扶住唐兰芷的手臂,就势挨着她坐了,柔声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又这般称呼起来?”

    自从来唐兰芷选为福王妃,邱晨就主动改了称呼。唐兰芷推托几回,也顺势改称邱晨为姐姐。更正式的场合就称呼‘郡主’或‘夫人’了,‘海棠姨’这个称呼早就尘封进了记忆。

    唐兰芷看着邱晨,表情透着淡淡的无奈和哀戚,未语先叹息了一声,转开目光,再次看向窗外,叹息道:“兰芷心里,你一直是跟母亲一样的姨姨……”

    邱晨微微一笑,握了握唐兰芷的手,没有辩驳一句,只静静地等着,等着唐兰芷接下来要说的。

    果然,唐兰芷看着窗外又出神片刻,就再次开口道:“海棠姨,你也一定猜到,祖父母让兰溪回京必有所图吧?!”

    邱晨猜测到唐兰芷留下来一定有话要说,她也猜测了唐兰芷要说的内容,可能是说服她跟靖北候转而支持福王;或者,至少寻求她的一些支持……却独独没想到,唐兰芷留下来,居然是要跟她这个外人说唐家的筹划。

    唐家筹划,涉及到唐家未来的命运、富贵,自然也涉及唐家女儿唐兰芷,照理说,这是‘家事’,或者‘家丑’,应该是不足为外人道的。邱晨惊讶的同时,不由猜想,唐兰芷跟她一个外人说起唐家家事,目的又是什么?嫁入皇家,称为福王妃已近三年,邱晨可不认为唐兰芷跟她说这些,真的是找个人说说心里话。

    邱晨没有掩饰脸上的惊讶,道:“辽地如今虽已不是边地,但毕竟苦寒,远没有京城繁华,也没有京城勋贵如云,兰溪已经到了寻亲的年纪,你祖父母接她回来,想必是为了给她寻一门合适的亲事吧!”

    这个理由很自然,也是唐家对外宣称的说法。就邱晨猜测,唐家接回这个美貌的庶出女儿来确实是为了给她说亲,至于说亲的目标,可就大有不同了。

    唐兰芷看着邱晨的眼睛,缓缓地笑了:“海棠姨还是那么聪敏!”

    邱晨眨眨眼,也笑起来。

    榻几上摆着一个八宝攒盒,里边八个格子里分别盛了桃脯、杏干、蜜枣和各式干果,邱晨从榻几抽斗里拿出几个小巧的罗汉竹茶叶罐儿来,打开来,里边却是炒熟的芝麻、松子仁儿,还有一罐磨好的茶粉。

    取了两只茶盏,邱晨拿银挑子挑了熟芝麻、松子仁儿、瓜子仁儿、杏仁儿、葡萄干碎和各色果脯碎,林林总总十余种,又挑了一匙茶粉,然后用细长柄的银匙子搅拌着,缓缓冲进沸水,很快,混着各色果香茶香的味道四散弥漫开来,沁人心脾。

    “海棠姨什么时候开始喝八宝茶了?我记得你一直喝清茶的!”唐兰芷微笑着接过一盏茶,我这银匙子缓缓搅着,三搅两搅,一句话说完,她也将银匙子从茶盏中提起,茶盏中浮着的一层茶末果碎儿,居然形成了一副画,山峦叠嶂,圆月如玉盘,洒下一片皎皎月华。

    邱晨笑着摇头:“我身子几次受损,早就不敢喝茶了,之前一直喝汤水代茶,前些日子突然见到这种八宝茶,觉得意趣盎然,喝不喝的不说,至少香气浓郁……刚刚学着冲茶罢了,跟王妃的手艺自然是没法比的。”

    说着,邱晨将她搅得完全没有画面可言的茶盏撂下,转而捏了两粒榧子慢慢地剥起壳儿。

    唐兰芷也不说什么,端了茶,看着水面上的茶末、果碎儿慢慢吸了水沉下去,画面消失,这才抬起眼睛,看向邱晨道:“我知道郡主夫妻缱绻,鹣鲽情深,靖北候对郡主情有独钟,爱重至极,郡主从来不用考虑争宠,不用防备不知那个阴暗角落里隐藏的獠牙利爪,随时可能窜出来咬你一口,挠你一爪子……可郡主是否想过,总有些人有些事情,哪怕靖北候也无法拒绝?”

    邱晨微微惊讶起来,回视着唐兰芷道:“恕我愚钝,不明白福王妃的意思。”

    唐兰芷看着邱晨笑着摇头:“我说了,郡主一贯聪敏,怎么可能不明白?只不过是郡主不愿意想明白罢了!”

    她这般说,邱晨反而笑起来:“福王妃刚刚那一番话,听着好像是哪个身居高位之人想着给侯爷身边添人……不说侯爷怎样应对,只说侯爷有妻有子,儿女成行,再纳妾,即使生子也不过是庶子,既不能承爵,也不能继承家业,没见过世面的或者贪图富贵的也还罢了,身居高位之人,又怎么会特特地费心费力地给侯爷纳妾?难道就是为了给我们夫妻添堵?”

    唐兰芷眼中闪过一抹愕然,随即笑起来,掩住眼中一闪而没的羡慕和嫉妒,笑看着邱晨道:“我就说,郡主聪敏!”

    邱晨笑笑,将一颗榧子送进嘴里慢慢嚼着,“王妃过奖了!”

    “郡主还是那么谦逊!”唐兰芷笑笑,接着道,“我今儿之所以过来,为的就是跟郡主提个醒儿,想给靖北候纳妾的人大有人在,而且,无不是出身贵门,才貌俱佳的女子!”

    邱晨看着唐兰芷,心思飞转着,看唐兰芷这般说,倒不像是无中生有信口雌黄。只不过,她实在想不出,什么人要给秦铮操心纳妾?

    正揣测思量着,就听唐兰芷又缓缓地说出一句话来:“或许,那些人想的不只是给靖北候纳妾……”

    不是纳妾,那就是歌伎舞姬?或者添个美人、通房?

    看着邱晨还是有些懵懂,或者说还有些无动于衷,唐兰芷终于道:“若是,郡主不再是靖北候妻子,那么……”

    不再是靖北候的妻子?哪怕冷静如邱晨也被这个问题惊得愣住!

    邱晨之前想的是哪怕她不在了,已经有了昀儿和敞儿、亮儿三个儿子,秦铮再娶妻生子,继室的儿子也失了嫡长的身份,失去了继承的可能。不管是爵位还是家业。

    可她却从没想过,她还在,却不再是靖北候的妻子……

    现代,结为夫妻并不能肯定相伴终生白头偕老,一路攀高的离婚率显示着,现代社会离婚已经成为很普遍的事情,离婚不再稀罕,离两次婚三次婚的也大有人在。

    可是这个时代不同,社会伦理道德约束着人的行为,哪怕是不喜欢妻子,大可纳妾、纳通房丫头,有钱的还可以养歌伎舞姬戏子种种,也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入青楼歌肆,寻欢买醉……休妻、和离这些终结夫妻关系的事情,却极少有人会做。一年甚至几年也不见得出一桩。

    秦铮对她一直包容、爱护、体贴,对孩子们,包括非亲生的阿福阿满都爱护有加,悉心教导照料……邱晨自己这些年,也已经挣下偌大的身价,不说富可敌国,至少几十万两的家资是有了。又有了皇上封授的郡主名位……就连这个时代最讲究的子嗣,她嫁给秦铮后也生了三子一女……种种的种种,邱晨都觉得自己跟秦铮就会这么相依相伴,相互扶持地走下去,白头偕老。从来没有想过,她有一天会被失去秦铮,失去眼下的幸福婚姻和喜乐生活……

    唐兰芷提及的可能,犹如寒冬腊月给她兜头泼了一瓢冰水,激灵灵一个寒战之后,则是控制不住地从骨子深处蔓延出来的寒意……

    她的幸福生活可能失去么?她可能被秦铮休弃或者和离么?

    邱晨扪心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