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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集体自由活动的时候那种众星闪烁的场面。
四个导演,三个制片人出品人,外加十六个演员和三个一线歌星,当然最有名气的王晓东正在接受心理辅导没有出现,"幸会幸会,新人求关照。"楚云在这些娱乐圈人士面前,还是表现的蛮谦逊的。
毕竟是在一个行业一个领域有事业有作为的人,是用自己的努力在创造一种社会价值,虽然蹲进来了。
"别这样子了,大家现在身份都是一样子勒!"苏满城在这些人里算是老资格,众人虽然都是大牌但对他也是都恭恭敬敬的:"对啊,来这里就别紧张,一般监狱那种乌七八糟的东西这里都没有了,虽然要做的功课还是要做,处罚还是要处罚,但没什么人身安全顾虑了……"
一帮娱乐圈的人在一起,自然讨论的是娱乐圈的风风雨雨,楚云的加入,使得这些人都有了新的倾听对象。
"我说,哥们……有没有看过我拍的得意洋洋猪八戒?"黄波一副后悔不已的样子:"当时我被人骂的是不成人形还不服气,现在回头看看自己都被恶心到了!那叫什么玩意!那造型,那德行!我都想狠狠抽自己二耳巴子!"
"没办法,当时不是流行那玩意吗。"楚云淡淡一笑:"我记得有一阵子,大姑娘小媳妇都等着盼着电视上看一头猪,盛况空前啊。"
众人都一阵哄笑,制片人刘羊一拍大腿:"关键不是你的问题,是编剧和投资方的问题,现在和以前其实没什么两样,都琢磨着什么赚钱什么有收视率就跟着起哄,人家南下,他也拍南下南下,人家重案六组,他就重案八组,人家胡家大院,他就张家大院李家大院……这就叫没脸没皮!"
"这就叫大环境,大趋势……"老导演李宏摇摇头:"真是可惜了,我拍了那么多严肃片都没挣到钱,还倒赔钱!最后只能拍那种片子才发了笔小财……"
"对啊,发了财之后就忘乎所以,骄奢淫逸了……跟老婆离婚吃喝嫖赌五毒俱全,所以咱们哥俩才能见面啊。"另一个大胡子导演笑笑:"说实话,你的作品艺术性起伏太大,我真心有点接受不了,当年的红河谷,多惊艳一作品啊!我看的都哭了!等着盼着你能出几个类似的大片,谁知道却捣鼓出来什么什么举起手来之类玩意,我说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李宏老脸一红,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下茬,楚云连忙打圆场:"诸位,诸位,咱不带人身攻击的成吗?都是搞艺术的,不至于。"
"别以为上过艺术人生你就真艺术上了,"大胡子嘴里还忿忿不平:"你说说,当初我都给你拍胸脯了,你继续拍红河谷2,我给你出资行不?愣是搞出个举起手来123来,你这是要恶心死人不偿命的节奏啊?是不是红河谷把你所有的艺术细胞都给耗没了?就剩下铜钱串子了?"
"你还没完了?"李宏终于压不住火了:"你给我投资?你给我生活费吗?你管着我一家老小吃吃喝喝?你给我前妻赡养费?站着说话不腰疼,你那个时候不也是穷的叮当响?最后要不是拍了几部国产山寨武侠片,用那个地瓜脸的男演员恶心上观众留下深刻印象,你能有几亿身家吗?光跟着拍三国,水浒有钱吗?你才赚了几个?"
"确实是这样,现在是越好的片子越卖不出钱来,并且耗资巨大……咱们该深思一下这个问题了!"另一个老演员也颇有感触:"越来越庸俗就罢了,还越来越低俗!这真要了亲命了。"
"其实啊,道理很简单。"楚云看到论战盛况空前,也忍不住发表意见:"就一句话,高档作品产量,跟不上观众的巨大需求量。"
"对!跟我看法一致!"李宏也一拍大腿:"我拍红河谷,花了整整两年!就一个电影花两年时间啊!两年时间人吃马喂花了多少?最后我的首播权才卖了多少?票房才多少?盗版再一折腾……哎,人家趁着两年拍那种小成本的,直接赚个几千万都不成问题,我拍完红河谷欠了多少外债你们知道吗?搞艺术容易吗?这还不算纯艺术……"
"是啊,真不容易……"大胡子也叹口气低下头去:"谁不想着出精品?谁不想着超越港台武侠那种味道和神话?但是咱们的拍摄手法,技术水准和演员气质都在哪儿摆着,演员的长相可以做手术,演技可以磨练,但文化素质和气质,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沉淀好的!你以为我真的就中意利亚澎当男猪脚?不是没办法?除了他还有成个的演员嘛?小帅哥是不少,但气质一个个都跟夜店小开似得,让他们演大侠?算了吧,我还是用地瓜吧。虽然木讷点笨一点,但好歹也有足够的雄性激素。"
"说实话,您拍的那几部武侠啊……技术手法是有点残……"楚云记得当时在山上用小电视收看武侠剧,信号本来就特别差,再加上武侠片本身幻灯片似得武打场面,简直成驴皮影了。
"没办法啊,多担待。"大胡子有点尴尬:"人家港产武打片的强大和辉煌,不是一天两天可以铸就的,那剪辑人才和摄影人才,都是千金都挖不过来!人家一个剪辑和特效都有自己的牌子,咱们都请不动!你以为我对那些武打场面满意?我就怵开打,一打起来我头就大有时候都想闭上眼睛:这算什么玩意啊?鬼影重重一片模糊的,就是吃了特效剪辑太烂的亏!"
跟着一帮人正聊得火热,突然大家都静了下来。
只见一个瘦瘦高高的汉子,嘴角带着滑稽的小胡子,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
他说话还是蛮和气的,一一跟大家问好。
但是楚云能觉察出来,这里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怕他。
"小心,这就是我说的钟飞超。"苏满城压低声音对他耳语:"千万别跟这个人扯上关系!"
楚云不由得有些好奇,因为眼前这个青年看起来肌肉不算结实,气质也不算凶悍,为什么会如此使人忌惮?
"各位,有人要货吗?"钟飞超嘴角带着神秘的微笑,充满引诱味道。
"货?"楚云转过头去想问问苏满城是怎么回事,对方却缄口不言连连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没有,最近穷了……"李宏讪笑着回答:"老钟,你还是去经济舱那边看看吧,我们这帮子过气的演员导演能有什么油水?"
"呵呵,有新人啊,有什么需要就跟我打个招呼,什么我都可以搞到!"钟飞超看了楚云一眼,悻悻离去。
看到他走远,众人才松了口气。
"这只恶狼,还想来害人!"李宏满脸愤懑,却不敢高声言语。
其它人也都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这些虽然在娱乐圈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角色,却对这个年轻人忌讳莫深。
"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楚云冷笑一声:"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知道王晓东吗?"苏满城犹豫一阵终于低声回道:"知道他为什么被心理辅导吗?"
接下来大胡子连忙打断了这个话题,又开始聊起电影电视剧哪个艺术成分比较高的事儿,但是楚云已经无心参与了。
毕竟带着女警的一份嘱托,他觉得既然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想办法完成。
上午自由活动完就是吃午饭时间,楚云端着餐盘四处找地方。他打了一份红烧排骨外加松仁玉米,两人份的米饭,把整个盘子装得有点超载。
这里的环境秩序果然不同凡响,犯人不论是经济犯,职务犯还是演员明星,都安分守己的排队,没有一人插队,比大学生食堂都有条理。
"来,这边!"苏满城在方方面面还是蛮照顾自己这里邻居的,虽然楚云不是娱乐圈的人,但同桌的几个演员导演都觉得他很聊得来,所以不知不觉已经把他融入这个圈子。
楚云也觉得这个圈子比较有爱,毕竟自己在这里还要呆三五个月,每天无聊时跟这些个家伙聊天吹牛,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王晓东似乎这次有点麻烦,他在接受心理辅导的时候居然想跟辅导师动手,已经被加重判罚了。"李宏脸色很难看:"我再说一次,大家都安分一点,千万不要跟那只狼扯上关系!虽然现在大家是犯人,但刑期都不长啊,出去之后还有自己的人生和事业,不要栽进那些泥潭里面!"
"小声点,他过来了,"大胡子往自己嘴里塞了块面包,低下头去。
楚云抬起头来,一只手正好搭在自己肩膀上。
"新朋友,有什么需求吗?"钟飞超的声音,今天似乎有点诡异。
"没有。"听了众人的议论,楚云自然不想跟这种人多废话,若不是自己身处特殊时期过渡身份,早就一记灯泡拳招呼上了。
"我们暂时都没有需求……"李宏算是比较有领头羊气场的,话没说完却被对方一声低吼:"不关你事,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