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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哲去供苍山复仇成功没有?这么重要的事,他居然忘记了,他醒来时候,就在家里床上躺着。
要不是床边那个黑影,在他耳畔拉着长音喊,“该--回---家--了,时--间--到--了----”
他应该会一直这么睡着。
他从床下塑料袋里面,再翻出一张银行卡,装在身上,背着一个瘪瘪的包,去了火车站。
坐了四十七个小时火车,来到了三千里外的计曲市。
计曲市,是火车的终点站,不是王哲此行的终点!他的终点,是曲莜县。
他十六岁离家,发誓这辈子不回来!
但,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他死前,必须见一面。
计曲离曲莜县,还有百里的盘山路要走!
顶着烈日出了火车站,受不了烈日的灼烧,退回候车厅,等到夜幕降临。在火车站外,包了一辆车,去曲莜。
车子驶出计曲市区,刚到贝岭山下,突然下起了大雨,车子进山,走了五里不到,就被交警给拦了回来。
山里有俩处地方塌方!通车,要等这一阵子的连阴雨过去。
调头回到计曲市内,下车之后,王哲就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茫然的站在雨中,如一个雕塑一般站了足足三个多小时。
现在王哲脑子里是一堆浆糊,其实从床上起来时候,就已经看不懂时间了。
绥原第五天凌晨两点半上的火车,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家里躺了多长时间,起来就收拾东西上了火车。
火车中转一次,换乘时候,他就本能的不想上火车,所以在中转站,也耗费了近一天时间,然后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又上了火车,路上耗费整整三天多时间。
他的头七,其实已经过了一天多了。
火车上,人挤人,人挨人,让他一路浑浑噩噩,就这么错过了头七。
暴雨中,一个漆黑的人影,倒悬在王哲的后脑勺位置,凑到了王哲的耳边,轻声呢喃,
“回家,回家,回家......”
一道闪电划过,那个黑影消失不见。
接着第二道划过,王哲的眼前出现一把把舞动的铁锹,朝着他的面门撒土。
他伸手阻拦,土没有撒到他身上。
放下手,第三道闪电划过,一个带着厚厚眼镜片的老头站在雨中,冲着他在微笑。
闪电继续撕裂着苍穹,他的脑海里,铁锹和老头交替出现不分彼此。
王哲闭上了眼,嘴里呢喃两个字,“回家!”
就这样,他闭着眼,朝着贝岭大山的方向而去。
雨很大,王哲的脚步很快!
..........
鲁保保本以为,这南方城市如诗如画,从高速下来,进入这计曲市。
三观尽毁,高速口堵着满满的拉煤车。车里一觉睡到晚上十点,才有人过来敲窗户让挪车。
进市区,已经过了午夜。连个买火腿肠的地方都找不到。
找地方,加满油。本想停路边,找个地方休息。
不过摆弄一下自己旦大图,上面的黑点又在挪动,这玩意为什么叫旦大图,他也不知道,村子康神棍死前也没有说清楚这图来自哪里。
图原名叫啥,也不知道,这“旦大”二字,明显是字的偏旁。
车子在市区里走了一会平展的路,出市区就开始颠簸。
一边看图,一边开车。
半小时之后,鲁保保捂着额头,挂着黄挎包,郁闷的趟着水朝前走。
在他身后,一个水坑里,一个车屁股露出水面,还亮着红黄的尾灯。
一辈子给人看阴宅,没想到座驾的葬身地,会在远隔老家几千里之外的计曲!
差那么一点点,那个坑,也成了自己最终归宿!
用手再揉揉胸口被方向盘撞过的地方,感觉这肋骨断了三四根!一阵治牙咧嘴!拎着自己的黄挎包,步履阑珊的朝着前方艰难前行!
有心找棵大树避避雨,可这天空划过的闪电,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普通人站在大树下被雷劈的概率是千分之一,此刻的他在大树下被劈的概率绝对百分之百!
这人在做,天在看。那阴差是不对,但是他也没有正确到哪里。
“哎呦!”
“噗通!”
鲁保保一头又栽到一个水坑里!
艰难的从水洼里爬出来,捏着嗓子一阵呕吐!
他有些怀疑,自己这把岁数该不该一声不吭的跑到这坝岭大山中,自己不是少年已经很多年了!
“啪叽,啪叽”脚步声传来!
鲁保保斜卧在水坑边,不过很快,他努力调整姿势,这个卖相不好!新闻里扶不起的老人就是他这个姿势!
来人越来越近,而且这人的脚步很快!鲁保保激动,报废一辆车,总算让我截住你了。
人走近了,鲁保保喊道,“大凶蝶?能不能扶额一哈!”
王哲的脚步停在鲁保保身前,伸手去抓鲁保保的胳膊!
而鲁保保被此人抓住的刹那,就大叫一声,
“额的个天列!”
一个翻身躲开,麻溜的站了起来,伸手就朝着包里抓去!
只是在手抓到包里东西的时候,脸瞬间成了猪肝色,包里的符纸成了浆糊了!
王哲收回手,盯着鲁保保看看,继续朝前走!
鲁保保是靠着旦大图截阴差,没想到截住一个死人,虽然这阴差令能虚拟人的阳火,可是这死人,尸体都发臭了,但是随后眼睛一亮,
“乖乖,奏是你列!”
想完,快步追了上去,不过他很聪明。
走的都是前面王哲走过的脚印,僵尸根本不需要眼睛,肯定能避开这路面所有的坑!
而他在追的过程中,一枚钉子已经从包里拿出来,时机合适,他就把这一枚钉子直接给丫的刺进去!
王哲听到越追越近的脚步声,停下脚步!
转身看看身后的老头!老头手里钉子朝后握着,也停下脚步,一脸戒备!
这老头和他要找的老头很像,一样的身高,一样黑白相间的杂乱头发,一样不考究的穿着!只是缺了一个厚厚的镜片。
但是这身上味道不对,也不知道哪里不对。
“你要去曲莜吗?”王哲问道。
是的,王哲脑子里还不全是浆糊,他的记忆是消失了一大部分,但是去哪里,还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