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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童婳睡得格外舒坦,是重生以来,睡得最痛快的一觉。
次日,童婳是被“嘭”的一声巨震给唤醒的。
一睁眼,只见眼前一张黑眼圈严重、极度憔悴的中年妇女的脸,童婳失神,还迷糊了好一会儿。
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照着卧室中精致、贵气的摆设。
然后,童婳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方,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母亲罗美兰,而那一声“嘭”的巨响是……
童婳呵呵了。
前世,江星柔为了让童婳出丑,就事先锯断了公主床的两个床脚,还在床单上撒了一些致痒的药粉,让睡在床上的人经受不住痒感,在床上翻来翻去,床脚一崴,床就塌了。
童婳因此刚回江家没多久就被人嘲笑。
“看着这么瘦小的一个人,连床都能压塌。还真是乡下土包子,一身是肉啊。”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睡的。难不成在床上剧烈运动?要不然新买的床,怎么说塌就塌了?”
“哈哈哈,听说乡下人没有娱乐,唯一的娱乐就是天黑后哼哼哈嘿。”
童婳被取了侮辱性的绰号“黑猪”。当然,更难听的绰号也有。
要不是后来童婳瘫痪在床,江星柔来示威,故意把她做过的事说给她听,童婳死都不知道让自己遭受这一切是谁在背后推手。
童婳不紧不慢地下了床,跟在罗美兰身后出了门,走到走廊尽头的小房间。
只见江世宏一只手按着后腰倒在地上,表情痛苦,若仔细看的话,还能到江世宏脖子上和手臂露出来的红疹。
崭新的粉色公主床,此时整个床头陷落在地,床尾高高翘起,被子揉成一团,蚊帐也扯破了,一片狼藉。
童婳失笑,虽然床脚被动了手脚,上一世,童婳也是睡了一个礼拜,这张床才塌掉的呢。
这一方面,显然还是江世宏“功力比较深厚”。
几个佣人已经闻声跑过来了,十分惊讶。
“还是新床呢,怎么睡一晚上就塌了?也太不牢固了!”
“江总应该也不沉吧?”
“这一个人睡,能有什么剧烈运动,怎么就把床给弄塌了?”
听听,这议论也跟前世差不多。
江世宏腰被摔得痛得不行,还得听闲话,脸上红一阵青一阵。
江星柔很惊讶,“爸爸,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不应该是童婳……姐姐吗?”
明明昨天晚上,她听着童婳的脚步声走过去的啊,她还听到童婳毫无素质地把皮鞋扔在地板上的声音。
江星柔用力搀扶起江世宏,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没想到,江世宏老腰一扭,椅子又塌了。
江星柔:“……”
佣人们:“……”
江世宏:“……”
江世宏快给整疯了,他今天怎么这么倒霉,身上发红疹不说,痒得要命,腰还摔伤了,现在屁股也摔伤了,这事要传出去,他的脸往哪搁。
“爸爸。”江星柔噙着眼泪,一半是担心,一半是心虚。
王妈连忙上前帮忙,架着江世宏重新站起来,有佣人去搬椅子,另有佣人去取药箱,忙成一团……
忽然有个佣人说,“床脚好像不对,被人锯过!”
其他佣人纷纷过去看,果然看见床脚断裂处切口整齐,确实是被人事先动了手脚。
江世宏心下一沉,脸色越发难看了。谁啊!谁丫的害他!也太恶毒了吧!
罗美兰一夜不曾睡好,负面情绪已经累积到顶点,“童婳!是你对不对?你昨天晚上故意要和我睡,然后让你爸爸住你的房间!”
这既然是童婳的房间,罗美兰也不管童婳是第一天回家,这房间根本都没进去过,她已经认定是童婳动的诡计。
而江世宏此时也阴狠地看向童婳。
罗美兰气得扬手就要给童婳一巴掌。
童婳自然不会让她得逞,半路截住了罗美兰的手,两只手紧紧把罗美兰手臂抱住,看起来倒是母女情深的样子。
罗美兰使劲挣也挣不开。
怎么说童婳也是从乡下出来的,做惯了农活,挥惯了锄头,力大无比。
罗美兰的手臂被童婳这么一抱住,就好像被螃蟹蟹鳌钳住的鱼,根本挣不开。
童婳把头枕在罗美兰胳膊上,笑嘻嘻道:“好事啊,爸爸,说明你最近的财运很重,连床都承受不住了呢。”
尽管童婳已知道背后是江星柔在搞鬼,但她却无意戳穿她。
一方面,是因为母亲总是无脑护着江星柔,哪怕她戳穿了,江星柔随便一哄一骗,罗美兰就好了。像这种小事,戳穿不戳穿没什么意思。
另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前世的回旋镖,扎中的是江世宏,管童婳什么事。
童婳看热闹还来不及!
看着江世宏痒得身子扭来扭去,蛄蛹蛄蛹的样子。童婳心情愉悦,“爸爸,看来江河科技今天的股价是要涨啰。”
罗美兰愤怒,“童婳,你少来这一套,油嘴滑舌!”
江世宏倒是心中一动,昨天的欢迎会这么成功,今天公司的股价可不是要涨了么。
虽然床塌跟股价涨是没有必然关系,但炒股的人都知道,有时候有些迷信也不得不信。
人家不经意说的吉利话必须要接住,要不然就很有可能接下去霉运缠身。
江世宏虽然也恨童婳,却是连忙忍着身上的剧痒,制止罗美兰,“阿兰,小婳说得对,今天江河科技的股价是要涨的。”
罗美兰傻眼,“江世宏,你是宠你女儿宠昏头了吧!”
江世宏隔着衣服挠后背,“呵呵,是我女儿,我自然宠着。”
佣人已拿来药箱。
江星柔接过来打开。
罗美兰撩起江世宏的衣服查看,本来是看他的腰伤的,结果只见他身上的红疹,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要发作了。
上一辈子,遭受这一切的,是童婳。
童婳身上起了疹子,还被罗美兰抓住由头,嫌弃她“不干净”,不知道是怎么被传染的。
罗美兰怕被人说闲话,连医生都不让看,叫童婳生生受着。
这中间应该没少江星柔在其中挑拨离间。
童婳一转眼,只见江星柔正在狠狠地瞪着自己。
童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些东西本来是江星柔弄给童婳的,但没想到却让爸爸遭受了。
童婳摊手一笑,“星柔,你瞪着我干嘛。这房间,我还是第一次进来呢。”
……有本事就上来攀咬呗,不过查来查去,最后只会查到江星柔身上。
“爸爸,你看妹妹她瞪我!”童婳笑眯眯道。
江世宏此时也隐约猜到这肯定是江星柔捉弄童婳,结果自己成了受害者。
至于童婳昨天晚上非要跟罗美兰一起住,是不是故意的,江世宏却不能确定。
江世宏身上又痒又痛,痒得难耐,痒得恨不得把皮肤抓破。
这会儿,江世宏也有点埋怨江星柔,搞来搞去就只有这么点下三滥的手段,十六年精英教育,白培养她了!
江世宏也是忍不住心中怒气,呵斥道,“好了,星柔!不许对姐姐不敬!”
江星柔顿时心中一窒,眼泪汪汪,委屈死了。
而罗美兰,愈发觉得江世宏对童婳是真宠。
最后,江世宏痒得受不了,还是叫来了家庭医生,医生说是荨麻疹,打了一针接抗过敏药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