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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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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男孩行走在街上,和其他那些形形色色,为柴米油盐奔波的普通人一样。路上车水马龙,整好赶上晚高峰,数千辆车挤在一起,喇叭声此起彼伏。

    那个小男孩有些瘦弱,很长的中分头也很久没有细致打理了,他身上的红蓝相间连帽衣也褪色了。

    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也根本没人在乎他,任他漫无目的地在街头徘徊。

    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一样东西。

    瞬间所有人都驻足在原地,路上所有的车也都紧急停下了,到处是车辆碰撞的声音。那个孩子也呆住了,惊讶地望着天空。

    只见一个身材修长,体型巨大的人从天上缓缓飘下来,浑身闪耀着金色的光芒,一直照亮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他似乎穿着一个长袍,手臂自然向两侧展开,手心朝着天空,就像是要容纳万物一般。

    忽然,他身上的光芒变得越来越明亮,直到跟太阳一般,令人无法直视。

    越来越亮,越来越亮,不断扩大。

    这时,惊恐的尖叫声到处都是,惊慌失措地逃离那个巨人。

    那个男孩起初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跑,突然他感觉浑身一阵灼烧的剧痛,周围的环境变得异常滚烫,就像把他塞进一个微波炉里一样。

    他又疼又热,几乎快失去了知觉,他拼命试图逃开,但是无济于事,歇斯底里地迈开腿逃,可无论他跑多远跑多快,他只是觉得越来越烫,下一秒随时可能直接融化,甚至是蒸发。

    “哦!”蒋弘突然惊醒,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浑身冷汗,喘不上气。

    他急忙翻身下床,迷迷糊糊,跌跌撞撞地冲到了厕所,厕所灯在蒋弘走进厕所时就亮了。

    蒋弘扶着洗手盆,大口喘着气,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他的头发已经湿透了,刘海贴在脑门上,脸色惨白,心跳非常快,浑身仍然有梦中的灼烧感。

    渐渐地,他的呼吸均匀了,头脑也清醒了一些。

    那些……早就过去了,对吧?

    蒋弘自言自语着,慢慢走回卧室。

    “开灯。”他的语气还是有些无力。

    头顶一个圆圈形的顶灯缓缓打开,撒下柔和的暖色黄光。

    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只有一张白色的床,一个棕色的木质衣柜,摆着笔记本电脑的工作桌,一把椅子和卫生间。

    虽然小了点,但只有极锋兵团的高层指挥官和委员会的重要成员才有指挥部附近的独立房间。极锋兵团的普通士兵则住在兵营的宿舍里,平民则住在拥挤的居民区。

    蒋弘下意识抬头望了一下天花板的灯,可他只会联想到梦中的那个长袍人,给蒋弘带来无限的噩梦和恐惧。

    “还是关上吧,下次换成白色灯光吧。”蒋弘无奈地说着,一把抹去头上的冷汗,闭眼沉思,头顶的灯也逐渐暗了下去,缓和,温柔,平稳。

    自从八年前狱神入侵至今,蒋弘每隔几个月就会做相同的梦,但自从接触那个红眼狱神后,这个噩梦的来袭越来越频繁。

    实在无法入眠,蒋弘拿了条牛仔裤,又披上一件风衣,从桌子上摸索到一个棕色的文件袋,缓缓走了出去。

    一推开门,房间外面是露天走廊,微凉的冷风瞬间遍布全身,对面是一层层其他人的房间,空气中有一股潮气。

    不知过了多久,蒋弘来到了指挥的屋顶,他悠闲地倚在边缘的栏杆上,享受着温柔惬意的晚风,俯视着这一切——从基地最高的位置。

    放眼望去,整个居民区一片黑暗,除了个别几户亮着灯,和巡逻队的手电筒在迷宫般的居民区时不时穿过之外,一切都在安详地沉睡。

    整个那一片,是那样的寂静,旷远,无尽。

    他打开文件袋,借着指挥部楼顶探照灯的光亮快速浏览王若楠带和刘震回来的文件。

    “黑洞计划,以下内容属于最高机密”

    哼……最高机密,这还能让安塔知道,蒋弘接着读。

    “鉴于近期不明生物入侵,现有武器无法有效还击,我们被授权研发一种武器,代号为‘双子’其威力足以彻底驱逐任何入侵生物。”

    武器?蒋弘接着往下读,底下附着一段话。

    “我们已经完成了双子的基本建设,但由于零件生产地被狱神攻陷,我们无法给双子配备特制的推进器,也就是说,目前仍需近距离手动开启双子。”

    一种可以彻底驱逐狱神的武器……难怪安塔在追寻这个。但怎么才能近距离开启双子呢?按上面说的意思,必须离狱神总部足够近,武器才有效。

    狱神开始袭击地球的地方,在地球的另一端,相传那里是狱神的总部。

    可是别提靠近狱神总部,就连出基地现在都是寸步难行,外面布满狱神,再加上现在狱神的进攻比以往都要频繁,能不能走出基地300公里都得看运气。

    这时蒋弘听见他背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看了看,发现是李泽宇,看来也打算来楼顶散心。

    这种现象并不少见,很多人睡不着都会来指挥部楼顶散步,这个视野开阔,空气清新,安静的楼顶是理清思路的绝佳场所。

    李泽宇穿着一件老旧的夹克,曾经在旧世界中非常流行的一款。

    他不自然地盯着蒋弘,和蒋弘开除他的时候不同,现在的李泽宇已经褪去了不少浮躁与莽撞。

    不过还是照样打了招呼,尽管语气有些尴尬。

    “晚上好,团长。”

    “嗯。”蒋弘简单回应一下,然后接着看那些文件。

    李泽宇也倚在栏杆上,两个人沉默不语,显得很尴尬。

    蒋弘率先打破沉默,说:“听说你快完成训练了,怎么样?”

    “呃……”李泽宇对于蒋弘的主动问候有些意外,“还行还行,这段时间确实学到了很多曾经忽视的东西,感觉自己也更加明白了自己的责任,成为极锋兵团的一员意味着什么。”

    “那就好……”蒋弘长叹一口气,心里有些宽慰,“你要知道,相比安塔,极锋兵团本来人就不多,虽然共生外骨骼给了我们别人没有的优势:拥有与狱神一样强大的力量,但这不意味着我们能单独对抗狱神。在这种地狱,队友是你唯一的同伴。”

    李泽宇认真的听完,试探性地问蒋弘,语气中掩饰不住他的期待:“团长,我啥时候能回来?”

    “哼……等你小子再被杨虎扒下来两层皮就行了。”蒋弘收好了文件,摆摆手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