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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衡倒是很淡定地和隋肃,还有容颜打招呼。
容颜和陆景衡也不熟,尬聊两句以后陆景衡就去找斐明月了。
而这时候安轶正在化妆室和斐明月说话,神情稍有落寞。
“南瑜要回北疆,我决定陪她一起回去。”
斐明月的情绪没有什么波动:“嗯,一路平安。”
安轶看着她无动于衷,对自己没有一点在乎的样子,心里难受极了,可是也习惯了。
他忍下心头的怅然,继续说道:“我欠她的,她不需要弥补我也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而且你也不需要我了,是吗?”
斐明月握紧手中的口红,看着镜子里那个面无表情的女人,眼眶微红:“安轶,你是我最感激的人,我希望你一生顺遂。”
安轶的无奈,安轶的好,她都明白,只是还是那句话,她一辈子都无法与安家和解,哪怕现在已经知道她和安家没有血缘关系。
因为她无法释怀的是被关在安家后院的那屈辱的十几年。
安轶是这一切的见证者,他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过去的那些难堪。
兄妹之情尚且勉强,更别说其他的感情了。
安轶明白,可是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看着她穿着婚纱,像是一朵百合花一样纯洁的样子,安轶轻声开口。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你穿婚纱的样子,第一次是你和陆景衡的婚礼,傅西楼为了刺激我,让人送去了你结婚时的照片,他牵着你的手把你交给了陆景衡,你知道我当时看到照片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斐明月摇头。
安轶自嘲一笑:“我在想,为什么是陆景衡不是我,为什么你会喜欢上安欣出国前和你没什么交集的陆景衡,而不会喜欢一直在担心你的我。”
“哪怕明知道我不配,我们安家亏欠你,我也忍不住在想这些问题,为什么陆景衡可以,我不可以。”
斐明月在镜子里看着安轶意难平的样子,目光复杂:“那时候我以为你是我哥哥,我把你当兄长一样敬重,自然不会有其他感情。”
如今安轶问出来,她也要把话说清楚。
“我会喜欢陆景衡,是因为当初我被关在后院的时候,总能看到他在前院花园里对安欣的各种好,我羡慕安欣,羡慕陆景衡对她的好,我也想得到这样的好,所以与其说我爱陆景衡,不如说我爱的是安欣在他那里得到的幸福。”
末了,她补充道:“或许你之前说的对,你不能把我从安家带走,就算早知道你我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不会爱上你。”
“我理解你的苦衷,但是我内心深处,一直希望有人能把我从安家带走,那时候的陆景衡就是这样的人,他对我来说不仅是暗恋对象,更是一种新生活的开始。”
我希望有这样的人,永远挡在我身前成为一道挡风的墙,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栖。
她难受地在心底补充道。
包括后来遇到的傅西楼,她都希望他们能给她一种新的生活,所以才会爱上他们,希望他们带自己走。
那时候年少无知,总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现在醒悟过来,早就为时已晚。
安轶听明白了。
哪怕他早就明白,如今斐明月这样清楚的说出来,他的心都疼得如同被刀割一般。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明月当初在安家受了那么多苦,他袖手旁观这么多年,怎么还有脸奢求她的爱。
“我知道了,”安轶声音发苦,“明月,新婚快乐,希望你还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以哥哥的名义,把你交给傅西楼,送你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当初没能带她走,现在,就让他最后送她一次,把她送到她想要的生活里,哪怕他并不看好她的选择。
在两人说话时,前来找斐明月的陆景衡连推门进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也是斐明月不幸的因素之一。
明月把他当救命稻草,当做一个新的开始,可是他呢,他都做了什么。
现在连对她祝福的勇气都没有了。
在他犹豫的时候,傅西楼过来了,穿着新郎西装,一派风光得意的样子。
看到陆景衡的时候依旧很淡定,甚至淡淡地与他打招呼:“你小叔让你回来的?”
陆景衡握紧拳头,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愤恨地看着他问道:“傅总,你是真心想娶明月的吗?”
傅西楼好笑道,以一种四两拨千斤的语气问道:“不然呢,难不成我和你一样,是被视频和舆论逼着娶她的?”
“傅西楼!”陆景衡被激怒了,“当初那个视频是怎么回事,你比我还清楚,你这样的伪君子,你配不上明月。”
“嗯,我是不配,”傅西楼坦荡地承认,然后在陆景衡愤怒的目光中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但是这是另一回事,重要的是,今天过后,我就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了。”
“陆景衡,作为我老婆的前夫,我很高兴你你这么大度地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为我们送上祝福。”
傅西楼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进了斐明月的化妆室。
陆景衡看着他春风得意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当初要不是这个男人的推波助澜,他和明月何至于走到今天这步。
傅西楼面对陆景衡的时候风轻云淡,但是看到化妆室只有安轶和斐明月在的时候,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
他微微扯唇,看着安轶冷笑:“这什么意思,安少将和我老婆说什么悄悄话呢。”
陆景衡在他眼里不过是个优柔寡断的妈宝男而已,对他构不成威胁。
但是安轶不一样。
安轶为斐明月做了那么多事,斐明月这种谁对她好她就爱谁的性格,说不准就移情别恋了。
面对傅西楼毫不掩饰的敌意,安轶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我作为明月的娘家人,等会儿会以哥哥的身份送她走红毯。”
“娘家人?你算哪门子娘家人,”傅西楼轻嗤一声,“你们安家对明月做了那么多恶心的事,还有脸说自己是娘家人?”
“你放心,红毯有人带她走,不麻烦你这位好哥哥了,你有这闲心,不如想想以后和我妹妹去北疆了怎么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