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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狐狸嫌弃人间食物烫嘴,却是对丫丫面前的那碗乳白色的奶十分感兴趣,一双长长的狐狸眼暗暗注视着他们的动静,趁他们不注意,伸出舌头快速舔了一下。
丫丫看着晃悠的奶面,咯咯笑了一声,接着弯下腰摸了摸它的耳朵。
那耳朵毛茸茸的立在那儿,看着便十分可爱,又软又暖。
接着,老狐狸的噩梦便来了。
程清河看过去,那丫头正捏着它的耳朵将它往怀里拽,看着个头不大,力气倒是不小。
“放手放手,嘶,疼疼!唔,轻点,哎?!……”
开始的挣扎过后,它便乖乖立着上半身将脑袋杵在她怀里,任她胖乎乎的小手揉搓。
它的毛发蓬松又舒服,数耳尖上的最为柔软,它一个人没有注意,那小货便抱着它的狐狸耳朵啃上了,泛滥的口水将它毛茸茸的发毛泡了个湿软。
老狐狸动也动不得,感受那软糯的小米牙在耳朵肉上啃噬的感觉。
厅里一桌子被收拾干净,后脚那苏翎便珊珊来了。
丫丫一见自家便宜爹爹来了,立马扔了这个临时玩具,朝着他伸出手臂,嘴里啊啊一一地要抱抱。
“哟,瞧瞧,这可不是我家宝贝闺女么?来,爹爹抱抱。”苏翎走过来,无视狐狸意味不明的眼神,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爹爹?
余回同林福对视一眼,这个称呼……
要说她最亲谁,除了程清河以外,便就是这个苏翎了。
只是,他们走了才几个月,他和清河……
当然是不可能的。
南红莲是谁,白掌事虽然没有一眼便猜出这个陌生女人就是程清河,却也是知道她定然和她脱不开干系,保不准就是那女人的亲信,是以他吩咐下期,到时候攻进山时,最好是将她活捉。
那一位的性命,可是同南伏芸共用一条命。
三日之后,龙虎山的西面行驶而来一艘飞船,那船同余家许久之前的飞船造型差也不多,因为降落,西面的枝丫咔咔咔被压折了不少,到达了临界点之时,那飞船快速变小,接着便有二十来人自树冠之上落到了地上。
一些在此处等着收继大典开启的散修在听见动静的时候便藏在了暗处,窥视着这些看似并非良善的一群人。
那群人渐渐散开,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散修们再一次看清了他们的真容。
只见领头那人脸上布满了青色的蛇头纹身,条条蔓延直脖子以下,除此之外,他的全身全部被包裹在黑色铠甲之外,黑少白多的眼睛,若是仔细看,便能看见眼角之中那一层红得发艳的膜。
他左右看了看,将头上盖着的帽子挥下,嗓子嘶哑难当:“杀了他们。”
这处因为阴暗潮湿,大多是人不愿在这里长呆,但也有一些低阶的散修,因为害怕一些高阶修士杀人夺宝,不得已藏到了这里。
粗劣看了个全貌,又听这话,散修们拔腿就跑,但是这些人哪里是柯家人的对手。
没有错,这些人便是柯渊带来的精锐部队,极真界不动声色,但是柯家已经与白家碰撞较量了几个来回,先不说后果,但就他如今的模样,便让人猜疑柯家怕是并没有落了下风。
一时之间,逃窜的散修们便被杀鸡一般快速解决了遍,只有一二人逃将出去,也是吓破了胆。
一桶一桶的清水浇化了血迹,流入了水中,如果不是那残留在空气之中的淡淡的血迹,没有人知道方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家主,已经清场完毕。”
柯渊点了点头,盘腿坐下,身后的人眼疾手快地放了椅子过来。
白掌事知晓他已经过来,也知晓了他方才下的屠杀的命令,亲自来了一趟。
柯渊站起来,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白家柯家几年斗下来,见了面还是如同老友一般含笑寒暄,保持着大家族的体面。
“柯家主一来便对散修们大开杀戒,怕是对日后的谋划有害无利,引起整个散修一派的敌视。”白掌事抚摸着自己的胡子,语气仿若亲切的长辈。
柯家向来横行霸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做法早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来,若非是在这个紧要关头,他大可以不管,但若是牵连到他白家,免不得要说上一说了!
“掌事多虑了,不过是一群上不了大雅之堂的无能小辈,柯某有分寸,反倒是你,要是说不出个完美的计策来,那么白掌事,就要想想如何承担这个后果才是。”
不过三言两语,二人眼神交汇,杀气腾腾。
但是白掌事显然是历经千帆,老谋深算,比他沉得住气。
“无当典籍的事,还需要四大家族好好筹划,当然,若是柯家主有好的计策,不如提出来,大家一同商议一番。”
哼,老东西。柯渊哈哈一笑:“没有想到掌事如今的年纪,竟然千里迢迢地来到龙虎山,白家莫不是没人了罢?”
“家主多虑了,白家虽说不济,但是还是堪堪能够守住旗下的真境。”
柯渊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是挂不住了,也是花了好一番力气才没有勃然大怒。
的确,自去年柯家正式同白家对上之后,连连失去了正在待产出的真境,柯家虽然有所反击,但是白家不愧是极真界第一大家族,攻占的速度和力度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白家,也只有正真较量过的柯家,才能够真正领略到其恐怖之处。
夜色已深,龙虎山看着一派平和,但也只有表面看来。
“少刑,咱们还是先等一等,等大哥过来,这山里不平静,怕是容易出事。”慕容小六被前面的男人拽在手里,朝山里狂奔,这会儿已经渐渐朝白家驻足之地接近了。
慕容家因为后劲不足,在四大家族争夺资源的过程之中略显吃力,是以早已经投诚白家,这会儿已经是盟友,是以他们来这一趟,完全是因为白家的要求。
“怕什么,就算龙虎山再强悍,也比不上白家,在这里,又有谁敢惹我们。”他武少刑武家也是依附白家的主,只是慕容现家主慕容義并不喜欢他,这也令他十分不满。
白家,白家,小六见他整日把白家挂在嘴边,心里有些不悦,但也仅仅只是如此。
即使慕容家已经被并称为四大家族之一,但事实上,在其他三大家族面前,慕容家仍旧是被打压得抬不起头来,更不必说武家这种中下一些的家族了。
同白家沾上一些关系,都能往脸上贴上一些金子。
“咦,前方好像有人。”武少刑脚步慢了一些,看到前方倒了一个什么,要不是看见了他的脚,他定然因为那被树丛掩住的,是一个包袱,因为太小了。
“那快去看看,说不定是出了什么事。”
孔老道紧紧闭着眼睛,脸朝下躺在地面上,半点没有反应,身上又脏又是糊着血。
不过一会儿,便有人捏住他的胳膊,将他翻了过去。
“孔道士?!”小六惊呼道。
“你认识?”武少刑摸了摸他静悄悄的脉,知道他是已经断气多时了,摇了摇头,再定睛一看,只见他露着的衣衫夹层里,正夹着一本书籍。
“身材矮小,面容老态,的确是无当一脉的叛徒孔老道无疑。传闻他一向心狠手辣,没有想到会死在这里。”慕容小六唏嘘道。
“哦?竟然如此……”武少刑将那本书籍抽出来,虽然这尸体上脏兮兮的,但是这本却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荥吉见闻。”
“荥吉?怎么意思?”小六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好奇问道。
“不知道,我看此地不宜久留,说不定那凶手还会回来,咱们先离开这里。”
他手脚迅速地将这东西塞进了腰间的裤带里,因为是要来龙虎山,武家也预料到了当前的形势,是以除了放了他过来,什么也没有带来,怕被抢。
难道这就是无当典籍?慕容小六看着他快速的动作,晦涩地看着他的头顶。
武少刑塞好了书籍,继续牵起了她,刚要站起来,便觉天旋地转。
“你怎么了?”小六惊讶道。
地面上躺着的,原本就已经死了的孔老道嘿嘿一笑,连忙爬起来。
噗通一声,那二人瞪大了眼睛,双双倒下。
“你两个娃娃是哪家的?”他拍了拍身上的落叶,弯腰又将武少刑腰间的书籍夺了过来。
“算你们运气好,只遇到了我孔老道,要是遇见的是那位,现在你们早就身首异处了,江湖险恶,你们竟是不懂这个道理。”
说着,他在两人身上摸索了一下,在女道修身上摸到了一个刻着慕容俩字的对牌。
“运气不错,居然一来就碰见了。”
慕容小六的手脚被翻动,接着身下一空,她便被抬了起来,因为背她的人太矮,她直直地像是被拖走。
她想尖叫,想大喊,但是腮帮子像是僵住了,奈何她如何怒力,一丝一毫都动不了。
看得见,动不了,她坚持地想要看看被留在原地的武少刑,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努力,啪地一声,孔老道结结实实地拍了一下她的臀部。
“待会儿就让你们见面,急什么?你这娃娃倒是不会说话,我孔老道当年事叛出道门没有错,但是我再重申一次,如今,我早已经回到无当一脉,你若是再胡言乱语,败坏我老道的名声,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
待二人都被他们背回一个隐蔽的树洞,孔老道便出门了一趟,再回来时,已至凌晨。
他看着洞里依偎着闭着眼睛睡着了的二人,抛了抛手里的东西,挨个儿在他们鼻尖凑了凑,这气味儿恶臭难闻,嗅得二人无一不是蹙眉。
待闻完,他退出洞口,用藤蔓遮住了,再足下一点跃上了高高的树枝,如一只猫头鹰一般静静地扶在那里。
这个位置还算隐蔽,暂时没有人来到这处,不过一会儿,下头便隐约响起了呻吟的声音。
孔老道摸了摸胡子,笑得深意十足。
这二人一看便是有情,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报答了。
直到里头再无动静,孔老道从树下下来,将洞里扭成麻花一般的二人分开,用薄毯子将赤果果的慕容小六一卷,抱在怀里,无声无息地接近了一队人马。
凌晨三点,是最容易困倦的时候,树林之中,南家人马乏累,留守看护的侍卫正盘腿坐在火堆旁打着瞌睡,脑袋一点一点,偶尔被爆碳的声音惊醒,添了根柴之后,又很快眯起眼睛。
孔老道目标很是明确,挑开了数个帐篷的门之后,掀开被子,将人塞进了一个被窝之中,那被窝之中的男人还在熟睡,山中夜冷,他被冷地蹙眉,将刚刚进来的女人搂进了怀里。
孔老道微微一笑,体贴地给二人盖上被子。
明日成与不成,就要看你们的了!
说起来这位男子,也是极真界一位颇有名气的人物,他是南家最小的子孙,才十九,只是打小便是冷情冷欲,最厌恶女人接触,可奈何南家多的就是女人,光这一代的女儿,便生了十来个,是以这最小的儿子,就显得尤为金贵了。
孔老道挑了个不远不近蹲守,天刚蒙蒙亮,他便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声,这声一出,不管是南家还未起床的还是早已经起了的,都聚集到了南家小公子的帐篷前。
南秀灵匆匆披衣起床,也不打招,顾自掀了帐篷走进去了。
“滚!”里头一声男人的怒吼。
帐篷的门帘一晃一晃,虽然只是一眼,就已经让底下的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一个赤果果的女人倒在地上,侧着门口的方向,直勾勾地睁着眼睛,血,从她的脖子里淌出来,蔓延了一地。
南秀灵看着床上凌乱的被子,将视线移至男人苍白如纸的脸上:“和阿姊说,发生了什么事?”
男人犟着坐在那里,胸膛起伏,他看了她一眼,猛然俯身开始呕吐。
外头的孔老道自然是看不见这一幕的,直到有人进去抬了一具蒙着白布沾血的尸体出来,他才往来处飞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