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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平最近很有几分雄心。
自从发现给书吏们帮忙既能跟着认字又有额外的赏钱拿，他就干劲儿十足。
想想除了月钱再多一份进项，家里又能宽裕不少。
倘或将来能当个书吏，那往后更是有盼头了。
奶奶的药、爹爹的鞋、娘的衣裳、弟弟们的玩具、三弟的书本都不用担心，他心里真是比什么都开心。
这天赵平又帮着去府城送了份文书，回来就看见厅衙前停着一辆牛车，牛车前站着几个人，最前面的一个少年快走几步正欲跟门前衙役说什么。
走近了就听见那少年正在说：“……官爷，我是扶余县丰乐村的秦识，秦推官是我小叔父，劳烦您帮我禀告一声。”
那衙役正看见后面走过来的赵平，赶紧道：“赵平，快来，说是大人的侄子。”
秦识回头看见赵平，立马松一口气：“赵平！”
赵平这会儿也认出来了，几步跑过去：“识少爷你到啦，大人盼了好些天了，怎么这么晚才来。”
虽然秦思已经是举人，但是村里人其实很少叫秦识少爷，突然被这么喊，秦识脸通红。
他不好意思的摆摆手：“你还是叫我识哥就行。麻烦你去跟我小叔说一声吧。”
“不用去禀告，我带你进去就行，四老爷怎么没送你来啊。”
“我爹找了两个同乡跟我同来的。”秦识说着回身指着马车边的两个人。
赵平稍作犹豫，道：“大老远来的，请两个同乡一起进去吧。”
秦识松口气，他也觉着不将人请进去不礼貌，可是这里是衙门，又不好说就随便请人进去。
赵平过去拱手：“辛苦二位大哥送识少爷过来，请随我们进去喝杯茶吧。”
那两个人本来打算将人送到就离开了，没成想会被请进去，连忙回礼：“方便吗？如此进去会不会有些冒昧。”
“不会不会，大人知道同乡送识少爷过来却不请进去才要怪我了。”
那两个人这么一听也没再多客气，跟着秦识、赵平就进了厅衙。
秦云何这几日也一直等着秦识到来。
四月初十考试，如今已经是四月初一了，哥哥侄子还没来。
秦云何知道哥哥是怕来得太早会打扰，心里不免替哥哥侄子着急。
玉茹早半个月就让人收拾好了客房，只等秦识来了。
赵平先带几个人去了偏厅，让人上了茶才去书房找秦云何。
秦云何今日不算很忙，处理完公务正拿出一本书来看。
“大人。”
秦云何没抬头，只是道：“嗯，何事？”
“识少爷到了。”
“识儿到了？”秦云何这才抬头：“人呢？”
“识少爷是跟两个同乡来的，四老爷没来，我把他们请去偏厅待茶了。”
秦云何放下书起身，边往外走边道：“四哥也真是的，怎么不跟着来。”
两个人很快到了偏厅，秦识三人正在喝茶见到秦云何进来赶紧起身。
“小叔。”
其他两人也拱手道：“小人见过秦大人。”
“不必多礼，二位请坐，辛苦二位送识儿过来了。”
那两个人客气了几句才坐下。
秦云何拍拍秦识让他也坐下，抱怨道：“你爹怎么都不送你来。”
“爹说到了这边就到小叔家了没什么担心的，跟着同乡来就好了。”
秦云何失笑：“你爹倒是放心。你奶奶最近还好吗？”
“奶奶挺好的。陈二婶每天去给奶奶施针，现在比之前好多了。”
秦云何点点头，放下心来。
两个送秦识来的同乡有些拘谨的跟秦云何聊着天儿，喝着茶。
喝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说要去找客栈了。
秦云何找来赵大，让他领他们找个离着考场近价钱也公道的客栈，他自己则带着秦识去内宅。
“你婶婶头半个月前就收拾好了屋子就等你来了，没想到你来这么晚。”
“我爹说府试也不是很重要的考试，不用提前那么久来。明年若参加院试，一定早早就来。”
“怎么不是重要考试？没有府试哪里来的院试。”秦云何推开通往内宅的门：“明天让赵平带你去考场附近看看，稍微熟悉一下。”
“好，谢谢小叔。”
一到内院，院子里尺儿正在陪着如意踢毽子。
“如意，你看谁来啦。”
如意一回头，惊喜道：“识哥哥，你终于到啦。我跟爹娘盼了好久了。”
秦云何笑着吩咐尺儿：“帮识少爷将包袱拿到客房去，跟厨房说一声今日多做两个菜。”
尺儿应一声接过了秦识得包袱。
玉茹听见院里的声音抱着秦词也从屋里赶出来：“识儿到啦。”
秦识拱手施礼：“婶婶，我到了，您一向可好？”
“我挺好的，快进屋，一直等你呢。”
秦识还没见过两个小堂弟，看到婶婶抱着便走近了去瞧：“这是证儿还是词儿啊？”
玉茹笑道：“这个是词儿，离不了手，非得抱着才不哭。证儿在屋里，婆子看着呢。”
秦词像是知道娘亲说起了他，对着秦谙眼睛一眯笑了起来。
第二天，赵平领了命带着秦识去看考场。
“识少爷，那就是考场，”赵平指一指书院的门道：“现在可能不方便进去，不过之前我进去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次府试的考场是在一个书院，如今已经有差役进出收整。
赵平又道：“离着咱厅衙也不远，走过来也没多会儿。到那天考试让车夫送你，一会儿就到了。”
秦识点点头：“其实走着过来也行，几步就到了。”
“那怎么行，着急忙慌的赶过来难免影响考试。大人肯定不会让你走过来的。”
秦识又点了点头。
两个人在周围转了转，四处熟悉了一圈才又结伴往回走。
赵平感觉秦识一直话不多，猜他大概是有些紧张，于是道：“识少爷别担心，听说今次府试的人数没去年多，你一定能考过。”
晚上吃过饭，秦云何又将秦识带到书房说话。
“今天看过考场了？感觉怎么样？”
“跟县试的考场差不多。”
“就是跟县试差不多，还少了覆试次数呢。你县试成绩不错，府试应该没问题。到时候好好考就是了。”
秦识嗯了一声认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