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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煜带着徐四等人回了盐枭帮,还没有进到山寨,云儿就收到了消息,人立即变得兴奋起来,随即拉扯起自己的丫鬟,如只快乐的小鸟雀吱吱喳喳道:“小飞,你觉得我穿哪条裙子比较好看?”
“小姐,奴婢觉得你穿什么裙子都好看,小姐长得这么漂亮。”小飞真诚地道,在她的心中,小姐本来就是这天下间最漂亮的女子,寨里最美的人就是她了。
云儿听后,心情更加的愉悦了,不住地拿裙子往自己身上比拼,最后,终是选定了一条嫩黄色的花纹点水仙裙。
“小姐,你真好看。”小飞轻扯了一下云儿的裙摆,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真的,你当真觉得好看?”云儿的话语中透着轻快还有几分少女的娇羞与欲与还休。
“嗯。”小飞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走,不要让云霄哥哥等急了。”云儿快乐地穿梭着跑了出去,小飞紧随在后。
上官煜才一踏入山寨的大门,立即就看到一身嫩黄色衣裙的云儿高兴地向自己飞奔过来,不自禁皱了一下眉头。
“云霄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云儿兴奋地想要扑进上官煜的怀中,脸蛋因为刚才快速奔跑的缘故,微微泛着一种健康的红色光泽,上官煜却不着痕迹地避了开来,云儿的手顿时就愣在了半空中,人也有些发怔,这一刻,云儿明显地感觉到了上官煜对自己的躲避,那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情况,脑中突地就回响起了抚台大人那天对自己所说的话,云霄哥哥的身边已经出现了别的女子,云儿原本还是半信半疑的心在这一瞬间变得全信起来,如今看来,抚台大人并没有欺骗自己,由于内心的怀疑得到了证实,云儿的心中立即就升腾起了滔天的怒火,云霄哥哥只能是自己的,谁也不可以夺走。
上官煜躲避开之后,大抵也发觉自己的动作太过突兀了,便没有再吭声,云儿聪明地没有再纠缠着上官煜,只是转过头看似开心地对着徐四等人道:“三哥,云儿终于盼到你回来了,你可记得给云儿买礼物?”
“有买的,不仅买了你平日喜欢吃的零嘴,而且还替你买了一套胭脂水粉,我见城里的姑娘擦上这胭脂后,人就更加的好看了,要是我们云儿也擦上的话,必定比天上的月娥还要好看。”徐四忙不迭声道,看见云儿难得地将目光投向自己,徐四的心中比吃了花蜜还要高兴。
云儿高兴之余不禁又有些小失望,心中不禁嘀咕开来,要是云霄哥哥也有徐四这样对自己上心就好了?
“云儿,你要看二哥给你买的礼物吗?”徐四高兴地卖弄着,看得出,此刻的心情的确不错。
“好啊!”云儿轻快地应了一声,一边偷窥起上官煜的神色,发现他对此话并没有什么反应,人不禁又失望起来,本来还有些愉悦又饱含期待的心情霎时就降落到了冰点,赌气似地对着徐四也是自己道:“二哥,我现在就跟你去看礼物。”
“好啊!”徐四应得那叫一个爽快,随后朝着上官煜语气轻快地道:“老二,你等一会到了老大的跟前,记得跟老大说一声,我晚点再去看他。”
“嗯。”上官煜淡淡地应了一声,人随之头也不回地走了开来,云儿发气似地用脚跺了一下地面,她本意不是这样的,她可不要去看徐四给自己买回来的什么礼物,她是想要云霄哥哥阻止自己跟徐四一起去看礼物,可云霄哥哥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意思还是故意这样?
看见云儿这样的神情与动作,徐四原本还是闪着喜悦之光的眼睛刹那变得暗淡一下,好半饷,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云儿,你还要跟二哥去看礼物吗?”
“去啊!怎么不去。”云儿再次赌气地道,旋即拉扯着徐四往外走。
上官煜穿过山寨那大大的空场地,向着南面的屋子而去。
“大当家的,老二在门外求见。”盐枭帮的军师徐达恭敬地敛了敛神色走了过来。
“让他进来吧。”大当家的转过了头,眼睛不再望向窗外,眸中一片复杂之色。
“见过大当家。”上官煜向大当家拱了拱手,声音虽然还是一片清冷,但明显地,已经比平常多了两丝的温暖。
“这次下山,可还算顺利?”大当家随意地问了起来,其实,他的心中大抵也是知道一些他在山下的所作所为的,只不过是想要亲口听他说罢了。
“也还行。”上官煜还是那淡淡的语气。
“听说你为了救一位素不相识的姑娘弄瞎了眼睛,最后还是那姑娘替你医治的眼睛?”
“大当家的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再多此一问?”
“你与那姑娘是什么关系?以前当真不认识吗?”大当家隐隐怀疑起来,自己是素来知道老二清冷性子的,如果不是他特别在意的事情,他是实在懒得出手的,现今,他却为了那据说是素不相识的姑娘,就算是弄瞎了眼睛也在所不惜,这叫自己如何不多想?
“大当家知道的,我自从被大当家救了之后,就失去了一切记忆。”上官煜并没有将自己的潜台词,“莫非大当家的在怀疑我”说出来,可大当家那是什么人,毕竟吃江湖这碗饭已经不是几天的事情了,上官煜的话才一出,立即就弄懂了他话语中的弦外之音,虽然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向上官煜解释一些什么,但还是接过他的话道:“我是知道你失忆事情的,只是想着这时间都过去一段时间了,没准你的记忆就恢复了,也或许,你这次下山后,见到了一些在山寨中所不能见到的人或事,就真的恢复了记忆。”
“不瞒大当家,我下山之前,也曾经这样希望过,可是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是没有想起以前的事情。”
大当家的心内一松,似乎一直都在等着他这句话,最后又略微关心了上官煜一番,“恢复记忆的事情急不得,一切随其自然吧,帮里需要你,你就安心在此住下,就当是帮我一个忙。”
“谢大当家的收留,当初要不是大当家的话,我也不会活到现在,但凡大当家吩咐的,不违背自己意愿的,我都愿意去做。”上官煜神情一脸的认真。
大当家高兴地重拍了上官煜的肩膀两下,道:“我就最喜欢听你这话,爽快。”
“……”
“关于与那玉姑娘合作的事情,我也不想问你出于何种原因要拒绝与她合作了,只是,前几天,抚台大人曾经亲自前来要求我与那玉姑娘合作,我已当面答应了那抚台大人,如今,与那玉姑娘合作,已经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了,你也不要再纠缠此事,费心拒绝与她合作了。”大当家不放心地叮嘱道,同时也是婉转地告诉上官煜,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要与那玉姑娘合作的,实际上也是暗中给上官煜施加压力,告诉他,自己对于与那玉姑娘合作的事是铁定的事实,让他心里有一个准备。
上官煜听后,果真吃了一惊,再想到大当家这次召自己回来的借口,心念一动,“莫非我们山寨过两天所要邀请的合作人就是这玉姑娘。”
“不错,正是她。”
大当家的本以为自己这话一落,上官煜多少都会想法推脱掉与玉姑娘的合作,不想,上官煜却只是淡淡地道:“既然大当家的已经决定了,那做兄弟的就只有遵从了。”
听了这话,大当家的倒是有些诧异起来,那抚台大人不是说老二的对那玉姑娘极为上心吗?按理来说,他该是极力反对让那玉姑娘与盐枭帮合作才对,毕竟,盐枭这生意表面看着风光,内里,却是提着脑袋过生活,上有朝廷的严令禁止私人贩卖私盐,下有其它的帮派与自己抢生意,过的都是刀口下讨生活的日子,可是瞧着老二如今的态度,却是不冷不热的,自己还当真是无法从中看出他对那玉姑娘究竟是上心还是不上心?也或者,他的内心深处直觉以为这是与玉姑娘相处的一个好机会,可要是他单纯如此想的话,他当初又怎么会拒绝与那玉姑娘合作,这老二的心思,可当真难猜,偏偏自己妹妹的一腔柔情又全寄托在他身上,这叫自己这个做长兄的又如何不焦急?
想着,大当家的不禁又不着痕迹地试探起上官煜来,“你当真认为我这主意不错?”
“是的。”上官煜的眼内闪过了一抹稍纵即逝的复杂之色,在大当家还没有注意到之际,就很快地消失了。
“有你的支持,我多少都放心了一些。”大当家的一脸的笑意,随后,又状似不太经意地随口问道:“你都回来好一会了,刚才进门时可曾看到云儿了?”
“见到了,老三当时说有礼物要给她看,她便拉扯着老三走了,这不,老三还让我向大当家的告假呢,说晚点再过来看大当家你。”
“这老三啊,总归对云儿不错,毕竟她们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老三一直都像个哥哥一样照顾云儿,有时候对云儿比我这个亲哥哥都还要上心。”
“……”
“你有空就多陪陪云儿吧,你知道的,云儿的心思都放在你的身上,我是真心希望你们能够在一起的,我对你的救命之恩,也不求别的什么回报,就希望云儿能够开心快乐。”
“大当家,你知道的,我对云儿的感情就如你对云儿的感情一样,我只把她当妹妹看。”
“感情是需要慢慢培养的,何况,你与我又怎么可能一样,我是她的亲哥哥,你终归不是。”
“我只怕,云儿希望越大,到头来失望就越大。”
“你试着给她机会,也许,有一天,你也会发现云儿其实是一个不错的姑娘。”
“大当家的……”上官煜还待说些什么,大当家的已经一脸不耐地摆了摆手,道:“大道理我说不过你,你如果还感激我对你一番救命之恩的话,就好好对云儿,试着接受她。”
“……”
“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大当家的也不知道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的情绪莫名变得有些低沉下来,站立在他身旁的上官煜自是很快就感受到了他的这种低落心绪,没有说什么便退了出去,上官煜走出去后,大当家的一时间还是没有从自己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只是一脸深思地凝望起窗外的景色。
云儿拉扯着徐四到了自己的屋内,徐四神情一脸的激动,随后从自己的包中一一拿出了自己给云儿买的礼物,幸福地解释着:“云儿,你看,这是你平日最喜欢吃的翠酥糕,我都还记得呢。”
“嗯。”云儿漫不经心地应着,眼睛却不时望向窗外。
“云儿,这就是那些城里姑娘平日最喜欢擦的胭脂,你擦来看看。”徐四只顾着从包里往外掏东西,一时间没有注意到云儿饱含失落的神情,待回过神来时,却发现云儿的眼中此刻噙满了泪水,不禁有些焦急,“云儿,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不是云霄哥哥?”云儿径自说道。
徐四愣了愣,眼神随之暗淡下去。
“二哥,你这次下山,是不是也见到那个女人了?”
“那个女人?哪个女人?”徐四一时间还是不在状态中,瞧着云儿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当真是一下子回不过神来。
“哪个女人?自然是云霄哥哥身边的那个女人了,难道连你也要瞒着我吗?”云儿不满地质声问道,眼里满含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让它掉落下来。
“你都知道了啊?”徐四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不想,还是被耳尖的云儿听到了,云儿立马就发出了尖锐的声音,“这么说,云霄哥哥身边有女人的事是真的了?”
“云儿,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徐四极力想向云儿解释一些什么,云儿却是立即就捂住了耳朵,大声地道:“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要听,你们都在欺骗我。”
“云儿,我们没有人想要欺骗你,特别是我。”徐四的神情看起来一片痛苦,却极力隐忍着。
“你走,我不要听你的解释。”云儿尖叫着,徐四无奈地看了看云儿,语重心长地道:“他不适合你。”
“我不要你管,难道就连你,也认为我配不上他吗?”
“感情的东西,没有什么配不配的,只有适合不适合,如果你真的跟了老二在一起的话,必定不会开心的,老二是一个不太喜欢说话的人,他也不可能事事迁就你,只会漠然冷对,你觉得你当真就喜欢那样的生活吗?”
“我可不管,我只要天天可以跟他在一起,天天都看着他,哪怕他天天不理我,那我的心也会是快乐的。”
“云儿,你太傻了。”徐四无奈地长叹了一声,自己对云儿的这满腔情思,她一直都看不到,偏要去幻想那天边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的东西,老二对云儿那是什么样的心思,典型的哥哥对妹妹,自己又岂会不知道。
“你出去,我不要再听你啰嗦。”云儿拉开了门,对着徐四下起了逐客令,在徐四走后,眼也不眨地将他送给自己的东西扔出了窗外,徐四自出了云儿的门后,便没有再走开过,一直都徘徊在她的窗前,此时云儿所扔出来的东西,刚好全都砸中了他,徐四顿时觉得一盘凉水向自己兜头扑来,整个人都凉透了。
抚台衙门
面对抚台大人的随意性询问,冬梅可不认为他只是单纯的例行询问,心思一下子转了好几转,同时,也在心里酝酿起了情绪,最后,声泪俱下地对着抚台大人道:“民女的二小姐昨天晚上嫌那药太苦,让民女出去替她买些点心回来,不想,等民女回来时,却发现二小姐的门是虚掩着的,民女一时心急,跑了进去,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看不到我们二小姐的半丝影子,屋内一片空荡,不仅是我们二小姐失踪而已,就连平日与民女情同姐妹,共同伺候二小姐的丫鬟秋霜也不见了踪影,民女当时就急了,来不及前来衙门报案便立即四处寻找,可是,民女这都找了一个晚上,还是没有找到我们二小姐,民女迫于无奈,这才不得不来大人这里报人口失踪案,民女知道大人素日爱民如子,便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大人身上了,还望大人能够速速派人寻找我们二小姐,民女这里感激不尽。”
“哦,玉姑娘居然失踪了,如此大的事,本官自然是要派人前去寻找的,只是,这人海茫茫的,冬梅姑娘说得也不清不楚的,本官还当真是不知道该派人去哪里寻找,冬梅姑娘可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抚台大人试探性地道,眼里露出了一抹稍纵即逝的精明。
“这……民女一下子也没有头绪,我们二小姐素来与人为善,应该没有什么人那么狠心想要置她于死地才对。”冬梅缓缓说道。
抚台大人的心中差点没有憋出内伤来,瞧着冬梅的眼神就如看一个怪物似的,你倒真是好意思说你们二小姐平日与人为善,据本官所了解,她可是典型的吃人不吐不骨头,却不会让人抓到把柄的那种,她要是与人为善的话,那这天下间大概就不会有恶人了,心中想归想,面上,抚台大人却还是不得不对着冬梅挤出一丝宽慰性的笑,道:“冬梅姑娘也别太急,慢慢想想,你们二小姐最近可曾得罪过什么人,都有些什么人想要对她不利?”抚台大人慢慢引导道。
冬梅一脸的深思,随后又一脸的恍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抚台大人,“大人,该不会是你派人掳走了我们二小姐吧?我们二小姐最近似乎就得罪过你,就因为大人的爱女龙小姐的事,不过,这事都过去十几天了,大人不会还放在心上吧?”
“放屁,本官怎么可能掳走二小姐?”抚台大人激动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那些还跪在堂下被玉岚所毒哑了的人听了冬梅的话后,不由得都有些隐晦性地看了看抚台大人,眼中还闪过一丝怀疑。
“这事既然不是大人做的,大人那么激动干什么?再说了,抚台大人不是叫民女细想吗?民女这说的也是事实啊,原本,民女实在是不该也不愿意怀疑抚台大人的,可是抚台对于民女所说的我家二小姐所失踪的事情,却采取一种敷衍的态度,大人如何不叫民女多想?”面对抚台大人的激动神色,冬梅就如没有看见没有感受到那威压一样,继续滔滔不绝地说下去。
堂下跪着的人看抚台大人的眼神更加的诡异了,越想越觉得冬梅所说的话在理,没准抚台大人因为十几天前爱女的事情偷偷迁怒于玉姑娘便趁机派人掳走了她,现在冬梅过来报案了,他却借故一再拖延。
抚台大人气得整个人都要炸裂开来了,听冬梅这语气,自己要是再不派人前去寻找她们家二小姐的话,自己多半就会被人误认为是掳走这二小姐的人了,这冬梅姑娘也实在是太可恨了,偏生自己现在还奈何不得她。
“行了,至于是谁掳走你们二小姐的,本官的心中多少都有一点谱了,冬梅姑娘也不必多说了,本官刚才都听堂下的那些人说了,昨天曾经有一帮人凶神恶煞地前去寻找你家二小姐,本官现在想想,多半是他们掳走了你家二小姐。”抚台大人径自下了结论,还不等冬梅回答,又将视线投向了一直都跪在堂下的那帮人,道:“你们刚才一直都说要状告玉姑娘,告她派人毒哑了你们,玉姑娘现在已经失踪了,没有了这被告人在,本官一时间也无法审理这案子,你们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本官现在首要的第一件事还是要派人寻回玉姑娘,相信等她回来后,事情就会明了。”
众人的心中虽然都不是极其满意这个答案,却一时间无法可想,最终只得应了下来,状告的人互相间看了对方一眼,俱一一退了下去,他们如今状告的人已经失踪了,如果他们不回去的话,相信再在这里呆多一天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回去。
“大人,听你刚才这语气,多半是已经知道我们二小姐是被谁掳走的了,你的心中也一定在怀疑昨天前来寻找我们二小姐的那帮人吧,其实,民女的心中也十分怀疑他们,虽然,大人也不排除有掳走我们二小姐的这个可能性,但据民女所观察,大人未必有这种能力掳得走我们二小姐。”冬梅不是没有看到抚台大人此刻越来越铁青的脸,却故意忽略开去,心中反而隐隐偷笑起来,原来,激怒一个人是这样开心的一件事,最起码,可以发泄自己昨晚一直以来所担忧着的不畅快心情。
听到冬梅如此贬低自己的能力,抚台大人自然是不高兴的,真恨不得立即就找枚针过来缝上冬梅此刻喋喋不休的嘴,只是,抚台大人终归是理性的人,气愤归气愤,人还是拎得清眼前形势的,原本是不打算将自己刚才所收到的那封勒索信告诉冬梅的,现在却是鬼使神差地将这信递到了冬梅面前,语气沉重地道:“这是本官刚才才刚收到的,未免出什么意外,本想瞒着你的,如今看来,却是怎么也瞒不住了,要不然,本官在你的眼中马上就要成为了掳走你家二小姐的那个人。”
冬梅明知道抚台大人给自己所递过来的是什么东西,却装模作样地接了过来,半带疑惑半带担忧地接了过来,待看清楚了上面的字后,人立即就大惊起来,“这些人也实在太胆大了,大人,无论如何,你都要救我家二小姐出来。”
“救,本官怎么救?冬梅姑娘说得倒是轻巧,感情不是你一个人前去冒险。”抚台大人的脸色惨白一片,已顾不得在冬梅面前保持该有的威仪,也难怪,他一直以来在冬梅等人眼中就没有威仪过,所以此刻也无需计较这个。
“信上不是说了吗?只要大人准备好充足的银两就可以了。”冬梅仿佛不明白抚台大人顾虑似的,还用心地指了指信纸上的内容。
抚台大人真恨不得立马就杀了眼前的这个睁眼瞎,信上所说的是这意思吗?对方是要自己准备好银两后一个前去赎玉姑娘啊,是要自己一个人前去,不得带侍卫啊!这可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大人,怎么,你难道不愿意出那五万两银子?”冬梅继续不解地问道,丝毫不觉得自己其实也是有着某种恶趣味的,尽管往日并没有表现出来。
“冬梅姑娘,本官希望你可以瞧清楚那信纸上的内容,那信纸上最关键的不是这一点,而是要本官亲自、单独一个人前去啊。”说到最后十个字时,抚台大人加重了语气,就怕冬梅不知道或是假装不知道,自己现在都已经快要被她气死了。
“哦,原来抚台大人说的是这个,怪我会错了大人的意思,关于这一点,那就更加好办了,大人原本要是没有我们二小姐替你解蛊的话,那也是不可能继续活下去的,既然如此,大人就不用考虑太多了,一个人前去赎我们二小姐出来就当是拿自己的未来性命买眼下的性命好了,没准,这次救我们二小姐出来后,我们二小姐心中感激抚台大人,就给抚台大人解了蛊虫也不是没有可能。”
“有这个可能吗?”抚台大人似乎被冬梅的话给诱惑到了,充满期待地看着冬梅,“只要冬梅姑娘答应本官,这次玉姑娘如果可以顺利被救出来的话,冬梅姑娘肯在你家二小姐面前替本官美言几句,本官倒也不是舍不得这条性命。”
“这个,大人也知道的,我终究是人言轻微,我说的话我家二小姐未必肯听进去,我只能答应抚台大人,我一定会勉励一试,至于这最后,我家二小姐愿不愿意马上替大人解蛊,这还当真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事情。”冬梅看着一脸的为难,抚台大人却是怔愣了一下,人也不免有些失望,知道冬梅所说的话也是实情,一个奴才,在主子的面前再有面子,那也不能左右主子的决定。
“大人,你还是快点联系这绑匪,好交钱赎人吧,我就怕晚了,我家二小姐她……”冬梅没有再说下去,整个眼圈都红了,原本对玉岚还是极其怀疑的抚台大人见到冬梅的这一番真情流露,倒也不像是作假,不禁又有些疑惑起来,难道这玉姑娘当真不是皇后娘娘,可她要不是皇后娘娘的话,她究竟会是谁?那所谓的孙公公为什么要挟持她?单单只是因为与她有仇怨?如果是有仇怨的话,怎的还要自己拿钱去赎人,难道他是想一箭双雕,既想寻玉姑娘报仇又想要钱,抚台大人一时间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中,左思右想还是不敢确定玉岚的身份,心中顿时也乱成了一团麻,只是眼下,还是不得不先安抚起冬梅,“冬梅姑娘,这事你也别太急,这么大一件事,你总要给本官一点时间思考,你说对不对?”
“大人这话是对的,只是我,我这心里实在是太急了,所以,所以刚才才会冒犯了大人,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冬梅姑娘说笑了,本官又岂会真的责怪冬梅姑娘。”抚台大人虚应道,在心中加多了一句,本官就算是想责怪,也绝不会选在这个时候,至于以后嘛,那可就说不定了。
“多谢大人能够体会冬梅的一片苦心。”冬梅哽咽着声音道,似乎神情极为激动。
“冬梅姑娘不必与本官如此客气,本官与冬梅姑娘也算是老相识了,原本,应该是有什么话就说出来的,但是关于这话,本官的心中又颇为踌躇,不知道该问还是不该问,毕竟这是玉姑娘的私事,可要是不问吧,本官这心又一直都悬着。”
“大人有什么想要问的,请尽管问,冬梅可以回答的,知无不言。”
“本官极其困惑,玉姑娘以前是否认识那孙公公?”
“认识的。”
“玉姑娘与那孙公公可有仇?”
“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深仇大恨,对了,那孙公公以前初次见我家二小姐时,曾对她说过,姑娘这样的美貌,要是入宫为妃的话,必定极其受到恩宠,哦,他当时还对我家二小姐许诺说,只要我们二小姐愿意入宫为妃,他一定保我们二小姐宠冠六宫。”
“后来呢?你们二小姐没有进去吗?”抚台大人颇有些深意地问道。
“没有,我们二小姐怎么可能进去那种地方,一入皇宫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冬梅一脸的感慨,也一脸的庆幸。
“那孙公公当真是皇宫中出来的人吗?”抚台大人的心中突地就涌起了一抹怪异的感觉,这孙公公要是当真从皇宫中出来的人,又怎么会挟持那与姑娘向自己要钱,他以他一介公公的身份来向自己要钱,那不是更加来得实际吗?自己为了巴结讨好他,不说以后的升官,单是为了保住现如今抚台大人的这个位置,自己都会考虑送钱给他的。
“这个……”冬梅皱着眉头略微沉吟了一下,语气认真地道:“关于抚台大人刚才所问的那个问题,我还当真不知道答案,我们之所以知道那孙公公是皇宫中的人,也只是听他嘴上说起的,至于实际上,他究竟是与不是,我们却是那样求证过的,也没有办法求证,大人知道的,我们家二小姐只是一介平民而已,怎么有能力去求证那孙公公究竟是不是从宫里出来的人,他说他是,我们便相信了。”
“那他见了你们家二小姐后为什么要唤你们二小姐为皇后娘娘?”
“这个,我就更加不知道了,我还在纳闷呢,莫非那孙公公老糊涂了,想要我们家二小姐当皇后想疯了。”
“你们二小姐为什么会懂得养蛊虫?似乎这蛊虫只有罗刹国的人才擅长养?”尽管抚台大人每一次的问话,冬梅都答得滴水不漏,毫无破绽,可越是这样,抚台大人心中的疑虑就越深。
“我们二小姐没有告诉过抚台大人吗?我们二小姐虽然是轩辕国人,但她的母亲却是罗刹国人,虽然在她出生不久就不幸离世了,可是,负责照顾我们二小姐的奶娘,也就是我们夫人的贴身丫鬟可也是懂得养蛊虫的,为此,我们二小姐自幼耳濡目染,加上天资聪颖,那自然也是懂得养蛊虫的。”冬梅尽力解释道,心中也不禁有些庆幸,这抚台大人果真如二小姐所说的那样对她起了怀疑,也亏得自己临行前,二小姐教了自己这样一番话,要不然,自己现在必定已经自乱阵脚了。
“哦,本官还差点以为你们二小姐是当今的皇后娘娘了,瞧这擅长养蛊虫的手艺以及你们二小姐的闺名,无一 不让人想到当今的皇后娘娘?”抚台大人一脸的试探,精明的眸子不放过冬梅脸上的丝毫表情变化。
冬梅听了抚台大人这话,似乎是有些惊诧,人也开始疑虑起来,“大人怎的会认为我们家二小姐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呢,莫非我们二小姐当真生了一副皇后娘娘相,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等抚台大人将我家二小姐救回来了,我一定会将抚台大人所说的这事当笑话说给我们二小姐听。”
“呵呵,冬梅姑娘还真是喜欢说笑,想你们家二小姐生得这般貌美,当今的陛下年纪又不大,你家二小姐如若想要入宫的话,也不是未尝没有机会当皇后。”抚台大人继续不着痕迹地试探道。
“抚台大人真是喜欢开玩笑,我家二小姐这样的姿色,在江湖中或是在杭州城内这种地方或许还可以排得上名,可一旦到了皇宫的话,只怕就只有排在后面的份了,当今的惠宗皇帝虽然并没有妃子,但听人说,皇宫中以前那些皇帝的妃子个个可都是倾城国色,艳若桃李,怕就怕我们二小姐真的入了宫后,惠宗皇帝也未必会看中我们二小姐。”冬梅轻笑着调侃道,尽量让语气变得轻松一些,心里清楚地知道抚台大人还是没有放下对自家二小姐的怀疑。
“这也未必,依本官看,那是冬梅姑娘太过谦逊了,本官活到这把岁数,见过的女子可谓不少了,却没有一个能够如玉姑娘这般貌美的,不是本官想要拍玉姑娘的马屁,玉姑娘要是哪天当真进了宫的话,没准真可以得到陛下的宠爱,只是,本官还是有一点极其的疑虑,当今的皇后娘娘闺名是玉岚,怎的你家二小姐的名字也是叫玉岚,这不是与如今皇后娘娘的闺名犯了忌讳吗?”抚台大人面上装作一副不解的样子,心内却是十分在意这件事,因为,他隐隐觉得,这玉姑娘的名字要不就是假的,要么就是她本人当真就是皇后娘娘,可是依自己看来,那玉姑娘是皇后娘娘的可能性还是极其大,如果说她叫玉岚的名字是假的,这个世界上又怎么可能会有人那么笨,造假名字的时候居然都不懂得避讳开皇后娘娘的闺名,还偏要取一个与皇后娘娘相同的闺名,只要是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这样做,这种种迹象其实都在说明一件事,这玉姑娘其实极有可能就是现今轩辕国的皇后娘娘段玉岚,原名箫玉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