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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广翰的平原更显空旷,天上的繁星斗转星移,默默移动的星辰不再闪亮,渲染的夜空更是深沉,夜更浓。?
此时已过子夜,平原上冰冷的寒风呼呼作响,凛冽的风却吹不散少年心中升腾而起的怒火,汹汹怒焰在沐沐心中燃烧,疯狂的燃烧,烧的整个人在马背上躁动不安。
他盯着身后远远跟来的黑影,脸上写满狰狞,钢牙咬的“嘎嘣”作响,愤怒的铁拳攥的暴响连连,一股怒意卷起狂潮,眉心魂纹闪亮,探下身子倾侧作势翻身下马,但鎏金宝马并未停下脚,快如疾电,奔驰在茫茫荒原之上。
“干什么”天荒一声断喝,拽住沐沐的手臂再一次将他拉回马背,五指紧扣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放开我,让我去,我要杀了他,杀了他——”沐沐放声嘶吼道,眼睛布满疯狂的血线,面色涨得通红如血,一副待人而食的样子。
“冷静,给我冷静,现在不是——”
“你叫我怎么冷静,是他,是他害死了爷爷,害死了爷爷啊!”
沐沐疯狂的挣扎着,似失去了仅有的理智,布满血丝的眼睛,一抹异样的绯红从眼角溢出,侵蚀着眼白。
天荒仿佛察觉了少年的异样,举手对着颈部猛击一掌,沐沐血红的眼睛闭合,额头上闪烁的魂印消散,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倒入天荒的怀抱,不省人事。
“别怪我,现在还不是时候,驾……”
天荒驾驭着骏马,驰骋在荒凉的草原上,晚风如刀刺骨,夜色弥漫昏暗,前路漫漫却不知归向何处。
……
草原除了骏马还多了一只兔子,一只像巨象一般庞大的火红兔子,在昏暗的草地上似一团火在滚,一团蹦跳着的火球追逐着白马。
兔子一身似火的毛在疾风中迎风飘动,门前两颗巨型的牙齿似两副门板突出在外,三角形的鼻翼不停的呼扇着,一对血红的竖眼哪怕是在黑暗里,也散着沁人的寒光。
巨型兔子上并排坐着三人,兔子修长的耳朵好似马缰,三人各自拽着天然的缰绳,奋起直追。
“师哥,天荒战神去哪你真不知道吗?再这样跟下去我们很快就会跟丢”紫薇头也不回的呼喝道,眼见前方的白马越跑越快,眨眼间化为一道模糊的白点,消失在荒原的尽头。
李基挺身凝望着前方,眉心黑线深划,嘴角动了动,似是有些左右为难,夹在二人之间的蔷薇突然开口道:“我知道他这是去哪。”
“去哪?”紫薇回头问道。
“你们难道都忘了吗?战神与当年的地绝上人可是亲兄弟,而地绝上人的衣冠冢不正好在此处吗?我想他一定会去哪,无论如何也要祭奠一下自己的兄弟,已慰在天之灵”蔷薇很是肯定的答道。
“哦,说的有理,当年地绝上人是死在天魔手里,这么一说,你是说他会和天魔决一死战”紫薇大声的喝道。
蔷薇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
“好,好啊!我们正好可以来个坐山观虎斗,只是有些可惜了,天荒神诀至此再无传人了,咳!”紫薇幽怨的叹了一声,轻声言道。
“你何必如此悲观,如今的天魔并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啊!”蔷薇面带讶色的喝道。
紫薇嘴角划过一抹淡笑,道:“姐姐,你虽多智但是这眼力却差了我们一大截,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看出什么?”蔷薇不明所以的问道。
“师哥是你说还是我说?”紫薇答非所问的道。
“还是由我来说吧!战神早已不是当年的战神,只不过是一缕残魂罢了,无论他如何掩饰,也难逃我等的法眼,否则若是当年的战神,我岂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跟着,那不是嫌命长吗?”李基沉声喝道。
蔷薇微微一怔,若有所悟的道:“怪不得,原来如此,哪我们何必还跟着他,凭我等的实力足矣灭了他,在夺神诀岂不了事。”
李基摇了摇头,道:“你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疏,你想啊当年的战神何等勇猛,手中法宝多的数不胜数,若是他来个临死反扑或者与我等同归于尽,这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空欢喜一场。”
蔷薇闻言点了点头,道:“师哥所虑即是,那我们又该如何呢?”
李基刚想开口,忽然紫薇插言道:“姐姐你这是怎么啦!平日里你足智多谋,今日怎么变得什么都要问了,想是变了个人。”
蔷薇闻言尴尬的笑了笑,道:“妹妹你又拿姐姐开心,我何时足智多谋啦!当年的我早已不在,自从修炼了清心宝典,我早已看开了许多事,人也早就变了。”
“都是那劳什子清心宝典害了你,姐姐你放心待此地事了回了仙界,妹妹我一点替你寻到适合你的法典,让你重新变回当年的赤练仙子”紫薇大声的喝道。
“……到时再说吧!我觉得现在挺好”蔷薇文文弱弱的答道,声音细不可闻。
“好了,既然知道他要去哪!我们也不必如此紧追不舍,不如我们先去枯木崖,以观静变如何?”李基徒然提议道。
紫薇望了一眼早已消失的了无踪迹的白马,不甘的提起双脚猛夹了一下兔子,扯着兔子的耳朵临时变道,朗声道:“师哥我听你的,我们走——”
三人带着兔子向着另一个方向驶去,一路无话。
……
夜更深,天地一片寂静,荒原上逐渐有了起伏,一片山峦匍匐在前,鎏金宝马一路疾驰,向着山峦的深处疾驰。
夜幕下的山峦黑不溜秋,看上去并不真切,隐隐间透着一股荒凉,一股寒意,白马绕着盘山路奔驰,小道上寒风萧萧,吹的天荒身上的黑袍呼呼作响。
山路越的陡峭崎岖,但是在神骏的脚下却是如履平地,陡峭的山路并未能阻挡白马的前进,包括山涧上徒然出现的绝壁深涯也不行,白马撩起前蹄跨过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堑,向着深处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