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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承宜一直拉着曾玫的手不肯放,这样的举止引起路人的异样眼光,心里皆忖道,这是哪里来的一对孽障,真是有伤风化,
“哎呀,你放开,”曾玫被路人的眼光看得有些发毛,直甩安承宜的手。
“那你不许跑,”安承宜紧贴着她的胳膊,再靠近她的耳旁小声地说,“若你敢跑,被我追上了,我就当这么多人的面亲你,”
“不……要……脸!”曾玫一字一顿地骂他。
他可没有什么羞耻感,而是乐滋滋地跟着曾玫。
其实曾玫现在根本不会离开他。她担心,以他那样的性子,又身揣两个大金元宝,被贼摸去了,他都不一定知道。若是碰到谋财害命的,那就得丢命!
安承宜看到一家饭馆子,立马止住了脚步,“娘子,我们赶紧去吃饭吧。”
“叫我曾玫!”曾玫冷声答道,她再看了看周围,小声地说,“这小镇上的饭馆做的都是小本生意,你那么大的金元宝,老板找不开,我们得先去锻银铺换银子。”
安承宜纳闷地道:“做生意的连一个金元宝都找不开?”
他的肚子好饿,有点等不及了。
“哎呀,走啦!”曾玫拉开他。
他们绕了几圈,终于找到这个镇子上唯一的一家锻银铺子。两个金元宝一共换了一百两银子。
曾玫买了两个包袱,再每人买一身粗棉布衣裳,把银子也包在里面。
他们一人肩上搭着一个包袱,来到饭馆子里吃饭。
安承宜一坐下,就喊:“小二,来一盘桂花翅子、芙蓉燕菜、清蒸江瑶柱、什锦苏盘儿,还有……”
小二愣神地看着他,一句也没听懂,纳闷,那些都是菜名么?
曾玫心里一阵好笑,这个小镇上的饭馆里哪有这些高贵菜,便对小二说:“小二,你别理他,他在说梦话呢!就来一盘什锦豆腐、一盘烧鱼吧。”
这下小二听懂了,“得了!你们且等着,一会儿就上来了。”
安承宜听着自己肚子里的咕噜声,看着曾玫,说:“那就豆腐和烧鱼吧,只好这么将就一次了。”
“将就一次?”曾玫觑着他,“你以为豆腐和烧鱼就能顿顿吃得上?小二,你再过来一下!”
小二又赶忙跑过来。
“你给我们包二十个馒头,等会儿我们要带在路上吃。”
“得了!”小二又忙去了。
安承宜半张着嘴,瞧着曾玫,“带那么多馒头干嘛,在路上碰到饭馆子,我们进去吃不就行了?”
“你没见着现在很多铺子就关张了么,贼军入侵,哪里还能正常做生意。何况这一路上,哪能等你饿的时候就碰得到饭馆子?你的脑袋是草包做的么?”
安承宜被骂得不吭声,半晌“哦”了一声。
他心里在想,这种吃馒头的日子该怎么过啊,会不会死人呀?
当曾玫点的两盘菜上来了,他们再要了两碗米饭。
安承宜对着筷子盯看了良久,然后忍不住拿袖子来擦了擦。
曾玫已经开始吃了,头也不抬地说:“别擦了,以你现在那样的袖子,只会越擦越脏。”
安承宜像吃苍蝇般地用筷子去夹菜吃,吃下去觉得没什么不好的感觉,才开始大吃起来,并且吃得津津有味。至于是脏不脏的,习惯一下就好了。
吃完饭后,他们带上装有二十个馒头的包袱,再买了一个大葫芦,装上水,开始向北出发了。
“娘子,我们就这样走着去么?那得走到什么时候啊?”安承宜跟在她后面问。
“叫我曾玫,你怎么就没长记性呢?”曾玫横了他一眼,“我们找找看,只要我们肯花钱,说不定有做拉马车生意的人愿意拉一趟。”
他们打听了一下路人,终于找到一家以拉马车养家糊口的人家。
“小哥、姑娘,不是我不愿拉你们去,而是隆州太远了,如今魏国已打过来了,还不知要怎么糟蹋百姓,我得留着马车随时转移家人,真的顾不上生意了,性命要紧啊!”马车的男主人一脸为难地说。
他们俩也不好为难人家,毕竟人家有老有小,可不会为了挣点钱,跑那么远的路,何况现处乱世,谁也不愿冒那个险。
安承宜搭拉着脑袋跟在曾玫后面走着,曾玫回头看着他,问:“这才刚开始呢,你就没劲了?”
“我只是在担心,一千多里地,你的脚不得走瘸啊?”安承宜盯着她那双秀气的小脚看着。
曾玫想起一千多里地,心里也觉得可怕,无奈地说:“走一步算一步吧,说不定路上能搭上马车呢!”
安承宜从她肩上取下包袱,背在自己肩上。
“你不是已经背了两个包袱了么?”一个里面装的是衣裳和钱,一个装着二十个馒头。
“我好歹是男人!”安承宜站在她面前,故意挺了挺腰板,比曾玫足足高出一个头来。
曾玫心里有些感动,嘴里却说:“你爱背就背吧,没人拦你,我正好可以偷个懒。”
两人就这么一直走着,累了就坐下来歇息歇息,再斗一斗嘴。
到了天微微昏暗时,他们正好来到了另一个小镇上。
“有客栈!有客栈!”安承宜惊喜地说,然后飞快地跑过来,他恨不得现在就能躺下来,两条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进了客栈,老板看了看他们俩,问:“你们俩是夫妻么?”
安承宜猛点头,“当然是了,难道我还会拐人家的大姑娘不成?”
曾玫白了他一眼,懒得搭话。
“那你们是要一间房,还是两间房?”老板又问。
“一间。”
“两间。”
安承宜与曾玫同时回答,答案却不一样。
老板不知该听谁的,看着他们俩。
安承宜附在曾玫耳边说:“我们得节俭一点,两间多浪费呀,路还远着呢,可别早早把钱花完了。”
他这个时候知道节俭了?曾玫心里暗笑着,一间就一间吧,反正床只能她一个人睡!
安承宜见曾玫没再吱声,就朝老板得意地说:“我家娘子向来很听我的话,一间!”
老板觉得这小两口还挺有意思,笑了一笑,带他们进房了。
一进房后,曾玫就打水来洗脸、洗脚。
“你背过去,不能看!”曾玫见安承宜蹲在她旁边看着她洗脚,顿时喝道。
安承宜却一把抬起她的脚,看了看脚底,一阵心疼,“你脚上都起水泡了。”
曾玫用力拿出自己的脚,故作轻松地说:“习惯就好了,这才哪到哪,路还远着呢。”
轮到安承宜来洗脚时,他发现自己的脚上也有了水泡,就一直浸在水里,不让曾玫看到。
曾玫远远地瞧了瞧,说:“不用看我也知道,你好不到哪里去,就你那双高贵的脚,平时都好几个丫鬟伺候着洗吧?”
“你吃醋了?”安承宜瞅着她的脸,心里偷笑。
曾玫哼笑了一声,“伺候你洗个脚我就吃醋?你府里那么一堆女人,我要是吃醋,早就酸死了,酸得发酵了!”
安承宜赶紧擦干脚,将曾玫拉到床边坐着,“要不……今晚我满足你一回?”
曾玫顿时将他往地上一推,“这床是我的,今晚你只能睡地上!”
安承宜傻眼了,看了看冰凉的地面,说:“这样我会着凉的,着凉了就容易生病,生病了我就走不动路了,走不动路了,就去不了隆州了……”
曾玫从床上抱起被子塞在他怀里,笑了笑说:“现在正处于大暑,有这个垫着绝对凉不着你!”
曾玫说完自己霸占着一张床躺下了。
安承宜无奈,只好把被子铺在地上睡了。心里叹气,这还不如要两个房间呢!
白天太累,才过一小会儿,两人就都睡着了。
半夜曾玫不知被什么碰醒了,她用手一摸,吓了一跳,安承宜竟然躺在她的身边,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爬上来的。
曾玫气得咬牙切齿,口里念道,“你这个无赖!”
她准备把他推下床去,可是想到他累了一整天,此时睡得正香,实在不忍心。
与他如此近距离躺着,她感到一阵阵局促,根本睡不着。她只好自己拼命地往床里面挪,一直挪到床边上,紧靠着墙根,最后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她早上一醒来,发现安承宜与她面对面睡着,只隔几寸的距离,他的手还搂着自己的腰。因距离太近,他的呼吸声就好像从她的鼻孔里发出似的。
“啊!!!”曾玫惊得一声大叫,猛地坐了起来。
安承宜被她的惊叫声吵醒了,眯着眼睛瞧了瞧她,“你咋呼什么呀,世上的夫妻不都是这么睡觉的么?”他说完又接着闭眼睛睡。
曾玫哑然地盯了他半天,这家伙,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
她从他身上迈过去,下了床,然后张大了嘴,对着他的耳朵,用超大的声量喊:“大淫贼!起床啦!”
安承宜的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痛苦地坐了起来。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曾玫跑过来开门,客栈老板及几个伙计挤在门口,手里都拿着锅铲、棍棒之类的,惊恐地问:“哪里有大淫贼?”
曾玫犯窘:“我……我和我家相公说笑呢!”
客栈老板不相信,探着脑袋往房里瞧了瞧,确实除了她的相公,没有别人。
“哪里你这样的娘子,竟然骂自己相公是大淫贼的?”老板不可置信地问。
他们像看稀奇古怪般看了看曾玫,再看了看坐在床上的安承宜,摇了摇头,走了。
安承宜捧着肚子,在床上笑得直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