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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悸动,在煮鹤来报“焚琴求见”的时候戛然而止。夜无俦凤眸扫了眼卿君,她似乎云淡风轻。
焚琴来西京已然有了段时日,看样子是要回平陵执行任务去了,她求见八成是同夜无俦道别。推己及人,卿君自觉也该给两个有情人独处的时光。
“夜无俦,我劝你早早收了焚琴吧!你们这样两地分居异地恋,尽管你们彼此情比金坚,但多少有些危险!收了焚琴,你也不必再来我这儿晃悠了,你我落得干净!我也……”
卿君似乎感到夜无俦眸中的寒意越发凌冽,那句话到嘴边的“我也可以外出猎艳快活,各不相干”,又生生被咽下。
今日二人关系好不容易有所缓解,他刚刚说了给自己解禁,这到嘴的肥鸭子,可不能被自己三言两语给吓飞了!于是乖乖闭嘴。
夜无俦又一次,愤然甩袖离去。
卿君在他身后追了两步,没追上,那人腿长步子大,生气起来速度就更快,她眼看着追不上,便望着那个背影,喃喃道:“本是为你们好的实在话,不明白你生气做什么……这解禁的事,还做不做数了……”
卿君依旧被禁在府中。
深宫寂寥,卿君算是尝到个中酸楚。古代宅女不易做,上一世习惯了无wifi,不生活的日子,前一阵忙于梳理各种历史地理常识,又有夜无俦乱了心智,分散了些许心绪,这会子忽而归于一潭死水,卿君真心耐不住。还有三从四德、规行矩步、笑不露齿神马的,最讨厌了。
卿君头发甩甩,心下了然:发掘何以消遣这大把时光的法子成了当务之急。
已然入夏,七王府内植被丰茂,美则美矣,然则蚊虫繁多,卿君并一众家丁皆是苦不堪言。卿君当日同夜无俦散步太液池边时便计划着要研制“花露水”的宏伟大计便在这般背景下呼之欲出了。
这天,卿君给家丁们做了动员工作,以一句“人生苦短,都折腾起来罢!”华丽收尾。看着一个个热血沸腾,小宇宙即将燃烧的表情,卿君知道,自己赖以忽悠人的口才,已然又精进许多。
卿君知道,现下这七王府里的一干人等皆胸怀当年人民群众齐心协力除四害时的极度膨胀的热情,宜充分利用方不负了恩泽。
子衿、子佩除外,卿君将众人分成三个小组。
第一组,从中选取出书法丹青本事属上乘的,负责设计描绘盛花露水成品的容器,并负责同宫中官窑接洽,烧制出适宜的小瓷瓶;再将剩下家丁分成男女两组。
第二组,清一色女娃,认真心细,主要负责准备原料以及制作花露水时候需要的器具设备;
第三组,清一色体态稍壮的汉子,主要负责整个制作过程。
子衿作为这具身体原本那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萧卿君”的发小兼陪读,耳濡目染,一般的书画自是不在话下,所以足以胜任第一组的创意总监。
子佩则以其“俯首甘为孺子牛”的特质荣任第二、第三组的生产总监。而卿君则以千年后穿越而来的道听途说,自封为技术顾问。
这王府有一样好,便是物资极度丰富,但凡能想到的都唾手可得,不可得的,也有一众巧夺天工、鬼斧神工的能工巧匠可以置备出来。
原料很快便置备齐了:酒,薄荷、金银花、黄芩、白藓皮、黄柏、冰片、防风、珍珠粉、麝香、牛黄。隐约记得某部清宫剧中曾提到麝香易致滑胎,所以只需添加少量。
古代的酒浓度一般都不超过二十度,现成的白酒难以达到制作要求,所以需要蒸馏提纯。
酒精较易挥发,则加热后产生的蒸汽中含有的酒精浓度增加,收集酒气并经过冷却,得到的酒液虽然无色,气味却辛辣浓烈。其酒度比原酒液的酒度要高得多。
如此循环反复,可得高纯度的酒。
以卿君上一世多年混迹三里屯的经验,浅唱一口,至少不逊色于伏特加。
接下来将上述蒸馏酒同一干原料混合,加热,搅拌均匀,然后在室温下静置十数日,过滤除去杂质后即得到了传说中“花露水”。
这文艺而又小清新的熟悉味道,令卿君恣意怀念起童年每一个被花露水庇护的夏天。将原液分发给众人尝试,晚膳后于太液池便游荡半个时辰后,众人皆叹此物驱蚊有效。
子衿旗下的几位的也已然收官。小瓷瓶口径一公分,瓶宽两公分半,高三公分半。素胚勾勒出色白花青的锦鲤跃然于瓶身,瓶口以小巧木塞封口,瓶颈处系一褐色编织挂绳。
精巧婀娜,清雅素丽,捧于掌心,爱不释手。花露水的芳名取“花露重,草烟低,人家帘幕垂”之意。只这一句,小小瓷瓶里的药水便有了宋词的表情。
推己及人,这实乃是夏日居家必备。于是卿君决定内销转出口,从创意、生产人员中调拨精英入销售部门。
府中家丁最低月俸四两银子即四千文钱,初步定价100文一瓶,所有销售人员提成50文。
由于府中材料器材一概免费任取,加之这七王府一干人等皆是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原材料成本以及人工成本几近为零,所有销售所得即为利润,华丽丽的利润!
一时间,这名曰花露水的神奇药水惊艳的整座七王府,丫鬟、家丁自是不在话下,就连平日里冷傲惊艳的宫中妃嫔们也追捧这小巧的瓷瓶。
甚至宫外的贵妇名流之中,花露水的气息也悄悄地钻出来,被贵妇们的风情万种的用扇子扇开去,这活脱脱一副活色生香的图画。
是日,正当卿君在屋里专心数钱的时候,煮鹤来了。
他说,爷给自己解禁了!
卿君喜不自胜,当下便绕着摆满了银子的桌子跑了三五圈!煮鹤鄙夷得望了眼,便转脸准备走。她在煮鹤眼中原本便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他也见怪不怪了。
“煮鹤,留步!”卿君叫住了他。
“这个,给你,我这儿清冷,你们爷估计是忘了来这儿的道了。我也身无长物,这是我们自己制的,早便听闻煮鹤你深谙此道,我便班门弄斧了!”卿君说着,将一个小瓷瓶交给煮鹤。
煮鹤拿了这瓷瓶,目光在卿君面上探究了一阵,道:“在下却之不恭了!”
煮鹤往外走了几步,顿住,回头又欲言又止,最终道:“王妃以后,可都改了罢!爷他气的只是王妃的不在意!”
“从前我顶在意,那时我……但如今,焚琴、碧池层出不穷,我在意得过来么?”卿君面带笑意,悠悠道。
“我不明白爷要将你们一同收了有何不妥?莫说爷是皇子贵胄,将来更是贵无可贵。即便是寻常男子,三妻四妾也无可厚非。”煮鹤不解道。
卿君见他似乎并不着急走了,因为她见煮鹤已然在她方才数钱的桌子旁做了下来。
“焚琴倒是在意,她幸福吗?碧池又如何?我又为何,明知相思苦,却还要步了她二人的后尘?你们爷气度非凡,但不是每个女人都要为之所动。”说着,卿君拿起桌上的银子比划着,“他不是银子,没法让每个人都趋之若鹜。对此,他要正视。”
谷中那段时日,她是顶在意夜无俦的,但是他骗了自己,这一点她无从释怀。
其实他们之间现在这样挺好。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逍遥快活十数年,静候嘉靖入了陵寝,她便可以离开。
“焚琴是在下的妹子,我自是希望她得到善待。但王妃你,虽然偶尔乖张,我知你心地不坏。爷对你,在下看的真切,未必无情。”说着,煮鹤叹了气。
此时,门口有了声响:“煮鹤,不过进来交待一两句,怎得磨蹭这许久?”
卿君听得是夜无俦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愠怒,他似乎不愿见自己,叫煮鹤进来同自己交涉,但是他似乎依旧热衷听墙根,不知道他听了多少?
花露水的制作与销售已然进入平稳运行状态。卿君私心想着,如此也算为众人贴补零用,各人各司其职,亦毋须她过多操持,遂卿君的懒觉近日里又睡的勤了些。
是日睡意正酣之时,忽而听得一人破门而入。
“汝等何在?敢于鸩毒本公主,定然不是鼠辈,缘何此番避而不敢见?”继而传来一阵娇纵的谩骂,声如银玲。
卿君睡眼惺忪之中,见面前来者螓首、杏唇、犀齿、秋波、芙蓉脸、杨柳腰、不肥不瘦长短适宜。目测比自己略小些。又回顾了一番方才她那信息量极大的言语。她说“本公主”,瞧她恃宠生娇模样,卿君知晓眼前便是夜无俦极为宠爱的同父异母的无暇公主了。
夜无俦为何会对一位形容尚小,外戚又并不繁盛的公主小妹另眼相待,完全不符合他的功利现实主义。除非,他对于这位公主小妹果真是超脱功利现实之外的情谊使然——卿君猜想,这位公主的母亲同夜无俦的神秘生母定然缘分不浅。
“这位嫂嫂可看够了?”见卿君直直盯这自己,自顾自神游,无暇公主颇有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