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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醉握笔的手轻轻抖了一下,笔尖上的墨汁承受不住重力的作用,啪嗒一声,滴落下来,在洁白的宣纸上晕开,成了一滩形状怪异的墨迹。
“你说什么?”吟醉扔下笔,转头看向绯月流莹,第一次在绯月流莹面前表现出了惊讶。
鸣翠急忙把写坏的纸拿开,接过小宫女递来的湿帕子给吟醉擦手。
绯月流莹被那滴墨吓得小心脏有些忐忑,垂着眸不敢看吟醉,小手小心翼翼的揪扯着裙带,嗫喏道:“我,我……”
最初的惊讶过去,吟醉很快就平静下来,拉着绯月流莹一起坐在贵妃椅上,认真的看着绯月流莹道:“莹儿告诉我,为什么你回突然想要嫁给骆尔琦,昨天才是你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吗?”
绯月流莹抬眸飞快的看了吟醉一眼,对玲儿招了招手,玲儿忙快步走过来,把一直抱着的画轴交到绯月流莹手中。
“这是二皇子昨日给大家作的画,连夜裱好了,托莹儿带过来的。”说着,绯月流莹把画轴交给鸣翠。
鸣翠和鸣露一起把画轴打开,呈现在吟醉面前。
平心而论,昨天室外的环境,不管是光线还是温度或是湿度都不适合作画,蔡逸舒几人可以说是在故意为难骆尔琦。即便如此,骆尔琦这幅画完成的却并不坏,听闻炽国二皇子多有才名,想来并不是浪得虚名。
唔,要说这画有什么缺陷的话,就是蔡逸舒几个人的表情太过狰狞难看,与整幅画的意境不太相符。
吟醉让鸣翠把画收起来,继续关心绯月流莹的感情问题,她不认为绯月流莹会因为这样一幅画而被俘虏了一颗少女心,绯月流莹见过很多比骆尔琦画技好的多人,却从来没产生过这样的心思,那么,骆尔琦到底有什么魔力,让绯月流莹在见他的第二次就想要嫁给他了呢?
“说说看为什么,为什么突然想要嫁给骆尔琦。”吟醉说得很平静,即便心里并不赞同绯月流莹把心思放在骆尔琦身上。
现在想想,骆尔琦的举动也很奇怪,昨天,他的意图很明显,目光一直是放在她身上的。可是,今天为什么他不是把画送来栖梧宫,而是给了绯月流莹?若是他把目标改成了绯月流莹,那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绯月流莹有些羞涩有些不安,终究是个豆蔻少女,平日里再如何单纯活泼,提到婚嫁,还是飞红了两片面颊“莹儿突然觉得二皇子挺好,他,他,画很好。”
吟醉微微蹙眉,她活了两辈子都没有恋爱过,并不能体会爱河中少女的心情,也不知道两个并不了解的人会不会因为画而产生感情。
鸣柳从外面走进来,在吟醉耳边悄声说了两句话。
绯月流莹突然有些紧张,她有预感,鸣柳说的应该是她的事。
鸣柳说的确实是绯月流莹的事,在绯月流莹跟吟醉说想要嫁给骆尔琦的时候,吟醉便让人去查骆尔琦和绯月流莹今天做了些什么,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简单。
她想过骆尔琦或许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或许是来了一场浪漫的偶遇之类的,原谅没有谈过恋爱的她,脑子里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可她万万没有料到,骆尔琦之所以先见了绯月流莹不过是因为骆芸出的力。而见了绯月流莹之后,只是在骆芸的怂恿下为绯月流莹画了一幅画像,然后便被绯月暝夜派来的人带走了。
骆尔琦的本意是想亲自把画送到栖梧宫的,骆芸却抢了画给了绯月流莹,托她带过来。
所以说,骆尔琦的目的并没有变,绯月流莹纯粹就是一厢情愿!
吟醉突然有些头疼起来,骆芸倒是一心撮合骆尔琦和绯月流莹来着,可是,她却没有从今天二人的相处中有找到一点值得绯月流莹对骆尔琦产生情感的地方,那,绯月流莹是为什么在这短短的一个时辰里下定了要嫁骆尔琦的决心的呢?
绯月流莹小鹿一样的大眼睛不安又期待的看着吟醉,目光中满满的都是对吟醉的信任和依赖。
吟醉并不觉得绯月流莹这样的性格适合嫁到炽国,那里没有护着她的人,而骆尔琦不管会不会爱上她,都不会是她的良人,永远不要小瞧争风吃醋的女人们。
远离故国,独自一人,在处处都是敌人的环境中,从来没有经受过风雨的她该如何生活下去?
不管如何不赞同,吟醉却不是一个喜欢干预别人决定的人,即便绯月流莹可以算是她宠大的。她能做的,也只是把其中的利害关系分析在绯月流莹面前,剩下的便是绯月流莹自己的选择了。
“莹儿可知道,骆尔琦是炽国皇子,你若嫁她便是要离开绯月,去到千里之外的炽国,或许终生都不得回来。”对于自己宠着的孩子,吟醉用了十二分的耐心,温柔的声音中也带上了几分郑重。
绯月流莹犹豫了一下,漂亮的大眼睛里染上了几分轻愁,下一秒,却睫毛一闪,垂下了眼眸不再看吟醉“莹儿知道。”
吟醉抿了一下唇,道:“那你可知道炽国刚刚败给绯月,炽国上至君主臣子下至平民百姓,没有人会欢迎你。”
绯月流莹狠狠的纠缠着自己的手指,咬着下唇,不语。
“何况你要嫁的是炽国的二皇子,他日后必然不会只有你一个,你能容忍他的众多妾室吗?”吟醉继续道。
绯月流莹仍旧不说话。
吟醉微微叹息“骆尔琦是皇子,也有可能是炽国下一任的国君,你作为他的正妃能不能封为皇后且不说,你可能承受后宫的争斗?在那里你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恨不得你死的敌人,孤身一人的你可能平安躲过这些?”
绯月流莹似乎是被吓到了,肩膀抖了一下。
吟醉抬手抚摸了一下绯月流莹的头,带着温柔的怜惜,这个少女是在她的羽翼之下无忧无虑的长大的,她有着宫里任何人都没有的纯真和快乐,她笑的时候,仿佛全世界都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没有污秽,没有肮脏,只有纯净得如水般的美好。
在看到了那样快乐的她之后,她又怎么舍得让她沾染上世俗的悲哀。
原本,她以为她可以护她一生。在今天之前,她仍旧是这么想的,她可以在把她护在羽翼下无忧无虑的长大,及笄后也可以为她寻一个宠她爱她的驸马,让她永远这样幸福快乐下去。
以她的能力,她觉得这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她没有想到,让她措手不及的偏偏是绯月流莹这个当事人。
她即便再强大,却也无法保全一个远在炽国的人。
就在今天,绯月流莹让她遇到了穿越以来第一个让她犹豫不决的事。
绯月流莹一向对吟醉言听计从,可是这次,吟醉明显的并不希望她嫁给骆尔琦,她却倔强的不肯低头,也不知她为什么就认定了骆尔琦。
吟醉见状,也没了言语,她并不擅长劝慰别人。
二人正沉默着,绯月璃走了进来。
感觉到气氛不对,绯月璃疑惑的看向鸣翠。
鸣翠悄悄的走过来,三言两语便把整个事情说清楚了,绯月璃挑挑眉,走到贵妃椅旁,毫不避讳的坐到了吟醉的另一侧。
“父皇属意的是十七皇姑去炽国和亲,若要换成五皇姐,倒不是不行,只是,恐怕要落人口实。”绯月璃考虑的从来不是绯月流莹会如何,在他看来,这个总是粘着醉醉的五皇姐远嫁他国很好,好极了,最好永远不要再出现,只是,醉醉不喜欢,他便不说。所以,原谅一个心理除了醉醉一人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人吧。
绯月流莹听到绯月璃的话,突然觉得她这么任性似乎是给小皇姑添麻烦了,她若是抢了十七皇姑的驸马,别人会不会也怪上小皇姑?想着,绯月流莹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忍不住涌上了泪水。
吟醉蹙眉,她刚刚说了那么多,小姑娘都没有被吓哭,怎么绯月璃说了一句话,就要哭了呢?何况,这句话有什么好怕的吗?
绯月璃才更加莫名其妙,他本来就不待见绯月流莹,此时,更是厌恶,眉头都拧成了一个小疙瘩“五皇姐若是那么想和亲,璃帮你就是了,你这样,别人看了,还以为璃在欺负你。”
吟醉看了绯月璃一眼,沉吟了一下,对绯月流莹道:“莹儿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明天再给我回复,若你的选择不变,我就帮你达成心愿,好吗?”
绯月流莹咬着下唇,泪眼汪汪的看着吟醉,忍着想说不嫁了的冲动,起身飞快的跑了出去。
没有了碍眼的人,绯月璃立即低下头,用额头轻轻磨蹭着吟醉的肩膀,劝慰道:“小皇姑不要担心了,五皇姐这样选择自然有她的理由,我们就不要插手了。”
吟醉蹙眉,推开绯月璃的头“莹儿要远嫁,你心里其实在偷着乐吧。”
绯月璃没有一点被拆穿的尴尬,弯眉笑着扑进了吟醉怀里“谁让醉醉对她那么好的,我吃醋了,吃醋了!”
“好了,不要闹了。”吟醉制止住乱动的绯月璃,看着绯月璃的眼睛无奈道:“我想,我需要跟骆尔琦谈一谈了,你作安排吧。”
绯月璃笑眯眯的答应了,送绯月流莹离开,他自然非常乐意。
栖梧宫的保密工作极好,栖梧宫里发生了什么,若是吟醉不想,那,栖梧宫外的人就绝不会知道。
所以,此时别处的人尚且不知道绯月流莹想要去和亲。
而原定的和亲人选绯月吟雪还在高高兴兴的装扮自己,她已经知道了骆尔琦今天要进宫的消息,她当然要漂漂亮亮的出现在他面前才行。
丽太妃早在知道炽国要和绯月和亲的时候就开始忧心了,看到绯月吟雪这样就又添了一层失望,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不顾她的感受,不惜离开她也要远嫁,她如何高兴的起来。若是她能嫁的好,活的平安,她也不会拦着,可是,炽国是那么好呆的吗?且不说炽国人是如何的痛恨绯月,就以绯月吟雪的那点脑子,早晚会被后宫的女人拆吃入腹,骨头都留不下。
丽太妃的苦口婆心,绯月吟雪一律听不进去,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人上人,把看不顺眼的人都踩在脚下,如今有机会嫁给炽国的皇子,她怎么会不高兴,她是绯月的公主,嫁过去必然是正妃,炽国太子有勇无谋,因为两个月前的大战而失了人心,那么文武双全的二皇子就是皇位的最好人选,二皇子若成了皇上,她当然就是炽国的皇后,那时,谁还敢忤逆她!
因为丽太妃的阻挠,绯月吟雪就出来的晚了些,等她赶到骆尔琦必经的路上时,骆尔琦已经为绯月流莹画完画像,被绯月暝夜叫走了。
绯月吟雪雀跃的心情被浇上了一盆凉水,当即就对着跟来的宫女发泄了出来,宫女敢怒不敢言,半趴在地上抽抽噎噎哭得可怜。
良妃远远的看着绯月吟雪跟泼妇一样的发飙,满眼满脸的不屑,可另一方面,她又高兴于绯月吟雪的愚蠢,否则,她又怎么能放心的利用呢。
“良妃好兴致,这样的戏也看得津津有味。”贤妃在一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下施施然走来,衣着高贵华丽,头上的凤凰衔珠金步摇在阳光下明晃晃的耀得人睁不开眼。
良妃转头看着贤妃,红唇嘲讽的勾起“臣妾不如贤妃的厉害,还会制定一场好戏出来,臣妾无聊了就只好看别人的戏了。”
贤妃也不恼良妃的冷嘲热讽,笑得雍容得体“哪里,良妃才最让本宫敬佩呢,擅用一切有利的条件给敌人一击,母女反目的戏份,本宫看得也很畅快呢。”
良妃一下子变了脸色,这个贱人,不过是条连主子都会反咬的狗,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
“贤妃是在羡慕臣妾有女儿吗?也是,臣妾毕竟是有儿有女的人,要受累终生了,比不得贤妃一身轻松。”
贤妃闻言,禁不住微微变色,她入宫九年,封妃七年,得宠算不上,却掌握着生杀大权,本来她也该满足了。可是,遗憾的是她一直无所出,这几乎已经成了她最大的心病,良妃的这一刀是不偏分毫的直直捅进了她的心窝子。
贤妃自己心痛,却也不肯放过良妃“那良妃可要好好珍惜了,否则,本宫也不介意看一场母子相残的精彩戏码。”
良妃冷眼看着贤妃,恨不得把她那身华贵的皮给扒下来,她是什么东西,若不是绯月吟醉那小贱人,她能站在这里跟她说话?
“依臣妾看,贤妃还是先坐稳了位子再想着看戏不看戏的为好,否则,臣妾只怕贤妃没那个机会。”
良妃再次成功的在贤妃的心头上捅了一刀,贤妃这几天一直心惊胆战,收着尾巴做人,就是害怕那人发现了那件事,可以说,若是给贤妃一个机会,让她忘记一件事,那么,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那件事,但是,即便如此,她却从来没有后悔过,她只是怕,很怕。
贤妃不愿意再跟良妃打嘴仗,甩袖离去。这种程度的对骂,根本毫无意义,谁笑到最后谁才是赢家。
贤妃没有子嗣,这么多年过去,她的希望也越来越小,所以,现在的她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了,否则,绯月暝夜百年之后,她便一无所有。经过深思熟虑,贤妃选的同盟便是绯月璟。
不管谁来看,绯月璟在几位皇子中都是最有优势的一个,贤妃不傻,当然要选一个最有保障的。
而搭上绯月璟最好的通路,自然是太子妃蔡逸祯。
蔡逸祯自从那次听到了书房里绯月璟和蔡逸舒的谈话后就一直心神不宁,脸上几乎都没出现过笑容,怜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也无计可施。
蔡逸祯自幼就不是个喜欢把想法写在脸上的人,有时候几乎无法从表情分辨出她的心情,可怜儿跟了她这么多年,多少还是能猜到她的心思,这种情况多半跟太子有关。可那次,她并没有跟进去,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她也不敢乱劝,生怕引出太子妃的伤心事。
贤妃生了一副玲珑心肠,又管理后宫这么多年,深谙诛心之道。她看蔡逸祯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有心事。她想要拿下蔡逸祯进而搭上太子的桥,自然是从蔡逸祯的烦恼下手最为快捷。
可,蔡逸祯不是绯月吟雪那样的蠢货,而是蔡家精心培养出来的专门为下任帝王准备的嫡女,修习的是后宫之道,她天生就对后宫的一切人带着防心,想要让她真心接纳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
所以,贤妃也没想着多快就拿下蔡逸祯。
皇上正值壮年,太子还要在这个位置上呆很长一段时间,她有的是时间花在蔡逸祯身上,她就不信蔡逸祯可以对她防备一年两年,还能永远防备下去。
蔡逸祯对贤妃的目的说不上心知肚明,却也能猜出个七八分,只是,她从来不过问太子的事,太子想和谁结盟也不是她能管的,她只是替太子管理好后院而已,贤妃找她也没用。
只是,这话她不会明说,贤妃不提,她也就装不知道。只是,终究是年轻些,她还是低估了贤妃的心思。
“浅绿油润,香气高爽,味醇甘鲜。”贤妃端起茶杯,凑近鼻端嗅了嗅,笑道:“这是蒙顶甘露。”
蔡逸祯笑着赞了贤妃一声,点头答是。
贤妃细细的品了一口,放下茶杯,笑道:“蒙顶甘露一年进贡的也不过两三斤,皇上不爱这茶,给各宫赏了出去,太子也只得了半斤吧,竟给了太子妃,可见太子果然心疼太子妃。”
蔡逸祯闻言,唇边的浅笑变成了苦笑,他哪里是心疼她,他只是同皇上一样不喜欢这茶罢了。
苦笑也不过一瞬,蔡逸祯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微微低下头作羞涩状,太子对她不好也是她自己的事,她没必要表演给别人看,她这辈子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贤妃目光从蔡逸祯脸上扫过,垂眸看向手中的茶杯,掩下了眸中的深意,蔡逸祯不说,她便不知道了吗?幸福的人和不幸的人都是能从脸上看出来的,不幸福的人即便装的再像,也总有露馅的时候。会演戏的人,什么都可以演的像,喜悦,悲伤,愤怒,快乐,却惟独一个幸福,是怎么假装都不能演的完美的。
“太子心疼太子妃,太子妃也要心疼太子才好。”贤妃以一个长辈的身份规劝道:“这爱啊,都是相互的,只有让他感觉到了你的爱意,他才会来爱你呢。”
蔡逸祯闻言,心中一动,爱是相互的吗?
太子不爱她,是因为太子没有感觉到她的爱意吗?
贤妃看到蔡逸祯盯着桌上的茶杯发呆,便不再说话,专心的品起茶来,今天的分量足够了,再说,就要招人猜疑了。
次日,骆尔琦收到了一份请帖,地点是在惜宛楼。
骆尔琦握着精致漂亮的请帖看了又看,上面字迹劲骨丰肌,潇洒飘逸,力透纸背,是个男人的笔迹,最后却并没有落款。
骆尔琦蹙眉,在绯月会约他的不过是那几个人,一一排算开来,想了又想,却仍旧无法确定到底是谁。
骆芸看着骆尔琦纠结,一把抢走了那份请帖仍在了桌子上“管他是谁,去了就知道了。”
骆尔琦转头看了骆芸一眼,蹙眉道:“你不许去。”
骆芸不满,凭什么她不能去啊,她听说惜宛楼是京都最有名的酒楼,里面好多好玩的,她都没去过呢。
骆尔琦不理会她的不满,紧接着又扔下一句“还有,你不要缠着那个三皇子了,他不适合你。”
骆芸脸色一变“怎么不适合了,哪里不适合?”
骆尔琦忍不住蹙眉,对这个任性的皇妹很是无奈,若不是怕留下她一个人在宫里会受伤,他绝不会带她来绯月“你真以为你来绯月是和亲的吗?我会娶绯月的公主,你不用费心思了。”
骆芸一怔,表情突然落寞下来,众多兄弟姐妹中,只有她和二皇兄是一母同胞,母妃早逝,就剩下了她和二皇兄相依为命,若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关心她的话,那就只有二皇兄一个人了,所以,她也希望二皇兄能够幸福。若是可以,她其实并不希望二皇兄登上皇位,她自幼就看着后宫的明争暗斗,那些狠毒的女人甚至连父皇都被算计在内,父皇是不是清楚这些,她不知道,她只是怀疑后宫那些费尽了心思讨父皇欢心的女人们到底有几个是真的为了父皇这个人?
可是,她也明白,太子残暴不仁,众位皇兄皇弟也斗争的厉害,若二皇兄不能登上那个位置,那么,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亡。
所以,在二皇兄启程来绯月的时候,她跟了过来,二皇兄并不想让她和亲,她却想凭借她的力量帮助二皇兄。
绯月国皇嗣很少,适龄的也只有太子和三皇子,原本,她最好的选择应该是太子,可太子已经有了一个太子妃和一个太子侧妃,且两人都是绯月的名门淑女,她能赢得太子真心的机会很少,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三皇子,而且,她无意中发现,三皇子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无能,他的背后隐藏的力量有多大,她说不好,反正对二皇兄有帮助就对了。
所以,三皇子绯月珉,她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