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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赵总管的尸体就被发现,那些人上报上去被完全的压了下来,谢子晴自然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将这件事压下,但是谢子晴也微微的奇怪,这么多小孩哪里来的,他们的父母难道不闹吗?而且,这么多的小孩失踪,为什么这北定城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谢子晴将最后一口馒头塞入自己的嘴中,抬头看了一下贴在墙壁上的告示。
这时候,旁边的一个人道:“这可是鲤鱼跳龙门的好机会,可是要拔得头筹谈何容易?”
另外的一个人道:“老子去试一试又如何?试过了就会是副将,啧啧,这可比慢慢的升上去来的快得多!”
谢子晴嚼了嚼馒头,然后一把揭下了告示,往自己的怀里一塞。
“你干什么?”那两个人突然回过头来看着谢子晴。
谢子晴淡淡的道:“在这儿说顶什么用?直接去就行了。”
谢子晴说完一转身,脚步突然一顿,只见长街的尽头,官兵开道,一个车辇慢慢的驶了过来。
冬日里那车辇随风荡开纱帐,一个红衣男子坐在里面,眉黛春山,眼含秋水,唇红如朱,整个人充满一种极致的妩媚,但是这种妩媚完全不能和女子的妩媚关联在一起,这种美,却是可以倾到男女的。
旁边的一个男人已经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妈的,怎么还有这样的美人?还是一个男人,若是一夜*该是多爽?”
而另一个男人一巴掌就拍了过来,道:“这种话你如何说的出口?你知道那是谁吗?那是*师,你找死啊!”
他就是那个*师?
车辇慢慢的逼近,那人白的几乎透明的脸就这样出现在了谢子晴的眼前,在那人妩媚至极的眼角,用红色笔勾勒着一朵妖艳的曼陀罗花。
又是曼陀罗花。谢子晴对于曼陀罗花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微微的皱眉,但是她的眉头还没有舒展开来,一把目光如春水荡漾一般徐徐荡在了她的脸上。
谢子晴心中微惊,那个*师的目光妖艳的和她眼神相触,然后缓缓在嘴角荡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这笑意,分明的是对着谢子晴的!
谢子晴的心紧紧一缩,从翼城开始,那些诡异的图画就在自己的脑海里驻扎,火凤凰,曼陀罗花,还有在阴煞山头看着的那个奇异的手势,那么多的东西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她,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操控着一切的相逢。
谢子晴的耳边荡起慕容回琛的话。
逃不了么?她要与所有的命运背道而驰。
谢子晴的目光没有丝毫惧意,冷静而冷漠的和那个*师相遇。
那个*师的嘴角微微一凝,然后伸出自己的手掌,轻轻一拈,这一拈,在半空中虚虚拈出一朵花般的轮廓。
曼陀罗花。
谢子晴的心中微微一滞,那个*师轻轻的一笑,将自己的眼睛转开,不再看谢子晴一眼。
车辇慢慢的驶过谢子晴,那件妖艳的红衣在她的心里划开一道伤痕。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那一眼的含义,那一笑的含义,仿佛再对着她张开命运的深渊,逼她跳下去。
谢子晴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手。
她不会退缩!等着!
等到那个*师的车辇消失在她视野的尽头,谢子晴这才收回自己的视线,往国安府走去。
此次的格斗赛,就安排在国安府,当谢子晴来到国安府的时候,已经排了很长队,来的大多是江湖人。
这次的格斗赛分为三轮进行,开始是按十个人分组,每组的前三名再次组合在一起,按五人一组决斗,优者再战。而最后会挑选出十个人让永靖王挑选、
谢子晴粗略的一看,整个队伍约莫两百人左右,要想从这些不知道深浅的人中战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队伍慢慢的前进,有人在登记姓名,年龄,和籍贯等东西,幸好来的大多是谢子晴,居无定所,所以谢子晴也顺着蒙混过关,以后就算有人想查也不会查出什么东西。
近两百个人被安排在几个大院子里,二十个人一个房间,挤在一起,四个人一张床,屋子里只摆放了便桶和吃水的茶杯。本来一个大院子里有一个茅厕的,但是因为人太多害怕挤不下,所以就准备便桶,反正来的都是男人,想来也没什么顾忌。
谢子晴刚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男人大咧咧的在哪儿撒尿,一边还在吹着口哨。
她面无表情的走进去,将被子放到大床上,刚刚放好东西,突然觉得后背一阵冷风袭来!
谢子晴根本没有回头,右脚一个后踢,一把抵住他露出的毛胸口,冷冷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那个袭击谢子晴的人正是刚才那个撒尿的大汉。
那个大汉看着自己踢在自己心口的这一只靴子,道:“小子,就是试试你的功夫罢了,咋样?”
“是吗?”谢子晴不冷不热的一笑,脚尖微微一收,继而狠狠的一踢。
那个大汉的身子成一条抛物线一般的往门口飞去,一下子压上了那些正要进门的人。
紧随在后的人将那大汉给扶了起来,其中一个人和那个大汉有着几分相似,那人怒瞪着谢子晴,道:“你算什么东西?现在还没有格斗呢,你找死是不是?”
谢子晴冷眼看他,懒得说话,那人一看谢子晴这毫不在意的模样,怒气涌上心头,站了起来,挥着拳头就向谢子晴打来,谢子晴眼睛冷冷的一抬,一把握住他递来的拳头,一弯,一折。
“咔嚓”一声,那人铁树般粗的手腕就这样软趴趴的断成了两截。
谢子晴的手微微一送,将他抛在旁边,冷冷道:“我讨厌别人没事惹事。”
说完直接往门外走去,那些人看着谢子晴向他走来,立马后退一步,谨慎的看着谢子晴,准备着出手。
谢子晴懒懒的抬了眼,然后微微侧身,从他们的缝隙里转出去,剩下神色莫测的众人。
等到谢子晴再次回来的时候,一屋子已经到齐了十九个人,五张大床,其他的四床挤得满满的,而谢子晴的那张床,只有一张被子。而其他人看见她进来,都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接着默不作声的坐在位置上。
谢子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自己的杯子放到桌子上,她端起茶杯就想喝一口茶。
全部人都注视着她。
谢子晴的手微微一顿,然后慢慢的将自己杯子里的水倒掉,然后慢慢的抬头看了一眼众人,这一眼如冰一般切过,了然而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样的目光看的屏住了呼吸。
谢子晴略略低了眼睛,低低笑了一下,然后道:“这杯茶我只倒一次,如果还有人想要给我下毒,在下一定让他死的连渣都不剩。大家来这里都是图一个前程,现在还没有开始,大家也多是流浪之人,死一两个算不了什么。我不想惹什么人,但是如果有人惹我,我必定百倍奉还。还有,这里大家都有可能身居高位,现在还不是你死我活的时候,惹了不必要的麻烦可能连比赛都参加不了。所以,这杯茶,当我敬各位的。”
谢子晴慢慢的说完,将茶杯轻轻的一盖。
众人的目光立马默不作声的飘过刚才被谢子晴折断了手腕的人脸上,那人一见,扯着脖子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在看老子不客气了。”
谢子晴的目光根本没有看他一眼,只是若无其事的转过了身子,而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哎哟,怎么这么多人啊!”
这声音爽朗而干净,一进门就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的被子丢在了谢子晴的床上,然后再次利落的转头,对着一脸说不清表情的众人道:“嗨!小弟姓范,叫从文。哈哈,范从文,其实我老爹一直想让我学文的,却没有料到我一心想要学武,所以,啊哈哈,叫我范二就可以了。”
这人显然热情过了头,众人都被这样的热情吓得说不出一句话,谢子晴的眼睛在他的身上掠过,这范从文长了一张娃娃脸,肤色微黑,一双眼睛亮的很,充满一种阳刚之气。
谢子情的目光看了看丢在自己被子旁边的那床棉布被子,然后淡淡的开了口:“你好,范二,我叫谢南。”
范从文的目光立马“噌”的亮了起来,抓住谢子晴的手腕道:“哎呀,兄弟,哈哈,你好你好!谢兄弟!”
谢子晴心底里微微的皱眉,这种自来熟的人,谢子晴实在不知道如何招架。
这边大家刚刚消停,就有一个人拿着一个竹筒过来让大家抽签,那个范二毫不犹豫的抽了一个,然后毫无顾忌的哇哇叫了起来:“哈哈,二十二号!”
大家一看范二拿了签,于是也跟着抽了,谢子晴随手拿了一个,看了看:十三号。
那个拿着竹筒的人道:“比赛规则明天比赛的时候会公布,你们今晚就好好休息一下未来三天都不是一个简单的活。”
大家拿着竹签都小心翼翼的藏了起来,因为比赛有时候不只是要看实力,而且要看运气,尤其是对于那些武功不够顶尖的人来说。
范二到了床上,对着旁边坐着的谢子晴道:“喂,谢南,你是几号?”
谢子晴将签号给他一看,那范二拍了拍谢子晴的肩膀道:“好签啊好签!”
谢子晴默不作声的移了移身体,然后抓过自己的被子倒头就睡,范二没料到谢子晴这么冷淡,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咧开了嘴巴,热情的道:“哈哈,我是二十二号,各位兄弟是多少号?”
那些人看了范二一眼,然后都齐齐的抓过自己的被子,蒙头就睡。
范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嘀咕了一声,然后手一挥,扫灭了油灯,睡到了大床的另外一边。
谢子晴微微睁开眼,看了着那盏被范二挥掌灭掉的油灯,再次闭上了眼睛。
谢子晴一大早就醒了,天色还是漆黑的模样,她看见众人都在睡,那个范二更是像八爪鱼一样抱着自己的被子,睡得口水直流。
谢子晴轻轻的起身,刚刚打开门,一道疾风贴面扫过,下一秒,一个身体重重的落到了院子外的石板上,“哎哟”的痛叫了起来。
谢子晴一看,才发现那人裤子都还没系好,被这样一摔裤子已经退到了膝部,幸好衣服还有下摆,否则就完全走光了。
这时候,一把冷冷的声音在谢子晴的隔壁房间响起:“想要撒尿给我滚出去。”
谢子晴的目光一转,只捕捉到一个冷峻的侧影,不过那人在退回自己房间的时候目光往谢子晴的这边一扫,然后又冷冷的滑过,退回去关上门。
就凭刚才他甩人的这一手,谢子晴就知道这人的功夫绝对不可小觑,再加上昨晚那个范二,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个副将的位置会引来这么多的高手。
早上的第一餐准备了许多的东西,一众人都狼吞虎咽的将肉食塞到自己的肚子里,为马上开始的战斗存储体力,谢子晴照旧捡了些馒头来吃,然后随着众人来到比赛场。
擂台被有五个,旁边各有武官坐镇,这次比赛的规则是最前面的签号和最后面的签号对打,前五个人和后五个人一组,第一号和最后一号对打,胜者再战。
谢子晴抽到的十三号和最后的第一百六十七对打。
她是第二场。
五个擂台前都挤满了人,谢子晴站在台子下面看戏,范二呆在她旁边,悄悄地捅了捅她,谢子晴不明的皱了皱眉头看他,范二眨了眨眼睛,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只猪蹄,然后递给谢子晴道:“兄弟我够义气吧。早上吃那点东西怎么行?跟个小娘们似的,简直要人命。这是给你留的,待会儿将那些人给揍了!”
谢子晴看着范二贼亮贼亮的大眼睛,不明白自己于他不过萍水相逢的人,为什么这样对她上心。
谢子晴的心微微一动,突然想起了南沉瑾,对于南沉瑾来说,自己也不过是那么的一面之缘,可是为什么会有后来的种种?她心中莫名的叹息,接过范二的猪蹄,对着冷肉大咬了一口,缓缓笑道:“味道不错。”
范二眼睛更是亮了起来,拍拍谢子晴的肩膀道:“好好揍人。”
两人在擂台下面说着话,而上面的只剩下四个人了。这十个人只选三个人,那么剩下就只有一个人被淘汰出去。
谢子晴这才关注到台上的情况,这四个人的功夫都并非顶尖,但是胜在均衡,所以才会僵持不下。
这时候,一个人率先出手,举起自己的拳头就向其中的一人扑了过去,谢子晴知道,这个先出手的人已经输了。
果不其然,未过十招,那个人就被其中的一人踹下了台子。
这一个擂台的第一场比赛已经完了。
下一场,轮到谢子晴。
范二对着她眨了眨眼睛,笑哈哈的道:“谢兄弟,记得我那个猪蹄!”
谢子晴心中微暖,点了点头,然后走上了擂台。
这次的十人组中,谢子晴看到一个冷峻的身影,谢子晴知道,这就是今天早上的那个。但是谢子晴的对手并不是他。
偌大的台子上,谢子晴守住的是西北角,和他对阵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虬髯大汉,对比起谢子晴不算太高的身影,这人更有威力的多。
谢子晴的目光从上到下将他看了一翻,然后心中已经有了将这人以最快速度提下台的计较。
虬髯大汉不屑的看了看谢子晴的小身板,然后道:“小子,你是自己下去还是让我将你摔下去?”
谢子晴没有惊怒的微微一笑:“你不知道这正是我想问你的?三招还是四招下去,你自己选。”
那大汉显然不能忍受谢子晴这么一激,劈掌就向着谢子晴罩了下来!
这一掌实在算得上虎虎生威,但是谢子晴却连眼睛也没有抬一下,身体一转,就从他的掌下转了出去,然后一脚横踢!
这一脚如流星飞跃,狠狠的落在那人的后背,虬髯大汉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颤,急忙转过身来。
“第二招!”谢子晴冷冷的说完,再次飞脚而起!
这一脚更快更急更狠!
这一脚没有丝毫的花哨,直直的往他的心口踢去,那大汉急忙的想要挥手挡住谢子晴的这一脚,但是根本来不及,等到他的一双粗手刚刚挨到谢子晴的裤子的时候,他已经被这一脚踢得身体向后仰去。
谢子晴的目光冷冷的扫过,盯在他的脸上,再次缓缓的吐出第三句话:“第三招!”
她的话音一落,右脚依然在他的心口,轻轻一旋,然后左脚趁势飞踢而去!
这一脚扫过那虬髯大汉的下巴!
有什么人能够受得了这样结结实实的一脚?“咔嚓”的一声,分明是那人下巴碎掉的声音,在这众人拼杀的场上依然显得那样的惊心!
那人的脸一歪,鲜血从自己嘴角流出,然后以不可挽救的势头重重的落下了擂台,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谢子晴以三脚之威成为这第二场中第一个将人撂下台的人!
下面的范二高兴的大跳了起来:“谢兄弟!好样的!”
谢子晴轻轻的落在台上,没有荡起一点的飞尘,而这个时候,那个冷峻的人也一掌将对手给打了下去,然后将目光看向了谢子晴,这一眼,自然是挑战的意味居多。
谢子晴将目光移开,没有接受他的挑战,现在,还不是时候。像他这样心高气傲的人,自然一向以己为尊,一下子遇到一个在一方面有压住自己的人,自然心有不甘,但是,不甘是他的事,谢子晴现在还要等时机。
过不了多久,场上又再次剩下了五个人。
那个冷峻的年轻人的目光一转,然后落到了谢子晴的身上,显然是盯上了她。
谢子晴心中苦笑,知道避无可避。
谢子晴知道他马上就要出手,她慢慢的将自己的内力提起,可偏偏这个时候,一个不识好歹的人猛地向着那个冷峻的年轻人出手!
冷峻的人眉眼迸发出怒气,不得不对着那个人出手。
谢子晴急忙抓住机会一脚向旁边的那个人扫去!
这一下,那两个人直接被谢子晴和那个冷峻年轻人给甩下了台。
场上只剩下三个人。
那个冷峻的年轻的人嘴角冷冷一笑,然后对着谢子晴看了一眼,转身走下了擂台。
谢子晴心中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涌上来沉重,看来和那个人算是结上梁子了,还有三场擂台,必须小心,否则只就接触不到永靖王。
今天这一场擂台下来,最让谢子晴吃惊的不是那个冷峻的年轻人,而是范二,虽然他出手显得不那么威风,但是谢子晴却明显感觉的到他自身的实力,就算是谢子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武功,或许自己都要差几分。
范从文,范二,这人真是如他外表的那么简单?
这一场格斗下来,原来近两百人的队伍就只剩下五十人左右,而谢子晴所在的那个屋子,顿时就只剩下她和那个范二两个人。
谢子晴将自己的被子甩到另一个床上,那个范二奇怪的道:“两个人挤着不是挺暖和的吗?”
谢子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习惯一个人睡。”
其实范二这个睡相让谢子晴担心,他会不会睡着睡着就像抱着被子一样将自己给抱了,再在自己身上留下一大串口水。
谢子晴上了床,今天晚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呆在一起,晕黄的灯火悠悠的团着,将两人的身影刻在墙壁上。
谢子晴问道:“你怎么会想得到来这儿?”
范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露出自己白生生的牙齿,在黑暗中闪着生动的光:“嘿!还不是三个月前的孤云塞陈国和西都的那一战,要不老子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
谢子晴忍不住心里一跳,回忆起那一天那抹紫衣,在仓皇之中携着那样的鲜血和痛楚而来。她微微垂下眼睛,问道:“那一战,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二一拍自己的被子,立马来了精神:“说起那一战,当真是跌宕起伏的紧啊。你知道西都的太子殿下吧?”
谢子晴的手不由得握住,淡淡的道:“自然知道。”
范二的声音在谢子晴的耳边响了来:“那一场战争,刚开始时那个,樊少英,额,樊少英你知道是谁吧?”
谢子晴淡淡的眨了一下眼睛,道:“他是谁?”
范二扼腕道:“你怎么能不知道樊少英是谁呢?那可是五国之中有名的战将啊!那可是,英勇无双,用兵如神来着!那一战刚开始的时候那个樊少英着了别人的道,被围困在山里头,虽然遭遇围困,他一个人带着几个士兵却将几千人马完全挡在了外面!那真是,帅气!但是你想啊,一个人怎能抵得上千军万马,况且还是那样没有食物的环境下。正在那紧要关头,太子殿下一人单枪匹马闯入敌军阵营,步步设局,瞬间就将所有的败阵挽回,那才叫,无敌于天下!哈!”
谢子晴闭上眼,似乎就可以看见他的风姿,如苍穹之上挑着的一团明月,皎皎银光洒满山河。
那范二见谢子晴凝神的模样,再次将声音提的肃杀了起来:“可是就在这稳操胜券的时候,天空中突然现出异象!当时太子殿下正准备操起长枪将长孙风一举拿下,可是这样的异象一出,哎,太子殿下不知怎的失魂落魄了起来,而这个时候长孙风的援军到来,殿下仿佛被魔怔了似的,根本注都没注意。而长孙风的援军;里有一个颇为厉害的女的,大喊着要杀死殿下!”
“后来,怎么样?”谢子晴将自己的目光投向灯火,看着那火焰,略略的有些出神。
范二微微压了压声音:“当日那个惊险啊,实在是我跟在,跟在军队中所能看到的最为惊险的一次!箭矢流星一般射来,周围的士兵将自己的长矛全部向殿下刺去,当时他一个人身处敌营,外面的他的军队全部给隔离在百米之外,这短短的时间,根本没有人能出手相救!”
“这时候,长孙风拿着长剑一剑飞向了殿下。这一剑结结实实的破入了胸口,你不知道当时我们那儿急啊,简直恨不得自己挡了这一剑,殿下他何时在这种场合受过伤啊。哎,这一剑刺得我们的心都震了震,而且周围最大的危险还没有渡过,长矛和箭矢都齐齐的向他射来,马上就要全部挨上太子殿下的身体了。”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老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老子带领着几千的士兵大喊了一声'殿下'!幸亏这一喊啊,殿下才陡然间苏醒了过来!当时他将自己的胸往那长剑一送,那剑顿时刺穿了他的身体,鲜血'刷'的冒了出来,这样送死的做法弄得那长孙风都呆住了,可是殿下是什么人啊,当时他的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兵器,只有长孙风的方向没有敌军,他虽然将自己的胸口送上,但是却令那些兵器的距离远了一分,就是这一分的时间,殿下已经飞身而起,长孙风的长剑顿时碎裂成无数块。殿下一脚横扫,将近身的兵器全部扫开,一手将长孙风提了起来,鲜血还从他的身上留下,但是那样子,简直帅气到不行了!他们的主帅都在殿下手中,其他人又能怎么样呢?”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女人不知道伸出手不知道给太子看了什么东西,当时殿下竟然将长孙风甩向了那个女人,最后看着,樊少英,将剩下的场面全部交给他,突然间跃上千里马,不顾这还没有定下来的战争,也没顾自己身上那止也止不住的鲜血,就这样甩下众人,驰马里去了。你看看,这算什么事,明明大好的机会就这样白白的浪费。不只是这样,这边西都本来要把陈国拿下的,但是这回却打了个平手,而且虽然表面上看我们是平手,但是实际上,西都却是大败,因为这场战争牵扯到的不仅仅这边的战役,还有西北边界那六万精兵,这边一错乱,为了稳定大局,不得不派人调兵过来,将陈国死死压住,但是翼城又发生了大事,六万精兵为了主帅起兵,于是占领了南定城,和城和陶都,于是才有了今天的格局。哎,你懂不懂?”
范二一口气讲完,翻身下床提着茶壶往自己的嘴里一灌,道:“哎呀,将口都给我说干了。哎,谢兄弟,你懂不懂?”
但是谢子晴根本再也没有注意他的任何一句话了。
那一晚,他就是这样赶回来的吗?就是那样身受重伤归来的吗?那剑刺穿了他的身体,那他又是怎样不管不顾的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回来?
她想起离别时候的那一眼,忙乱的根本不是一向冷静强大的南沉瑾所有,当时他的心底又是怎样的感觉?
谢子晴紧紧的咬着自己的牙关,感受到心口上那一*狂乱袭来的疼痛,仿佛是三万干戈狠狠的刺破心里的一丈平原,让全身的冷汗如鲜血一般的淋漓。
那一剑,那一剑。
谢子晴几乎要忍不住颤抖,他怎么能受伤?
那范二看着谢子晴的身影在黑夜里有些异样,但是却说不出是为什么,他瞪了谢子晴一眼,然后蹦了上去,问道:“谢兄弟你傻了啊?”
谢子晴猛地回神看他,这一眼如黑夜里泛着冷光的刀,令他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
谢子晴抓起被子将自己一盖,冷声道:“睡觉吧。”
这一下子的冷淡让范二呆了一下,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嘀咕了一声,然后光着脚丫上了床,再次看了谢子晴一眼,然后才翻身睡觉。
第二天谢子晴醒来的时候还是黑夜,范二依然睡得像个八爪鱼,谢子晴看了他一眼,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寒气已经稀薄了,暖气开始浮起来,但是因为是早上,所以还是有点冷。谢子晴一面往西北角的茅房走去,一面在担心小妹,听那个赵总管说,小妹是叫那个*师拿去封血了,这两个字一听就让人心中产生不好的预感。而且谢子晴到上春园的时候见过那些孩子,他们虽然全部呆滞,但是生命倒是没什么危险,这样料来小妹应该也没什么危险,要有危险也是等那个童血宴的时候。只要小妹还活着就好,但是必须早点接近那个永靖王才好说。
谢子晴一边想着一边将自己裤腰带解了下来,刚刚将腰带一抽,危险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砰”的一声,隔间的木板被一把拳头猛地捅破,直直的击向谢子晴!
谢子晴顾不得自己落下去的裤子,手上的裤腰带一上,将那只手一套,然后一绞,一勒!
那边的那个人显然不了解谢子晴的情况,没料到谢子晴竟然这样轻而易举的就将她制住。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如果谢子晴要将这个人完全的制住,就必须出脚,但是那样的话不仅春光要露,更重要的是自己这一双腿如果被别人看见很容易引起怀疑,但是如果自己选择谨慎一些的话,那么自己就不得不放手。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大咧咧的响了起来:“谢兄弟,你在茅房?”
谢子晴听到范二的声音不断的靠近,心中一思量,立即将手一松,一把捞起自己的裤腰带系好。
但是就在她这一放的时间,那人已经极快的收回了手。
谢子晴连茅房也没上,然后推门而出,而那边的隔间根本没一点的动静。
到底,是谁?
谢子晴的目光只是淡淡的一过,然后看向马上走到自己面前的范二,问道:“什么事?”
范二笑道:“没啥事儿,哪能有什么事儿啊,就是想出来解决昨夜囤积的酒肉,哈哈,你完事儿了吗?”
谢子晴道:“你去吧。”
说完直接走开,走得远了,只听到范二的声音响了起来:“这儿怎么好大一个洞,被人偷看那可不得了!”
谢子晴心中暗翻了一个白眼,而这个时候,她刚刚一抬头,就看见那个冷峻的青年看着她,谢子晴今天已经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陶建。
谢子晴和他的目光淡淡的相接,但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谢子晴转开了自己的目光,面无表情的和他擦身而过。
陶建看着谢子晴的背影,突然冷冷的冒了一句:“你为什么想要为永靖王那样的人卖命?”
谢子晴的脚步一顿,然后冷冷的笑了起来:“这副将的位置可是不低,我一个俗人,自然想的是功成名就,所以卖不卖命对我没什么差别,怎么,你不是为了副将的位置?”
身后是一阵沉默,谢子晴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进门睡觉。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范二正在桌子旁边拿着烤鸡大吃,看见谢子晴醒来以后,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淡定的吃东西,等到他将半边的烤鸡啃下肚后,这才对着谢子晴道:“今天早上我们两个人的饭!嘿嘿,当真是级别不一样了待遇都不一样,这烤鸡的味道不差,来来来!”
谢子晴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发,问道:“好久比赛?”
范二扯下一个鸡腿扔了过来,道:“马上,大约还有半个时辰吧,慌什么慌,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谢子晴接过她鸡腿,一边吃一边笑道:“你说得对,将肚子填饱了再说。”
这次格斗的规则又完全不一样了。
上次的只是简简单单的打斗,但是这次,却是要求挑战。
一个人先上场,另一个人向他发起挑战,只有那个人能在五招之内将人拿下才算挑战成功,否则就算是失败。当然,这样下去对于体能的消耗也十分的大,所以只要一个人能守住五场的攻击就可以顺利晋级。
谢子晴看了看众人,正想站出来,但是却被人用手一格,范二将她一拉,然后露出白牙笑了起来。
谢子晴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而就在谢子晴这一抬眼的时间,一个人已经站了出来。
谢子晴一看,却是那个陶建。
谢子晴知道,仅凭刚才这范二这等敏锐的观察力,自己就比不上他,这个人表面看着挺大大咧咧的,但是内心的细致程度绝对不比任何人差。
谢子晴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他昨晚为自己描述的场景,心中微微一动。
谢子晴看向陶建。
因为开始的两场比赛怕弄出人命,所以要求不准携带武器上场,谢子晴看见陶建站在那里,双目精光闪射,没有丝毫因为眼前的战斗而在意。
谢子晴一直都在避免和陶建正面交锋,所以自然不会出手,范二倒是笑嘻嘻的倚在旁边,一边往自己的嘴里丢着豆子咬得噼里啪啦,一边看着场上的动静。
首先对陶建发起挑战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脚很粗壮,看得出来脚上的功夫绝对不差,他一上台就给了陶建一脚,但是陶建一出手谢子晴就知道他已经稳操胜券,不过四招,陶建就一掌将那人甩了下去。
接下来的四个人都没能让陶建在五招之内走下,五场一过,陶建就走了下来。
谢子晴心里微微的奇怪,因为这个人一开始的时候对自己挑衅的意思挺明显的,但是自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没有执意要和自己打一架,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看这么容易就守住了场子,于是都开始上场,但是后面上来的人只有一个人守住了场子,那个人是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没有武夫的气质,眼睛微微的眯着。
谢子晴一见剩下不到二十个人了,于是看了看场上的那人一眼,上了台。
这人的武功不错,但是依据刚才的打斗来看,求胜之心极重。谢子晴知道,要杀一个人不仅仅是单纯的武功,更重要的是各种东西的结合,比如心理。
谢子晴懒懒的弹了弹自己的衣服,仿佛对眼前的这人根本不伤心。
那人一看,双目闪过一道阴险的神色,谢子晴却在嘴角淡淡的勾起三分笑意,眼角有蔑视的光。
果然,沉不住气的那人一脚踹了过来!
比腿功?
谢子晴背着一只手,斜脚而出,看着似乎是和那人迎面相撞,但是实际上却是以巧劲划去了大半的力气,然后小腿一收,气劲运转,反脚横踢!
这一串动作做的流畅而优美,但是那一脚横踢过去的时候却如秋风扫落叶,携带着沉沉的脚风汹涌的向那人!
“砰”的一声,那人的大腿狠狠的一颤,禁不住倒退开去,但是下一秒,他的双掌开工,身体像是一个陀螺似的旋转起来,借着这旋转的巨大惯性,以豪力向谢子晴扑了过来!
这一掌实在有着碎石的功力,令人不由自主的心生胆怯,如果谢子晴的血肉之躯被这人一掌拍实的话,恐怕那个小身板就会震裂开来。
谢子晴知道这人肯定想着以这一击将自己给解决掉了,他没用兵器依然让她丢了性命那便怪不得他人。
好毒的心肠!谢子晴的嘴角浮起冷笑,你既然想让我死,我就必定不会让你活!
谢子晴闭上眼睛,一根针夹在两指之间,根本没人看的出来。她谢子晴向来不是什么好人,杀人这玩意儿早就熟悉,那么今天,就开始吧。
身体的旋风迅速的掠来,所到之处脚下的台子的木板全部裂开一条条小缝!
连范二也收了嬉笑的神色。
谢子晴猛地睁开眼,突然一跃而起!
身上的布衣飘扬,她腾身而起,一手倒劈,狠狠的压了下去!
掌力从上往下直直的劈开他浑圆的气劲,然后,打向了他的后脑勺,针顺着气劲没入。
那人顿时就趴在了地上,气劲顿时涣散,周围的飞尘都呈波浪式的飘起,落下。
那人呼呼的喘气,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谢子晴只是淡淡的抬了抬眼睛,毫不犹豫的一脚下去。
那人的身体立马飞滚下了台子。
谢子晴再次弹了弹自己的衣服,然后将目光往台下看去,陶建一张脸冷冷的看着她,而范二依旧漫不经心的往自己的嘴里丢着豆子,对着谢子晴眨了眨眼睛。
谢子晴的这一出手,将所有人都镇住了,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敢上台。场上依然有些冷,旁边的监场一看到这个情况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最后看了看众人,道:“如果没有人敢去挑战,那么谢南就直接晋级了。”
场上一阵静默。
这时候,一颗豆子抛了上来,然后只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道:“我来!”
谢子晴心中微微的错愕,没有料到竟然是范二出的手。
他上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然后笑嘻嘻的对着谢子晴道:“来,咱们两个过过招。”
谢子晴看着他一双贼亮的黑溜溜的眼睛,有些难以明白这人的心思,从这两日的相处来看,范二绝对符合她的眼缘,两人的相处也还不错,但是这回他上场,那么就必须要有一个要下去。
谢子晴看着他笑嘻嘻的样子,一如既往的爽朗,根本看不出任何的不妥,她最后还是缓缓地露出一丝笑意,做了一个起手的姿势:“好,我们来过过招。”
谢子晴的这句话一说完,场上的气氛顿时一变,范二虽然白牙依然露的很突出,但是眼底里却是在没有半分的嬉笑之意。
谢子晴守住心神,两人一看,挨近,握拳,出手!
同时向对方的心口出击,同时一躲。
抓手,踢腿,反劈,揍腹。几乎一模一样的动作,一模一样的速度,外加一样的闪躲,招招落空。
没有任何的花俏,全部是实打实的搏击!
再来!
飞跃!横扫!挥掌!相撞!
“砰”的一声,两人齐齐的撞到在台子上,然后再次迅猛的出击!
两人的身体全部贴着木台,然后,伸脚!
“嘙!”
两股气劲在半空中一碰!震得木台都晃了晃,下面的人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觉得这样的搏斗不见鲜血而惊心动魄!
气劲消散的时候,两人同时翻身而起,拳掌相击!
谢子晴的眼光冷漠如刀,那种截然不同的杀气直直的冲上来,而范二眼底里依然是不曾退让的血腥之气!
只有两个人能看出对方的眼神。
正当大家都要以为这场战斗要以两败俱伤作为结局的时候,两人突然同时的收手,然后范二笑嘻嘻的对着下面的人道:“我们两个谁也打不过谁,干脆你们来挑战我们吧。”
可是刚刚看了那样的出手,谁还敢上台?
那边的监场官看了,道:“不用了,你们两个直接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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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范二猜出来是谁了吧,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同床共枕”的是自家殿下的太子妃,肯定好玩。
摸下巴。
太子会不会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