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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稍显开阔的地带,克弗契娃和桑特停了下来。[((
从四周建筑物明显过于精巧的风格特征及一些路标招牌上可以观察出来,这片地域应当属于日本移民城中城。
游子岩与罗拉亦随之顿住了脚步,双方不远不近,恰好在安全距离之外,不虞对方突然出手偷袭,也不用刻意提高声音对话,同时所选的位置亦对四面八方的情形一目了然,任何异常的动静都逃不过他们的耳目。
对于他们这些长年出生入死的级高手来说,这种基本的防范举措已是根深蒂固深植于心,就若呼吸般自然。
“你可以说了,游先生。”克弗契娃妩媚地轻轻挽上一缕垂下的丝,微笑道:“看看你能用什么来打动我们。”
“当然。”游子岩亦不动声色地微笑道:“在正式谈话之前,我得为两位介绍一下罗拉现在的身份,这样可能有利于后面的交谈氛围。嗯,那就是罗拉现在也是国际刑警组织的一名高级成员,衔领新成立的反恐特别行动处的副处长一职。”
从克弗契娃和桑特面上突然浮现的极度震惊神色来看,这句话不啻是在他们心中丢下了一枚重磅炸弹,彻底轰开了他们的心理底线。
“这不可能。”好一刻的震撼后,桑特惊疑地低叫起来。
“不可能?为什么?”游子岩哂然一笑:“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究竟是与否你们应该能够判断出来,不需要我再特别重申。”
桑特眼中冷厉的凶光一闪即逝,阴沉沉地道:“就算是又如何?国际刑警组织只是一个徒具虚名的空架子罢了,它所具有的实力还不足以威胁到我们。”
“是么?”游子岩刚俊的面庞上闪过一抹讥嘲,淡然道:“就表面而言可能是如此,因为国际刑警组织甚至还不具备自己的武装力量,不过,其真实情况到底如何,大家心里都很清楚,用不着在这里磨嘴皮子。”
桑特一窒,自知失言,讪讪地无言以对。
作为一个只是以协调为主要职责的政府间国际组织机构,国际刑警组织虽然没有属于自身的大规模武装力量,但并不代表它就是一团任人揉捏的软柿子。长期协作使得它与世界各国政府保持了良好的往来关系,更兼其庞大至海量的资料信息储存量是任何一国政府都无法比拟望肩的。
在形形**,日益泛滥猖獗的国际犯罪活动大潮流中,没有哪一个国家的政府敢宣言不需要国际刑警组织的协助,所以,在不伤害本国利益的前提下,只要国际刑警组织提出请求,任一一个政府都会尽可能地为其所需提供帮助,以此来维系彼此良好协作关系的继续运行。
克弗契娃神情郑重了许多,她完全能够明白其中的利害所在,暗忖针对a1号实验体,即这个罗拉的措施是必须要加以修正了,否则会带来一系列无法预测后果的连锁反应。
“游先生,你的能量实在让人非常吃惊。”克弗契娃压下自己的震讶,浅笑着不吝赞美道:“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说,与你这样的人物敌对都是一种不明智的冒险行为。”
“是的。”游子岩不为所动,又继续抛下一颗炸弹,淡然笑道:“克弗契娃小姐,桑特先生,对于这方面,我还要对我的行事作风补充一句......在某些特定时候,为达成自己的目的,我会不惜用某些可能相对激烈一点的方式和手段去完成,并且可以保证其过程绝不弱于两位的行动中表现出来的程度,比如与今晚所生的事情相比较,两位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话中的意思根本用不着浪费脑细胞去思考,克弗契娃和桑特霍然动容,望住游子岩安然却蕴藏着无比冷酷的坚定眼神,一时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你在威胁我们?”过了好一会,桑特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低沉地纵声冷笑起来。
但游子岩的下一句话将他的冷笑硬生生堵在喉咙里。
“很可笑吗?桑特先生。”游子岩漆眸中的厉光更盛,似一柄锋芒毕露的有形冰刃森森刺在桑特的面上,冷冷地说:“据我所知,在德国一个叫萨尔茨吉特的小镇上,好象也有一个名为桑特的五口之家,不知道桑特先生是否跟他们熟悉。”
“该死......”桑特眼中厉芒暴闪,眼角急剧抽搐,凛厉的杀气遽然狂炽,低低地咆哮起来:“该死的混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诚如你所说,桑特先生。”游子岩眼神冰冷彻骨,散出来的森冽煞气更浓更烈,逼视他**裸地说:“我是在威胁你,或许我暂时无法致你于死地,但是对付几个普通人并不比捻死几只蚂蚁困难几分。嗯,或许你也可以迁走自己的家人,不过,前提是能够避开国际刑警组织的眼目,我非常怀疑你有这样大的能力。最重要的一点是,除非你能够将家人全部迁进新信仰组织的总部,否则,不管他们搬到哪里,对我和罗拉而言都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而已。”
象个戳破了的皮球般,桑特的凶厉气焰霎时被死死压下,眼底闪过无法掩饰的惶然悚色,他毫不怀疑对方言语的真伪,单从罗拉的角度及性格出,一旦将她逼之过急,毫无疑义地,她第一个下手的对象就会是自己的家人。
一着走错满盘皆输,桑特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意,早知有今天,他当初绝对不会大摇大摆进入香港,从而让敌人将自己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落到被人将命门捏住的困顿田地,就如有一把摩利斯之剑高悬头顶,随时会无情地斩落下来。
克弗契娃美眸转动,意似不屑道:“游先生,国际刑警组织不是一向自诩为维护世界和平的正义机构么?想不到阁下......”
游子岩冷漠地截断她:“克弗契娃小姐,我做事只遵从自己的原则,与身份无关,况且你们行事的手段也是无所不为其用,所以我们都不必讨论这些虚伪的东西。”
克弗契娃登时哑口无言,眼眸再转了一转,又反击道:“游先生,我承认你抢了一步先机,但我不会相信你神通广大到无所不知的地步,除了这个信息之外你还能掌握什么?如果你真的意图采取过激手段,我们自然会有办法保全桑特的家人,你的恐吓并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是么?”游子岩不置可否地一笑,缓缓道:“克弗契娃小姐,我知道你是一个孤儿,所以你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受人要挟,不过,世事无绝对,任何人都免不了有弱点被人攻击,也许......”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许久也不见下文,只是若无其事地盯住克弗契娃。
“也许什么?”克弗契娃俏面一变再变,心念疾转,却是始终不得要领,过了半响,终于沉不住气,颇是惊疑不安地问了出来。
双方的谈话时间并不长,但进行到此际,其间的节奏及主动都已然尽数操纵在游子岩手里。
罗拉望着他刀削般的清俊侧面,心中的崇仰敬慕已非是言语所能形容,更是无比的踏实安宁,只觉有他在身边,这世上一切艰难险阻都无须放在心上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