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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与尔。”学生会主席曲水叫住她提醒,“不太好吧。”他环顾四周,赞助商的头头还在这里,面色不怎么满意。他揉一下鼻子,但是真的……太他妈浓烈了。
这个男生的眼神闪烁:克服一下?
沈与尔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对劲,犹豫了半秒,就听到一个骄傲的女声:“美女,至于么?”
至于!她的眼睫就这么低垂着,精神萎靡,有些胸闷并不想说话,只是潇洒地转身挥挥手走掉。
“陈先生,我们……”赞助商眼色看过去,猜测他身旁女人的身份,尴尬地笑了两声,出来打圆场,“我们那孩子病了,您别介意。”
“没关系的。”女人接过话,温柔笑道。
病了?陈顾返将追过去的目光收回来,他一手扶住前排座椅,舌尖划过几颗牙齿,警告旁边的女人:“下车。”
赵采之颤了一下,这个人明明在笑,语气却让人齿冷。她故作镇定,好不容易从万小四那儿弄来他的行程,半句话还没跟他说完。于是笑着叫他:“顾返……”
他向后一靠,右手就撑在窗上托住下巴,看着外面淡淡地告诉她:“我不动你,但是你可能并不会多么好过。”
万小四在后面心里“咯噔”一声,一个劲揪她的衣服,咬着牙含含糊糊地提醒她:“赶紧走吧姐。”
不经意捕捉到他的视线,一点一点追着路牙边垂头丧气的小女生,她若有所思:“是她吗?”小声的嗫喏,像在说给自己听,然后默默缄口下车。
陈顾返随后起身,不怎么愉快地蹙起眉头。
“小……先生。”万小四欲哭无泪,追在后面。这个女人声泪俱下央求自己帮她的时候,就心软了一下下,就是这该死的心软,他要完。
本来只是来上海签一个代理,这下严重了。
陈顾返握着自己的黑色大衣,在上海有些湿润的寒风里回头,眯起眼睛,好像懒得抬手一样随意指了指万小四脚下的大巴阶梯。
万小四冷不丁一个止步,双手扶着车门撑住惯性的身体,再不敢多动一步。就这么看着他转身,这种潇洒的姿态,跟刚才小朋友简直太像。
他拍一把额头:万小四你太傻了!
沈与尔漫无目的地走了半天,才发现方向完全错了,离打车的地方越来越远,她懊恼地踢一脚路牙,索性就在台阶上坐下来,双手撑着下巴垂眼思考。
这种时候最是矛盾,不能问,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第一次觉得自己年龄是个硬伤。
突然冬天唯一一点点温暖的阳光都被挡住,她有点火了,瞪着眼睛抬头,2秒钟又沮丧地垂的更低,快要埋在腿间。
陈顾返蹲下来,探手去摸她的额头,被她偏了脑袋躲开。他一瞬就有点挫败,真想干脆就把这个小朋友抱在怀里算了,亲她,然后彻彻底底都属于自己。
“什么都没有。”把她拎起来,他递过去自己的大衣,又说,“先穿上。”两个人贴的很近,稍一上前就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沈与尔目光明明烁烁,这个人在解释,她就这么低下脑袋,试探地将手一点一点挪到他的腰间,在这个有恰到好处弧度的地方,小心翼翼攥住他的衣服。就像一个孩子终于要碰到一件从来不敢接近的宝贝,有些犹豫跟紧张。
只有薄薄的一件,再往下一些,隐约可以触到他的腰带。
陈顾返目光幽深起来,迷人的凤眼潮湿而黑亮,这就不得了了!
这么敏感的地方,这双手不小心碰到的触感,被无限放大,身上每个细胞好像都活跃起来,叫嚣着想要更近一点。他特别低地叹了口气,捉住她的手腕慢慢挪开,叫她的名字。
她尴尬地应了一声,拼命躲开他的视线,不是……吗?
他拎起这个小朋友的手臂,说去打车,有些东西一旦确定就更加汹涌起来。
妈的!陈顾返,不能太过分,这还是个孩子!
再等等,还有37天,然后什么都是她的,自己的整个人。
沈与尔特别安静,像课堂上的小学生端端坐在后座,一动不动。万小四等在酒店门口,一脸狗腿,见到她使劲拍一把:“小妹妹,好久不见哦!”
她心思还转来转去,冷不防就被拍了一个踉跄,陈顾返给她拎回来。万小四瞠目结舌,在她面前晃手:“不是……这姐妹儿平时不挺彪的吗?怎么傻了。”
她嫌弃地挥开,支吾着说先上去,晚上就是表演,需要准备。
陈顾返提过万小四手里的药,给她。见这个小朋友还在别扭,索性就摆出长辈的架势强硬地歪过来她的小脑袋,一手扣住后脑,一手贴在额头:“乖点。”
沈与尔鬼使神差地张着嘴,在他把手放下来的时候,就这么脑袋不动的牙齿落下去一口咬在他的拇指上,眼神还是直愣愣的,像一只懒散的乌龟。
反应过来,她又是一愣,说:“对不起哦,小陈叔叔。”
他说:“没关系,上去吧。”低头慢慢蹭过拇指的痕迹,她的嘴唇碰过来的时候,很软。
万小四傻眼,气氛有点微妙,他半天憋出一个字:“我……”
陈顾返将拇指握在掌心回头,好像再平常不过的一次问话:“都说了些什么?”
“只有你的行程。”万小四心都颤了,怕他不信,又指天发誓补了一句,“真的。”
他将拇指贴在左手腕的奇楠沉香佛珠上,一颗一颗摸过去,声音才懒懒从喉咙里压出来:“你留在上海。”
“别啊!”
万小四觉得也许可以从小朋友那边下手,第二天清早就握着一盒牛奶跑到沈与尔门前徘徊,自己演练一遍,他表情深刻地按响门铃。
“嗨!小妹妹早啊。”他递过去手里的牛奶,接着舌头就打了个结,“诶?沈与尔呢?”
“昨天表演完就走了。”同屋女生不知该把东西收下还是还回去。
走了!
万小四一溜烟就跑掉,躲起来,在小先生知道前躲起来。
沈与尔闷头将双肩包甩在桌上,反手敲敲床沿:“都看我。”
宿舍另外三个抬头,有点迷茫。
她突兀地问:“我好看吗?”
逗笑了一个:“好看。”回答的理所当然。
“小吗?”
“你指哪儿?”宋梢在她身上几个部位来回打量,“上面不小,下面……也很翘。”
“我说年龄。”沈与尔直觉就指自己的脸。
“小。”
“哦!”她肩膀垮下来,“是不是……男人都不喜欢太小的?”气势弱下来,“或者……喜欢性感的?”
鸦雀无声。
三个人纷纷放下手中的习题,太惊讶,以至于几秒钟都没有人问出一句话。
“谈恋爱了?”老大终于憋出一句话,神色正经,看面前这孩子的小表情似乎不怎么愉快,“还是挨欺负了?”
“没有。”
“小尔。”回味过来老大的话,宋梢倏然惊醒,她站起来拉住刚回来的小孩打量,“有事一定要说。”
“嗯。”沈与尔泄气地伸着两条腿坐下就接到吴璃的电话,告诉她明天在mix一个她喜欢的歌手来驻唱。听出这个小朋友有些意兴阑珊,连可以到这里来放风的事情都不兴奋了,于是逗她:“你叔不理你了?”
沈与尔下嘴唇都撅起来,心里拔凉拔凉的,太不会聊天了!
比不理还要严重。
“不……不是吧?真让我猜中了。”吴璃一瞬会意,匆忙给她找平衡,“宝贝,你叔对小孩子最没有耐心,他亲外甥女都丢给我们带,太坏了,这个不用介意的哦。”
沈与尔听着就要掉眼泪,再补一刀!她咬着嘴唇说,明天见,挂掉。
手机一亮,进来一条微信,他问:到了?
她盯着看半天中规中矩回了一个“嗯”。再等就半个字都没有了,干脆把手机随手往床上一丢。
陈顾返就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一边讲话一边不着痕迹地将手机装进口袋。
第二天,沈与尔准时出现在mix门口,吴璃提前打好了招呼,很顺利就进到里面。径直走到他们平时常在的半开放包厢,寻了个空位置就坐在沙发上垂着眼睛不动了。
“卧……卧槽!”张生迟一口酒喷在茶几上,桌上摆的吃食酒杯无一幸免。
“干他妈嘛呢?”有人一脚踢过去,“刚开的酒。”
“沈,沈与尔?”张生迟抹一把嘴。其它人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卧槽,我特么以为这谁新找的媳妇。”
“小……尔!”吴璃一下子从两米外跨过去,将她拉起来,“受……刺激了?”
简单的大衣下面,一身白色到腿间的连衣裙不松不紧裹在身上,整个身材要哪儿有哪儿。踩着的高跟鞋将大长腿衬得更显修长,妆容不浓,半长的头发松松别在一侧弄了两个卷儿,露出耳朵上红如血色的小耳钉,在不断变换的灯光里,忽明忽暗。
她若有若无回一句,又问:“性感吗?”兴趣乏乏,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打扮,而且真特么冷!
“这要长大了还了得。”本来这张清纯的脸就开始向着另一个诱人的极端发展,吴璃试探,“找……男朋友了?”
“没有。”她回答的倒是干脆,将大衣裹紧了窝在沙发里。
有人开始起哄,说:“叔叔给你介绍?我们家……”张生迟丢过去一个抱枕示意他可以闭嘴了,谁的人你也抢,太不识相!突然有一种智商凌驾于他们之上的感觉。
沈与尔后来干脆缩在吴璃怀里,一边听演唱一边昏昏欲睡,起哄的人看气氛不对,用酒杯磕磕桌面:“玩点什么啊?都特么要睡着了?”
“赌一个。”张生迟利索地码了一排杯子,兑好4种酒,“老规矩,输的一杯。”
最简单的玩骰子,5粒梭/哈。
“小朋友玩不玩?”
沈与尔撑起来托着下巴坐好:“来。”
“输了喝水?”
她两根手指拎起一杯淡黄色的液体晃了晃:“这个没问题。”骰子,从出生就抱着玩,后来抓周也抓的这个东西,左邻右舍都说随爷爷,天生的手感。
“呦?一会儿别哭鼻子,我们可是一个一个单挑。”
“不会。”她随便把骰子扔到骰盅里。路南城看几个不知情的好笑:“开始吧。”先一步摇了摇,很随意的样子,只几下就放到桌上不动了。
另一个作势像周星驰电影一样狠命晃来晃去,再“咣当”砸到茶几上,同时开。
“靠,不行我要挑战小朋友。”输了的人一杯混合酒灌下去,龇了龇牙。
沈与尔就托着骰盅动了动,轻轻按在桌面上,看起来并不怎么专业的样子。对方开,12345顺子,于是敲着台子笑眯眯的准备安慰小朋友。吴璃手快一步揭开她的,乐不可支,眼神看过去:你完了。
他不可置信地又看了一遍:“卧槽,5个1豹子,行!”说着又一杯酒下肚,摊在沙发上挫败,“下一个。”
沈与尔连姿势都没换,一直托着腮微笑,就像在做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偶尔放放水,就这样硬生生放躺4个人,自己喝了七八杯,没事人一样。
“擦!顾返家这个小朋友可以啊,太能抗。”
吴璃特别骄傲地把她一搂:“你们几个没用了啊!”小朋友家祖上在香港就做这个,你们不行。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叶北向突然晃了晃手机,不咸不淡地说:“你叔来了。”
沈与尔下意识就站起来,想躲。觉得他应该喜欢性感的,可这么穿出来了还是怕他生气。她是一个付诸行动的人,立刻拽起大衣来不及往身上裹,就要走,临末了抱一把吴璃:“我先撤了,明天高数期末考试。”
“诶诶……你行不行,能不能走,喝不少呢!”张生迟觉得还是要履行一个长辈的责任。
她比划一个ok的手势,高跟鞋踩的“当当”响,在门口,一个转身,迎面就要撞到别人。
被撞的人蹙起眉头正要躲开,闻到熟悉的酸酸甜甜葡萄味,就势把她拉一把,强劲而温柔的力度,她的腿一弯,磕在这个人胸膛上。这种感觉,一下子就认出是他。
1秒钟,就1秒钟,她又鬼使神差地将双手绕到他腰后,不着痕迹地抱了一下,赶紧跳开。
小朋友的小动作,一清二楚。
陈顾返不怎么愉快的脸上,眼尾终于爬上一点点笑,将手从拎着的两只胳膊那里慢慢收回来。手掌下的肌肤,软软滑滑的,这种贴在一块儿的触感让他一瞬失神,他睨过去问:“不冷吗?”
冬天,穿连衣裙。
“呃……不冷不冷!大兄弟不好意思啊!”沈与尔故意压低声音,垂着脑袋做了个揖,不由分说就跑。一阵冷风灌进来,她已经将门开了一条缝。
“站住。”声音沉下来。
话音未落,“咚”一声,她右脚一撇,身子一歪额头就磕在玻璃上,两只手抱住门把手一个劲抽气,吓死了!
“跑什么?”他过去看她的脚,蹲下来才发觉这个角度似乎不太妥,于是起身解开自己的大衣丢过去,“系上。”
沈与尔将衣服绕着腰缠了一圈,两根袖子一绑,又弯腰一颗一颗扣下面的扣子,动作很慢,腿上都是大衣里暖暖的温度。
陈顾返就这么不经意地居高临下看过去,露在外面的两只小耳朵,再往下漂亮的锁骨,再往下……靠!然后她一瞬抬头,两只眼睛雾蒙蒙的,嘴唇略微翘着,一个抬手揉鼻子的动作都诱人极了。
他一手撑住墙壁,在门口的角落,用身形完全挡住她,一根手指慢悠悠勾起她的几缕头发,问:“这样,想做什么?”
在笑,却明显看出不愉快。
“不……不做什么。”有点紧张。
半晌,他隐约地叹口气:“走吧。”手肘一撑起身先一步迈出大门,好像很急的样子。真怕一个不小心就忍不住亲上去。
沈与尔差点哭出来,心塞,这种……也不喜欢!
春风满面的考完高数,后来半个寒假她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窝在家里,一步也不出大门。摊在床上对着镜子,她撅起下嘴唇,鼻子酸酸的,满脑子都是他挪开自己的手腕,跟转身快速走掉的样子。
不喜欢……不喜欢……
想着想着,眼圈就红了,她拼命揪起眼角,别哭啊,沈与尔!
“小尔?”老人家探进脑袋,笑呵呵的,“你都半个月没出门了。”
沈与尔一把扯过被子蒙在头上:“啊……我想起来了,要去给周奶奶送东西。”完事用绵绵的被子胡乱蹭一把脸,一下子坐起来低着头就跑出去。
一手一个硕大的蛇皮袋子,平时留下的复习资料或课外书,以及瓶子衣物,但凡有点用处的,她都会给附近一位老太太送过去,老人也是同孙女相依为命,靠收废品一点点将小孩子拉扯大,她见了就觉得心疼。
就这么拖拖拉拉慢吞吞往前走,她的两只眼睛湿润润的,看起来路牙都不那么笔直了,晃来晃去。
突然一双深棕色粗犷的矮靴一点点靠近,逆行的方向。她向左挪了两步,把路让开,蛇皮袋子在地面蹭出“沙沙”的声音。靴子也向相同的方向挪动,堪堪停在她面前。
抬头的一瞬,直直看进这双漂亮的眼睛,她把视线溜走,小声叫:“小陈……叔叔。”
“不想理我?”他问。
怎么会不想!都不喜欢了……还频频出现不是给你找不愉快吗,当然要,躲一躲。可余光还是忍不住就想再多看过去,想着想着又难过起来,眼圈更红了,沈与尔,谁让你这么小。
她又多保持了一步远的距离,闷闷地说:“以后,就这么远,万一,你有了女朋友……”想想心都疼了,蛇皮袋子捏的皱皱巴巴。
陈顾返弯了嘴角,真是前所未有的挫败:“女朋友?”他扬着尾音轻轻重复了两遍,揉揉她的头发,“最多14天。”
他真的就修身养性起来,连年三十都只露了个面就又消失掉,陈景安调侃:“顾返是不是谈了?看他最近一直带着那串佛珠。”
陈家老太太一手托起茶杯,笑道:“我打听打听,是不是上次给介绍的姑娘。”
“沈与尔,别人在钓主诶,晚上吃了什么智商都没了?”打双升的几个人笑话她,她把下巴磕在桌子上,怏怏的。
谈吧,谈吧……一片黑暗!
2月13,天一直灰蒙蒙的,将将中午就下起雪来,没一会儿外面全是白茫茫一片。她盘着双腿坐在地上收拾行李,明天返校。
一歪脑袋就看到书架上17只手工小老鼠,第二年生日他送的。第一年16只老鼠巧克力,今年……一定又是老鼠,而且18只,她暗搓搓把架子腾出了一大块儿地方。
约莫快到零点的时候,手机振动,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她的心不自觉就“噗通”跳个不停,犹豫着接起来,他在电话那边低低地笑,说下来。
沈与尔一瞬愣神,片刻他的声音又夹带着风雪的“沙沙”声清晰地传过来:“穿暖和一点。”她没怎么能思考,只是一味地将自己裹成粽子一样,轻手轻脚地跑下去。
陈顾返还站在门口光秃秃的桃树下面,从眼睛里看得出来,心情很是愉快,他弯腰尽量跟她平视,漂亮的眉眼上有一点点雪花,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他问:“有一个好地方,去不去?”
她内心挣扎了2秒钟,也许……就是最后一次这么近的距离了,她说:“去。”
小区内的足球场,陈顾返一阶一阶将她拎到看台顶端,抬手看了看时间,四周万籁俱寂,只有指针在“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下都像敲在她心尖,竟然有些紧张。
他就看着前面微笑,扭过她的小脑袋,说:“小尔,你看。”
黑漆漆的足球场上,突然就亮起来,从最远处的一盏焰火,迅速蔓延直至首尾相接,一颗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心,冷焰火的内圈就是他踩出来的脚印。
沈与尔几乎不能思考,瞪大眼睛看着暖黄的火光,那么亮,雪就一片一片落在上面,像画一样好看,这种视觉上的冲击,让她的脑子“嗡嗡”直响。
他……做的,这么大,不怕被人看见吗?
并不长的时间,火光慢慢熄灭,衬得四周更加漆黑。
“生日快乐。”陈顾返掰过她的肩膀,贴在自己身前,凑近了在她的耳朵边说。
这一天,真的等了很久。
沈与尔双手紧紧攥住衣摆,鼻子就挨在他的胸膛上,结实温暖的触感,想让人再靠近一些。她有些迟钝地问:“这是……生日礼物吗?”
下巴被抬起来,他的手指蹭在她的皮肤上,忍不住又一点一点沿着侧脸漂亮的线条摩擦着来到耳后,托起她整张脸。
这种感觉,让她一瞬心跳加速。
他的目光看过来,笑得性感极了,手指就那么朝下随意一指:“那边,只是上次不开心的赔礼。”
“我……”原来他都知道,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太过分了!
刚向后退了一步,他的手就从后背绕到腰间,一个有力却温柔的力度,整个人就完全贴在他的怀里,甚至能感到他腿边的温度,太近了,没有一点距离。
他的左手滑下去,摸到她的手腕,一串珠子套进去,被他连同整只手一起握在掌心里。他的下巴不经意蹭过她的脸颊,就贴在这只软软的小耳朵上,说:“这才是生日礼物,你的成年礼。”
沈与尔一瞬间就麻了,从来没有过的心悸感觉。抬手的瞬间,她惊讶:“奇楠沉香啊。”原本是一块木头,是陈家祖辈在越南因一些缘分得来的,不大一块,却珍贵的不得了,一直是陈家代代传下来的,被他做了佛珠手串。
“对,知道我的意思了吗?”陈顾返两只手将她的小脑袋托起来,弯了眉眼,几根指头在颈后蹭了又蹭,一碰到就不怎么想松开。就这么看着她仰起头的样子,告诉她,“小尔,我喜欢上你太快,猝不及防的,你还那么小,没有长大。”
“我不喜欢碰触跟回应那些不喜欢的人,但是抱着你,刚刚好。”他的脸张扬而性感,声音一点一点从喉咙里滑出来,蛊惑极了,“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沈与尔懵懵的,小虎牙咬住下嘴唇,黑漆漆被雪花打湿了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有点不可置信又有点脸红:“你确定吗?不是开玩笑的吗?”见他有些乐不可支,她追了一句,“骗人我会揍你的。”
“是真的。”
他低头将嘴唇贴上她的额头,很宝贝的一个吻。可就这么一碰到的瞬间,他开始些恍惚,这种触感,实在太美好。一手扣在她脑后将她贴近,慢慢地,一点一点亲吻她的睫毛,眼睛,还有微凉的小鼻子。
沈与尔后脊梁都麻起来,有些紧张,手也不知该往哪儿放。见小朋友不断闪动的睫毛,他笑起来,尾音轻极了。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两只手放到自己腰间,他说:“小尔,这里是你的。”
一寸寸向上,胸膛的位置:“这儿也是你的。”
她呼吸都乱了,被他又一个力度带过来,手已经后知后觉贴在他的脖颈上。她踮起脚,一个极其亲密的姿势,还有手心下属于男人肌肤的热度。
他说:“全部都是你的,你要不要?”目光很深,从未有过的正经。
要……不要?!
沈与尔觉得整张脸都快要烧起来了,张张口没好意思说出口。他又轻轻重复了一遍,在漫天的雪花里,这个只有他们的操场,他的手就在她的腰间握着,贴的很近呼吸相闻,还有沉香凉凉的味道,他说:“小尔,你想要吗?告诉我。”
半晌的安静。
她张张嘴,说:“要,要……”声音小得快要掩盖在两人的呼吸中。
陈顾返勾人的眼睛里分明写着愉快,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轻轻揪住小朋友的两只小耳朵,从耳骨到耳垂,指腹摩擦过去,还玩味地告诉她:“红了。”
沈与尔瞬间就要炸掉,转身蹲在地上用手背贴住脸颊企图降温,太坏了,实在太坏了!
把她从地上捞起来,他将手臂横在她的腰间,侧了头再吻一下她红透的小耳朵就没有多余动作,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握在掌心,小小一只,很软。他说:“先回家,明天送你去学校。”
一整个晚上,沈与尔都恍恍惚惚,握着手机想给他发微信又怕太晚,就这么辗转半天,一声轻响,他说:快睡觉。
她对着手机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秒回:在你楼下。
沈与尔一瞬就从床上蹦起来,开窗户,动静有些大,她像做贼一样瞅瞅四周,确定没人注意才用口型偷偷地问:“怎么还没回去?”
他在笑,指了指操场那边。她顿悟,还有善后工作。
趴在窗台上就这么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陈顾返大大方方让她看了约莫两三分钟,也用口型告诉她:“睡觉。”
她比一个手势,跳下床头,末了加了一句:“晚安,明天见。”
飞机上,沈与尔故意将赵约吵到另一边,陈顾返上来的时候,她正舔着小虎牙得意的笑,他落座,仍旧随意拎出一本书慢慢地翻。
注意到这个人左手腕上的佛珠,跟自己的一模一样,只是珠子略大些,原来是一块木头上的两串珠子。好像忽然想到什么,她匆忙将左手腕往衣服里藏了藏,别人看到,就不得了了。
他的视线还专注地放在书页上,右手已经不着痕迹的滑下来,很准确地按住她的手腕:“没关系。”外人看来,好似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她轻轻“噢”一声,偏头去看窗外,笑出两颗小虎牙,手指稍稍动了动就被他整只手包在掌心,放在座椅上,贴着他的腿用指腹一点一点摩擦。
这个位置,这种感觉,她咬住自己舌尖眼神飘过去,极小的声音,有点颤:“陈……顾返,你收敛点儿?”
他只是笑,看着书页笑,眉眼张扬而好看。
宿舍里三个人在开会,关于沈与尔的大会,宋梢觉得这个孩子变了,简直像暴发户一样喜形于色。听到这个比喻,她歪着脑袋想了一瞬,不置可否,很难喜欢上别人,可一遇到这个人,就兜不住的欢喜。
“谈恋爱了?”
她很干脆地点头。
“农民?种葡萄的?”
“对。”
本来就是一句玩笑,听到她肯定的回答,三个人惊呆了:“带……带来我们看看?小尔,你还小,别被人坑了。”
“呃……”沈与尔不知从何说起,总不能说是上次你们见到的叔!她结结巴巴,“我征求一下他的同意,再……见面怎么样?”
三个人面露忧色,她顾左右而言它:“我去给你们打饭?”
递过来三只饭盒。
“都不客气一下吗?”她将3只摞在一起,准备转身。
宋梢笑:“盛菜阿姨喜欢你没办法,4人份,3个人的钱。”
“黑心!”
她抱着饭盒挤出来的时候,就用牙齿叼住校园卡又在一边小商店刷了瓶花茶。将饭盒放在桌上,想拧开盖子的时候发觉手上沾了油,太滑。干脆又塞回臂弯,双手抱起饭盒,回去再说。
“沈与尔。”一声喊,由远及近。
一个带眼睛的斯文男生跑过来,一把抢过她的饮料说:“我给你拧开。”有点腼腆有点紧张,眼神都不敢抬。
“诶,诶,不用……”
字还没丢完,男生就要把饮料递到她嘴边,她把眼睛瞪起来,威胁他。男生锲而不舍,她马上就要火了。
“小尔。”一只熟悉的手已经贴在自己腰上。
声音就在头顶,她一瞬抬头,觉得阳光都灿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