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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在纽约大学的林荫深处,微风拂面,树影婆娑,月色蓉蓉如水,散发出淡淡的光华,映照在前面的湖面上,显得惨淡而又朦胧,让人生出一股人生如梦的意境。
白天的喧闹已矣,此刻的湖畔垂柳拂水,清风冷月,唯有情人之间的呢喃,此外别无声息。李湖和露丝相依相偎,轻侬软语,情到深处,两人相互激吻,李湖温柔的抚摸露丝柔软滑腻的脸颊,露丝陶醉的闭起眼睛,樱唇微张,吐气如兰,两人只觉得人生如此,别无他求。
眼见夜色已深,两人依依不舍的离开,李湖把露丝送回她的公寓,然后独自乘坐地铁回到唐人街,纽约的地铁二十四小时运行,非常方便。转过前面的街角,再沿着一条小巷走三百米,李湖就到家了。
街上的行人非常稀少,忽然一阵幽怨的二胡声音迎面而来,传人耳际,越来越清晰,顿时,清冷的街道上弥漫着一股悲凉肃杀的气氛,李湖微微一凛,凝神静听,竟然凑的是‘铁血丹心’,李湖立刻想起数月前在自由女神像遇到的一幕,脑海里闪现出一张饱经沧桑的脸孔。
二胡的声音越来越近,只见前面的街道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年男子佝偻着瘦小的身子,从长街的彼端缓缓而来,干枯如柴的手正在拉动二胡,如泣如诉的曲调在大街上萦绕不息,催人泪下。
李湖第二次听到如此哀怨的曲子,仍然听的如痴如醉,脸上忽忽如狂,怔怔的站在街角处,目送着老人缓缓而来,又缓缓而去,直到老人寂寞凄凉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李湖耳边似乎仍然回荡着凄美缠绵的曲调,过了半响,李湖如梦初醒,长长的叹了口气,举步拐进了小巷。
小巷里更加冷清,空无一人,也没有车辆经过。李湖仍然沉浸在刚才的二胡声中,低着头匆匆而行,前面路边似乎有两个人,他也没有在意,到的近来,李湖忽然放慢了脚步,因为,他清晰的感受到了一阵浓浓的杀气。
‘’李先生,我们等了你很久了。‘’一个男子说道。
李湖抬起头来,和自己说话之人竟然是昨天那个日本人村上敏明,在他的旁边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一身得体的休闲服,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秀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女孩子右手拿着一个长长的盒子,形状略微弯曲。
‘’幸会,村上先生,有何指教?‘’李湖皱眉说道。
‘’李先生,我昨天就说过,我会回来找你报仇的。‘’村上敏明向旁边摆了摆手道;‘’这位是日本北辰一刀流的千叶伊黛小姐,也是我的女朋友。‘’
‘’李先生,请多多指教。‘’千叶伊黛微微欠了欠身,神情恭谨,显得非常有教养。
‘’你好。‘’李湖对千叶伊黛点了点头,又看着村上敏明道;‘’村上先生,我们本来无冤无仇,上次你只不过吃了一点亏而已,何况我只是为了自保,你又何必夹缠不清?‘’
‘’大丈夫恩怨分明,有仇必报,最重要的是,我接了一单生意,买家是要你的一条胳膊。我必须做到,否则的话,我就没有办法在这一行立足了。‘’村上敏明沉声说道。
‘’看来,要了结这件事,我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让你砍下我的胳膊,要么我杀了你,村上先生,我说的对不对?‘’李湖冷冷的说道。
村上敏明诡秘的笑了笑,道;‘’李先生,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如果你杀了我,那么,我的朋友,我的师傅就会要你的命,除非你把他们都杀光。‘’
李湖顿时感到一阵的头疼,自己不知道他有多少朋友,自己能不能杀的了,就算能,难道自己真的要变成一个纽约屠夫?杀人偿命的思想在他的心里根深蒂固,杀人明显要受到法律制裁的,李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人,看来,自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让对方砍下自己的胳膊。想到这里,李湖不禁头疼欲裂,心乱如麻。
看到李湖脸色苍白,魂不守舍的样子,村上敏明脸上现出冷酷的笑意,施施然的说道;‘’李先生做好决定没有?你是要让我砍下你的胳膊,还是你杀了我?‘’
看到对方有恃无恐的样子,李湖咬了咬牙,鼻尖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愤怒的问道;‘’难道你就不怕死吗?你别逼我。‘’
‘’死亡并不可怕,事实上,我很想知道死亡的味道是什么滋味,当死神来临的一霎那,那种恐惧的快感必定让人终生难忘。‘’村上敏明平静的说道,脸上带着一种虔诚的神态。
‘’这个日本鬼子就他妈是一个疯子。‘’李湖只觉得寒毛直竖,浑身上下都是鸡皮疙瘩,突然之间,一股热血从他的心底涌了上来,这个日本鬼子欺人太甚,自己越是退让,对方就越是得寸进尺,妈的,大不了跟他拼了。当下李湖深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瞪视着村上敏明,一字一句的道;‘’小鬼子,我奉陪到底。‘’
村上敏明对李湖的表现大感意外,眉头一皱,道;‘’伊黛,辛苦了。‘’说着缓缓退开。
‘’哈伊,请交给我吧。‘’一直没有说话的千叶伊黛走上一步,啪的一声打开了手中的盒子,盒子里赫然是一柄弯曲狭长的日本武士刀,她一手拿出武士刀,一手把盒子递给了村上敏明,眼里的笑意慢慢隐去,眼神陡然间锋利如刀,紧紧的盯着李湖,一股凌厉的杀气迸射而出。
李湖只觉得后背一凉,瞳孔猛地收缩,这个看起来怯弱的女孩子好强的气势,刀还没有出鞘,他就感觉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仿佛让人透不过气来。于是不敢大意,默运内息,催动其在身体内流转起来,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登时精神大振,虎目大张,凛然不惧的看着千叶伊黛。
猛然间千叶伊黛杏眉一竖,右手紧握刀柄,‘唰’的一声拔出刀来,只见刀光闪动,寒芒闪烁,武士刀在空中快速划过,有如流星划破长空,夭折奔腾。
千叶伊黛把刀鞘抛在地上,双手握刀,右脚向右横跨一步,身体的重心移到了右脚上,武士刀横于胸前,蓄势待发,眼睛冷冷的看着李湖。
对方蓄势无穷,而且占了一个大便宜,刀者,利器也,看来自己必须要抢先出招,不能再让对方占据先机,否则自己就大大的危险了。呼的一声,李湖猛地击出一拳,只见刀光一闪,千叶伊黛的武士刀闪电般的划了过来,刀光森森,李湖早就想到了会是这样,他那一拳乃是虚招,迅速收拳,身体后仰,让过对方的刀锋,蓦然间快速绝伦的欺身上前,一掌拍向对方的右肩,眼见对方就要中招,千叶伊黛反应奇速,忽然间右肩一沉,同时右手松开,左手单手握刀,‘嗤’的一声,武士刀从左侧挑了上来,直追李湖的右肋。
李湖大惊,顾不得伤敌,但求自保,猛地向前奔出,脱出了对方刀锋的笼罩,背上冷汗淋漓,脸色苍白,心有余悸的看着千叶伊黛。千叶伊黛脸色冰冷,眼眉一挑,眼里的杀气陡然间迸射出来,双手握刀高高举起,娇叱一声,蓦地里刀光势如长虹,自上而下的劈将下来,势不可挡,端的是又快,又准,又狠。
在旁边观战的村上敏明眼前一亮,心里赞叹不已,对千叶伊黛佩服不已,这是千叶伊黛的绝技,叫做‘迎风一刀斩’,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除了气势骇人,就是快准狠,自己虽然是男子,可是同样的一招,使出来效果就差得远了。
千叶伊黛这一刀势如奔雷,李湖顿时大骇,眼里看的都是漫天的的刀光,根本来不及思索,竭尽全力往旁边一缩,只听得‘呼’的一声,寒气逼人,刀锋贴着自己身侧劈落。
‘’好狠的婆娘。‘’李湖惊魂未定,心里暗暗的骂道。
千叶伊黛‘咦’的一声,暗暗诧异,她这‘迎风一刀斩’练成至今,从来没有失手,不料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中国人竟然毫发未损的避了开来,实在是大出她的意料。她是北辰一刀流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仅仅练武三年,就已经大大的超越了本门所有的师兄,是北辰一刀流流主服部长空的骄傲。
李湖正在暗暗发愁,千叶伊黛已经冲了过来,一刀一刀的劈出,顷刻间就已经编织成一道刀网,刀势纵横,李湖赤手空拳,无力抵抗,极力踏着凤舞九天步法,斗的数合,李湖越来越是心寒,盱准机会,猛地跨出一步。脱出对方刀光的笼罩,不敢恋战,向前奔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