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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耻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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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被惊醒的弟子惊慌地赶到了花圃这边,可看到眼前的景象都傻了,这简直就是要把缥缈岛给掀了。

    洛玉湮三人坦然地站在狼藉之中,不是不想躲,而是这方圆之内真的没什么地方可以躲,庞掌门等归墟岛师叔们即将就到了,万一撞个正着反而尴尬。

    庞掌门御剑急匆匆赶来了,身后还跟着五位尊者,诫远在其中,计无涯也跟了过来,还有两名第一天见过的面生尊者。其余便是一些归墟岛核心弟子,沙璃还在计无涯身后看到了蔡挺的身影。

    庞掌门黑着脸,那气色简直比锅底还要黑。他带着师叔和弟子们落到了洛玉湮面前,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小竹屋,瞬间就明白到底发生生么事了。

    不仅庞掌门脸色不好看,身后师叔们与弟子们更是难看。而反观洛玉湮这三人,坦坦荡荡地站在那里,面色淡然,可似乎还有着诘问的意思。

    庞掌门先是派弟子将周围看热闹的弟子赶回去,又让其他弟子去将这里收拾了。身后的师叔们见到此番场景,也不由得一叹。

    庞掌门还在给众弟子分配任务,诫远靠近洛玉湮,略有忧心地问道:“二公子,山门弟子都没事吧?”

    洛玉湮看了眼身边的沙璃和楼清霄,两人方才的气虚已经好多了,至少现在站得笔直,一副“等你们给我个说法”的样子。

    “无妨。只是这缥缈岛……”洛玉湮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样子。

    “没事,就让弟子们去忙活吧。这事,说到底还是我们归墟岛的过错。”诫远幽幽一叹,“我听到异动,立刻就去找掌门了,掌门火速召集了我们几人,立刻就往这边赶来。路上,掌门把之前庞绛闯你们小院子的事情也跟我们说了。”

    洛玉湮蹙眉,压低声音说道:“风汐这事,你们就是这么处理的吗?!”

    诫远一时语塞,他表情纠结,诶呀了半天,最后才说道:“这……真是没办法……你一会儿还是问掌门吧。”

    洛玉湮见诫远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也不强迫着他来说了。诫远一直非常疼爱风汐,想必他心中更是难过,谁也不希望会发生这种事。

    庞掌门走过来看了眼三人,深沉的目光中也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触。他对着剩下的八人说道:“走吧,先去看看风汐。”

    沙璃本有些抵触,可这时候总不能耍脾气赖在原地不走。洛玉湮跟随庞掌门走在前面,她不情不愿地落在了最后,原本跟在洛玉湮身后的楼清霄,一侧头发现沙璃没了,立刻四处寻找,终于在一位师叔身后看到了她。

    楼清霄放慢脚步,陪着沙璃落在最后。“你又不舒服了?”

    沙璃扯着袖子,摇摇头:“没有,我挺好的。”

    “那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方才吓到了?”楼清霄看着沙璃的侧脸,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要不我跟玉湮说一声,先把你送回去?”

    “不……”沙璃倔强地说道,“我不走,就不走!”

    楼清霄撇着嘴,眉毛都揪在了一起,反而轻声笑了:“你想做什么,你就说出来,要不我都不知道你是肚子疼还是肚子饿。我万一猜错了,你还得生气。”

    “我没生气。”沙璃狡辩道,“我就是有点情绪不高,可能是累了。昨晚被里面的人打的吐血,今日我还要进去看她,总觉得很别扭。”

    “嗨,原来是为了这个啊。”楼清霄搭着胳膊,笑道,“这事好办,你不愿意进去,我就在外面陪你。我就告诉玉湮,说我肚子疼,你陪我。”

    沙璃被楼清霄那得意的表情逗笑了:“萝卜条,没想到你这么够意思!”

    “什么叫没想到啊?我楼清霄向来是最讲义气的!”楼清霄挑着眉毛,“臭丫头你等我,我这就去找玉湮。”

    沙璃赶紧将楼清霄拉住,说道:“算了算了,我没事。这里一共就三个山门的人,我们俩再守外面,庞掌门还指不定怎么想呢。”

    “你没事就行。”楼清霄露出个微笑。

    沙璃点点头,对着楼清霄笑了笑。

    洛玉湮跟着庞掌门走在前面,推开篱笆门的时候,洛玉湮向身后望了一眼,发现两人落在了最后,本有意叫上他们二人,庞掌门对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他只好先一步跨入了大门。

    沙璃与楼清霄跟着众人慢悠悠地走进院子。沙璃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容,可自己心中却是冷冰冰的。

    小屋一共也不大,这些人挤进去后,几乎就塞满了整个空间。

    屋子里一张床、一张桌、一个瓷杯、一盏油灯,还有一只紫玉萧,再无其他。这样的寒酸情景,沙璃都不禁皱了皱眉头。

    “真当是囚禁么……”沙璃原本是有些抗拒这里的,可走进来了,心中反而有些心疼风汐。

    真是最好的年华,却变成了这副模样。沙璃没有往前去,随便坐在了小桌旁的长椅上,透过人与人间的缝隙,正好能看到安静躺在床上的风汐。

    不过是几步的距离,风汐的惨状一览无余,她呆呆地望着,不想做任何的思考。洛玉湮背对着沙璃,沙璃看不到他的表情,诫远侧身站在了一旁,闭着眼睛,不忍心去看风汐。

    “诫远,把安神药给她服下吧。”庞掌门哑着声音说道。

    诫远将早就准备好的丹药拿了出来,压开风汐的嘴,轻轻放入进去。庞掌门摇摇头,最先走了出去,洛玉湮又看了看风汐,沉默着走了出去。其他人皆是一叹,跟随着离开了。

    “真是该杀的畜生。”屋中就剩下楼清霄与沙璃的时候,楼清霄不禁低声骂道。

    “我们也走吧。”沙璃轻声说道。

    走出了院子,庞掌门让计无涯将这个院子的大阵又修复一下。洛玉湮询问道:“这大阵可以挡得住庞绛?”

    庞掌门摇摇头:“顶多能阻挡一下他,但庞绛一旦真接触到了大阵,归墟岛所有师叔辈的人都会得到通知,这样也能尽快赶来。”

    洛玉湮明了,也算解了自己的疑惑。“庞掌门,这事你还想瞒下去吗?”

    “二公子,真的情非得已。”庞掌门望着小院,“你们随我去归墟岛的后殿说话吧,让风汐安静地睡一会。”

    洛玉湮本想让楼清霄与沙璃先回去,但两人坚持要跟着。庞掌门下令让诫远再找来一些弟子,争取今晚就将这一片地方收拾好,计无涯带着剩下三位师叔,务必尽快将庞绛抓回来。

    一切都吩咐好后,四人御剑飞向归墟岛的后殿。后殿依旧是雕梁画栋,与之前风汐的住处相比,一股浓浓的讽刺味道。

    沙璃坐在一把雕着仙鹤的梨花木椅上,手指轻轻摸着扶手处的鹤头。她就是不想一个人回到自己的小屋之中,不想关上门满脑子都是风汐的身影,不想去胡思乱想那些完全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楼清霄坐在沙璃旁边,他纯粹是好奇,与其说好奇风汐与庞绛,不如说是好奇这个偌大的归墟岛,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洛玉湮与庞掌门对坐着,洛玉湮又很多想问的,可话在嘴边,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庞掌门背靠在太师椅中,目光只是盯着面前的茶杯。

    “庞掌门,可否将实情都讲出来?”洛玉湮忍不住问道,“庞绛是怎么回事?风汐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庞掌门目光浑浊,喑哑说道:“庞绛他就是个畜生!我妹妹生下他就被他天生的煞气入体,庞绛还未出满月就去世了。这孩子从小就不凡,本是拿他当亲儿子看待,可随着年纪增长,修为变得越来越可怖,经常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

    “庞绛从小就不服管,到处惹是生非,看谁都带着敌意,偏偏修为了得,同龄弟子没人没人能耐他如何。后来实在是控制不了他,为了避免他伤人,就将他关在了这主岛下的深渊之中,设下了结界。

    “直到三年前,他居然偷偷破开了深渊下的结界,每天都想办法避开我们的探查,而在归墟岛上横行。可笑的是我们还以为他依旧被封印着,而他偷跑出来后,遇到了风汐。

    “后来的事,都是风汐出事之后,我们逼问出来的。庞绛说他爱上了风汐,他也知道风汐倾心于二公子,可他不在意。苦苦追求无果,便趁着风汐醉酒,而……而强占了风汐……

    “风汐清醒后,此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归墟岛众人皆知,风汐悲痛欲绝,终日将自己关在房中,将自己隔绝了起来,谁劝都没有用。庞绛被师祖关在了不见天日的渊底,每日受刑。可没过多久,风汐发现自己怀上了孩子……

    “从此之后,风汐的精神状态每况愈下,每天都有人去守着她。没想到,她支开了守着她的弟子,亲手杀死了腹中的胎儿,从此以后就疯了。

    “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将她暂时关在了那边花圃的竹屋中,每日由两名可靠的弟子负责她的饮食起居。刚开始还好,后来便不让人接近那屋子了,也就诫远可以走进那个屋中,定期去探望她,喂她服一些安神静气的丹药。

    “没想到……这一晃就是三年……”

    庞掌门缓缓叹了一口气,终于将憋闷在胸中的浊气都吐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