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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进宫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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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璃见过了栖梧山的壮美,归墟岛的灵秀以及舞风堂的精致,这皇宫的别院看起来多了些雕琢,少了分仙气。沙璃跟着众人毫无目的地走去,眼神偷偷瞟着周围的景色,总有一种疏离感。

    她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叹了口气,注定不属于这里,看什么都觉得遥远。

    两侧的宫装女子只顾低头行走,莲步轻移,似乎每一个动作都是经过千百次练习的。别院中偶尔能听到鸟鸣声,剩下的就只是衣料摩擦与软底鞋踏在石板上的声音。

    一路无话,沙璃只是盲目地跟着面前的内侍总管,不知转过了几个回廊之后,终于在一处小宫殿外停了下来。

    沙璃抬头望向牌匾,上面写着“镜阁”两个字。她轻笑了一声,看来这地方就是为孟镜准备的吧,这皇帝还真是用心了。

    “殿下,还请入内休息吧。”内侍避让到一侧,颔首说道。

    周围女侍者推开房门,沙璃跨步入内,安神的香料已经燃上了,清甜的味道显得暖意融融。屋里的饰品都是精心挑选过的,沙璃就算再不懂这些物件,也能看出来都是上品。

    内侍低声问道:“这都是皇上吩咐的,可还合殿下心意?”

    沙璃点点头,不合心意也得说好啊。“皇上有心了。”

    “那小人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这些侍女都是侍奉殿下起居的,有什么事直接招呼她们便好,这几日小人也会常来这边。”内侍说道。

    “好,有劳了。”沙璃轻声说道。

    内侍被沙璃逗笑了,他俯身说道:“殿下什么时候跟小人这么客气了。这些都是小人分内之事,做得好是应该的,做不好皇上都饶不了小人。”

    沙璃也跟着莞尔,听起来这个内侍的地位一定不低,在皇帝面前还说得上话,似乎与孟镜的关系也很好。沙璃回想了一下,当初废侯逼宫的时候真没注意皇帝身边有谁,后来也是急匆匆想要往外逃,哪里还有心思在乎皇宫中的事情。

    沙璃后悔啊,早知今日就多留意一下好了。

    内侍见沙璃不说话,应该是累了,就准备先离开,沙璃连忙开口说道:“大人,等一等!”

    内侍略有吃惊,不过还是神色坦然地问道:“殿下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沙璃环视了一圈屋中的侍女们,内侍了然,开口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众位侍女向着沙璃和内侍福身一拜,倒退着离开了屋中,独留沙璃和内侍在一起。内侍笑道:“殿下还是像往日一样称小人名字吧,这一声’大人’可确实受不起。”

    沙璃略微想了想,叹气说道:“我之前心脉受损的事情皇上是知道的,那时我的记忆也出现了混乱,这两年在山门调养,宫中很多事我都记不得了,所以……”

    “那小人便明白了。”内侍恍然,“小人朱惟庸,是皇上身边的内侍总管,统管着后宫所有内侍,自先帝就跟着皇上了。”

    沙璃点点头,这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看起来这个朱惟庸确实和孟镜关系很好,能直呼内侍总管名字的人只怕一共也没几人。

    “我之前来宫中,应该也没少麻烦你吧?”沙璃试探着问道。

    朱惟庸还有些不太适应沙璃的说话方式,赶紧赔笑说道:“殿下可是折煞小人了。殿下回宫之后,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传召小人,小人一定尽心办妥。”

    沙璃心中有了衡量,也不那么拘束了。但能做到总管位置的人,肯定不是凡人,朱惟庸虽然面带笑容,但心中也免不了疑惑起来,这个长公主与之前实在是大不一样,很难认为是同一人。

    沙璃眼神一动,她想了想,这时候以孟镜的性子,应该着急问皇帝近况才对。她探身问道:“这么久没见,不知皇上可好?有没有累到?”

    沙璃故意表现出那种焦急的样子,朱惟庸顿时笑道:“殿下心中惦记着皇上,皇上也惦记着殿下呢。殿下刚离开的时候,皇上是寝食难安,这段时间忙于政事,但依旧会同小人谈起殿下,担忧殿下在山门的生活。这回,皇上与殿下终于可以团聚了。”

    沙璃低着头,看起来就像是有万千感慨。她轻声说道:“是啊,一转眼都两年的时间了……太皇太后近来身体可还好?她老人家最爱听我说话了。”

    沙璃话题一转,提到了太皇太后,朱惟庸的疑虑渐渐被打消了。他立刻说道:“娘娘她近日听说殿下要回宫了,之前头疼的毛病都好了,正在宫中等着殿下回去呢。”

    朱惟庸不动声色地在观察着沙璃,而沙璃也在见招拆招,若是朱惟庸这关都过不了,那回宫后的日子可真就堪忧了。万一让他们发现自己不是孟镜,那这事必然与山门脱不了干系,山门这个锅可就背得太冤枉了。

    好在沙璃来之前还做了些功课,把太皇太后搬出来后,朱惟庸的表情没有那么紧绷了,沙璃还不敢直视他,怕他从目光中发现什么破绽,不过孟镜本就是个莽撞天真的性格,想要简单伪装一下还不算太难。

    “那……你知道皇上这次为何如此着急召我回宫吗?”既然这朱惟庸是皇帝身边的人,肯定会知道一些内情。

    朱惟庸顿了一下,这个细节还是让沙璃捕捉到了,不过沙璃就当没看见,一脸天真地看着朱惟庸,继续说道:“是不是皇上他忙完国事了,所以想接我回宫?”

    “是……”朱惟庸直接顺着沙璃的话往下说,“皇上每日惦记着殿下,如今朝廷内外皆以稳定,所以才要接殿下回宫团聚。”

    “那好,这几日我赶路也赶累了,我先休息了。这样才能以最好的样子见皇上。”沙璃声音清脆,听起来就像是个春心萌动的小姑娘。

    朱惟庸立刻福身说道:“那小人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

    “好。”沙璃说道,“皇上那边有什么事情,还要朱大人传话。”

    “分内之事,小人自当尽心。”朱惟庸再次一拜,倒退着走出了正厅,走出后对着沙璃的方向又是一拜,门外候着侍女将房门合上。

    空荡荡的房间中,又只剩下了沙璃一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