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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衣施施然的离开,留下因为他的武功造诣而感到震惊和惊骇的四人,至于宋知尚,依旧带着那副笑笑的样子,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二弟,你没事吧?”直到宋青衣完全至眼前消失,赵天宁才扭头看向被自己扶住的李墨。被一片树叶削断了耳发的青年,和平时的俊雅斯文,力求风度翩翩的形象相比,此刻显得各位狼狈不堪。那副模样让赵天宁原本因为李墨刚刚冲动,且完全没有顾忌的行为,感到的不满现在也忍了下去。
无论如何,毕竟他们四人也是因为兴趣相投才结为异姓兄弟的。现在看着平时有些嚣张有些清高的人现在这幅模样,作为朋友来说多多少少都不是滋味。
就算这件事的起因确实是李墨不对,也并不代表他宋青衣可以这样随意的侮辱他人!
“不就是个……”李墨的脸上那里还有半点平时的斯文书卷,他恶狠狠的盯着早就空无一人的院门,眼睛里像是淬满了剧毒一般阴冷毒辣。
“李墨!”赵天宁在他身边大叫一声。
李墨一个激灵,回望过去,额头上也慢慢的浸了一些细小的汗珠出来,他微微睁大眼看着搀扶着自己,此刻抓住他的手腕正微微暗地里使力。
……差一点,就口无遮拦的说了会害得他自己,甚至赵天宁等都会丧命的话。
李墨这才开始后怕起来,慢慢的垂下眼,以示臣服。
不能再待下去了。赵天宁回身,朝依旧笑眯眯站在他们身后几步距离,单手随意的扶在剑柄上,看着他们的宋知尚。不知为何,少年明明是和之前一样的笑意,却让赵天宁这个似乎心里突然一跳,随即有股寒气从脚底慢慢的升上来,从冻结血管到最后冻结住心脏。
“少堡主,今日实在是惭愧,我二弟应该是旧疾复发所以才失了礼数,待我二弟病好,我等定来宋府向宋堡主和少堡主您赔礼道歉。”
向宋易和宋知尚赔礼道歉,却偏偏少了真正应该赔礼道歉的宋青衣。
“不用不用。”宋知尚依旧笑着,连连摆手,“这只是一个误会而已,待我去给大哥说说好话,把上次他在马厩见的,爹送我的生辰礼物,那匹月照碧给大哥……相信就不会有事了。”少年认真的微微睁大眼看着赵天宁,“倒是赵大哥你们千万别放在心上,我大哥……脾气不是很好。”
“哪里哪里。”
又寒暄了几句后,才总算告辞。
四人一路无话,知道出了宋府走出一段路后,排行老三的钱小天才试着开口。“大哥……”
“噤声。”赵天宁头也不回的低声呵斥。继续疾步向前,直到又走出大约几十步后才低声开口。“找个清净的地方。”
赵天宁这才觉察到自己的背上微微起了一层薄汗。原本之前觉得宋知尚还只是个少年好拿捏的想法,在回身看见依旧笑眯眯一副没事儿人的模样后,全部被推翻了。
没有那个真正心思单纯的人,还可以笑得这样毫无芥蒂,最可怕的,是脸上还带着之前的那股子天真和纯净的味道。
赵天宁突然有些后悔。
宋家的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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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四人匆匆离去,宋知尚依旧带着那股子笑意,一直到四人的气息都不见了踪影后,才慢吞吞的侧身看向从一开始就一声不吭的荷花。
伸手至小姑娘的下巴处,微微让她把扇子划伤了的脸颊朝向了自己,仔细打量一番后冲荷花松了口气般的一笑,“还好还好,这个伤口不会留下疤,不然就要害得我为了对称也得在你左边再划伤一模一样的一条了。”
荷花微微垂眼,保持着右边脸颊朝向他的姿态,一动不动。对于宋知尚刚刚说的话,更像是没有反应一般柔顺乖巧。
似乎就算宋知尚现在说的是让荷花去死,面前的姑娘也不会带一点犹豫的跳下去一般。
宋知尚拍拍手上无形的灰,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宋青衣刚刚进去的小院,偏着头不知道出神在想什么,几息后才感到有些遗憾的扁了扁嘴,转身离去。
荷花在宋知尚转身背对自己后台慢慢的掀起眼,连看也没看小院儿一眼,就这样柔顺的步伐及其缓慢,但显得好看的努力跟上即将走出自己视线的宋知尚。
……如果这次,也没有在宋知尚回到他的院子半柱香的时间内到达,估计今天又没有饭吃了。
荷花想着,但一想到自己袖子里显得有些沉甸甸的点心。就抿着唇露出了一点笑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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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盟所在的位置距离宋家堡有一天一夜的路程,按照这个时代的说法,其实是离得及近的距离。类似于顾暂在的时代,做2个小时的地铁就可以到的样子,然而这对于他人来说已经是非常快的距离和速度,但对顾暂来说却像是灾难。
……尼玛要做一天一夜的马车嗷嗷嗷……如果不想坐马车那就是选择骑马嗷嗷嗷嗷……
骑马就代表会磨破大腿内侧的嫩皮,导致走路像那啥一样嗷嗷嗷……
……所以最后只好做马车……_(:3ゝ∠)_
心也是感到有些累。
不过在明明有更加舒适的情况下,却要选择自虐的行为,顾粑粑是绝对不会做的。
所以在一行都是劲装、彪马、刀剑背身,跨上马就可以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架势的一人一匹马的标准配置前提下,那辆由四匹马拉着的,虽外观半新,但里面却格外舒适的马车,就显得格外的扎眼。
……就连荷花小姑娘,人家都是跟在宋知尚身边,穿了一身方便骑行的装扮,颇有些英姿飒爽的侠女风貌在里面。所以在这种前提下,顾暂跟在宋青衣身后,施施然的,慢条斯理的,在众人都已经精神抖擞整装待发的牵着自己已经喂足了草料的马,站在哪儿带着几分不屑和轻视望过来的时候。就算再坦然,也会在众多的围观群众的眼神中,显得有些僵硬。
嗯,好在没有同手同脚。
相比他强自镇定下还是可以从一些细节上看出来的僵硬感来说,走在前面开路的宋青衣就显得各位淡定且从容了。似乎这些行着注目礼的目光,都是对他的仰望一般,一点都不在意。着一身淡雅的苍绿色儒服,长袍广袖,风神俊茂,从神情到举手投足,没有一点习武之人应该有的利落和英姿勃发。
反而像个书卷气的书生,或者家有富裕闲散的公子哥一般。
只是所有人在对宋青衣投以鄙夷和不屑时,却只有极少的人注意到了他的从容不迫。这种在众多并不友善的情况下,依旧可以显得沉稳的气质,让某些人微微吃惊。
虽已经听说这个刚刚被找回来没多久的宋家大公子并不像传闻中的那般,真的一点武功都不会,甚至恰恰相反,有非常好的功夫底子。
在场的人里,有大半都是亲眼目睹了宋青衣第一次回宋家,在门外就轻松挡下了宋三长老虽是试探,但同样也绝对不弱的内力,随即又在祭祖的时候明确表明了他其实并不是自愿回宋家的言语。
原本想要准备在人家进门前来个下马威,却被对方反打了回来。
祭祖的时候想要用人家血脉不清来膈应人,却听见对方表示根本不在乎你在意的东西。
沉稳、内敛,在该出头的时候出头,在该沉默的时候沉默。
进退有度,气度不凡。要不是自己身为宋家人,知道面前的人真的是在二十年后才勉强找回来的。估计都要开始怀疑堡主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一边把宋知尚推出来让所有人觉得这就是未来的堡主唯一人选了,但其实却在暗地里培养真正的接班人宋青衣,原因不过是觉得有什么人不值得信任才出此下策。
直到现在时机成熟,才让宋青衣以这种方式回到宋家堡。
老实说,还真有人这样想过。
要是让顾暂知道了,估计会嘲笑没想到武林中人的脑洞也不小之类的话。
而这些在水面下的暗涌和隐动,宋青衣却像是一点都不在意,或者说是完全没发觉一般。施施然的走至马车边后,并没有马上上去,而是站在那里,侧身回头。静静的看着慢吞吞走在后面距离自己还有几步远的顾暂。
在顾暂走近的时候,很自然的伸出手。长袍平展开,只露出一节手指,然只那么一点点都显得那双手格外好看且充满了力量。
手半掩在袖子里时,很容易显得可爱娇俏之类的,甚至男生大多穿上这样长袍广袖显得风雅但却并不太适合武林的儒服时,更多的是斯文和儒雅。
比如‘四杰’中的李墨。他就偏好这一方面的衣着,但也不会选宽大的广袖,而是箭袖长袍,利落又风流。
可是宋青衣就像是专门生出来打破别人眼里的常规一般。他儒雅温文,犹如一块漂亮的羊脂白玉一般细腻润泽,那副柔和的线条下却不会让人忘记这种昂贵的玉石,除了华贵以外,还很坚硬。
宋青衣就是如此。那只从袖边露出了一点点的指尖,虽然白皙修长,却不会让人觉得他软弱无力。
很多时候,所谓强大并不是一定要身体壮实如熊,或者满脸横肉凶神恶煞。也不是你拿着锋利的武器。
而是一种感觉。甚至是一种向外人展现的一种姿态,就足以让人不敢轻易小瞧。
为什么江湖上有个常识,那就是在路上遇见三种人独行的时候,千万不要轻易上前招惹。
一:美貌的看似娇柔的女子。
二:憨态可爱的幼童。
三:老态龙钟的老人。
而在毫无例外都是一身劲装利落打扮的江湖客中,看似沉静雍容的华贵书生,也同样如此。
宋青衣,亦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