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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老首长把张欣然装进一个兜里离开了家门。
来到医院,严老的一个儿子看到老人家,连忙过来问好。
“老严三个儿女,就回来你一个?”老首长看到对方点头,脸色阴沉“不像话!”
“老严,我来看你了。”老首长走进了病房,放出了张欣然,严老苍白的脸看到张欣然后,有了一次红润,虚弱的道“猫找回来了啊...”
“恩,找回来了。”老首长面带愧疚之色“老严,是我对不起你啊,要不是...”
严老艰难的用手拍了拍老首长的胳膊“这事不赖丙辰,我本身就有心脏病和高血压,血管还很脆,心脏搭桥也是迟早的事。”
“哎,这事怨我。”
“胡说,怎么能扯到老哥你的身上。”严老还很虚弱,勉强的笑了下。
老首长长叹一声,其中的愧疚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和严老聊了一会,因为手术刚做完不久的缘故,怕打扰严老休息,留下了张欣然便走了。
老警长昨天就跟自己说了这件事,让自己多在医院陪陪严老,张欣然早有心理准备,来到严老的身旁,趴在病床上看着一脸倦容的严老。
严老看样子的确很疲惫,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微笑了一下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因为张欣然是老首长留下来的,严老的小儿子也不敢把张欣然送走,病床上有只小猫,也就当做看不见,如果一旦来了医生和护士,他就会自觉的把张欣然藏起来。
可能因为张欣然的存在,严老的心情一直很不错,病情恢复的很快,三天后,脸上逐渐有了红色,医生过来查房,看了看老人家的状态,满意的点了点头“再呆一周就可以出院了。”
医院的生活对张欣然来说简直无趣到了极点,没事的时候就偷跑出病房瞎溜达,遇到人就躲起来,整个心脏科的楼层,只有几个小护士知道张欣然的存在,但几个小女生谁也没有把住院部有猫的事情说出来,每次想看猫了,就以到严老病房测体温的理由去逗逗猫。
张欣然实在太闲,故意装成一只普通小猫又是撒娇又是玩耍,逗的几个小女生嘎嘎直乐,她自己也觉得挺有意思的,就连病床上的严老也跟着笑几声。
距离严老出院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张欣然趴在病床上,嘴里含着一根温度计,无聊的看着温度计里面的水银一点一点向上升,这根温度计还是她自己偷偷藏起来的,无聊的生活实在把她逼到了份上。
“请问大夫,这里是脑科么?”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张欣然耳朵抖了抖,这声音好熟悉啊.....
“这楼层是心脏科,楼上才是脑科。”
“哦,谢谢你啊医生。”
张欣然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她意识到了些什么,窜到了病房外,脑袋望向那个女人的背影。
这个背影,这个身高,这个声音,张欣然心里嘣嘣直跳,也不知是兴奋的还是激动的,张欣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到了严老的病房开始来回打转,刚才那女人很像自己的母亲,但自己家在d市,而这里却是c市,如果那女人真是自己的母亲,她为什么要到c市的医院来?
激动的心情驱使着张欣然的身体,她自己靠走楼梯来到了脑科楼层,挨个病房的偷听,只要一来医生和护士,她就会第一时间窜进离自己最近的病房躲起来。
“医生,我女儿到底得的是什么毛病啊?”最终在最南面的病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张欣然神情一震,病房门是打开的,张欣然向里瞄了一眼,一大群医生站在病房里,病床上的病人看不到,她趁着机会几下窜到了其中一个病床下面。
“脑ct,脑磁共振都做了,从各项数据上来看,你女儿的大脑很正常,颅腔没有任何损伤。”
这名医生先拿一些专业知识把病人的家属说的云里雾里,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你的女儿各项指标都正常,按道理说应该和正常人一样,但她这个样子,我们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这个状况。”
“你们这家医院可是东三省最知名的脑科医院啊!怎么会查不出我女儿的病因呢?蔡主任,您看看我女儿这个状态,她怎么会是个正常的人啊!?”
张欣然找了一个比较好的位置,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心里咯噔一声,病床上趟着的那个女人不正是自己么!!!
此时的这个女人双眼无神,口水从嘴角流出而不自知,眼睛之中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整个人看上去呆呆傻傻,好像得了痴呆一样。
“张先生,不是我们不想下结论,而是你们女儿这个病例,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啊...根本下不了结论,你女儿现在的情况大致是这样的,她的颅腔没有任何损伤,脑细泡也非常具有活性,但却没有自己的意识,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个男子发出了一声叹息,低沉略带沉重的声音响起“蔡主任,我想知道我女儿到底有没有救治的希望。”
张欣然望向那个地方,熟悉的脸庞,只不过显得更加苍老了,不正是自己的父亲么!
“这个我们也不敢说,建议你们去首都的知名医院看看,那里有更高级的仪器,兴许能检测出病因所在呢。”蔡主任也是叹了口气“张先生,说句实在话,你女儿这个病例,我们真是第一次见到,身体机能完全正常,颅腔里面没有任何问题,但整个人居然变成了这个状态,除了具有饥饿和疲劳的原始本能,甚至连一点的情绪波动都没有,你们怀疑孩子得了痴呆,我敢保证,这绝对不是痴呆,你女儿现在的状况更像是...”
蔡主任极力阻止着语言“更像是...一个活死人,没有了任何的认知。”
“那我女儿以后只能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了么?”张欣然母亲说道这里,眼泪流了下来。
“目前来说,只能这样。”蔡主任无奈的说道。
“你们说,这女的是不是魂被勾走了啊?怎么给人的感觉像是没有了灵魂一般,只剩下一具肉身了呢?”
“是啊,我看了几本恐怖小说,这病人的表现,和小说里描述的状态很像啊。”
几个实习医生窃窃私语被蔡主任听到了,脸色一板“荒唐!医生不相信科学相信这些破东西?这几个小实习医生谁带来的!”
几人的话倒是让张欣然的父亲眼睛亮了亮,将近一年的四处求医已经让夫妻两人苦不堪言,为了治女儿这个怪病,把房子都给卖掉了,几个小医生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丢了魂那么个意思,两人还从来没有尝试过请道士或者大仙做个法,如今这种情况,试一试又何妨。
看到病人家属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蔡主任明显呼出一口气,医院是最相信科学的地方,结果医生自己先把鬼魂之说搬出来了,那样无疑被病人家属抓到了把柄,他就怕有些病人家属把事情闹大,对医院影响很不好。
蔡主任安慰了这对夫妻便带着医生们出了病房,张欣然的父母一脸的愁眉不展,张欣然自己失魂落魄的回到了严老的病房,今天的遭遇实在让她有些接受不了,明明自己的身体就躺在那里,她却像是个局外人一样看着那具身体没有任何办法,父母的憔悴样子让她的心像刀刮了一般疼痛。
趴在严老病床上想着心事,张欣然理出一些头绪,今天晚上先去试试,看看能不能从猫身回到人身。
晚上12点,张欣然瞧瞧跑进了那个病房,这时张欣然的父母已经睡着了,只有自己的身体像个死人一样躺在那里。
张显然跳到病床上,来到自己身体的面前,看着自己身体那个呆呆傻傻的样子,心中异常难受,因为这具身体没有了自己的意识,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存,曾经110斤的自己已经快瘦成了皮包骨一般。
张欣然用电影里的那些方法试了一遍,把脑袋碰到人身的脑门上,期待着灵魂的回归,5分钟过去了,什么效果也没有,张欣然不信邪,脑袋又是狠狠的撞了一下人身的脑门,还是无效。
整整一个小时,张欣然试过了一切能想到的方法,全都无功而返,这时候张欣然的父亲醒了过来,听到动静,张欣然下意识躲到了床底下。
到底该不该在父母面前说出人话?张欣然内心做着激烈的挣扎,老警长的告诫,自己的吐字不清,即使真能让父母听懂自己说话,弄不好父母会接受不了自己变成了猫的事实,又或者出现把母亲吓疯的可能,这些因素她都要考虑到。
张欣然顾忌太多,最后只好选择了偷偷回到严老的病房。
整整一个晚上,张欣然都在想这件事,到底该不该在父母面前吐出人言?
经过了天人交战的思想挣扎,张欣然最终还是决定试一试,但可惜却没有机会了,一大早,张欣然父母带着自己的身体办了出院手续,望着空空的病房,张欣然说不上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又过了三天,严老出了院,老首长特意开车来接他老人家。
“这猫怎么这么蔫吧呢。”老首长一边开车一边找着话题谈。
“我也不知道。”严老抱着像个雕像一般的张欣然,皱眉说道。
车子很快回到了芙蓉小区,门口的两个年轻人引起了老首长和严老的注意。
“王丙辰,我告诉你!你想得到我,没门!我自己有我自己的生活,李志新退出又怎样?退出了我就得选你了?我宁可当一辈子剩女,也不愿意和你呆在一起,你尽情的贿赂我父母吧,他们再怎么高兴,也干涉不到我的婚姻问题,我想走,随时可以走,你想运用能量找到我?你尽可以试一试!”
“赵雪,我觉得我们都该冷静一下。”王丙辰试图挽起赵雪的胳膊。
“冷静个屁!我不想跟你生活,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你为什么要缠着我?李志新是孬种,你自己既自恋又霸道还自我感觉良好,你们俩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两个孩子怎么吵起来了?”严老望着眼前的一幕,有点看不清头绪。
“老严啊,你都心脏搭桥了,就不要管这些孩子们之间的事了。”老首长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他们自己的事,让他们自己作去吧。”
回到老首长家,阿黄先从屋里跑了出来,双爪搭在严老的身上,兴奋的望着自己的主人,严老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狗这么活跃,脸上露出了高兴的表情。
张欣然从严老怀里跳下来,蔫着头走向老警长的狗屋。
“阿黄这条老犬的状态很奇怪,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老警长在里屋门口站着,悄声跟张欣然说道,看到张欣然情绪很失落,随即关心的问“有心事?”
“昂。”张欣然现在只想把心中的烦苦诉说出来,要不然憋在心里太难受。
“你是说,你在医院看到了你的身体还有你的父母?”老警长眼睛眯了起来。
“是滴。”张欣然小说回答道。
“那具身体有没有自己的意识?”老警长这话说出,表情异常严肃。
“木有,像个活死人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欣然感觉到,自己的回答好像让老警长松了一口气。
“你现在的心里我很理解,不用愁闷,以后会有解决办法的。”老警长爪子搭在张欣然的脑袋上,来回摩擦着。
“真的么?”张欣然虽然也知道老警长实在安慰她,但心里还是不自觉的有了一丝的希望。
“相信我。”老警长眼神坚定“总会有解决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