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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南艺定定的看着茉莉的照片,“站街到底是什么?”
“就是睡觉的。”
刑南艺手指微动,覆在上面一页页的往下翻,到末尾后再转过来,一张张的看。
片刻后合上,“把雪城的情况还有餐厅的和我说一遍。”
雪城在地球的最北边,常年积雪覆盖。
不知道是从哪年开始,这座偏僻的孤岛有了人烟,后来翔哥的祖辈找了一艘船,出雪城带回了很多雪城没有的东西。
慢慢的,雪城从一个个石屋发展到了街市,纳入了城市名单。
因为位置偏僻,生存环境恶劣,雪城十余年前才开始正式通电,管理权没明说,却被默认在港口负责人手里。
他出资建了两所医院,一所在集市中心,一所在港口附近。
站街就是从医院开始的。
这里的人想要生存,除了海货就是当地的野兽皮毛,前者还好,后者相当危险,就免不得进出医院。
一般打野兽皮毛主意的人都拖家带口,天价医药费他们付不起,慢慢的,就发展出了站街。
在街边巷尾找人换几个币,贴补家用。
雪城抛去海货和当地野兽皮毛之外的东西,堪称天价。
有些人用三箱水产都换不来一块鲜肉,蔬菜水果这些更是鲜少有人买。
站街长存,就代表翔哥的收益越大。
他开始扶持人开餐馆和烟柳地,四五个开餐馆的,最后只剩下一个白老大。
这所餐馆是雪城唯一的玩乐场所。
那些强壮有力气的男人,纷纷汇聚到了这里。
因为站街的繁盛。
到如今,雪城的人已经默认了家里女人的归宿。
阿飞的妈以前是餐厅的站街,得病后回了家,把八岁的阿飞送来这干活。
餐厅的经理留他在厨房做帮厨。
五个月前,之前惹了事被戳瞎了眼赶回家的厨师,重新回来了,他和新上任的厨师一起被赶了出去。
刑南艺打断:“瞎眼的厨师?”
“对,就是你刚才问的那个茉莉的爸,老二麻,一条疯狗,那次把我给吓尿了,那鳖孙可不是个东西了。”
刑南艺示意他接着说。
阿飞说他被赶出去后,在临街的一家皮毛店里干活,两个月前白老大的人撒钱找人找枪,一把枪一百,一个人五百,接着仗就开始打了。
“为什么打起来?”
阿飞挠挠头:“我听说好像是因为一个……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
“不知道,只知道很漂亮,脸白的很,都怪我走的太早,要不然我肯定能见到她。”
“为什么?”
“我听人说她以前在餐厅工作过,你想啊,我们餐厅里的女人除了后厨的那个哑巴,全是站街,我在餐厅里,想见总归能见到。不过说来也奇怪,茉莉哪来的本事让白老大把我们赶出去,留下老二麻,那可不是个好东西。”
阿飞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疯狂朝外吐露他的不明白。
“就算是再漂亮的女人,也是站过街的,你说白老大图什么,翔哥要就给他呗。他只是个地头蛇,就算是全部身价都拼上去,也不可能斗得过翔哥。不对,也不能这么说,他这些年好像藏了不少宝贝,子弹像是打不完,后来还搬出了炸药,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玩意,早拿出来多好,俩家全赶在一天互炸,把整座城市都给炸了一半,俩人都蠢到一起了。最后全苦了我们这些人,半个雪城都没了,港口也被封了,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开,让我们有钱都没地方花,你说他们图什么啊,就为了一个站街,就为了一个站街!他们还是白老大和翔哥吗?”
阿飞后来说的很多话,刑南艺都听见了,但这些字符却像是自己长了腿,兜兜转转的飞远了。
他把枪口抵着地面,背脊往下弯,良久后看着地面低声问:“你们这的女人,除了站街,真的没有别的工作可以做了吗?”
“没了,雪城就这点活计,男的就干完了,女的不站街干嘛啊。”
刑南艺喉咙滚动片刻直起腰重新开始翻仓库。
翻到了一瓶海蛇酒。
“这个你能不能给我啊,这是白老大私藏的,大家都没喝过,听说能活血,我妈腿脚不太好。”
刑南艺把海蛇酒给了阿飞。
沉默的挑拣能用的东西装进包里。
抬眸打开柜子。
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虎皮还有一件带花纹的狐裘怔住。
“我干活的那家皮毛店老板说几个月前白老大找他定了一批虎皮和狐裘,在这啊。不对,我记得还有一件纯白的,据说是成年狐,毛又白又长,贼漂亮,这些您能别拿完,分我点……”
刑南艺没碰那些,转身走了。
隔着好远,听见阿飞喊:“您都给我吗?谢谢大哥,我家在城东石窖子里,以后你就是我老大。”
刑南艺没理会,出了餐厅发现天色变暗了。
端起猎枪七拐八拐的朝着家的方向走。
站在家门口的时候顿了足。
沉默很久后,背着鼓鼓的包蹲下自言自语:“是啊,所以小不点的隐私上写的全是些男男女女的荤话,所以才会刚来这就怀孕了。”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
门轻轻的开了条缝。
刑南艺在开的门缝里和司意涵蹲下的眼睛对视。
司意涵眼睛长得很漂亮,眼睛圆,偏偏眼尾朝上翘,弯起来的明媚让人情不自禁的跟着笑。
现在司意涵的眼睛就是带着笑的。
可刑南艺却笑不出来。
司意涵的眼睛不笑了,腾的下站起身打开门,在刑南艺身边蹲下:“您怎么了?为什么一直蹲着,受伤了吗?刑哥,出什么事了?”
刑南艺浅浅呼吸了几口,握住她来扶的手臂站起身,“没事,我回来了。”
司意涵隐约感觉刑南艺的情绪好像不太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把人拉进来没敢碰,左右一圈打量,确定身上毫无异常,手搅在一起搓了搓,小声解释:“我不是故意下床开门的,是明明听见您的脚步声了,但您迟迟不进来,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所以才开了一条小小小小的门缝。”
司意涵绕到刑南艺身前,用手指比划:“刑哥,您看见了吧,就一点点的,很小……”
话未落。
司意涵被搂进了一个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