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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皇族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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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又说回来,脚扭了确实不便,一进一出不是得像青蛙一样蹦着走,就得有人扶着走,最后索性让人抬了椅子坐在廊下休息,先是想了一阵家事,而后琢磨起另一件事,便指挥宫里所有人张罗起来,先让小太监们将放在廊角的一堆花梨木全搬到园子正中,后令宫女将殿堂里可用可不用的各式帘帐全都拆了来,又差了人去内务府找来一只大铜炉,最后还差一样东西让我犯了难。

    本来,宫女们听说我要她们拆殿内的帘帐,死活都不愿意。我知道她们怕处罚,只道如若有事我一力承担,好说歹说才肯动手,待都拆了来,御膳房送的晚膳也到了。膳房来的人见殿堂内外的动静,惊出一身冷汗,偏生又不敢问,个个在伺候我用膳时悄悄挤眉弄眼。

    我自是懒得理她们,用完膳便令其收拾走人。人一走,我忽然想起差的那件东西,便让秋艾将人追了回来问话。

    一行人听闻我传话,以为出了什么事,个个将头垂得低低的,紧张得要死,生怕我吞了她们似的。

    “得了,别把头低得跟沙欧似的。本宫问你们,膳房有竹萝筐吗?”

    秋艾与秋叶先前见我让人满宫折腾,已经感到异常惊讶,这会儿见我问这个,更加不得其所。

    膳房的几个宫女听完,也是面面相觑。

    “到底有还是没有?”

    领头宫女小心谨慎地答了声有。

    我又问:“最大的有多大?”

    “禀娘娘,大约有两个人合抱那么大。”领头宫女说完,张开双臂比划了一下。

    我嘟嚷了一句:“太小。”

    这领头宫女也算机灵,忙问:“娘娘是想要大的竹萝筐?”

    我点了点头。

    领头宫女立即出了个主意:“得看娘娘要多大,只要说出个大概来,或许可让宫外的篾匠编制一个。”

    有戏!我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令秋艾取了一锭银子给她,道:“你即刻拿去为本宫找得力的篾匠编一个五六人合抱起来那么大的萝筐,注意一点,萝筐要结实,重量越轻越好,明白天亮前送来本宫这里,多出的银钱算本宫赏你。”

    众人都吃了一大惊。

    领头宫女惊得连银子都没顾上接:“娘娘要这么大萝筐做什么?”

    “你别管这么多,只管照本宫吩咐的做。”

    领头宫女见我板着脸,赶紧接了银子,唯唯诺诺地应了话,带了着其它人离开。

    我见秋艾与秋叶满眼茫然和担心,便道:“本宫只是想做一件有意思的玩意打发时间,瞧你二人跟如临大敌似的。”

    二人这才放下心来。

    这一晚,凤景天没有来。

    我乐得自由,见时间尚早,便差了人去尚功局取回大量针线,教宫女们按我说的形状裁剪帘帐,分成多层仔细按四行针线仔细缝制起来,又让人撕了布条搓了四条双粗又长的布绳。亏得凤雏宫人手多,众人齐心,事情也算做得极为迅速与顺利。

    众人缝制完毕,已是半夜。一干人见手底下出来的是这么个椭圆型又缺一面儿的球形体,四角还绑着长长的布绳,怎么看怎么怪,个个对它品头论足起来。秋叶好奇心重,变着方儿地到我面前套话,我说得保密,到明天才让她知晓。小丫头气得脸鼓鼓的,不停跳脚。

    到了半夜,除了值班的人手,其它人已各自歇息。

    秋艾为我揉了脚,又做了热敷,疼痛有所缓解,我舒舒服服地躺到床榻上。这时,宫门外有了动静,我只好又起身出了殿,见来人是李珍,不禁有点疑惑。

    李珍是独自前来,见了我,示意我遣退多余的人。

    我给秋艾使了个眼色,她会意,带人退出殿堂,亲自关上殿门,守在门外。

    我带李珍进入寝殿。李珍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开口道:“内务府传话去丞相府后,说是娘娘的姨娘不在府内。奴婢觉得事情不对劲,便亲自出宫拜见丞相大人。丞相大人让奴婢带回一封书信。”

    我接过书信,见其以火蜡封口,未有被人动过的迹象,心却因为李珍带来的话一阵猛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兆。姨娘不在府内,还能上哪儿?我长这么大,从没见姨娘去过别的地方。

    “奴婢话与信已带到,也算不负娘娘重托,这就告退了。”李珍见我若有所思,很识大体地提出告退。

    我看着李珍谦卑的行为,忽然有些疑惑。她出身岳府,按理说应该是岳府的人,现在居然好心帮我,会不会有诈?我越想越觉得有此可能,索性问出心中所想:“李尚宫为何帮本宫?”

    没想到她面不改色地直视于我,然后掀起衣摆,跪在我面前:“既然娘娘问起,奴婢也不隐瞒。奴婢初次见娘娘时,已向娘娘有所坦白。奴婢确为岳府家奴之后,也确实在入宫前已脱离岳府,但那不过是表面。奴婢入宫其实是由岳尚书一手安排,目的是为贵妃娘娘筹谋皇后宝座。”

    “你既然是岳府安插在宫里的眼线,又为何要帮本宫?”

    “奴婢入宫前,岳尚书应允奴婢,只要奴婢按他说的做,作为交换,他不但去除二老奴籍,还给二老养老。一开始,岳尚书也算守信,奴婢偶尔也能见到父母。没想到,不到五年时间,父亲就去了。母亲说他是病死的。奴婢并未多想,可没多久又传来母亲病去的噩耗。奴婢身在宫内,不得奔丧,便由得岳府操持二老后事。后来,奴婢在宫中得了提拔,渐渐有了地位,也有了出宫机会,便第一时间出宫拜祭二老,见了在岳府的旧识。一个儿时玩伴私下透露奴婢双亲是因发现岳府幕后勾当被毒害而死。奴婢起初不信,后为求证偷偷找人起了父母棺椁,查实确为中毒致死。岳府势力及大,奴婢不敢声张,但绝不敢忘。”她说到最后,热泪盈眶。“娘娘,奴婢敢以父母在天之灵发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奴婢敬佩丞相大人为人,且丞相大人府上与岳府素来对立,故奴婢才想暗中助娘娘一臂之力。”

    “就算本宫信你,如今本宫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怎能助你复仇?”

    “奴婢不求皇后娘娘助奴婢复仇,奴婢只是不想放过任何可能扳倒岳府的机会。奴婢与岳府之仇不共戴天。这些年,奴婢表面上装作与岳府亲近,暗中一直收集有关岳家的情报。旦凡朝中有人与岳府对立,只要奴婢使得上力,奴婢必然暗中支持。只可惜,岳家势力盘根错节,奴婢之力实在微薄。”

    我见她语气诚挚,不由得叹息一声,伸手欲扶她起身,她却不肯,只道:“奴婢之言,娘娘或可不信。但奴婢已在娘娘面前将前因后果全盘托出,如今有两件事不吐不快。娘娘可知您的生辰八字是如何暴露的?”

    我不得不说她一语中的。此事,我也曾仔细琢磨,却不得其所。姨娘说我是她亲自接生,并无外人在场,就连在官府花名册上的备案也是父亲谎报。这件事在我参选太子妃前从未引发风波,反而是父亲升任丞相回京任职后才瞬间爆发,背后之人心思缜密实属罕见。此时听李珍这么一问,我瞬间猜出一二。

    李珍见我似有所悟,接着道:“娘娘想得没错,确系岳府所为。两年前,东宫选妃刚过,钦天监就开始着手准备本届祭天事务,户部尚书将与您同年同月生的女子户籍整理成册,呈报朝中。想必娘娘出生时,丞相大人即使谎报时日,也无法谎报得相差甚远,因此名单中也有娘娘的名字。先皇当时病痛缠绵,无心朝政,便将此事全权交由岳尚书打理。名册中一共有三个人符合祭天条件。按理说人选定下,与娘娘便毫无干系。谁知岳尚书在名册中发现了娘娘的名字,忽然大感兴趣,便派人着手调查,后来竟在通宝寺找到了有关娘娘生辰八字的证据。丞相夫人从娘娘出生起便在通宝寺长期供奉香火,保佑娘娘平安长大成人。有一次,丞相夫人还愿时,由于焚炉中积灰较多,还愿所用物什并未焚尽,未曾察觉。事后,寺院中一个小沙弥在收拾香炉时发现宝钱上写有娘娘的生辰八字,觉得兹事体大,便悄悄通报了主持慧圆大师。慧圆大师交代小沙弥不可向任何人透露此事,并嘱咐小沙弥再见丞相夫人后一定要将丞相夫人引荐予他知晓。后边的事娘娘应该能料到了,慧圆大师过世后,小沙弥没能守口如瓶。”

    “这位慧圆大师很神秘,本宫见过,还在他面前抽签,结果抽中了帝王燕,后来他赠了本宫两个字,还说本宫命格已改。后来,本宫一离开,他便过世了。”我平静地道:“老实说这件事我一直觉得挺诡异。我当初见他时,他满面红光,体魄尚佳,看面相绝不可能前往极乐世界。”

    李珍听罢,骇然地瞪着我。

    我见她瞪我,疑惑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李珍意有所指地问:“娘娘所说是否真话?”

    “绝无半句虚言。”

    李珍顿时五体投地,在我面前连叩三个响头,泪如雨下地道:“还请娘娘日后助奴婢复仇。”

    我见她情绪激动,赶忙弯腰扶她,她却怎么也不肯起来,令我很有些无奈地道:“本宫已然说了,本宫自身难保,如何助你复仇?”

    李珍顿时从地上爬起,双手抓住我的双臂,极度认真地道:“娘娘,您可知晓慧圆大师是什么人?”

    我皱了皱眉,问:“他不是通宝寺主持吗?”

    李珍这才察觉出失态,赶忙放开我,“奴婢实在太激动了,请娘娘饶恕奴婢失态。慧圆大师是先皇的双胞哥哥,出家之前由于大祭师太小,便将帝位传给了先皇。因为是双胞,二人长相一模一样,朝中无人可辨。此为皇族秘辛,到目前为止宫里也只有四个人知晓。”

    怎么又跟大祭师挂钩了?我愣了一下,顿时感觉异常混乱。“大祭师?凤云天?你是说他是慧圆大师的……不过这么一来,倒是有一件事本宫找到了答案。那就是慧圆大师过世后,钟声为什么响了二十四下,这是帝王身陨才会有的礼节。”

    “没错。云天王爷确实是慧圆大师的儿子。慧圆大师只有一位皇妃,那就是云天王爷的生母德妃娘娘。大师出家后,德妃娘娘万念俱灰,伤心之余自缢而亡,对外声称出家而已。此外,您所见到的太后娘娘也并非真正的太后娘娘,真正的太后娘娘早在二十年前诞下皇上后便前往魔湖祭天了。”

    听到这里,我惊呆了,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很突兀地,我脑子里猛然浮现出凤景天各种怪癖的言行,以及他身上时不时流露出的矛盾情绪,原来一切都是以他母亲祭天为前提。怪不得昨日凤景天在静宜斋见太后娘娘时,没叫一句母后,没称一次儿臣。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悲剧?

    李珍见我忽然呆住了,便唤了一声:“娘娘。”

    我猛地回神,问道:“那现在的太后娘娘又是谁?”

    “现在住在静宜斋这位是太后娘娘当年的陪嫁丫头。”

    “这么做,难道没有人发现吗?比如先皇的其它妃嫔,难道她们从来没有人发觉这件事有蹊跷?”

    “真正的太后娘娘前往魔湖后,先皇便让静宜斋这位顶替其位,称母子相克,唯有其皈依佛门方才能保全皇上性命,因此宣布出家,除了皇上与先皇,几乎谁也不见。奴婢印象中,也只有皇上为数不多的几次生辰,以及两年前东宫选妃时,她戴着面纱出现了一下。此外,先皇在接掌大宝前只有皇上的生母一位妻子,其它妃嫔均为此后所立,故无人发觉。”

    我点了点头,忽然发觉李珍言语中的一丝漏洞,便道:“既然无人发觉,那你又是……”

    “娘娘忘了吗?奴婢曾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婢女。当初,大宗的孝仁皇后难产诞下慧圆大师与先皇,术士断言二子无法并存,必须分开抚养。大宗万般无奈下将先皇送于民家寄养,对外称先皇已去。先皇福大命大,成人后游历江湖,学成后娶妻隐居山林。慧圆大师生性淡泊,即位后不久便弃位,先皇不得已才回宫即位,真正的太后娘娘那时初觉有孕,静宜斋这位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便从宫内选了奴婢从旁协助,轮流照顾。除我二人、先皇之外,无人见过真正的太后娘娘,否则奴婢也不会如此清楚。”

    “那这些事,你岂不是通传给了岳府?”

    “奴婢深知皇宫险恶,此等秘辛如何传得?当年先皇选中奴婢就是因奴婢口风紧,中间也曾多番试探奴婢,如若奴婢当时泄露了半个字,早就命丧黄泉。奴婢本以为先皇事后会杀奴婢灭口,后来先皇亲口说,他见奴婢照顾皇上得力,念在皇上尚幼的份儿上,放奴婢一条生路。奴婢虽然听从岳府,却也知晓生命可贵,此等秘辛自然半个字也不敢说。就算是对皇上,奴婢也没吐露半个字。但这件事,皇上后来还是知道了。奴婢猜如果不是先皇亲口对皇上说的,就是他听到了先皇与静宜斋这位的谈话,从那以后,皇上便再也不叫静宜斋这位母后。”

    “……”我又是一阵无语。

    “娘娘想必有疑问,祭天人选不是非要处子么?实际上,当时先皇找不到适合祭天的人选,就选了一个生辰八字大致符合的,却被钦天监告可能会发生难以预料之事。太后娘娘非常善良,她见先皇头发都愁白了,便自请化身民女前往魔湖。先皇与太后娘娘决别时,太后娘娘诞下皇上尚不足月……”李珍说道这里,哽咽不止:“为此,先皇将自己关在寝殿里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几天几夜,大臣们都以为皇上疯了。奴婢只好对外宣称,说先皇因为德妃娘娘与太后娘娘同时出家思念过度,又抱了襁褓中的皇上前去见先皇。先皇见到未经世事的皇上,号啕大哭,后才出殿。由于太后娘娘去魔湖前已身为人母,因此事情远未结束。就在祭天两个月后,魔湖天降异像,天火频发,方圆数百里内瞬间化为灰烬,宛如人间地狱。此事从此成为先皇的心结,也为先皇提前退位埋下了伏笔。”

    “可悲的皇族。可怜而又善良的太后娘娘。如果不是深爱先皇,她断然不会弃下襁褓中的皇上。”我唏嘘道。除了概叹两句,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对这位谋面的太后娘娘的敬佩。

    “谁说不是呢?皇上也很可怜。小时候,他不能时常见到静宜斋这位。先皇虽然皇上很好,但也不常见皇上。先皇每一次见到皇上,就会想起太后娘娘,见一回便彻底难过一回,因而对皇上是既想见又怕见。所以,皇上小时候起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他好像知道自己生来便要孤独行走,因而不喜哭闹,性格也特立独行,骨子里还透露着一股狠劲儿,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怕他。奴婢将皇上带到十岁,先皇将皇上立为太子,而后皇上开始独自生活。就算到了现在,奴婢每次看到皇上,都还觉得很心疼。”李珍用衣袖拭干眼泪,然后又补了一句:“所以,奴婢恳请皇后娘娘善待皇上。奴婢想,有些事,不是他不想为您做,是他在他的位置上无能为力。”

    听了李珍的话,我感觉心尖上好似压着重物似的,堵得慌。

    李珍见我不甚自然,也不再继续讲这个话题,接着道:“奴婢扯远了,皇后娘娘别见怪。言归正转,慧圆大师除了是先皇双胞哥哥,还有一个身份。他也是一名祭师,通晓易理,精通五行八卦,还能预知未来。他从不轻易见人,但他每次见人必然会有极为特殊的原因,次次灵验。民间传他是凤朝开国以来历代最厉害的祭师。云天王爷便是拜师于他。只是,云天王爷并不知道自己拜的这个人便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人间悲剧莫过于相逢对面不识君!生于皇家本身就是一场劫难。”

    “慧圆大师出家大约是因为他知晓自己的宿命,过世则是因为泄露了天机。奴婢想,他对娘娘所说的一切必然是有所根据的,尤其是他说娘娘命格已改。因此奴婢想,娘娘日后就算身入险境,也会化险为夷。这一点,娘娘切勿怀疑。”

    我不懂李珍为何认定慧圆大师所言一定会有用,虽然我也觉得慧圆大师当时对我所说的话有点蹊跷,但我始终认为所谓天机是子虚乌有的事,于是半信半疑地道:“希望如此。”

    “奴婢恳请娘娘日后助奴婢复仇。”李珍作势又要跪下。

    我赶忙托住她下坠的身形,忙道:“你别再跪了,把接下来发生的事都一次性讲完罢。如若本宫真逃得此劫,帮你复仇就是。反正本宫与岳家势同水火,就算本宫不找他们算账,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本宫。”

    “岳尚书得知皇后娘娘生辰八字后,先是装做不知道,而后,密使他人对原先符合条件的三个少女一一下手。不久,皇上即位,却未封太子妃为皇后。岳尚书仿佛被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此时,他终于醒悟过来,为什么这么多年明里暗里上了无数弹劾丞相大人的折子,丞相大人始终巍然不动。其实,先皇也曾经动过对丞相大人动手的心思,但只要皇上出了面,先皇便不再二话。岳尚书吃了闷亏,便千方百计地想办法准备讨回去。就在皇上派人向娘娘的父亲大人送晋升丞相回京任职诏书的同一天,户部将一份有关娘娘生辰八字的奏折送到了皇上面前。不单如此,岳尚书还将此事私下传了出去,一方面直接打击丞相大人,另一方面也为贵妃娘娘此后晋为皇后做足准备,可谓一石二鸟,毒辣到了极点。事情由此变得无法收拾,所以就有了皇上忽然立您为皇后一事。皇上一是不想立贵妃娘娘为后,二是打算借称您为国母,拒绝让您前往魔湖。但是,由于祭天期限临近,始终找不到替换人选,满朝臣子都借二十年前的魔湖浩劫向皇上施加压力,皇上被逼入绝路,无计可施,万般不愿之下才同意送您去魔湖。”

    “想必父亲回京后得知此事,因而病倒。”我沉吟道,一切都明白了。

    “以上只是奴婢说的第一件事。奴婢想说的第二件事是,根据奴婢多年打探得来的情报汇总,岳府从先皇时期起就在不断挪用军费,岳府真实的财富只能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也就最近六年,丞相大人掌管江南六郡后,国库才渐渐充盈起来。”

    “那你为什么不向皇上通报此事?”

    “奴婢虽然查到一些东西,但并无最重要的证据。娘娘别忘记了,岳长河是兵部尚书,手掌重兵,皇上登基才一年,根基不牢,就算有板上定钉的证据,也要计划周全后才能动手,否则一旦矛盾激化,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现在连证据都不足。”

    “依本宫看,岳家日子不远了。”

    “奴婢相信皇上有分寸,但奴婢认为皇上还需要时间。”李珍言罢,重重朝我跪下:“皇后娘娘,奴婢今夜之言牵连甚广,请您不要对任何一个人透露。奴婢命如草芥,死不足惜,但倘若因奴婢今夜多言连累了皇后娘娘,便是让奴婢死十次也减轻不了奴婢的罪过。”

    “本宫以人格发誓,绝不对任何人透露半个字。”

    “如此,奴婢便放心了。日后娘娘有什么需要奴婢协助的,奴婢随时候命,万死不辞。”

    “言重了。快请起。”我双手扶起她。

    “奴婢呆了这许久,不便多留,这就告退了。”李珍向我行罢礼,转身出了寝殿,朝外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