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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娘睡着睡着,忽然感觉身边没人了,她猛地一惊,立刻清醒过来。
外边天才刚刚蒙蒙亮呢,身边人就不知道去了哪,柳娘赶紧掀被子下床,趿拉着鞋子便想要出去找。
她才走了一步,便听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人蹑手蹑脚的朝里面走来。
柳娘赶紧迎了上去,定睛一瞧,却发现鬼鬼祟祟的平君穿的整整齐齐的,一点儿也不像是从床上出去的模样。
柳娘顿时就生了气,双手一叉腰,嘟着嘴直拿眼去瞧平君。
平君一回来便看见了一个穿着里衣直生气的小娘子,心中咯噔一下,晓得自己晚上一晚上没睡觉的事情穿帮了,心下一计较,脸上跟变脸似得立刻露出了十分疲惫的表情来。
此时天还没怎么亮呢,柳娘才没有瞧见自己的那一位变脸的模样,一见平君好似累的不行的样子,心马上软了下来,赶紧迎了上去道:“可是又累了一晚?太后也真是的,这般使唤你,为何不叫三郎去做呢!”
平君装出一副步履沉重的样子,一边叹气一边把整个身子都倚在了柳娘的身上,把头往小娇娘的肩头一埋,嘟囔道:“能者多劳嘛,定之又不会鞑子话,这些可不都落在你良人身上了。”
柳娘心疼的抚了抚平君的背脊,柔声道:“我家平君可真厉害。”
平君见柳娘的脾气已经下去了,小娘子又这般柔顺的贴在自己身边,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手悄悄儿的便朝着柳娘的里衣里头滑了进去。
却没想到刚刚一伸手便被柳娘无情的一巴掌给拍掉了,柳娘小脸一板,推着把平君按在床上,三下五除二的脱去了平君的外衣,又把平君朝被窝里头一塞道:“大早上的就作怪!前儿、前儿还没有闹够呀!都这么累了还不好好歇着!”
平君被柳娘整个塞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她想了一想,便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柳娘,又弱弱的伸了一只手去拽柳娘的袖子,撒娇道:“跟我的小柳枝怎么闹都闹不够呀。”
柳娘心里头软和的像团棉花似得,不由自主的也躺倒在了床上,然后不知道怎么的,迷迷糊糊之中便被平君扒去了衣裳,露出大半个肩头来。
平君撑在柳娘的身上,手指头在柳娘的身上划呀划的,她轻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冲着柳娘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手指停留在了柳娘身上高耸的某一处,轻轻的绕着上头打圈圈。
柳娘嘤咛一声,便是有些头昏脑涨的起来,嗔道:“平君真是胡闹呢,好好的,要、要那样便那样嘛,作甚要欺负人家!”
平君轻轻一笑,凑到柳娘的耳旁,一边细细碎碎的咬着她的圆润小巧的耳垂,一边吐气如兰道:“我就爱看小柳枝羞羞的样子。”
一边说着,手里头也没有闲着,一时之间两人的衣服都被平君一件一件的扔在地上,不一会儿,拔步床里就传出了暧昧的娇`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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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娘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平君还在睡着呢,她捏了捏自己酸的不行的腰,红着脸把平君扔的到处都是的衣裳给捡起来穿上,又见此时已经日上三更,便强撑的起来把外面的衣裳给穿好,出了门去要招娣过来给她打水洗漱。
招娣打了水过来给柳娘擦脸,眼睛刻意的回避了自家姑娘脖子上的斑斑红印,感慨絮叨道:“太后赐给县主的这件宅子可真大!这可是有两个赵府那么大了吧?我在这儿住了三天了,还是老大不习惯,这屋子也太大了,让我一个人住有点怕的慌。”
柳娘听着左耳进右耳出,她此刻腰酸背痛的,分去了她大半的心思,嘴里唔唔的应了几声,算是表示她听了招娣的话了。
招娣也不介意,自顾自的继续叨叨:“谢姑娘也是害怕的紧,只嚷嚷着那屋子太大,连着三个晚上都挤去与章姑娘同睡呢。”
这会儿柳娘来了点心思,与招娣交换了一个眼色,心中有了那么点底,压低声音问道:“当真是与章姑娘一块儿睡了三个晚上呀?”
招娣眨了眨眼睛,神秘道:“千真万确呢,连阿田阿用都被赶走了。”
柳娘捂着嘴呵呵的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这个嘉娘,最是会做这些了。”
主仆两个人又八卦了一会儿,门又被小心的推开了,杏仁儿伸出一个脑袋,犹犹豫豫的问道:“李娘子,县主醒了吗?”
柳娘立刻沉下脸道:“自从平君做了这个什么劳什子县主,整日的不得安宁,睡觉也不让人睡,刚刚才睡下呢,又有事情了!”
杏仁儿心中暗暗叫苦,现在整个县主府谁不知道李娘子对县主整日忙碌表示十分不满,时不时的还要与县主闹一闹,叫她好生休息休息,自己这跑来又要把县主给叫起来,少不得要被李娘子说上几句。
但柳娘到底还是一个十分通情达理的小娘子,哪怕一路都是沉着脸呢,仍旧领着杏仁儿进去卧房里头叫平君起床。
柳娘看着平君睡得安然,非常不情愿把她叫醒了,但是最终还是轻轻伸手去抚了抚平君的脸颊,柔声道:“平君,太后又有事情要你做啦,快些醒来吧。”
平君皱了皱眉,嘟着嘴巴老大不乐意的被柳娘叫醒,她努力的眨了眨眼睛,看了看柳娘的脸,忽然伸手一把勾住柳娘的脖子,把她拉向自己,用力的吻了上去。
柳娘身后跟着的杏仁儿只觉得眼前一黑,立马麻溜儿的跪了下去,把头埋得低低,只做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
柳娘挣扎不过平君,一把就被拽了过去,被平君搂着吻的喘不上气儿来,又想到身后跟着的杏仁儿,又是羞又是窘,伸手锤了平君好些下,这才捶的平君松了手来。
平君松开柳娘,伸手去摸了两把柳娘滑嫩的脸蛋,伸了个懒腰勉勉强强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懒洋洋的问杏仁儿道:“又怎么了?”
杏仁儿仍然是跪在地上低着头,听了话立刻答道:“太后说已经与官家说好了,过些日子就下令给大郎改姓王了,让县主有个心理准备。”
平君撅着嘴巴老大不乐意道:“就这事儿也要把我叫起来啊,姑母也真是的。”
杏仁儿赶紧道:“太后还让县主去将军府劝一下秦娘子,三郎已经被秦娘子赶出卧房小半个月了,听说秦家人也都很生气,都不愿去劝秦娘子,太后说这都是因为县主而起,叫县主赶紧去调和。”
平君听的头都大了,之前王定之一时冲动,把大郎的身世与秦氏说了,秦氏还怀着孩子呢,把她气了个仰倒,直说王定之不将她放在眼里,这样的事也不与她说,可是眼中没有她这个妻子。
这事儿平君也不好去说什么,横说竖说也都是王家的错,更别提罪魁祸首还是平君自己了,便是十分怕见着自己那位弟妹,恨不得一辈子不去将军府了。
但王定之到底是她的好阿弟,眼见阿姐不过来帮自己,自己跑过来找她也是装作家中无人的样子,干脆杀进宫里头找太后撑腰去了,太后最最讲理了,听了话就直接遣人过来敲打平君。
平君苦着脸没好气儿的应付道:“好好好,明儿我就回将军府负荆请罪去,任我弟妹将我打个一百八十棍好了。”
在一旁装死的柳娘都听不过去了,小声的插嘴道:“平君好生不讲理,这事儿本就是因你而起,你倒是躲着,叫三郎一个人去秦娘子那里挨骂,怪不得连太后都看不过眼去了!”
平君装作听不见,一头扎进柳娘怀中蹭来蹭去道:“连我的小柳枝都不站在我这边了,好伤心啊。”
柳娘的脸羞得通红,直拿了眼偷偷去瞧杏仁儿,心中又是甜又是羞,暗暗嘀咕着平君怎么能当着别人的面叫小柳枝呢,要拿手去推她也使不上劲儿,只得任由平君对着自己耍流氓。
杏仁儿恨不得此刻自个儿是个透明人呢!咬了半响的嘴唇,才小声道:“太后还说了,赵世卿的尸体在城外找着了,虽说这人已经与县主无关了,但恐怕还是有那些酸儒嚼舌根的,让你别去与人计较,好好的在县主府里躲几天。”
一提到赵世卿,整间屋子的气氛好像就有些不一样了,虽说在场的没有待见他的,到底他还是与平君做了数年夫妻,鞑子破城的时候大伙都说是他卖了国,一时间倒是人人喊打,连带着双娘子也不知下落了。
平君面无表情的道:“我晓得了,去一趟将军府后,这段日子我就乖乖在家中陪柳娘吧。”
杏仁儿迟疑了一下,又咬了咬嘴唇道:“听闻赵世卿被找着的时候,样子很是难看,送信的那个小黄门也说了,木台拿着赵世卿折磨了半个时辰,这才让他撑不住招了的。”
平君心中有些烦躁,不耐道:“现在还说这些作甚,死都死了。”
杏仁儿赶紧住了嘴,点点头,又跟平君她们行了礼,便退下了。
柳娘见杏仁儿走了,默默的窝进了平君的怀中,喃喃道:“赵世卿活着的时候都恨不得他去死了,等他死了,倒是觉得有些可惜,没想到他也是有些骨气的。”
平君迟疑了一会儿,叹息道:“这话说的也没错,我倒是占了他不少便宜,说到底他赵家也只是个狗腿子,更何况赵世卿自己恐怕都不明白他父亲做了些什么,与我到底是没有什么仇恨的。”
她感慨的笑了一笑,轻轻揉了揉柳娘的头道:“我晓得杏仁儿什么意思,大家都晓得我与他夫妻一场,哪怕是面上头呢,也要把情分做足了,我这便差人去好好将他收殓了,二郎我也帮他好好的养大送去读书,也算对得起他了。”
柳娘伸起小脑袋担忧的看着平君,将她整个抱在怀中柔声哄劝道:“我知道平君心眼儿好,不过这他死了也与你没关系呀,这又不是你害的,虽说他与你没什么仇,到底他父亲折磨了王家许久,为父报仇天经地义的事情,平君可千万别不开心。”
平君笑笑道:“自然,这人啊,一死,好像做的什么事儿都可以原谅了,其实我们心头也晓得,哪怕他死了,之前的事儿错了就是错了。”
柳娘晓得这话不但是在说赵世卿了,也是在说宣宗的事情,宣宗*后,太后认为元晟到底年纪小,又没有正经的上过几年帝王学,便开始垂帘听政,现在朝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太后在操持,不过是让元晟在一旁学着罢了。
平君晓得宣宗*后,也低沉了好些日子,倒也没有再开口提及他什么,不过到了今天才状似无意的提了一句。
柳娘微笑着凝视着平君的侧脸,静静道:“以前的人,以前的事儿,就过去罢,从现在开始好好的过日子才是正事儿呢,你以前一直都是为了别人在努力,在报仇,现在有我了,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天,我便只让你为自己活着。”
她凑近了平君的脸颊,温柔的在她侧脸印上了一个轻吻,小声道:“以后就与你永远快快活活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