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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几日了,京兆府都出动了,还是没有查到姚家人的踪迹。”
张衝闻脸色凝重深沉,率先开口道。
荣国公冯志闻言,脸上顿时铁青,双眼之中满是怒火,咬牙恨声道。
“一定是李玉鉴,将姚家人藏起来了!”
“除了他,整个神京之中,根本没有人敢揪着咱们不放!”
如今汴州那边,是一点消息没有。他们一众人,唯一能够捏着手中的,也就是姚元恺在神京之中的家人了。
可谁曾想,竟然还是去晚了一步,导致姚家人都跑了!
户部侍郎周原,此时面色同样难看,沉声道:
“已经查过了,姚元恺的家眷,十日前便遣散了家丁仆人,闭门不出。”
“姚元恺犯了事,京兆府早就安排了人盯着姚家,却丝毫没有察觉姚家人的离去。这其中,必然有人配合接应!”
漕运总督鹿千元闻言,不由皱起了眉,狐疑地道:
“李玉鉴刚回神京,除了个空头宗室爵位外,再无势力支持。他当真有本事,弄出这一出?”
坐在最上首的张衝闻,此时微微睁开双眼,冷声道:
“可莫要忘记了,咱们的人去了汴州已经数日了,竟然一点踪迹都没有查出来。”
“这样的本事,足见这李玉鉴,也未必是毫无根基人手的!”
冯志一拍案桌,道:
“我查清楚了,这李玉鉴流落民间,被苏州地方豪强收养,手下还是有些人的!”
“苏州?”
此言一出,其余众人顿时一滞,旋即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一回神京,就盯上了漕运……”
苏州作为漕运之始,近半的粮食、布帛、赋税,都是从这附近征收调集,再运来神京的。
所以李玉鉴此前作为苏州地方豪强,知道些有关漕运的隐秘,也是常理之中。
李玉鉴若是想要争位出头,做出一番事业来,对漕运下手,就是一条路子!
此时的众人,神色不由紧张起来。
对付一个毫无根基的宗室子弟,和对付一个在苏州势力强大,掌握着一些有关漕运隐秘的地方豪强,那完全就是两回事!
而就在这个时候,书房之外,却是突然听到急促的脚步之声。
张衝闻的心腹,此时在外开口道:
“老爷,汴州那边送来了消息!”
听到这话,张衝闻二话不说,连忙让人进来。
心腹快步走入其中,递上一封密函之后,便再次快步退了出去。
张衝闻打开一看,脸色一白,额间冷汗顿时冒出。
一旁的众人见此,心中顿觉不妙。
性子最急的荣国公冯志,猛地上前,一把抢过了密函。
同样的,当冯志翻看一遍之后,脚步顿时踉跄了几下,脸上浮现出惊恐慌张之情。
一旁的众人,见状纷纷上前看起了密函。
实在看不到的,忍不住连连急声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衝闻颤抖着抬起双手,勉强擦去了额间汗水,颤声道:
“已经查到了李玉鉴的人,竟然分批前往苏州、金陵,以及姚元恺的老家余姚。”
说到这里,张衝闻忍不住闭上了双眼,重重地叹息一声,语气之中隐带一丝绝望地道:
“只怕姚元恺的嘴,已经被撬开了。李玉鉴这暗中派人,定然是去这三地,取证据呢!”
听到这话,在座众人脸色同样苍白惊慌起来。
若是这次真拿到了证据,只怕在座的众人,是一个都跑不掉!
冯志在惊恐之后,面色突然变得狰狞狠辣起来。
“我才不愿等死呢!实在不行,就派人弄死李玉鉴。”
张衝闻闻言,顿时打断道:
“胡闹!李玉鉴身份特殊,天下人都看着呢!”
“你若是派人刺杀他,皇帝首先就要拿咱们的脑袋,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昭明太子遗腹子的身份,使得李玉鉴受到了天下人的关注与同情。
便是皇帝再不喜他,都得忌惮悠悠众口,故作重用培养的样子。
若是冯志当真动手杀人,别管皇帝心中是什么情绪,起码表面上必然是雷霆大怒,下旨彻查。
他们这群人,是一个都跑不掉的!
“那、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啊!”冯志咬牙道。
这里这么多人,个个位高权重,起居八座,荣华富贵尚未享受够,哪个愿意去死?
漕运总督鹿千元,此时忍不住开口道:
“如今尚未到最后时刻!”
“李玉鉴的手下,既然已经露了踪迹,便可顺着查下去,未必找不到他的踪迹。”
“只要找到姚元恺,其余的事情,都好解决!”
户部侍郎周原,亦是咬牙道:
“姚家人必须找到,这样才可有拿捏姚元恺的把柄!”
张衝闻闻言,眼神冷冽道:
“立即从镇国将军府那边下手,必须找到姚家人!”
“如今李玉鉴离京,镇国将军府里,是谁在指使李玉鉴留下的人手?”
一名身穿銮仪卫将官服饰的官员,此时立即开口道:
“李玉鉴流落在民间时,有个名义上的妹妹,此女与扬州盐商雍家独子,雍博荣结亲。”
“雍博荣算是李玉鉴名义上的妹夫,亦是跟随来到神京,颇得李玉鉴信任,倚为幕僚。”
“如今镇国将军府在神京朝廷中的走动疏通,多是由其出面!”
听到这里,张衝闻二话不说,当即拍板道:
“派人,将这个雍博荣带回来。他一定知道,姚家人藏在哪里!”
“好,我这就命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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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前进,晃晃悠悠,让人颇感疲乏。
雍博荣靠坐于马车之中,闭目养神。
或许是那日李玉鉴离京之时,那过于热切的表现,让手下不少人误会了什么,雍博荣这段时间,总觉有些异样。
所以减少误会,身份上暂时只是幕僚的雍博荣,选择了搬离了镇国将军府,让人重新寻了落脚的地方。
如今的雍博荣,处理完镇国将军府中事宜后,还需回到在神京的住处,也算是过上了每日上班下班的社畜生活。
而就在雍博荣被马车晃悠得昏昏欲睡之时,马车却是突然停下。
原本街道之上的喧闹之声,此时也是猛地停歇,变得安静无比。
雍博荣微微睁开双眼,掀开车帘,看向马车外的贝永康,道:
“怎么回事?”
贝永康以及一众雍家心腹,此时面露警惕之色地看向死寂的四周。
“少爷,咱们好像被人堵了!”
雍博荣闻言,眉头一皱,朝前后看去。
便见偌大的街道之上,空无一人。
街头巷尾,各有数十名持刀府兵,将雍博荣一行人堵住,眼中隐带杀气,虎视眈眈。
雍博荣眼神一凝,不由冷笑一声,沉声道:
“大梁都城,首善之地,却有人能够如此横行无忌!”
“哼,朝廷威仪,沦丧至此,当真是无药可救了……”
听到自家少爷的冷哼之声,一旁的雍家心腹,默默地抽出腰间兵器,将马车护在了中间。
与此同时,街道旁的屋顶之上,一只通体玄色,眼中透着股灵气的飞燕,突然停下动作,展翅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