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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歆的第一反应是给男人打电话,但她随即想到如果自己这个时候联系,说不定死得更快。
怎么办?
都怪沈夭夭。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蹦跶,故意看着自己出丑,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姜歆那张寡淡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毒色,她快速从身后拿出一把冷武器,直接对准了电脑后的沈夭夭。
众人一惊,未等反应过来,沈夭夭头已微微一偏,笔直修长的腿猛地踢向姜歆手腕内侧,冷武器脱落,沈夭夭细白的手臂一捞,漆黑黑的洞口骤然掉了个个儿。
完了。
姜歆脑海中只闪过这一个念头。
.
蓝拧着眉,走到一边,躬身:“景爷?”
低低沉沉地嗓音淡淡地“嗯”了一声。
蓝微微颔首。
城堡里混进了来路不明的外人,既然大小姐当众揭了这人的皮,那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尽管他们原本是打算顺藤摸瓜。
蓝走下看台,将姜歆带入执法堂。
冯元接过沈夭夭手中的冷武器,在身后跟了过去。
沈夭夭随即单手撑在栏杆上,一跃而下比赛台,在一众欢呼叫好声中走向景御。
景御看着她,“道上说CR后面有个第一黑客保驾护航,原来是你自己在护着自己。”
沈夭夭:“……”
景御微弯下腰,温暖厚实的掌心放在她的后颈,深邃似海的瞳孔直直地望进她的眼底,低低沉沉的嗓音性感撩人,“以后,有我了。”
……
………
身后的尔洛望着景爷和大小姐离开的背影轻叹:“以前,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配得上景爷,后来,我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景爷和大小姐更适合对方的人了。”
白斜看他一眼,没说话,但神情显然也是同意的。
旁边还有人在问:“为什么那个假妖儿一直在冒充大小姐的身份,大小姐一直没理会,怎么今天亲自下场撕了她假皮?”
尔洛嗤笑:“要是有人觊觎你对象,你能忍得下这口气?”
那人:“……”
有道理啊!
*
玫瑰城堡的花园中心,背靠云海,傍晚和煦的风卷着落霞红云,在海浪击石声中尽数归落玫瑰的清香里。
沈夭夭坐在石桌上,双腿随意轻晃,景御在她对面,倚着木柱,神情慵懒。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的身份的?”沈夭夭问。
景御迎着她的目光,轻柔地,“一开始。”
沈夭夭意外地扬了下眉,随即想到了什么,“你是因为知道在港口处是我动的手吧?”
景御勾了下嘴角,“嗯。”
说到相思蛊,沈夭夭想起沈帝的话,不由皱了下眉。
景御一直看着她,自然没有错过她的细微神情,“怎么?”
沈夭夭双手一撑,跳到他面前,温凉的指尖放在景御手腕内侧,果然,相思蛊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
若是融于骨血,生死一体…….
她抬眼:“我帮你把相思蛊弄出来吧?”
景御的眸子一下子冷了不少,“为什么?”
沈夭夭反问,“你不想?”
“嗯,不想。”景御的回答十分肯定。
这回换沈夭夭问,“为什么?”
“你觉得为什么?”景御看着她,目光灼灼。
“你又要我猜?”
景御看着她,诱哄般:“你猜猜看,猜不着我告诉你。”
“那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沈夭夭扯了下嘴角,双手一撑又坐回了石桌上。
她肯定猜不着。
“也可以。”景御点头。
那就直接跳到宋一写的流程最后一条。
“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出现在洛城?”
“唔,为了沈氏医经?或者CR?”
景御低头轻笑,“刚开始是这样,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在洛城停留这么久,还要赖在你家么?”
沈夭夭眯了眼睛,“你果然借伤故意赖在我家。”
景御:“…….”
重点跑偏了。
他清了下嗓子,“你先回答。”
沈夭夭指尖在石桌上点了点,精致疏冷的眉眼陷入了一丝茫然,“因为你还没拿到医经,然后又发现我是一眼,所以你就彻底地赖了下来?”
发现小妖怪是一眼确实是意外之喜,但是小妖怪这明显偏题的回答让景御忍不住扶了下额,无奈又宠。
“那你,有没有得出什么结论?”
“结论?”
沈夭夭歪了下头,开始思索。
时光飞速倒流,一眼仿若万年。
第一眼,她站在澜禧园的中央,与至亲之人对抗,无数鄙夷厌恶的目光中,他是唯一一个异类。
第二眼,漫漫细雨中,他第一个叫自己家主的人。在送她回家的路上,沈夭夭第一次闻到那抹冷冽的气息。
第三眼,他送她上学,给了她一瓶牛奶,从此不曾间断。
第四眼,他满身血,摘下了她的面具,从此强势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第五眼,他陪她出席沈家宴会,从始至终,一直在她的身后。
第六眼,她在警局,第一次见他开车,神情难掩慌乱。
第七眼,他说不要医经,有更重要的问题想问。
第八眼,原来他是Y。
第九眼,他说太子爷的腿很粗,可抱。
第十眼,他不惜动用自身势力,暴露自己在洛城的行踪,为她插手沈氏集团的事。
第十一眼,他故意洒了相思引,他说你是CR。
第十二眼,他放下一切事务,陪她到了云洲。
第十三眼,他为她去开家长会。
第十四眼,他说,以后,有他了。
…….
沈夭夭一直学不好语文,最大的原因就是她体会不了那些文人的感情,她也不愿。
超高智商,尤其对化学有超高天分,一双手能化腐朽为神奇,唯独没有同理心与共情能力。
这是沈夭夭八岁时,沈帝的结论。
但是此刻,沈夭夭突然就懂了。
那双精致疏冷的眉眼微微上挑,眼尾勾着的血红似朱砂,与玫瑰一色,却比玫瑰更娇。
先前笼着的迷雾尽数消散,漆黑的眸子亮如晨星。
清清淡淡地嗓音问:“你在追我?”
景御一愣。
不愧是直球选手。
“你……”他低头轻笑,“不是,我觉得我还挺明显的啊!”
这是承认了。
沈夭夭扬了下眉,脚跟踩着石凳微微曲着,手肘随意地搭在上面,就这么看着他。
“所以呢?”景御往前走了一步,低头对上她的目光,深邃似海的眸子里只有她一人,低低沉沉地嗓音落下,在耳边狠狠刮了一道:“让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