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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生离死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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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个结果,不仅是宋惊涛,就连宋惊海和宋江两个也是惊讶万分。

    分散手中的实力,这一手宋惊涛的确是错了,然而现在这么严重的后果,却并非是宋惊涛的错误所致,相反,宋惊涛分出护卫的人手,实际上是这几个小队还能有人生还的决定性因素。

    如果宋惊涛只是通知到这几支小队回城,而不派人护卫的话,除了那第一支外,其余三支小队恐怕就要全军覆没了。

    想要保全这几支小队,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将他们所有人都带在身边,但是这么一来,整队人马的行进速度将被拖累,到时候被兽潮追及的可能性同样不低。

    换言之,宋惊涛那时无论作出什么选择,基本上都不可能将所有人都保全。

    话说回来,宋知鉴之前所言无差,宋惊涛的错误与二弟宋惊海并无区别,都是人生之路走得太顺,高估自己的能力,天真地以为凭自己的实力能兜住一切,却被无情的现实打击得体无完肤。

    宋江看到大哥宋惊涛放在桌上的双拳微微颤抖,知道他心神激荡,难以自已,便将话题扯了回去,问道:“父亲大人,换成您在那个时候,会如何做呢?”

    宋知鉴冷哼一声,将宋惊涛惊得浑身一颤,方答道:“这还要看老大当时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东西!”

    宋江闻言一头雾水,然而一看对面二哥宋惊海猛然抬头,而大哥宋惊涛的脑袋垂得都快到桌面上了,脑子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这时还不是很真切,说不上来。

    宋知鉴环顾这三个儿子,见老大羞愧,老二若有所悟,只有小三宋江仍是懵懵懂懂,提点宋江道:“巡护分队的职责是什么?你大哥他又做了什么?”

    宋江武学天分比两位兄长相去不可以道里计,然而他的智计并不逊色,父亲这么一提,他已经会过意来,清楚了大哥的用意。

    巡护分队的职责,是保护秋猎小队的安全。宋惊涛找到第一支小队的时候,情况不算严重,不派人护送,继续寻找下一支小队,这并没有什么错处。即使这支小队后来有所损伤,那也是运气不济,怪不到宋惊涛身上。

    但是宋惊涛找到第二支小队之时,事态已经比较严重,按照规定,直接全员护送这支小队返回,才是恰当的选择,这样一来,说不定还能追上前面那支小队,让两支小队都没什么损失。

    遇到第二支小队时,宋惊涛只是派几个人护送,遇到第三支小队时,同样如此,照道理说这时应该下决心全体返回了。可是宋惊涛并没有这么做,就算是遇到了第四支宋壤小队,他还是只留下五个人护送,自己继续在荒原上搜寻。

    宋江可以想象,遇到宋壤小队之时,情况肯定不容乐观,但宋惊涛还是只留下五个人护送,并非是他没有认识到这个小队就这么回城是非常危险的事情,而是因为他已经分不出更多的人手了。

    一个巡护分队一共才三十人,之前已经分去了半支队伍,宋惊涛的身边只留下来十五个人。如果给宋壤小队留下两伍,宋惊涛身边就只剩下五个人,显然没有能力继续在荒原上闯荡了,因此分出一伍人护送宋壤小队,已经是宋惊涛的极限。

    宋江明白了父亲为什么要点出大哥进入荒原的目的,原来大哥深入荒原,他的目标从头到尾都只是找到二哥而已,通知其他小队,派士卒护送,都是附带的而已。

    想通了这些,宋江也就明白了父亲为何连洗漱的空闲都不留给两位兄长,便郑重其事地把他们兄弟三个召集到一起,召开这个批判会。

    大哥和二哥犯了家族的一条大忌。秋猎宿营地的分布是家族最高级别的机密之一,除了有限的几个人,没有谁能知道这些地点该怎么走。虽然宋惊涛和宋惊海两人身为嫡子,对于这一条的限制微乎其微,可是,擅自将自己秋猎的安排告诉他人,本身就是极其严重的泄密行为。

    荒原何其广大,宋惊涛只用了四天,便穿越了一二百里地,准确地找到撤退中的宋惊海,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准确的方位,又怎么做得到?

    联想起两位兄长竞争下代家主的传闻,宋江又有些理解大哥的想法。以宋惊海的武功,以及他身上各自保命的秘宝,即使是孤身陷入兽潮之中,想要脱身也未必是难事。只是,自己脱险是一回事,带着身边的人一起脱险,就算他已经是天级强者,也没有百分百的成算。

    此次秋猎,是对二哥宋惊海的一次考验。尽管仅仅任命他为小队长,不过分配他的任务,却是分队长级别的。将宋辞和宋丽两位老资格的队长配在他的身边,不只要看他的协调沟通能力,更要看他的领导组织能力。

    这方面宋惊海显然是合格的,仅从一路上,能让宋辞宋丽等四支小队的人马,与他一起急行军,就能看出。

    如果事情正常发展,宋惊海经此一役,将会名望大涨,可是他遇上了兽潮。

    兽潮显然超出了宋惊海自身能力的应对范围,从父亲点评就可以看出,他在危险来临是的应对并不完全妥当。

    现在父亲是事后从二哥的叙述中直接看穿了这点。以大哥对二哥的熟悉程度,也必不能预见得到。在这里他横插一手,不但能化解二哥面临的危机,还能消减二哥所获的名望,更能让二哥欠下人情,一举多得。

    宋江想到这里,不禁摇了摇头,大哥计算兄弟计算得准确,可计算自己的能力时却又高估了,两个人最后一起弄得灰头土脸,被父亲拉到这里一通训斥。

    宋江唯一想不明白的是,二哥为什么会把自己的秋猎宿营地点告诉大哥。这条禁忌他不会不知道,也不会不知道大哥询问自己这事并非纯粹处于无意,他到底在想什么?

    宋江突然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又摇了摇头,不再去想。两位兄长的争储实在是过于复杂,他还是按照父亲的意思,避开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