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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崖的语调与声音都还很柔和,可眼神跟话语却逐渐变得犀利了起来,“景双是我的未婚妻,也是银河我唯一认可的对象,不是任何其他人能取代的。”
景伊月眉头紧蹙,脸色瞬间浮现出了不悦的神情,“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一边不肯放弃你的未婚妻,一边又想跟我重归旧好?”
戚崖眉头微挑,随后笑得轻挑迷人,“大公主,我想你是误会了吧。”
他的语调悠悠地降低,盯着景伊月的眼神暗藏锋利与危险,“从前,我跟大公主兴许还可能是朋友,如今,一个会伤害我爱人的女人,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了。”
“我会跟你重修旧好?”他暧昧抚脸的动作缓缓地落到了景伊月的脖颈上,骤然用力一掐紧,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我只是来警告你的而已,别再动我的人,不管你做什么,你都永远也不可能代替景双,但你要是伤害到了她,我会让你以及你的帝国都不得安宁。”
他的话句句都冰冷刺骨,扎到了景伊月的心,一瞬间她脸上满是悲凉与痛苦,分不清是被掐住脖颈窒息而产生的疼,还是被戚崖毫不留情蔑视打击产生的痛,原本微微雀跃的心情一瞬间就跌落了谷底。
“是嘛……风流成性的你竟然也有转性的一天。”景伊月强忍着难受,咬牙切齿却又眼中含泪地怒视着戚崖,“别告诉我,你是真喜欢上那个女人了吧?才短短一阵子时间,你就被迷到晕头转向,这可不是以前的你。”
“为什么我就不能有喜欢的人?以前再风流随性,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在遇到喜欢的人会沦陷很正常。”戚崖不以为然地掐着景伊月的脖颈逼得她节节后退,贴在了走廊冰冷的柱子上,“正因为景双是独一份喜欢,你给我小心些,但凡她有任何问题,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凭什么……”景伊月含恨道:“原本你跟许多人厮混在一起也就代表你不属于任何人,凭什么景双能够让你喜欢,让你在意!整个银河,你喜欢任何人都可以,但绝对不能喜欢上景双!唯独她不行!”
戚崖勾唇嗤笑了一声,“因为她是你的妹妹?她跟你出生在同一个皇室,所以决不能抢你的东西?”
他缓缓地低头,凑到了景伊月的跟前,眼神冷漠地注视着她悲凉的神情,“我不是任何人的东西,我是心甘情愿到她身边的,她值得,而你不配。”
说着,戚崖便猛地一甩手,放开了景伊月,“大公主,看来我们从前的相处真是给了你太多的误会,那么现在我重新来宣告一下,我,戚崖,帝国三公主的未婚夫,也将是会和她度过余生的人,从与她联姻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没想过会跟其他人在一起,即便是原来没喜欢上景双时的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看似风流成性,但从定下婚约时开始,就打算跟景双度过余生,不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景双,这个想法都不会改变,某种意义上,他对景双倒是意外的坚定。
“就因为婚约……你就打算将自己的一生都交给她?”景伊月苦笑着抚摸着自己的脖颈,踉踉跄跄地顺着柱子缓缓地滑了下来,低声喃喃着,“如果那时……与你定下婚约的是我……你会与我结婚吗?”
“当然会吧,我对约定是很忠诚的。”戚崖不以为然地摆手,“不过幸好,景双才是我的结婚对象,而不是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他垂眸扫了一眼地上狼狈至极的大公主,转身便离开了。
得知景双是因为大公主而去的禁闭室之后,他是特意来找大公主的不痛快的,现在目的达到了,他自然也就要走了,见不到景双让他很遗憾,但若是从此能让景伊月对他死心,倒也不错。
戚崖离开,只剩下景伊月独自坐在走廊的地板上,她摸着自己被掐的地方,戚崖的冰冷的眼神与话语历历在目,明明从前的戚崖是那么的温柔,对所有人都保持着微笑,像是一缕阳光笼罩所有迷恋他的女人,从未对任何人,也未对自己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是景双改变了他,不……像他那样的人不可能会喜欢景双的,景双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让景伊月承认自己比景双差,甚至钓不住一个喜欢的人,她绝不承认。
“一定……一定是婚约的关系……若是那时候,我再坚持……与戚崖定下婚约的是我,是我的话……”景伊月神情复杂地将脸颊埋进了掌心里。
帝国与联邦定下和平的约定时,父亲是有曾犹豫让谁跟戚崖联姻,毕竟他是有三个女儿的。
那时景双懵懵懂懂,并未想那么多,景纱有自己的心仪之人,而她正喜欢着戚崖,便立即奔到了父亲面前,从未跟父亲讨要过任何东西的她,难得主动开口想要求得这份婚约。
“不,景双比你更合适。”父亲在听完她的话之后,冷淡地拒绝了她,“景双在帝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由她跟戚崖联姻是再适合不过。”
“但是父亲……我、我喜欢戚崖,妹妹跟她并没有什么感情,我作为大公主应该更合适一些才对。”景伊月努力地想要说服父亲,但丝毫没有用。
即便在父亲知道景伊月喜欢戚崖之后,他为了帝国的未来考虑,依旧选择了景双。
这便是后来,父亲知道景伊月跟戚崖暗地里厮混在一起时也没有太多惊异的原因,他早就知道,景伊月芳心暗许于戚崖,却无动于衷。
“没错……都是父亲,都是父亲造就了这一切,要不是他把戚崖给了景双,我怎么会一无所有!我怎么会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无法拥有,老顽固!老东西!都是因为你!”景伊月难得失态地在走廊上破口大骂,她的双眼通红,被仇恨悲痛与嫉妒沾满了脑子。
远处有仆人寻着声在靠近,她在地上蜷缩了几秒之后,缓缓地起身,迅速地整理着自己的仪态,擦干了眼角的泪。
“大公主!你身上这是什么了?”仆人一过来就看到了身上灰尘扑扑的景伊月,连忙上前替她整理干净,同时也注意到了景伊月微微泛红的眼角,她也不敢问,只能默默地低头替她打理干净。
“父亲睡下了吗?”景伊月平视着前方,面无表情地询问着。
“还没有,刚刚还在屋子里跟仆人聊天呢,在询问……三公主的状况。”仆人小心翼翼地说着,不敢看景伊月的脸。
“嗯,我知道了。”景伊月平静地应了一声,抬手拦开了清理的仆人,低声道:“我去看看父亲,跟他叙叙旧,你们就别过来了,一会我会亲自去给他喂药的。”
“是。”仆人连忙,应声离开了。
景伊月独自站在走廊上深呼吸了一口气,刚刚还沉浸在悲痛之中,这会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不如说浑身散发着阴郁与难以靠近的气息,她大步地朝着皇帝的房间去了。
推开隔音效果很好的房门,满屋子都是药味,而病床上躺着的,便是她面颊虚弱苍白的父亲。
“你来啦。”见到景伊月的出现,他还是开心的,笑着招招手道:“唉,每天躺在这怪无趣的,真想出去走走。”
“父亲还病着呢,不能出去。”景伊月淡然地坐在床边,手头端着一碗汤药,轻轻地调理吹冷。
“也是,身体突然之间就变差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好。”皇帝轻叹一声气,望着这个阴暗的房间,开始想念从前的日子了,“最近感觉自己的身体时好时坏,偶尔感觉自己没有生病,偶尔又感觉快要不行了,兴许是人老了吧。”
“以父亲的身体怎么会突然老呢。”景伊月勾唇微笑道:“父亲好歹也是常年征战的人,若不是身体出了大问题,可是能活很久的。”
“兴许就是身体出了什么大问题吧,偶尔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岁数了。”皇帝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今天的感觉倒是比昨天更好,兴许在慢慢恢复,我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应该会好的更快,每天闷在这屋子里,脑子都浑浑噩噩的了。”
“不行,医生说父亲得静养,不宜走动。”景伊月将手中的汤药碗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微笑地凝视着皇帝,“父亲,刚好我来,是有一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我们父女俩个倒确实是很久没有好好聊天了,你说吧。”皇帝也正巧在这屋子里待的闷得慌,四肢发软无力,又不能去外面走动,他便只能偶尔跟进来的仆人聊聊天了。
“是关于戚崖的。”景伊月淡然开口,皇帝却瞬间沉默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要找我聊什么呢,关于他的话,我倒是没什么好说的。”
“是吗?”景伊月端正地坐在床前,脸上的微笑保持得很端正完美,倒莫名地透出一股说不清的阴冷,“父亲可知道,我为什么会讨厌景双?”
“无非就是因为一些东西罢了……你身为大公主,跟妹妹在意那么多做什么,只要你们姐妹俩和平相处,皇室里谁多谁少不是一样的嘛。=。”皇帝不太愿提起这个事,想要转移话题。
“呵,倒确实,在父亲看来,这些小事不过是如此,一直耿耿于怀的我倒是小心眼了。”景伊月抬眸直勾勾地盯着皇帝,嘴角弯着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我现在跟景双不合,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父亲你造成的,我对她的记恨,对皇室的记恨,对你的记恨,全都是父亲的错,如若有一天皇室因为我而崩塌,那都是因为父亲你。”
“你在说些什么啊……”皇帝有些不悦地皱眉,“皇室会好好的,你也别在意那么多,跟景双好好相处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景伊月摆在膝盖上的双手猛地捏成拳,她的怒意已经快在这张微笑的脸上抑制不住了,声音微微有些咬牙切齿,“父亲,事到如今,您还没觉得自己有错,还觉得是我小题大做了是吗?”
“不过就是个男人罢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还……”
“不过是个男人。”景伊月嗤笑着,双瞳微微颤栗,声音在逐渐变大,变得凶狠,“父亲你当年明明就知道我喜欢戚崖!在我主动要求的情况下,你还是把他给了景双!你有考虑我的心情吗?你真的有在意我们皇室里几个女儿的想法吗?景双愿不愿意?我愿不愿意?你根本不在意!你只想着帝国!即便现在也是如此,因为我跟景双的关系会影响帝国,你便一味地要求我忍让,要求景双忍让,呵,你真的以为我们现在能够像普通姐妹在这皇室里生活吗?不可能了,我们的关系早就崩坏了,而罪魁祸首就是你!”
她很少在人面前发脾气,在皇帝面前更是如此,一直扮演着温婉贤良的大公主形象,为得也是让父亲放心,在被拒绝跟戚崖联姻的那一天,她都不曾大哭大闹,那不该是大公主该做的事。
但现在她后悔了,会哭闹的孩子什么都有,她忍让只会让自己的心变得越发的扭曲。
“我承认……我那时的确没有考虑过你们的心情,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景双跟戚崖的婚约也早早定下,整个银河皆知,难以更改,你还要父亲怎么样?”皇帝无奈地叹息着,声音里满是沉重,他知道愧对景伊月,却不知道怎么弥补,她要的,现在也给不了。
戚崖喜欢上景双,是绝不会跟景双取消婚约的,到时候又强塞给景伊月的话,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是……我知道现在已经什么都挽回不了。”景伊月垂深呼吸一口气,又缓缓地放松下来,“我知道只是抓着过去的事没有意义,实际行动才是最可靠的,不管是对帝国的报复,还是对父亲的报复,比起怨恨,还不如直接动手来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