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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刚闭上眼,却听到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敲门柱。
“夫人,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村长捅了捅身旁的妇人。
村长夫人不耐烦地拨开他的手,骂道:“大晚上的不睡觉,烦不烦啊。”
话了,她就拢上被子翻过身背对着村长。
“咚咚咚”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歇,伴随着雨声让人听了越发心慌。
村长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爬下床走到房门前,稍微打开了一道缝隙往屋外巡视了一圈。
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才安下心来,觉得是自己幻听了。
就在他准备关上房门时,一滴湿滑的液体滴落到他的鼻尖上,村长下意识的抹了一把,却见手掌被染上了血红。
他蓦的抬头,对上一双翻白的双瞳时,吓得跌坐在地上,指着屋外大叫了一声:
“鬼啊!”
村长夫人气愤地掀开被子,朝地上坐着的人吼道:“深更半夜的,我看你才是鬼吧!”
村长用双手蒙着头趴在地上,颤抖的声音回荡在屋中:“有鬼,真的有鬼……”
村长夫人从床榻上下来,皱着眉头道:“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鬼敢扰老娘清净。”
话音刚落,她就一把拉开房门,结果眼前什么都没有。
雨珠从房檐上掉落下来,落入水滩中荡开一圈圈涟漪。
不知为何,萧萧的雨声带着一丝诡异。
村长夫人转过身来,指着地上的村长扬声道:“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哪里有鬼。”
村长闻言,微微抬起头来看向自家夫人身后,一如她所说什么也没有。
莫非刚才是自己的幻觉?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只见一个乌黑的脑袋从屋顶缓缓降落,于村长夫人身后停住,而那张血盆大口仿佛稍微往前靠近几分便可咬断村长夫人的喉咙。
村长直接两眼一白,昏死过去。
昏迷前还不忘叫唤了一句:“身后……你身后……”
村长夫人看着自己丈夫晕了过去,急忙回头看了一眼,直接被眼前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面前倒吊着的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地方,恶臭的液体从他溃烂的伤口滴落下来,而他张大了嘴巴就像在无声说着“救救我”。
“啊!!!”
村长夫人浑身痉挛,抱着头不停地叫着府里的家丁。
可却没有人回应她。
就好像整座宅子里只剩下了她和昏死过去的村长。
她不由得嚎啕大哭,眼泪和鼻涕糊满一脸,显得好不狼狈。
这时,只听“咚”的一声,一个黑影闯入了房中。
村长夫人定睛一看,竟是府里的家丁阿武。
阿武全身青紫,像是被人使劲捶打了一番。
村长夫人抖着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没有死。
她手脚并爬到阿武跟前,用手大力拍打着他的脸,想用这种方式将他唤醒。
阿武浑身一颤,悠悠转醒过来。
还未等村长夫人反应,阿武便面露惊惧,似是着了魔怔一般:“不是我……是村长指使我做的,跟我没有关系!”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村长夫人猛的扇了他一巴掌。
浑浊的泪水从阿武眼角滑落,他抱着头挪动到墙角,无措地说道:“是村长……是村长做的!是他见不得谢家日子越来越好,顺便为阿大报仇,让我放火烧了谢家!”
村长夫人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一时间气急攻心捂着心脏倒在地上。
阿武却没有停下来:“村长说闹出了人命由他担着,反正谢孟怀也只是贱命一条,冤有头债有主,真的和我没有关系,别找我……”
突然,阿武两眼大睁,未说完的话就这么止在了喉间,他低下头怔怔地看着自己胸口的那把匕首,顿时鲜血喷涌。
“你……”阿武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的人,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村长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刚睁眼就听到阿武把那档子事全盘托出,便只能让他永远的闭嘴。
毕竟,只有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村长看了眼地上死不瞑目的阿武,晦气地一脚踢开,这才去查看自家夫人的状况。
他刚站起身来,便听到一阵幽幽的话音响起:“她来了……”
村长闻声望去,却见一个人被倒吊在门外,他壮着胆子凑近一看,那人竟是阿大。
阿大已然失了神智,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她来了,她来了……”
村长不知道阿大口中的“她”是谁,但想必是弄出这一切把戏的罪魁祸首。
既然不是什么鬼神,他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村长忍着恶心把阿大放下来,随即张口问道:“是谁把你害成这样?”
谁料阿大听后,原本惊恐的目光在一瞬间陡然变得凶狠起来。
他用大手死死掐住村长的脖颈,咒骂道:“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咳咳……”村长只觉一阵窒息感传来。
阿大越发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咬牙切齿道:“要不是你嫁祸给我,她也不会认为是我放的火,我便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村长被掐得气血上涌,用手捶打着阿大的臂弯,想让他松手却无济于事。
阿大本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如今动了杀心,便不可能放过村长。
哪怕村长是他的亲戚,还是他以前最大的靠山。
可这些都比不上被‘她’折磨的恐惧。
村长的呼吸越来越薄弱,挣扎的动作在渐渐变小。
可阿大的手劲没有丝毫的松懈,他凶狠地看着面前的人,语气充满了怨恨:“都是你害的,你去死吧!”
只听“咔嗒”一声,村长的脖颈竟是被他生生拧断了。
村长整个人倒在血泊中,临死前瞪大了双眼,似是想不通自己会死于阿大之手。
阿大看着村长惨死,少顷,他骤然大笑出声。
“死了好,死了她就不会怪我了哈哈哈......”
可怖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宅邸里,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了院中,凝望着屋内的一片狼藉。
她的神情在雨中看不太真切,却能窥视到她身上的一股肃杀之气。
而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得攥成了拳,像是在极力忍耐着心底汹涌的恨意。
淋漓的雨水好似受到了阻挡,不再侵染她的身躯。
茯欢诧异地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双满含担忧的眼瞳,不禁轻念出声:
“阿序……”
小哑巴不知去哪里找了片芭蕉叶为她挡雨。
她蓦的笑了,眸色逐渐柔和下来。
“走吧。”
话罢,她正欲离去,手中却握上了那片芭蕉叶。
小哑巴动了动唇,茯欢身形一怔但还是依他所说走出了宅邸。
而留在院中的小哑巴则走到阿大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他。
阿大刚想抬起头来,猝不及防间,口中却被喂了一粒药丸,他连忙不停的干呕想要把药丸吐出来,可惜并没有什么用。
小哑巴眉眼间擒着孤寒的韵致,只见他薄唇轻启,淡漠的嗓音让阿大心生惧意:
“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