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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术从诞生以来,就不是人人可以修行的神秘之术,可以说修巫天赋的百里挑一。
而百里挑一中选出来拥有修巫天赋的人中,每一次晋升又会刷下九成九,真正能修行到巫士境的可以说是数千里挑一,更不要说巫师境、巫尊境了。
相比之下,修武也需要天赋,但却人人皆可,庞大的人族极数,奠定了修武者的数量。
加上巫师在荒土上承担着祭祀、冶炼、阵法等等司职,早就了巫师在大荒中的地位。
这些在夏拓看来,巫师和他前世的那些科学家差不多,只不过荒土是高武世界,巫师所参悟的天地造化,万道沉浮。
正因为巫师是荒土人族文明的传承和缔造者,才更加应该兼顾民生,既感悟天地至理,又能够俯下身子来看到普通人族的疾苦才对。
一时间,族殿中显得有些静谧,夏拓的话,不仅让族庭麾下的修巫者惊骇,其他人也同样如此。
归根结底,还是漫长的岁月下来,人族代代传承所形成的习惯。
巫者乃是祭祀之术,冶炼之术,是窥探天地造化之术,怎么能跟泥腿子们联系在一起。
造犁?
这不行。
前辈巫师的棺材板会压不住的。
阻碍是夏拓先前没有预料到的,不过这也不算是大问题,大夏毕竟不是荒土传统的部落。
大夏族庭讲究的是集权族庭,族主的意志便是整个族群的意志。
大家可以不理解,甚至心中排斥,但族主的诏令必须要执行,这点毋容置疑。
沉思了一下,夏拓看向了浑空,说道:“当年咱们还在西北大地的时候,巫院打造出了飞舟,让城池之间的联系更加的方便,这飞舟便是造福于普通族人的巫器。”
“族主。”浑空开口,迟疑说道:“飞舟是飞舟,岂能拿飞舟和爬犁相互比较,没有可比性。”
浑空的话,实际上代表着的是修巫者心中的傲然,觉得自始至终都要高于武者一等,给普通民众炼制农具,是自降身份。
修巫者不能自甘堕落,这是荣耀问题。
“炼制飞舟是为了方便普通族人,和炼制犁给普通民众种田,有什么不同。”
浑空神情一怔,咬着说道:“那不一样。”
闻之,夏拓不由得轻笑,这是一个高雅和低俗的问题了,飞舟在天上就是高雅,犁子在地上犁地,对于修巫者来说就是低俗了。
随之,他看向了一直没有说的冥火,开口说道:“冥火供奉,你先前执掌炼器阁,炼制农具巫器的事情你怎么看。”
冥火看了一眼浑空,沉吟道:“族主,属下从踏入炼器一道以来,炼制的都是兵器,还真不知道农具怎么炼制。”
冥火这句话,可以说是极为的委婉,没敢触夏拓的眉头,但也婉转的说了,族长俺只会炼制兵器。
农具,俺不会啊。
至于行不行,族主你说了算
实际上,炼制农具还真没有多少巫术含量,以目前大夏族庭的积累来说,炼制一些小型巫阵的巫器很容易。
浑空和冥火的话,足以代表如今大荒上修巫者的普遍态度,就是他们高人一等,是体味天心万道的。
通俗的说,就是老顽固。
老顽固的思想是很难转变的,今天在大殿中是浑空几人,出了大殿面向整个大夏的时候,会是很多修巫者。
这是漫长岁月养成的习惯,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改变的。
所以夏拓也懒得说了,说的越多必然拧的越厉害。
当然,不争论并不代表事情不做了,接着夏拓话音一转,道:“如今族中已经仿制出来了传讯巫阵,有没有可能让传讯巫阵小型化。
比如说在一座城池中安置一座传讯总堂,相关的传讯令牌可以分化万千个,凡是在这个城池中生活的族民,有这枚令牌在手,就可以在城池范围内进行及时通讯。”
夏拓的话,让浑空面露沉思,思考了片刻后,说道:“回族主,以目前的巫院的储备,可以尝试一下进行研制。”
“多长时间。”
闻声,浑空看了一眼夏拓,他没想到夏拓这么的着急,他想了想,如今族中早有了仿造传讯巫阵的实力,族主的要求,不过是增加传讯符而已,这完全可行。
“两年。”
“好。”夏拓点头,他算是看出来,这群修巫者绝对是一群顺毛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这传讯巫阵放大,增加传讯令符,也是为了方便普通人,在他看来和普及农具没啥区别。
果然修巫者的脑子回路很奇葩。
既然巫院的老油子们不愿意低三下四,他也懒得去给他们改正了。
他是谁,大夏族主,不,大夏学宫宫主,大夏这么多年来培养的娃娃多了去了。
巫术农具和巫术兽车,这玩意能有多少巫术含量,直接让年轻人来干。
年轻人多好,没有经历过大荒环境的毒打,也没受到荒土上巫术传承的荼毒,这得省了多少事。
让巫院改良传讯巫阵之后,夏拓结束了这场族议,以前的时候他的眸光都落在了提升实力,和跟各方势力周旋上了。
经过这次是思索,夏拓越发的觉得,按照大荒的巫术传承来说,并不应该还如此的荒芜。
人族为何可以成为荒土的主宰,就是因为人族有智慧,可以使用各种工具。
然而发展的结果却是大跌眼镜,原始荒芜,大荒有晶石、有兽核,这些可都是能源。
有能源就能制作各种工具,提高生产效率,但是这些竟然在大荒一点都没看到。
甚至,对于族人的修行,比如在低等级的裂石、开山,这些完全可以进行系统的划分,力量进行量化,进而进一步对修炼体系进行改革。
自从延康以来,人族观想图腾以后,修炼体系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改变过了。
不改变不是说不好,但人族在发展,抱着先辈的恩泽真的不一定适合自己。
这么多年以来,巫术的各方传承,早该推陈出新了,但却一直没有动静。
回到夏园后,夏拓面露思索良久,他如果想要改革的话,依靠大夏族庭这些人,怕是要生出很多波澜和制肘,毕竟族庭的这些人老成持重,早已经经过了岁月的洗礼。
要改革,还得要靠大夏学宫的年轻血液。
想通了这一点,夏拓悄悄的将巧儿换来,秘密吩咐了巧儿,两人商议了一直到了傍晚。
晚上,巧儿留在了夏园吃了晚饭,倒是让乾元和雨棂两个小家伙很高兴。
他悄悄命巧儿在学宫和族庭之内,挑选一批人手。
涉及巫术武学,可以是巫院的学徒、巫师,也可以是荒土普通的族民农官,甚至可以族庭治下的普通人。
夏拓将自己的想法说的很明白,这批人手是要成为改革大夏族庭,推陈出新的中流砥柱。
他们的实力可以不高,但决不能抱有固有思维。
此次改革涉及农业、豢养、民生工具、武道、巫术、医药等等。
这些人只要能做出成绩,就可以对巫院进行改革了。
大夏立族这数百年来,不断收罗各方巫师,总算是拼凑起来了巫院,但也是因为拼凑,所以巫院内部形成了多种制肘。
眼下也是到了变一变的程度,这次变革,单纯的是为了巫院更好的适应大夏的发展,剥离腐朽气息。
“好了,今天一天看你眉头紧蹙,难道族庭里的人还敢惹你这位族主大人。”
寝殿中,剑棂看着坐于木案后沉思的夏拓,开口说道:“难道今天院正真的给忤逆你了,我看院正也不是有意的,这些年来浑空院正可以说是任劳任怨,为族中……”
“好了。”听到剑棂的话,夏拓轻笑,说道:“我是那种残暴之主,连族庭内的异声都要强横镇压的吗?”
“咱们大夏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可以说靠的是的东拼西凑。”
“扑哧~”剑棂被夏拓用的这个词给逗笑了,堂堂大夏竟然如此不堪。
“咱们之所以能发展到如今地步,一来就是没有血脉门第之分,容纳四方武者,二来就是因为族庭内部集权,打击故有的世家大族。
如今放眼整个边荒,试问有哪一座侯部,可以如咱们大夏这般,占据广袤的疆土。
这是咱们的优势所在,想要保持就必须进一步走下去。”
沉吟了一番后,夏拓起身朝着寝殿深处走去,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
……
转眼间时间过去半年,这多半年的时间里,夏拓没有处理其他事物,除却日常修炼外,就是关注着阴神界。
阳氏族人这多半年的祭祀,效果还是很显著的,阴神界中的天火宫亡灵已经有些恢复了清明的神智。
除此之外,他又点化了几名土地神,还有两名城隍神,土地坐镇一镇一聚落之地,城隍坐镇一城之地,实力有着不同。
至于传承王兵,夏禹还是没有着急,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天火宫亡灵都在他手中,还怕王兵跑了。
他在等将天火宫亡灵彻底打上大夏的印记,到时候鬼是他的,王兵是心甘情愿给他的。
不得不说,老银币不是谁都能叫的。
这一天,螺从外而来,进入了夏园中,打断了正在教孩子修炼的夏拓。
本来螺没到的时候,夏园中可以说是禽飞兽跳,外人可是没看到堂堂大夏族主,正急的跳脚。
想他夏某人虽不是天才,但至少也修炼到了辟地境,自己的崽子竟然笨的连一套拳都打不好。
夏拓很挫败。
费了这么大力气,造了这么个小兔崽子。
“爹爹,小弟是小兔崽子,你是什么呀。”
这边还有一个捣蛋的。
“三两,来看着他们打拳。”最后夏拓直接让三两来看着两个小兔崽子修炼。
“爹爹,我忘了我今天要去学药理。”闻声,夏雨棂跳了起来,朝着夏园外跑去。
“阿姐,等等我。”
夏乾元跑到大门前,看到了手中抓着小教鞭的三两,顿时小脸苦了下来。
“族主。”
看着夏拓进入石亭后,螺开口说道:“最近鹊灵氏的武者很频繁的前来咱们凤凰城,我已经打听到了消息,鹊灵氏的不少子弟都加入了虎贲卫。”
“鹊灵氏还在蹦跶。”闻声夏拓一愣,他没去找鹊灵氏麻烦,没想到鹊灵活的还很欢生。
“其他人有什么动静?”
“东边妖族固守东域一线后,除了接引一些从幽荧域而来的乌合之众的小妖外,也没有什么动作。”
“南边梼杌族在边界一线建了几座天关,并且派出了神通境强者驻守。”
“边荒虎贲卫来了新的虎贲使,还是以前的寒月,不过其已经晋升到了辟地境。”
夏拓露出一抹思绪,这些年来他可是没少吃了瘪,眼下也是时候收敛利息了。
“你来,你找一个地方,挑选一个小娃娃……”夏拓开口对着螺吩咐道。
很快,夏拓大手一挥,手中出现了一柄玄黄色的大戟。
大戟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灵性,表面布满了半步的裂纹,仔细感应的话,这些裂纹已经透入了大戟深处。
这柄大戟是鹊灵老祖,堂堂鹊灵老祖活了两世,辟地大圆满的强者,最后却憋屈在了陆吾神牢中。
带着这柄大戟,螺离开了夏园,石亭中夏拓看着螺离开,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单单是找上门去报仇,岂不是便宜了鹊灵氏。
……
三个月后,祝融域西北,一座两千人的小部落中,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在外出狩猎的时候,不小心被一头凶兽追逐,跌落了山崖中。
当少年被族中人救回来的时候,已经陷入了昏迷中,而且已经三天没有转醒。
古柳聚落,破草屋中。
已经沉睡了三天三夜的鹿头,躺在自己已经秃噜了毛的兽皮上,他的石屋已经呼呼漏风不说,屋内可以说是一贫如洗。
“报应哪,这小崽子自小没了爹娘,到处嚯嚯族里的人,这下好了。
“活该,这小崽子敢偷祭殿里的贡品,伟大的图腾惩罚他了。”
“我看还是死了好,或者除了欺负族里的人,抢族中人的东西,他就没干过一件好事。”
……
每一个从石屋前走过的人,都会小声的嘟囔一句。
“我看就不该救他回来,这都三天了,还有口气喘着,真是命硬啊,难怪克死了双亲。”
石屋内,鹿头胸膛前染血,昏迷的身体轻轻轻抽搐了一下,眉头紧蹙。
“嗯~”
“鹊灵氏老祖~”
“我是谁~”
“我是鹿头。”
“不是,我不是鹿头,我是鹊灵氏老祖。”
“这是我的大戟,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躺在兽皮上的鹿头,眉头紧蹙,身躯不断的抽搐,脑袋晃动着。
“我是鹿头。”
“不不,我是鹊灵老祖。”
“我是鹊灵老祖,我是鹊灵老祖。”
轰脑袋犹如炸了一样,鹿头猛地睁开了双眼,发出了一声咆哮。
“我是鹊灵老祖。”
一时间,古柳聚落中被这道声音惊了一条,这小崽子又发什么疯呢!
ps??没更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