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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猛已经快小半月没回家,江宣开始坐不住了。哪有姑爷赖在老丈人家不走的。
她这个女儿还没跑娘家哭诉委屈,他这个丈夫到先她一步了。
江宣想回娘家把人给拽回来,又怕别人以为她是去求着王猛回家的。
她拉不下脸,更不想失了面子。
于是让女儿去趟外祖父家把她父亲喊回来。
无果。
她又去找儿子,可儿子直言没时间不管,真是儿大不由娘,养一白眼狼。
话说,丈夫身无分文的离家小半月,他是怎么活的?
难道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小金库不成?
不能啊,房契地契,田庄商铺甚至连他的俸禄都在她手里的握得死死地,没有源头,他如何私藏?
江宣把女儿喊来。
“这几日,你父亲有没有私下找你拿过银子?”
“没有。”天气炎热,王梦芙手里摇着扇子,一个朝廷四品官向自己女儿讨要银子,这事说出去可能没人信,但可笑的是,这种事情就是发生过。不然母亲也不会如此问。
“真的?”这父女俩经常狼狈为奸,江宣似是不信,威胁道,“你若敢骗母亲我,小心我减你月钱,扣你嫁妆。”
王梦芙对此威胁毫无反应,还扣嫁妆呢?她嫁不嫁得出去还是个问题。嫁妆……还是留着养她这个老姑娘吧。
“不骗你。”她无奈的道了一句。
江宣默了会,丈夫没找女儿打秋风。柏儿那里……
他可没那么孝顺,再说柏儿平日里花银子大手大脚的,他的俸禄和月钱加在一起都不够自己花,还时不时找她这个母亲拿银子,更不可能有银子接济他父亲,
难道丈夫真的身无分文的在岳丈家待着?
虽说在尚书府里,铁定饿不到他。
可毕竟是大宅院里头,即便不出门,在跟前伺候的下人,或者差人办事的,多多少少主子都会给上几个辛苦钱。
想到自己夫君连赏钱都拿出来的窘迫模样,江宣这会心酸起来了。
“芙儿,你去账上支些银子给你父亲送去。”江宣等不及的补充道,“今日就去。”
王梦芙眼睛微瞪,一脸不可思议,母亲竟然对父亲大方起来了。
母亲啊母亲,父亲好好在你眼皮子底下待着的时候,你觉得他这不好,那不对,老挑刺。现在父亲和你不在同一屋檐下,你又知道要对人好了。
看来远香近臭不是乱说的。
“天太热,不去。”王梦芙把扇子都扇出重影了。
江宣皱眉:“不去,下个月钱你别想要了。”
“不要就不要。”王梦芙可不怕母亲拿银子来威胁她。 谁还没有个小金库。
江宣瞪着着女儿,又是一个儿大不由娘的货。
此时,江宣另一个儿大不由娘的货正从禁军营里下值。
王柏穿着黑色甲胄,军刀佩于腰侧,未及弱冠的他黑发高束,骑着俊马走在街上,浓眉微蹙,沉着脸,漆黑的眼眸失了神采。
十九岁的少年将士,本该是意气风发的模样,此时却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整个人怏怏的毫无精神。
他还在为上次见傅兰嘉的事情愁闷。从去灵州参军到回京入了禁军营,快四年的时间,他都未曾见过傅兰嘉一面。
都已经过了明路定过亲的人,他的未婚妻却总避着他不见,他能高兴?
只不过是借妹妹之手约她出来,见上一次,为何要发这么大的火?弄得他惶恐不安的。像是他做了什么罪不可恕的恶事一般。
他知道傅兰嘉对这门亲事很不满意,他承认是他的过错连累了她。她心中有气是应该的,可都过了四年,再过一年半载他俩就会成婚,她还揪着过不去,有用嘛?
王柏打马回家,又去找了妹妹。让她在帮忙把傅兰嘉约出来,他得把事情和她好好说说。
王梦芙听兄长这害傅兰嘉和她撕帕绝交的罪魁祸首还想让她把人约出来便气得不行。
他还真是有脸说。
“不约,不约。”王梦芙拒绝得彻底,又埋怨道,“上次因为把人骗出来见你的事情,兰嘉都和我绝交了,兄长心中没数吗?”
王柏可不认为有这么严重,姑娘家的小矛盾有多大事,即便撕破脸,过几日还不是一起有说有笑,巴不得整日黏在一起说着说不完的话。
“你不会先低头,说上几句好话不就行了嘛?”王柏
兄长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嘛?
王梦芙对兄长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态度很是恼火。
“兄长,你可真是个自私的人,只想着自己,从不为别人考虑。怪不得兰嘉讨厌你。”
王柏没对妹妹的话入心,反驳道:“兰嘉讨厌我,还不是有你的原因。你可别忘了,那年七夕,为了帮你出气,我才没给兰嘉留下好印象。所以她才一直对我心有成见。”
王梦芙沉默。
王柏继续道:“因此,你是不是有义务帮我做些什么?”
王梦芙想了好半天开口:“兄长,即便兰嘉对你没有成见,她也不会喜欢你。”
此话扎耳,王柏脸色变得难看。
“为何如此笃定?”
王梦芙不答反问:“兰嘉为何要喜欢你?请兄长先给我一个理由。”
王柏眼眸一颤,片刻后道:“就凭我们定了亲这个理由够不够。”
王梦芙嗤笑一声:“那如果和你定亲的是江九珠,你会以此为由喜欢她嘛?”
什么跟什么,王柏烦道:“瞎扯什么。”
“兄长的回避,其实就是答案。”王梦芙道。
王柏变得烦躁:“算了,不和你说了。”
“兄长。”见王柏要走,王梦芙喊道:“兰嘉说她会退了这门亲事。”
王柏震惊:“你怎么知道?她和你说的?”
“九珠告诉我的。”王梦芙道,“你寄给九珠让她转交的两封信,都被烧了,人家兰嘉连看也不愿看。”
王柏眼里现了戾色,不由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