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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感觉。
陆溪言眨巴眨巴眼睛,乖巧道谢。
目光落到被青年丢弃在桌子上的文件身上,还没看几眼呢,下颚就被指头捏住。
眼前是青年放大了的脸。
“你来,就只是让我签字么?”
琥珀色的凤眸灼灼,陆小姑娘无辜地点头。
耳边似乎响起青年咬牙切齿的声音。
艰难地把自己的下颚从男人手里解救出来,陆溪言不经意间看到摆放在一旁的玫瑰上,微微一怔。
她突然响起,第一次见面,男人最后的一句,玫瑰花期。
可明明,不是花期。
俯身环住女孩儿的腰,下颚轻轻安置在女孩儿的肩头。
白皙柔软的指腹多了几道红色痕迹,喻江白垂眸,指节微蜷:
“我那里有一片玫瑰园,你想去看看吗?”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邀请,矜贵淡漠的青年手心却隐隐冒出了细汗。
性感凸起的喉结微微滚动,碾压的动作落到女孩儿精致的锁骨处。
凤眸微垂,压制下莫名其妙的紧张。
“我……”
纤长的羽睫轻颤,眼睑处的剪影不安地抖动。
“我带你去!”
几乎同时响起的声音,青年垂眸,碎发挡住了冷淡凤眸的阴翳,安静而无害。
白皙修长的指头小心翼翼地凑近,一点一点勾紧女孩儿的指头,潋滟的眸光染上殷切希冀。
他轻轻摇了摇被自己勾住的葱白玉指,低软微哑的声线带着轻哄:
“好不好?”
琉璃凤眸微掀,看过来的时候,陆小姑娘很没骨气地觉得心口有被射中。
建筑树木被远远丢在身后,司机踩下刹车。
白净的手碰到把手,手背覆下一只大掌。
青年清冷的茉莉气息闯入。
后背是滚烫坚硬的胸膛。
唇瓣倏地抿起,感受着男人强势闯入的气息,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言言?”
微凉的唇瓣碰到女孩儿耳垂,车门被推开。
怀里的小姑娘像是才回过神,猛然推开他。
脚步声紧跟其后,矜贵的青年接过司机递过来的拐杖,颀长笔直的身形透着与生俱来的高不可攀,肆意缱绻的眸光潋滟。
精致的眉眼微微弯起,修长白皙的手伸出:
“欢迎回家,喻夫人。”
男人眼底,才是落满了浩瀚星海。
女孩儿仰着头,看着这张精致俊秀的脸庞,慢慢皱眉。
记忆的深处,对于男人,还是无迹可寻。
想得深了,甚至会传来刺痛。
冰凉的小手覆上温热,喻江白静静垂眸,包裹着掌心中的柔夷。
三年里,哪怕放弃了自己,他也不敢对后花园有半刻的松懈。
女孩儿离开的时候,花期过了,她像是主宰生死的神明,带走了他身边所有活物。
这片玫瑰园,凋零得近乎残酷。
布满了细小划痕的白皙指头轻轻拂过娇艳欲滴的花瓣,喻江白眉眼奇迹般地柔和下来:
“你看呐,玫瑰花期,到了。”
没骗你……
她在的地方,鲜花遍野,万物复苏。
每一刻,都是花期。
女孩儿眼底是诧异和怔然,大片的玫瑰园,炙热如同火焰。
中央静静安置的秋千,似乎等待了许久。
指尖微蜷,陆溪言张了张嘴,呼吸间是玫瑰的清新香气。
青年的手一直不曾松开,他静静垂眸,轻声向女孩儿发出邀请:
“言言要上楼看看,自己以前生活的地方吗?”
细碎的眸光沉淀在眼底,女孩儿无意识地捏紧衣角:
“那我的父母呢?”
她抬眸,看着面前的青年,微微抿唇:
“我想见见他们。”
“他们,都不在了,很久以前,就不在了……”
男人声线清冷沙哑得可怕,琥珀色的眼底夹杂着陆溪言看不懂的情绪。
心口却没来由地一紧:
“为什么?”
那双眼睛……
另一只掌心覆上女孩儿明亮的杏眸,如同呵护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将女孩儿拥入怀中:
“因为他们,要在天上守护言言。”
过往恩怨,他还是没有勇气,说与他的小姑娘听。
似乎察觉到男人难言的感伤,女孩儿乖巧地不再追问。
绵软的小手拉下覆在眼睛上的手,唇瓣微张:
“那我,可以去看看他们么?”
赶在男人开口之前,女孩儿后退一步,纯净澄澈的目光不加掩饰:
“我想,自己一个人去。”
目光倏地顿住,青年慢腾腾地上前,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攥紧女孩儿的衣角,像是怕被抛弃的小可怜,眼尾微红:
“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低沉喑哑的声线染上脆弱,男人收敛起所有锋芒冷酷,笨拙地讨好。
时间很快过去,到江城半个月的时间,陆溪言凭借喻家大少这个外挂,成功让RK.那些眼红的人闭嘴。
得知近久汪瑜在为自己出洋的一批货物烦心,没空搭理他们,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到江城的第三个星期,陆溪言收到了江城权贵空青夫人茶话会的邀请函。
“算是托了你的福。”
陆小姑娘将请帖放在桌子上,接了一杯水递到慕域面前:
“你最近,情况怎么样?”
豆珃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根据这三年的猜测,豆珃给慕域进行的心理治疗,以及从他那里得来的所谓治疗的药物,有很大可能性都是阻碍慕域痊愈甚至是加重他病情的。
没有血色的手捧着透着热气的杯子,慕域垂眸,不出声。
这种情况,陆溪言都习惯了。
知道他听得进去,陆小姑娘走到另一边坐下:
“我会努力给你进行心理治疗,另外,喻先生,已经替我们暂时牵制住了汪瑜。”
男人缓慢地掀了掀眼皮,仅一个动作就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杯子从手中滑落,砸在铺满了毛毯的地上,杯子没碎,水却是全部流了出来,还有不少溅到男人身上。
陆溪言连忙过来推开他。
拿过桌子上放着的抽纸,首先替慕域擦了擦身上溅到的水。
茫然无措的眼底露出自弃和抵触。
陪了他三年的陆溪言几乎同时察觉到他的不同寻常。
指尖微顿,她默默远离了些:
“是不舒服了吗?”
慕域不习惯和人接触,尽管刚才已经拿着抽纸尽可能避免了,但应该还是给他带来了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