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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牧钧的话落下，桑颜被他一下推了老远。
虽然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白楚汐就觉得牧钧有些皮的成分，但也从没见过他真的对桑颜动手动脚。
哪怕知道桑颜对他心软，牧钧也从未对她动手动脚过。
这还是头一回，白楚汐眼看着桑颜眼里重逢的喜悦，渐渐变了个味道。
她嘴唇撅了起来，瞪了牧钧一眼，轻轻甩了甩自己被推了一下的肩头。
白楚汐张了张嘴，抬脚想要上前替桑颜说话，被她一个眼神示意拉了回去。
白楚汐也就没有掺和进他俩之间，退了回去。
桑颜嘴翘得能挂油壶了，一脸委屈地往前几步，不依不饶。
“傻蛋，你真不认识我了？”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牧钧。
她现在的面孔已经和当初没有什么相似之处了，和之前那个灵动漂亮的桑颜相比，现在的她只看这张脸，更多的是如冰雪般不易近人。
看起来像是冰美人，但却用这种鲜活的表情看着他，一点也没有架子。
牧钧愣了一下，本想继续推开她，刚抬起来的手也停在了空中。
这个表情，他不可能不熟悉，十几年的时间里，已经深深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尤其是，她还叫他傻蛋。
用这个表情这样叫他的，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
这是她被他气着了，有点小小的生气，但更多的是委屈时，才会露出来的表情。
叫他傻蛋时，也是自以为很好地藏着自己的情绪，想向他撒娇时，才会叫的称呼。
但他脑子一时转不过来，潜意识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但理智还没有反应过来。
嘴里先脱口而出：“你是谁？”
桑颜被他这话伤到了，虽然知道他不可能一下就接受，但真的亲耳听到，还是会有些伤心。
她瘪着嘴，脸上的表情有些受伤，哀怨地往白楚汐这里看了一眼。
似乎在说，明明楚楚师姐一下就认出她了，他怎么就不行？
白楚汐耸了耸肩有些无奈，总不能说，因为她自己也体验过，所以才会首先想到这种可能吧？
桑颜盯着牧钧，不信邪似的，非要让他说出正确答案才肯放过他。
“你再好好看看，真的不认识我是谁吗？”
乍一看，好像又回到了白楚汐第一次见到他们两人时的场景。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拌嘴不饶人的。
“呃……实在抱歉……”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桑颜抬手打断了，“算了，也不是你的错。”
牧钧刚松了口气，就听桑颜继续说道：“但是我给你的回信，那就先当没写过吧！”
她也知道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不过正因为对象是牧钧，所以她才会这样的。
从到这里见到楚楚师姐时，她就看出来她眼里的不安与自责了。
但她不想让他们这样，本来就是她自己的过错，是她自己不听话放松了警惕。
所以她的错也不需要让别人承担。
虽然是这样，但在她感受到自己肉体消亡，意识逐渐抽离的那一刻，还是体会到了深深的恐惧。
再次醒来，记忆回溯大脑时，她不知道当时有多惊喜，完全是意想不到的情况。
这份喜悦溢出心间，激动的情绪让她时时刻刻都处于情绪高涨中，她也想要和人分享自己的喜悦，发泄一下过于满溢的心情。
但看到楚楚师姐眼里失而复得，泫然若泣，眼眶都红了的模样时，她又默默收了回来。
她知道自己这时候的分享，一定会让她产生负担，会让担心她更加自责的。
她喜欢并且敬佩楚楚师姐，但牧钧不一样。
对她来说，牧钧早就已经是家人一般的存在了。
他是她的哥哥，是她的朋友，也是……她的心上人。
所以，在无法对外宣之于口时，她当然是希望牧钧能做她第一个倾诉的对象。
能毫无保留地宠溺她，无条件地相信她。
而这个人，对她来说也只能是牧钧。
其余任何人，都做不到，她也不想要。
所以，在听到他两次拒绝时，哪怕明知道他都不知道自己出事的前提，还会这样苛求他。
桑颜吸了吸鼻子，嘟囔了一句：“你都没认出我来，不想理你了……”
听到信件内容，牧钧愣了一下，随即眼里闪过一丝不敢置信。
他的声音里有些颤抖，惊诧地抓住她的肩，即将碰到时又有些萎缩，手指蜷缩了一下，看到桑颜的眼神后，又坚定地放在了上面。
“……颜颜？”
终于听到自己想听到的回答，桑颜粲然一笑，一扫刚才的委屈。
“嗯！”她重重地点头。
听到她的肯定，牧钧眼里的惊讶更多了，紧紧抓住她的肩膀，站远了一点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这……你这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桑颜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头看着白楚汐的眼神里有些求助的意思。
也是，对普通人来说，这种事情是有些难以理解。
估摸着，桑颜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他开口，道出自己其实早已走过一次鬼门关的事。
牧钧也顺着桑颜的视线看了过来，白楚汐抿了抿唇，叹了口气将之前发生过的所有事，都告诉了牧钧。
等听完所有之后，牧钧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一下子吸收了太多的信息，他看着桑颜的脸，短时间内都没有反应过来。
还好在桑颜即将暴走之前，他回过神来，一脸信然道：“我相信的，你别急。”
“我才没急呢！”
牧钧当没听到，“那你家里那边呢？丰武大师知道吗？”
白楚汐跟他说了大致情况，牧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回灵山了，你有想过要怎么和师兄师姐们说吗？”
牧钧低头，有些担忧地看着桑颜。
他最清楚桑颜的性格，别看她平时笑嘻嘻的，看起来不太靠谱的样子，其实暗自想得挺多。
在来的路上，她肯定已经想过很多种方法，要怎么和大家解释，不让他们担心了。
这情况，就像小时候闯了祸，不仅不敢把闯祸的事告诉长辈，自己受伤了也不敢说。
桑颜本来就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刻意不去想的，但在牧钧提起后，她也没办法无视。
情绪也肉眼可见地低沉了下来，捏着手指纠结道：“先……不说吧？我还没去见师父呢。”
牧钧点了点头，“也是。”
白楚汐看了一眼店铺外面，刚刚出来了一会的太阳，此刻又收了回去。
她对两人说道：“我们耽误太久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刚才等牧钧已经花了不少时间，再加上和两人的叙旧，再不回去恐怕大家也会担心。
既然人已经见到了，牧钧就把人偶直接给了桑颜，几个人往灵山的方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