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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阿姨在后面摇头叹气。
一直到出了小区,袁蘅手机响起来,父亲袁习清打过来的。
“小蘅啊,我们今晚在外婆家呢,你到家了就先去爷爷奶奶家住一宿吧,啊?”
“我知道了。”
不等袁习清再说什么,袁蘅已经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抬头茫然地看着夜色。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想靳天逸了。
袁蘅打开微信,置顶微信就是他,她调整了一下角度,拍了张照片给他发过去:我到家了。
没一会儿靳天逸就发了个摸摸头的表情包过来。
袁蘅笑了笑,收起手机,拉着行李箱往前走。
爷爷奶奶家住在另一条老街上,住的还是几十年前的老房子,据说这一片快要拆迁了,老两口一直没有搬走。
其实离的不远,走路过去也就需要十几分钟而已。
袁蘅拖着行李箱慢慢悠悠的,刚刚走进巷子里就被人喊住了,“哎,这不是小蘅吗?大学生回来啦!”
是奶奶家的邻居。
袁蘅笑着喊了声万奶奶,万奶奶立刻应了声,说:“你爷爷今天钓鱼去了,这会儿刚刚回家做饭呢,赶紧回去吧!”
“好。”
袁蘅笑呵呵地挥手和万奶奶道别,提着硕大的行李箱上了楼。
因为是几十年的老房子了,楼层也不高,所以并没有安装电梯,幸好爷爷奶奶家就在二楼。
袁蘅敲门。
门里奶奶喊了声,“谁啊?”然后过来开门。
袁蘅站在门口,门开的时候,奶奶先是一愣,继而脸上表情惊喜,“是小蘅回来了!”
“奶奶……”
自从有了弟弟之后,爷爷奶奶待袁蘅是有些冷淡的,这还是第一次,自己过来这里,奶奶对她笑脸相迎。
袁蘅一时有点不太适应。
爷爷从厨房里探头出来,“是小蘅回来了?赶紧进来啊,晚饭马上就好了。”
“哦,好。”
袁蘅吸了一下鼻子,奶奶替她拿过手上的袋子,祖孙俩一起进了屋。
爷爷正在做红烧鱼,屋子里都是饭菜的香味儿。
奶奶打开了电视机,一边笑着跟袁蘅说:“你爷爷今天运气好,钓了条两斤多的大鲫鱼呢。”
袁蘅笑说:“这么厉害。”
爷爷以前是国企单位里面的大厨师,退休之后就钓鱼一个爱好。
袁爷爷红烧鱼已经做好了,端出来献宝似的给孙女看,“怎么样,卖相不错吧,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啊,好。”
袁蘅受宠若惊,要知道,自从同父异母的弟弟出生之后,她就一直没有过这般的待遇了。
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爷爷奶奶家,所有的好东西都是弟弟优先的。
“来来来,赶紧坐下吃饭了。”
袁奶奶一边催促袁蘅坐下,一边转身去了厨房端汤。
小镇上面虽然不如大城市繁华,但是东西都很新鲜,瓜果蔬菜大部分都是周边的村民自己种了用三轮车拉着来镇上卖的。
老两口吃的不多,只做了一个红烧鱼,还有一道冬瓜排骨汤。
不过幸好鱼够大,吃饭的时候袁奶奶一直往袁蘅碗里夹菜,嘴里念叨着让她多吃一点,怎么一个学期下来瘦了这么多。
“……”
袁蘅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鼻子有点酸,拼命地忍才能忍住要掉出来的眼泪。
吃完饭,奶奶去给袁蘅收拾房间,爷爷则收拾碗筷。
袁蘅连忙让爷爷坐下,自己快速地收拾了餐桌,洗完碗的时候顺便又收拾了厨房。
今天的这顿饭,她吃的简直跟做梦一样,在厨房的时候还觉得有点不真实,悄悄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
“嘶——”
袁蘅疼的咧嘴,听见奶奶在喊她,赶紧出去。
“看看,这可是奶奶去店里挑的,这卡通图案奶奶记得你小时候可喜欢看这个动画片儿了。”
被单上面是许多只黑白斑点的小狗,的确是小时候袁蘅喜欢看的那部叫做《小狗点点》的动画片。
“谢谢奶奶。”
袁蘅吸了一下鼻子,强压下心底的那股酸涩感觉。
袁奶奶拍了拍孙女的手背,叹了口气:“往后啊,放假了就回来爷爷奶奶家吧,这里永远都有你的一个房间。”
眼泪终于忍不住,啪一下就掉了下来。
袁蘅吸了吸鼻子,本来不想哭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忍不住了。
今天晚上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真的就跟做梦一样。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袁蘅拿出手机想给靳天逸发微信。
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九点半了,不确定他有没有时间,她打开自己的表情包库存,千挑万选之后,挑了一个打滚求抱抱的大熊猫表情包过去。
几秒钟之后,靳天逸发过来一句:方便视频吗?
“……”
袁蘅倏然把头埋进了被子里,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脸颊有点发烫。
这个时间,爷爷奶奶都已经睡下了,老房子隔音不好,袁蘅回复:明天我再给你打吧,我爷爷奶奶睡下了不方便。
【那发张你的照片过来给我提提神儿。】
袁蘅也不知道他说的提神儿是什么意思,从自己的手机相册里面找了张自拍照给他发送过去。
之后两人聊了几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外面都已经日上三竿了。
袁蘅起床洗簌,奶奶正在阳台晒衣服,看见袁蘅出来,笑眯眯地说早饭在锅里,让她自己拿来吃。
早饭是油条和包子,都是楼下的早餐店买回来的,放在锅里一直热着等她起来。
袁蘅快速解决完了早餐,帮忙奶奶打扫卫生,问了句:“我爷爷又钓鱼去啦?”
“可不是,说今晚要钓鲈鱼呢,回来给你清蒸。”
“奶奶……”
袁蘅吞了一下口水,有些话她憋在心里一个晚上了,总觉得还是问出来的好。
“奶奶知道你想问什么。”
袁奶奶叹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抹布,“以前我们重男轻女偏爱你弟弟,你心里有恨有怨气,奶奶都知道。”
“我不——”
“以前都是我们错了,”袁奶奶打断她,而后握住了孙女的手,“他们不要你,爷爷奶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