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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牺牲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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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辩解完,晏傅天紧抿着薄唇,眸光沉沉的看着她淡定如斯的神色,似乎在思考她的话,也似乎无言以对。

    他没出声,不代表其他人能接受楚雨凉的解释,至少宇文娴清不会接受,从五公主身上抬起头,眸光含恨的瞪着楚雨凉,“贤王妃,你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平日里都不见的东西,为何五公主会突然遇上?

    楚雨凉摊手,“娘娘,你如此质问,我也没法,总不能让我去把那大蟒蛇找出来吧?就算要找它出来问罪,我先说明,我是不敢去寻找的,要去你们去。”

    宇文娴清突然起身朝她走了过来,不甘心的指着她对晏傅天诉状,“皇上,您瞧她,堂堂的贤王妃就是如此态度对我们!她不仅没把臣妾放在眼中,连您都没放在眼中!”

    楚雨凉瞬间拉长了脸,“皇后娘娘,麻烦你说话客气些,别张着一张嘴就胡乱诬陷别人!我若是要推卸责任,就不会到宫里来向你们解释,我若是没把皇上放在眼中,就不会跪在这里!我说了这么多,你一句话都听不进去,难道还能怨我没解释清楚?说我没把皇上放在眼中,你自己看看,在场的人有谁比你更嚣张?皇上乃明君,是非对错自会辨别,你如此干涉他的定断,难道你觉得皇上是傻子、事事都要听从别人的意见?”

    好在宇文娴清用面纱遮住了脸,才没让她满脸的狰狞暴露,不过那双美目带着狠厉,依旧难掩狰狞。她压根就没想到自己诉苦不成,反被楚雨凉咬了一口,这一口咬得她心肝俱裂,就恨不得把楚雨凉拖出去剥皮抽骨了。

    也不怪她激动得忘了形象,如今皇上对贤王偏袒有加,对太子越发冷漠,对她这个皇后,更是许久都不予理睬,自从她被刺客毁了容貌之后,可以说她的凤鸾宫都快成冷宫了,皇上几乎都不去她那里了。

    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对付同贤王有关的人,她哪可能轻易放过机会?更何况,自己的宝贝公主的确是受了伤、现在都还未苏醒了,身为母后,她自然要替女儿讨要说法。加害皇子公主,要是换做一般人,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纵然她楚雨凉有楚云洲和贤王撑腰,公主在楚府出事,这是无法狡辩的事实,他们楚府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

    就在她正要出声斥驳楚雨凉时,晏傅天突然朝她冷声喝道,“够了!皇后,看看你此般摸样,还有母仪天下之态吗?”

    宇文娴清到嘴的话顷刻间咔在喉咙里,狰狞的美目突然间露出一抹惶恐之色,“皇上,臣妾……”

    晏傅天抬手打断她的声音,紧绷的龙颜带着怒气,“五公主不过就是受了惊吓而已,连御医都说并无大碍,你还揪着问罪,看看你现在的摸样,那些端庄和气度呢?”

    面对他的严厉而无情的责骂,宇文娴清美目中瞬间溢出眼泪,这般当众被训,让她羞愤难堪,比扇了她一耳光还让她难以接受。

    而这番责骂也让她瞬间冷静了下来,想着自己的失态、再看晏傅天厌恶而无情的神色,她除了惶恐不安外,也有些懊悔。回过神来,她突然朝晏傅天跪了下去,眼泪汹涌而出,“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只是因为五公主受伤太过心急而已……”

    晏傅天没听她解释,冷眼扫过地上跪着的众人之后,突然朝楚雨凉沉声道,“贤王妃,随朕去御书房!”

    楚雨凉眉头挑了一下。对宇文娴清忏悔的样子,她只是嘲讽的勾了勾唇。见晏傅天愤袖离开,她也没迟疑,赶紧从地上起身跟了出去。

    再次庆幸她进了宫,若对五公主受伤之事不闻不问,说不定这会儿皇上已经派人去楚府问罪了。

    宇文娴清自认为能咬他们一口,这些好了,没咬到她反而自己丢了尊严。瞧着皇上嫌弃她的劲儿,看来她最近日子过得不大好啊。

    他们一走,寝宫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见宇文娴清还跪在地上,元雪琪赶紧爬到她身边欲将她搀扶起来,“母后,地上凉,您快起来。”

    谁知宇文娴清非但没领情,还猛的将她一把推开,指着她怒道,“没用的东西,你给本宫滚出去!”

    元雪琪咬着唇,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眼中全是委屈的泪水,“母后……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有看好五公主……”

    宇文娴清厌恶的瞪了她一眼,朝地上跪着的宫女厉声下令,“来人,太子妃保护公主不利,将她拖出去杖刑二十!”

    元雪琪睁大眼,惊恐的望着她,倒在地上的身子突然颤栗起来,“母后……”

    可惜宇文娴清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在她眼中,这个儿媳除了家世好一些外,其他一无是处。特别是在刚才,贤王妃那般伶牙俐齿、数次反唇相驳,可身为她的儿媳,这太子妃却傻愣在一旁,不出力就罢了,还形同外人看着她受辱,这让她如何能不怒?

    说楚家嫡女是废物,这元家嫡女才是真正的废物!她要有楚雨凉一般伶牙利嘴,她这个皇后也不至于被皇上羞辱得如此彻底!

    而就在宫女将元雪琪拉出寝宫,床上晕迷的五公主终于醒了过来。

    “母后……”看着华丽的环境,晏欣彤委屈的朝宇文娴清唤道。

    “彤儿,你醒了!”听到女儿的声音,宇文娴清这才从地上起身,赶紧走过去坐上床头,又是摸女儿的脸又是不停的哭泣,“彤儿,你受惊了。”

    “母后。”晏欣彤这才回忆起发生过的事,莫名的抖了一下身子,然后朝宇文娴清扑去,惊恐的哭诉道,“母后,吓死儿臣了……呜呜呜……好大的蛇……”

    宇文娴清将她紧紧抱着,不停的拍着她颤栗的身子,“彤儿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想起那骇人的一幕,晏欣彤还心有余惊,根本就冷静不下来,“母后,儿臣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母后,儿臣好怕啊……”

    宇文娴清心疼得也跟着她掉泪,“不怕不怕……那蛇已经被杀了……以后它再也不会吓我的彤儿了……”

    母女抱头痛哭,谁都没法冷静下来。

    直到哭累了,晏欣彤的哭声才稍微小了一些,不过抱着宇文娴清不敢松手。

    对女儿的遭遇,宇文娴清尽管没亲眼见到,但一想到有碗口那么粗的蛇,她自己都胆颤心惊,自然体会得到女儿的害怕。

    差不多哄了两刻钟,晏欣彤的情绪才平静下来。看着寝宫里就她们母女俩,晏欣彤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抽泣问道,“母后,皇嫂呢?”

    宇文娴清突然变了脸,“别提那个废物!”

    晏欣彤不解的望着她,“母后,皇嫂怎么了?”

    宇文娴清恨道,“那没用的东西,发生了如此大的事,她居然说自己不知情!”

    晏欣彤红肿的双眼中也突然带上了几分憎恶,“不知情?她居然说不知情?哼!我看她分明就是在说谎!”

    宇文娴清听出一丝端倪,不由得追问道,“彤儿,你是何意?难道太子妃有何问题?”

    “哼!”晏欣彤哼道,“母后,你是没看到皇嫂同贤王妃在一起时的摸样,那副讨好的样子,比对你我都好!我让她带我去楚府,她一去就同贤王妃闲话家常,亲热得不得了!”

    “还有这样的事?”宇文娴清惊讶不已,同时也气愤不已,“这废物,居然敢吃里扒外?她是想作死么?”

    晏欣彤眯起了美目,“我看她是觉得跟着我们无望了,所以才想投靠贤王妃。这女人面上装得无害,这心眼可真不少。堂堂的太子妃居然低三下四的对人说话,要说她心中没鬼,谁信?母后,您是不知道,我今早提议让她带我去楚府,她连想都没多想、问也没多问就同意了,您说,这难道没古怪?我受了如此大的惊吓,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站在我这边替我讨要公道,她居然说不知情,这女人,说不定她同贤王妃早就勾搭在了一起!”

    宇文娴清更是又惊又怒,儿媳和女儿之间,她当然相信女儿说的。想到儿媳口口声声说不知情的样子,她也是越想越想不通,越想越觉得女儿说的有些道理。

    “这个贱人,要是她真敢背叛我们,我一定亲手杀了她!”……

    楚雨凉随着晏傅天到了御书房。

    看着晏傅天坐上龙椅,她直着腰不卑不吭的站在下方,不知道他把自己带来的目的,只能等着他先开口。

    “贤王妃,你欠了朕一个人情。”坐上龙椅的晏傅天严肃的看着她,突然开口。

    只不过这一开口说出的话让楚雨凉有掀房顶的冲动,对上那双没有多少温度的眼睛,她佯装不解,“皇上,恕雨凉愚昧,不知道何时欠了您人情?”

    晏傅天冷声道,“公主乃千金之躯,即便只是意外受伤,但也是发生在楚府,而你有推卸不了的责任。皇后要治你的罪,你难辞其咎,朕大义不偏袒爱女、怨赦你无罪,难道你不该欠朕一个人情?”

    楚雨凉脸色瞬间都变紫了,没有发火的力气,只是严重的鄙视,“皇上,如此强加人情在我身上,不过得太过了吗?”

    晏傅天不怒反笑,“你应该谢朕、而不是指责朕。”

    看着他唇角得意的笑,楚雨凉眯了眯眼,“皇上有何事需要我去做的尽管开口就是!”

    晏傅天眼中露出一抹赞赏,龙颜似乎都没那么严肃冷漠了,“贤王妃果真聪慧,难怪贤王为了你敢同朕翻脸。其实朕也没过分的要求,不过就是希望贤王能带着你和孩子多进宫陪陪朕罢了。”

    对他的褒赞,楚雨凉没放在心上,只是对他的要求表示嘲讽,“带着孩子进宫?敢问皇上,您这次准备了多少个弃婴欲换我的两个孩子?”

    “你!”晏傅天骤然变脸,看着楚雨凉眼中的嘲讽,他随即怒道,“那都是皇后所为,朕也是事后才知情!”

    “皇上,你撇得可真干净。”楚雨凉冷笑。最是无情帝王家,最是无耻也是他们家。这一家人,从老到少,除了她家那个以外,就没一个不无情、无耻的。

    当初,是谁抛弃儿子不闻不问的?当初,是谁冷漠对待孙儿孙女的?

    如今态度大转,不仅对儿子宠爱有加,还做出一副不见儿子和孙子就难受得活不下去的样子,不得不说,皇帝就是不一般,逼格都装得比常人高大上。

    如此‘有情有义、爱子爱孙’的皇帝,估计世间难寻第二个。

    晏傅天黑着脸坐在龙椅上,除了用冷眼凌厉的瞪她外,咬着牙一句话都不说了。

    楚雨凉也不想再刺激他,把他激怒估计今日她回不了家门,于是耸了耸肩,缓和了说话的语气,“皇上,不是我不答应您,而是我不一定做得到。王爷那人的性子说好也好、说坏也坏,他有何想法也并非是我能干涉的,您要多见他,除了我帮您当说客外,您自己也得拿出些诚意来。至于我家宝儿和贝儿嘛……他们还年幼,听不懂我的话,我也不能强迫进宫啊。”

    晏傅天磨牙,只觉得自己一肚子都是火气,可偏偏却怎么都发不出来。

    眼前的女人尖牙利嘴,他早就见识过了。要不是看在贤王偏宠她,此刻他真想治她一个以下犯上之罪!

    让她帮个忙而已,居然反过来把他羞辱了一番。以前的那些事,难道就不能揭过去?非要揪着不放、时时刻刻提醒他曾经犯过的错,骂他无情,难道他们就很大义?

    真是气死他了!

    说来说去都是骂他曾经冷落了贤王,又不给他弥补的机会,难道这也是他的错?……

    走出御书房,看到伫立在外面的高大身影,楚雨凉先是一愣,随即笑着走上前,“怎么,怕我受欺负?”

    “嗯。”晏鸿煊也没否认。将她突然拥在怀中,不打算放开的样子。

    “我没事。”知道他担心自己,楚雨凉反手抱上他腰身,在他怀中笑道。

    “嗯。”晏鸿煊收紧了手臂,眸光沉冷的望向御书房的大门。她若有事,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夫妻俩走出宫门,径直回了楚府。

    两人刚进府,就见张海在大门内等着他们,楚云洲让他们回去后就去找他。

    去了书房,楚雨凉将事情经过对他说了一遍,当然,她自觉的隐瞒了大蟒蛇的来历。不是怕楚云洲害怕,而是怕这事走漏会让人对紫弦产生恐慌和排斥。

    听女儿说完,楚云洲沉着脸压根就不信,“府中竟有如此危险之物,为何为父从未见过?”

    楚雨凉耸肩,“我怎么知道?”

    楚云洲神色复杂,似乎陷入深思中。

    楚雨凉暗中朝身旁的男人眨了眨眼,夫妻俩极有默契的勾了勾唇,见楚云洲为大蟒蛇纠结,楚雨凉笑着道,“爹,这应该是好事才对,你想那么多做何?”

    楚云洲抬眼瞪她,“这般危险之物在我们府中出现,随时都有伤人的可能,何来的好事?”

    楚雨凉鄙视他,“爹,亏你活了一大把年纪,连这种事都不懂。古人云,蛇乃灵物,也是先祖之化身。你也知道王菱香和五公主之间有密谋,那五公主一来我们府中就被蛇咬,可见是咱们楚家的祖先显灵了,这是在帮你对付坏人呢,难道不是好事吗?”

    楚云洲皱眉,“真是这样?哪个古人说的,为何为父不曾听过?“

    楚雨凉翻白眼,“亏你还是一品将军,居然如此才疏学浅,丢人。”

    楚云洲突然拉长了脸,正要开口训人,楚雨凉拉着晏鸿煊的手就往外走,嘴里还气呼呼的说道,“爷,我们回去,别理这老头儿。我都差点忘了这老头儿惹了我生气呢!我不跟他说话,你也不许跟他说话,以后宝儿和贝儿也都不许跟他说话。反正他又要当爹了,肯定不会再重视我们,以后见着他我们都要绕远些。看他能养多少白眼狼出来!”

    晏鸿煊随着她跨出书房门槛,肩膀一抖一抖的。

    “混账东西——”书房里,顷刻间响起震怒声。

    楚雨凉回头看了一眼,心里始终不舒服。尽管他有留下王菱香的理由,可不管怎么说,她都不支持他。

    书房里,楚云洲就差掀桌了。也幸好房门未关,否则怕是会被他瞪出几个大窟窿来。

    哪家闺女像他家这个!……

    今日五公主被蛇咬,真算得上一场意外中的意外,好在有惊无险。

    紫弦待在房里等着楚雨凉回来,也做好了被责罚的准备,可是等到人都回府后,一直到天黑都没有人到她房中训她。

    大的师叔尽管没来,可小的师叔却在她临睡前来了。

    “小师叔,你知道五公主如何了吗?我有没有给师叔和师叔母惹来麻烦?”拉着小南的衣袖,紫弦紧张兮兮的问道。

    “坐下。”小南面无表情的朝她抬了抬下巴,指向桌边,然后背着手率先走到桌边坐下。

    “小师叔?”见他如此严肃,紫弦更是不安,赶紧上前在他对面落座。

    “紫弦。”小南严肃而认真的看着她。

    “小师叔,你有何话就直说。”紫弦皱着眉,只当他是代表楚雨凉过来的训人的。

    “你今日做得极好。”

    “……”紫弦愣住,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得。小师叔这是在夸她吗?

    “那五公主是太子的妹妹,他们兄妹都是皇后所出,这几人都是心狠毒辣之人,他们不但喜欢找你三师叔和三师叔母的麻烦,且连宝儿和贝儿都不愿放过。”

    “什么?”紫弦又惊又怒的从凳子上站起身,“他们竟如此坏?小师叔,你怎不早说呢?”

    小南抿了抿唇,“忘了。”

    紫弦拍桌,“哼,这些人真不知道死活,连师叔和师叔母都欺负,太可恨了!这就去放蛇咬死他们!”

    说着她欲往外冲。

    “紫弦!”小南突然喝道。

    “小师叔,你别拦着,这些人不弄死,他们早晚还会找三师叔和三师叔母的麻烦!你是没看到五公主今日嚣张的摸样,比在她自己的地盘上还张狂。我之前还懊恼大蟒咬错了人,现在我后悔了,这种人就该让大蟒使劲的咬,然后喝光她的血,让她没有活路!”紫弦跺脚恨道。

    “……”小南抽了抽唇角,然后朝她指了指凳子,严肃的命令道,“你先坐下说话。”

    “小师叔?”紫弦不懂他的意思,不过也听话的回凳子上坐下。

    “此时不是我们动手的机会。”小南正色道来。

    “为何?”

    “五公主刚出了事,若我们此时动手,他们定会怀疑到你三师叔和三师叔母头上,到时候只会为他们带来麻烦。”

    “可现在不动手,那要等到何时?”

    “见机行事就可。”

    “小师叔,你这话我不爱听,见机行事岂不是让人觉得我们很好欺负?这些人不过比寻常人光鲜亮丽些,其实都是些废物,咱医谷中的人还用得着怕他们、看他们脸色吗?要是师公知道,还不得说你胆小无用?”

    小南拧眉瞪了她一眼,“你不说他老人家能知道?”

    紫弦撇嘴。说不定师公这会儿正在哪个角落看着他们呢。

    看着对面严肃的孩子,她真有吐血的想法。明明她比他大好几岁呢!

    似是看出她对自己有怨言,小南稍微缓和了些语气,不过师叔的架子还是有的,说出来的话也很有道理,“紫弦,切莫轻易动怒。你要知道你三师叔不同你我,他不仅是皇上的儿子,他娘亲还是北狄国公主。若杀人就能替你三师叔解气,何须你出手,我早都做了。”

    紫弦气呼呼的磨牙,有些受不了他的说教,“行了行了,小师叔,我知道了。你放心就是,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做那些没脑子的事。”

    真是的,早知道当初就不和他相认的,自打相认后,这小师叔就一点都不可爱了。

    一个小屁孩居然比她爹还叨唠!

    见小南还坐不动,紫弦眼眸子一转,赶紧起身过去拉他,“小师叔,天色晚了,不知道贝儿睡了没?你赶紧去看看吧,说不定她这会儿正在房里闹呢。”

    一提起贝儿,小南还真是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门,甚至招呼都没打一声。

    关上房门,紫弦更是咬牙切齿。

    同样是师侄,有必要偏心成这样?

    对贝儿就跟心头肉似的,就恨不得栓裤腰带上,对她,除了说教还是说教,哪样有这样厚此薄彼的?

    回到桌边坐下,她开始冷静的想小南说过的话。以前她以为师公收的徒弟都只是普通人,只不过在某些方面有过人的天赋罢了,也是到这里以后她才知道三师叔跟爹娘有很大的不同,原来他还是皇子。

    对国事她不上心、也不了解,她家离京城远,深山老林之中谁去关心这些?不过现在因为三师叔,她觉得自己是有些孤陋寡闻,在这里住了好一阵子,连哪些人是敌是友都分不清楚。听小师叔说起后,她想帮三师叔和三师叔母做事……

    可是要如何帮?……

    因为五公主受惊,宇文娴清担心她情绪不稳,所以并未将她送回公主府,而是将她留在了自己凤鸾宫中。

    刚入夜,华太后带着宫人前来,很是关心五公主的伤情。

    如今太后和皇后关系和睦,这在后宫之中早就传开了,婆媳俩还经常相邀到御花园赏花,在外面看来,那关系简直好过了亲母女。

    关心完五公主的伤情、确定她并无大碍之后,太后还不忘心疼得叮嘱她,“彤儿也别气恼,虽说那蛇并没有毒,但也得注意着身子,可别大意了。”

    宇文娴清也忍不住附和,“是啊,彤儿,你皇祖母说的是,眼下重要的是养好身子,至于你受的委屈,我和你皇祖母会为你做主的。”

    晏欣彤感激的要起身给华太后行礼,“彤儿谢过皇祖母。”

    华太后赶紧将按回床上继续躺着,慈眉善目的说道,“你身子有伤,就别动来动去了。”

    晏欣彤撒娇般的对她一笑,“皇祖母对彤儿真好。”

    华太后嗔了她一眼,“你是哀家的孙女,哀家难道不该对你好?”

    寝宫里的气氛很温馨和睦,三个女人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那些不愉快的过往从来不曾发生过。

    不过幸福归幸福,在提起五公主晏欣彤受伤的经过时,寝宫里的气氛瞬间也沉冷了起来。

    看着委屈的孙女,华太后一边为她心疼,一边又替她抱不平,“彤儿,你这一次吃亏,最大的原因就是你太轻视那楚雨凉了。你不知道,那女人很不简单!”

    晏欣彤不解的望着她,“皇祖母,彤儿同她见过几次,为何彤儿没看出她与众不同之处?彤儿觉得,她除了嘴巴厉害些,也并无可惧之处。”

    华太后赶紧摇头,并严肃的说道,“这就是你在她面前吃亏的原因。那女人曾经哀家也轻视过、甚至还差点丢了性命。”

    晏欣彤拧眉,“皇祖母说的是那次您生红斑之症?”

    华太后点头,老眼中显出恨意,“那不是什么怪症,而是贤王和楚雨凉对哀家下了毒手!”

    “有这事?”晏欣彤吃惊,是真的很惊讶,她只知道太后生了怪病、甚至性命垂危,但具体情况她并不了解,因为父皇不许任何人打探,“皇祖母,那父皇知情吗?”

    提起儿子,华太后更是又气又恨,“你父皇怎会不知情?哀家痊愈过你父皇还特意警告哀家不许再去找他们麻烦!”

    晏欣彤有些不置信的朝宇文娴清看去,在得到自家母后点头默认之后,她更是心惊。她只知道父皇开始宠爱并重用贤王了,但没想到父皇居然如此偏袒他们,宁愿让自己的母后受委屈也不愿问罪他们。

    那今日之事……

    “皇祖母,母后,贤王和贤王妃如此胆大妄为,难道父皇真的就不管不问了吗?如此一来,那彤儿今日所受的委屈岂不是白受了?”

    “彤儿,你别急。”宇文娴清见女儿激动,赶紧出声安慰道,“我们怎可能让你白受委屈?你父皇不管,我和你皇祖母也会替你出头的。”

    华太后也安慰道,“是啊,哀家的孙女受此委屈,哀家怎能不管?他们不过是一时狂妄罢了,得意不了多久的。新仇旧恨,哀家早晚会同他们算计清楚!”说到最后,她是磨牙切齿,无论如何都消不了恨。

    尽管有她们的安慰,可晏欣彤还是不解气,“皇祖母、母后,眼下我们要如何做才能对付他们?”父皇不是一般的偏袒他们,有父皇替他们挡着,就算他们夫妻横着走都没人敢说半句不是。如此下去,那还得了?

    说到办法,宇文娴清突然得意起来,“彤儿放心,母后已经想到计策了。”

    晏欣彤美目一亮,赶紧追问,“母后,是何计策?”

    “从太子妃身上下手!”

    “皇嫂?”晏欣彤一头雾水,“对付贤王和贤王妃,同皇嫂有何关系?”

    “呵呵……”宇文娴清得意的低笑起来,见华太后也是不解的看着她,她这才将自己下午想出的计策缓缓道出……

    太子妃那个没用的女人,留着她真心让她厌恶。何事都做不好也就罢了,居然背着她去巴结楚雨凉,这还是她儿媳吗?简直就是养的一头狼!

    那女人性子软弱,不把她除掉,万一有朝一日真的背叛他们,到时就算后悔都来不及……

    翌日,楚雨凉刚钻出被窝,岳嬷嬷就来禀报,说太子妃的丫鬟在大门外要求见她。

    楚雨凉不知道她来的目的,但也没拒绝,让岳嬷嬷去通知侍卫将她放进来。

    房门外,看着跪在地上又哭又求的丫鬟,楚雨凉脑袋疼不说,还很无语。

    “贤王妃,求求您救救太子妃吧,皇后娘娘把太子妃关了起来,还说要暗中处死太子妃……求求您行行好,救救太子妃吧……”

    “好端端的皇后为何要把太子妃关起来?”她不信的反问道。

    “回贤王妃,昨日五公主被蛇咬伤,因皇上不管五公主死活,皇后娘娘就拿太子妃出气,说太子妃没保护好五公主,还冤枉太子妃,说她……说她同您是一伙的,目的就是想加害五公主。”丫鬟颤颤惊惊的哭诉道。

    “……”楚雨凉冷着脸,无言以对。皇后喜欢乱‘咬’人,这是她清楚的,可是连自己儿媳都‘咬’,她还真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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