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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少不去看我这场猴戏吗?”
海蓝更情愿被张清用枪指着脑门,最终,张清却是沉声一笑,双指漂亮一旋,枪头已转了向,他将枪递向方丰,随之快步走了出去。
张清对秦菲终是还有一丝感情的吧。
再次面对方丰,虽再恐惧不过,张清的选择却到底让她在绝望中添了一丝欣慰。
于建着急的看向方丰,“哥,你就这样放过那小子?”
方丰低低一声哼笑,“这人经由秦浩一手训练出来,身手不下于他。我们现在还要用人,杀死他并没有好处,他也明白自己什么处境,方才一争不过是想一显威风,好教我们不至于小觑了他去。现在他不得不面对秦家那小妞,有好戏看喽。”
*
小心张清。
秦菲一直不愿去想,海蓝失踪前,为什么会发这样一条信息给她。
终于,今晚出门前,她将一套精致的追踪设备从家里带了出来。这东西别处没有,秦歌书房里却有的是。
如果海蓝的信息正确,那么今晚张清则很可能会出门。
她多想他确实是去了研究所找博士。
说不清,当从接收器里看到他的位置,当在山下看到自己车的时候,她是什么心情,只是,无论怎样,相较于眼前的会面,看到方丰和于建尾随着这个人而出,那些苦涩都已不算什么,哪怕较之吴亦.凡,她看去似乎镇定太多——旁边的吴亦.凡在看到张清推门而出的时候,眼睛几乎都凸了出来。
“张清,放了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原是想……跟秦小姐出来,和她解释解释海蓝的事,让她向她二哥美言几句,今晚看到的,我绝不会说出去,你信我……”
他话口未完,捉押着他的两个男人看他多话,方丰脸色不悦,一人立刻朝他肚腹送了一拳,吴亦.凡立时疼得弯下腰,再也说不出话来。
“怎么,没有话要跟秦小姐说吗?”
方丰一笑,却是瞥向张清。
张清却很是平静,只淡淡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说话。
秦菲笑了笑,却发现开口艰难,好一会才终于问出三个字。
“为什么?”张清重复着她的话,唇边却有了丝笑意,“你问的是哪一样?我为什么要做这些勾当,还是为什么要和你一起?”
“都有……”秦菲眼前突然一阵昏黑,又定了好一阵子,才能完成和他的对话,这一刻,比她被人捉住一刹要来得恐惧心悸太多,就像当日在墓室遇上那红衣男子。
她不怕张清,虽然他如今变得那么陌生,却那么害怕他的答案。
“正好,我的答案能同时回答你这两个问题。”
他的声音通过空气,不徐不疾落进她耳中。
“你对我有恩惠,你想和我玩,我没什么理由拒绝。可你爸爸和哥哥似乎不这样想。你大哥秦浩出的面。我清楚记得那天,前一刻我还在学校图书馆,下一刻就在一处废置屋舍醒来,身边躺了个浑身鲜血的女人。你大哥就站在我旁边,他笑道,出来后,别再招惹我妹妹。”
“进了去,没有十年八载,我能出来吗?当初为了姥姥,我可以装孙子求捐款,但那一刻,我知道我怎么求饶都不会有用,同时我很清楚一点,如果他只要我离开你,无须花这么大周章,只要给我一通警告我就离开,选择其他方式报这个情给你。于是我告诉他,我可以为他所用,像他那种人,手下必定需要人办些特殊的事。”
秦菲笑,“他自是调查过你,知道你有一项别人没有的特长。他是故意的,所以,他爽快答应了,你也免了牢狱之灾。”
“那你后来为什么还要招惹我?我们后来进行得那么小心翼翼,见面都要悄悄,我一直以为是我爸爸的原因,其实,更不愿让大哥知道的,是你。”
说出这一句,这些日来的坚强也随之分离崩析,声音收住的时候,已带了哽咽。
她哭了,张清却笑了。
“是你先招惹的我。和你一起,既还了你的恩惠,我们感情一深,哪天即使让秦浩知道了,也好投鼠忌器。秦菲,这些年,我一直在夹缝求生。你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又怎么明白?”
“为什么要告诉我,你还可以假装下去不是么,即使今日的事被拆穿,就说是我大哥逼迫你……”
秦菲想伸手擦眼泪,却猛然意识双手被人扭扣背,这一刻,面对着眼前这个初恋情人,今晚过去以后的前任,她如此狼狈,也是这一刻,她才猛然意识到,张清会说这些,是在……报复她。
因为她那年的“任性”。
她突然冲口而出,“你,其实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对,郑佩佩,你也认识。”
听他极轻描淡写的一句,秦菲蓦然怔住,吴亦.凡亦茫然又惊恐的瞪着他,秦菲心里狠狠一疼,大声笑道:“那你还让吴亦.凡这混蛋和她一起?”
“我替秦浩办事,一身罪债,现在和她一起不是害了她?吴亦.凡不是个好货色,海蓝不戳穿他,我迟早也会戳穿他,郑佩佩经一事长一蜇正好,一段时间内她都不会轻易对谁动心,等我脱身再去找她……”
“闭嘴,张清,你闭嘴!”
听着方丰和四下团团上达二三十个男人在这巨大的蜡像馆里放声而笑,连着背后那一个个玻璃橱窗里的蜡像——那些模拟镇北王府而造的蜡像,仿佛都在看她好戏,秦菲亦仿佛突然明白白天秦歌赶到咖啡厅的心情,只是,她终究不如他哥哥的坚强,终于声嘶力竭般哭喊出来。
“秦菲,你果然是个大小姐。”
张清一笑,眼中带过薄薄的嘲弄,方丰这时戏也看足,对于建点点头,于建持枪喝道:“L,秦小姐,走吧。替他和秦小姐拍一出。”
秦菲还没反应过来,人已被张清“接收”过去,她使劲挣扎,却发现他嘴角冷笑越发绵长,想起往日,两人玩闹间,她有时压在他身上,将他制住,此刻他的手劲却大到她一动也不能动,原来,那些年,她和他都是一场影戏一段讽刺。
她埋葬了他的明天,于是,他苍老了她的如今。
她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不知道千年前,那个草原大国上,那一场必定钟鼓齐笙,万人齐观的仪式,镇北王拥着他的公主,在那个天之骄子的视线下,那剜心之痛,可有如今的痛?
她死了,他会不会为她皱一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