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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天气晴好,这天苏澈跑完一天的剧宣回来,到了别墅大门口,看见老管家和一个一看就不是善茬的男的在一边很不愉快地嚷着什么,那个男的三十多岁,身上穿得花花绿绿,世俗点来说,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走在大街上,绝对闲人自动避让的那种。
老管家和这个男的不在别墅大门口,他们在围墙拐角那地方,花木围墙一遮,要不是有声音,还真不大容易看见,眼下苏澈透过车窗,看见那个男的对着老管家拉拉扯扯的。
苏澈皱了眉头,让刘师傅停车。
刘师傅往那边瞥一眼,一脸的见怪不怪,还跟他说:“那个是福伯的儿子,就一地痞无赖,一个大男人家的成天不干正事,没钱了就来找他老子要,倒霉催的生了个来讨债的!”
这苏澈倒没想到。
“你下去也没用,”刘师傅说,“父子间的事儿,别人怎么好插手?”
门卫就在那里,一准也听见了,坐得也是四平八稳。
苏澈还是下了车。
他承认刘师傅说得有理,可是老管家都这么一把年纪了,比他家老头子都老了,下了车他循着围墙悄悄过去,先听听再说。
“……你一个老头子在这么大的别墅里当管家,有多少油水可以拿你当我不知道呢!每天刮下来一点就够我们一家吃喝不尽的了!你一个老头子你手里攥这么多钱你花得完吗!我告儿你,你今天必须把钱给我拿出来,你儿媳妇大着肚子还在家里等着呢!”
老管家气得不行,“我哪辈子欠了你了要供你一辈子!从今天起我就没你这个儿子!个王八羔子!我还就告儿你了!别说我徐大福没钱,就我就有钱,扔臭水沟里我也不给你!以后我再给你一分钱我徐大福就倒过来喊你一声爹!你他妈的给我滚!”
“没钱?!屁!鬼才信!没钱你守着这么大的别墅给人当个屁的管家!你一个老头子你手里攥那么多钱你不给我们花你想给谁花!你儿媳妇现在大着肚子!你个当公公的拿点钱出来不应该啊!啊?我告儿你!赶紧地把钱给我掏出来!老子没空儿跟你这穷耗……哟哟哟,还跟我这装呢?喘不上来气啊?怎么以前没听说您老有心脏病啊?屁!老子可不是吓大的,有本事你给我死一个看看!”
老管家“你你”地说不出话来。
苏澈一听不对,别再真出个好歹,忙上前两步露了面儿,老管家一张老脸给憋得通红,一手颤巍巍地抚着胸口,有点气上头的意思,另一只胳膊却被那混账儿子拽着,人还被往大门口方向推嚷着,意思让他回去拿钱去,苏澈一把上前捏住这混账的手腕,手上一个用力,就迫使他把手松了开,混账盯着他惊怒交加,嘴里也骂骂咧咧。
“哪来的王八羔子!敢管你爷爷的闲事儿!我们自家人在这说话,哪个轮得到你个小王八羔子在这插嘴放屁……”
“滚你妈的蛋!你这一张嘴才是在放屁!满院子的骚味儿!”苏澈市井间长大的小孩儿,平时看着斯文,关键时候也不含糊,就这种人,你绷着劲儿张不开嘴骂他,就落了他下乘了,苏澈拿手指头点他,“我告儿你啊,识相点立马给我滚蛋!不识相正好你爷爷我老长时间不打架手都痒痒了,今天就拿你开开祭!你要没死爷爷我送你去警察局,死了爷爷直接送你去火葬场!怎么样?陪爷爷玩两把?”
苏澈还真不怕他,他的跆拳道可是一练好几年的,打不死这个不是东西的玩意儿。
“哟呵!你妈的小王八羔子还敢跟你爷爷玩横的……”说着就要上手,老管家在一边眼睁睁看着,他怕苏澈吃亏,憋红着脸也忙喝道:“虎子!你可别耍横……”
虎子哪里听他的,上来就要揍这多管闲事的小子,挨上两下子让他知道厉害,以后就不敢多管闲事,苏澈早在提防,他攥着拳头一扑上来,苏澈反应迅速地往旁边一让,没等这混账反应过来,瞅准时机就快狠准地出了手,一把钳住他手腕,顺着力道用力一拧,这混账马上叫得跟杀猪似的,嗷嗷的,哪里还有什么威风。
这混账刚才骂脏字儿捎上他妈了,所以他下手是一点没留情,混账叫得嗷嗷的,等他快把嗓子给叫破了,苏澈才狠狠地一甩手,一下子就把人给甩出四五步远,虎子只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要给活活拧断了,哪里还敢上前,硬撑着撂下狠话,“你有种!你、你给我等着!”
灰溜溜地跑了。
苏澈怕他个屁!就这种人,看你软他就硬,你要硬了,他自己就先软了。
这才有空回头来瞧老管家,“福伯,您没事吧?”
老管家倒没想到他有这份本事把人赶跑,当下松下一口气儿来,他这身上要挂了彩,回头易先生那也不好交代,老管家喘过一口气儿,倒是缓了过来,没真给气出个好歹来,只是这种事让人撞见,没脸面,一时间有些蔫头耷脑,无甚精神地摆摆手,“我没事儿,没事儿——刚才多亏你。”
苏澈只说是举手之劳。
心里则在想,还好你老头儿懂道理,不然这回我认了哑巴亏,可没下回了。
他慢慢陪着老管家往回走。
老管家脸上遮掩不住,没精打采,苏澈也知情识趣,不再提方才那事儿,心里也为老管家叹息一回,原先他还疑惑过,老管家都这把年纪了,干嘛还要出来劳心劳力?
如今倒是不用再疑惑了。
他心里为老管家叹息,不过这份叹息却也打了折扣,他想这家里的孩子长成什么样,总是家里的大人教出来的,那混账能长得这么歪,老管家这个当爹的以前干什么去了?里头少不得也有他一份功劳。
这世上,自己作的,总要自己来受,谁也甭想例外。
他把老管家送到屋里,老管家自去休息不提,易先生也出门了,苏澈回房间看专业书,这种书有时候大片大片得挺枯燥,有时候哪一点又忽地跟他自己拍戏时的体会合了拍,细细琢磨又能让人看得很深入,不知不觉外面就黑了,苏澈正要起身开灯,扣扣!有人敲门。
“请进。”
他以为来人是小哲,这小家伙偶尔会来确定一下他在做些什么,虽然在他的引导下,这家伙已经逐渐懂得好孩子不能在别人用功的时候去打扰别人,而他也不可能撂下手里的事去陪他玩耍,不过他偶尔还是要来看一眼,可谓是尿性十足。
至于易先生,他很少到他房间来。
结果出乎意料,进来的是老管家。
苏澈忙起身让客,又问他有什么事。
老管家忙让他坐,苏澈要给他倒水,老管家忙又拦住了,让他别忙,他就两句话说,缓过一口气来,才徐徐道:“倒也没什么事儿,晚上易先生不回来吃饭,我就想问问你,一会儿想吃什么菜。”
苏澈近看他脸色,倒是比刚才好多了,便笑答道:“都行啊,我不挑食,您看看小哲喜欢吃什么,还有您自己的口味,我好说。”其实他想说,都这个点了,现点菜真的来得及吗亲?
老管家听了一时没言语,磨磨蹭蹭地看看脚底下,一会儿又念经似的说:“晚上有一道鸡,你看你是想吃盐酥鸡呢,还是爆炒了吃辣子鸡?”
苏澈还是那句话,都行啊,您老定呗。
老管家便点点头,心不在焉的样子,神色间虽还在遮掩,看着却像是有话要说,只是不大好开口,苏澈瞧明白了便笑道:“福伯,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有话您直说便是,我又不是外人。”最后一句纯属客气。
老管家又遮掩着咳嗽一声,这才说了,“其实呢,我就是想过来说一声,回头等易先生回来了,刚才那个事儿你能不能先别给他说。”
苏澈不傻,所谓“先”别给他说自然只是一个好听的说法,事实上,就是让他别提。
他微微含笑地低敛了一双漂亮的眼睛,掩住了里面的眸光,这件事,不能给易先生知道?
老管家泛着老态的一双眼睛只管盯住他,等着他的答复,苏澈含笑道:“您既然这么说了,我这边自然是不会说的,不过刚才的事也不光我一个知道,最起码门卫和刘师傅就看见了的,这事要从别人嘴里出来,易先生不也一样知道?”
老管家听了忙道:“其他人我自会去交代,这个没问题的。”
苏澈只好颔首:“那您放心,我不提就是。”
老管家得了保证,果然放下心来,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出去了,等房门一从外面带上,苏澈脸上客气的笑也收敛了起来,这事不想给易先生知道,为什么呢?
原因可能有两个,第一个,他怕易先生知道了会不乐意他继续留在这里当管家,虽然易先生对他挺不一般,但是没哪个愿意守着有个地痞儿子的管家过日子,这是肯定的;第二个,他心里头还是护着他那个混账儿子,怕易先生知道了一个不高兴再替他出手教训人,儿子再混账,总是自己的,今天他来动手,那混账也就是疼上一会儿,哪天易先生出了手,弄不好就要伤筋动骨了。
两个可能无论哪一种,今天他要顺着他的意思瞒下来,回头事情再翻搅出来,易先生那头可没他的好。
事情虽然不算大,但为了别人去得罪易先生,这是在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再者说了,听刘师傅的意思,他那混账儿子过来找老子要钱可不是头一次了,最起码就有刘师傅和门卫两个知道,那么,易先生真的毫不知情吗?
刚才情面难却,很难不答应,只是他是易先生的人,这一点老管家最是清楚不过,细究起来,找他来瞒着易先生,这是个无礼要求。
只是既然答应下来了,他也不能急乎乎地去做这个丑人,回头易先生回来了,且先试探一二吧。
等易先生回来,天已经挺晚的了,他身上带着一点酒气,直接就上来他房间了,这让苏澈挺意外,易先生夸他一句“用功”,便进了浴室洗澡,他既然来了,苏澈便把书本收了起来,又拿了毛巾浴巾送进去,里头有濛濛的水汽,东西送进去他赶紧出来了,有人觉得洗鸳鸯浴挺浪漫,他对此不大理解,等易先生洗完出来了,往床头一坐,敲了敲脖子,倒有些疲惫的样子,苏澈笑着凑过去:“累不累?我给您捏捏肩膀?”
易先生一把揽过他,“先解决了民生大事再说。”
这个“民生大事”,左右也就那一件。
抚摸和亲吻,碰触和心跳,性\爱这东西它有时候无足轻重,甚至误事,可生活中要是少了这一味,又好像少了一种特有的乐趣,易先生刚才露出疲态,这会儿却又来了精力,事后,两人都觉酣畅。
他回来得晚,苏澈看书的时候,脑子里偶尔转过一个念头,也猜测着他这可能是去外头找哪个老相好了,现在看来,呃,龌蹉了。
性\爱一场,让苏澈的眼睛像水洗过一般的明亮,他撑着胳膊侧身看着易先生,易先生没看他,苏澈用手指头戳戳他,易先生撩他一眼,苏澈笑:“您上回说的那个视镜,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易先生身上慵懒,淡笑道:“还能跑得了吗,急什么。”
捞过他的一只手来把玩,人好看,手也一样,几根手指都修长漂亮,可是绝不女气,这是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可以打得人嗷嗷直叫,苏澈由着他把玩,正不知在想些什么,忽地男人松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听说我们未来的苏大明星今天果断出手,一下子就把一无赖给打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