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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沙!
苏棠揪着诺兰的衣襟,一眨不眨地盯着下方的灌木丛,寒凉从脊背直冲大脑。
诺兰收敛眸子,指缝夹着片片锋利树叶。
静谧的丛林里,草叶晃动的声音响亮地震动着他们的心房。
紧绷的箭矢,在刹那离弦,诺兰在地下生物冒头的瞬间射出了手中的树叶。
片片锋利树叶在触碰到底下头颅的瞬间,仿佛出现了无形的屏障格挡住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苏棠与诺兰同时一滞,这是人?
借着月光,依稀能够看清男人靓丽柔顺到脚踝的银发,他扬起头,银灰的眸子正正注视向他们。
“静静,是你吗?”
苏棠与诺兰满头问号,相视望着对方,除了茫然还有惊愕。
无妄之森怎么会有人?他也是被困在这的?
可是他好似在唤着什么人的名字,听那称呼,似乎是个雌性?
等了许久都未能等到回复,男人仍旧耐心伫立在下方,再次温声呼唤:“静静?你不认识我了?”
他下意识遮住右眼,那里有一道狰狞可怖的疤痕,看残留下来的痕迹,这道伤口曾经深入骨骼,以至于右眼处的肌肤还有些凹陷。
“对不起,我这副样子,应该吓着你了吧?”他的话语中带着酸涩和怯懦,俨然一副自卑可怜的模样。
在场的雌性,只有苏棠,男人唤的肯定不是诺兰。
诺兰紧紧扣着苏棠的腰肢,没有下去的打算,底下的男人实力可能远在他之上,他靠得这么近自己都没有感知到。
就算是兽王,对方实力在他之上,半径三米内诺兰也一定能感知到对方。
难不成还有兽王之上的境界?
可不论是污血种族还是外族,都未传出过兽王之上的境界啊!
能安然行走在无妄之森,尤可见对方实力高深,毕竟连兽王到了这,也得龟缩于一隅,不敢出去走动。
“你认错了,这里没有什么静静。”
怕底下的男人一言不合就将人掳走,诺兰冷声赶人。
男人垂头思索了下,“不会啊,我明明感受到了你的气息,是因为我变丑了,所以你不想认我了吗?”
男人这副自卑求怜的模样,很是招人疼惜。
苏棠呼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些,连诺兰都忌惮的人,她肯定不能将人给惹恼了。
“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说的静静。”
男人耳朵动了下,似在辨认说话之人的声音,这与他印象中的那个声音全然不同,他的静静声线很冷,没有这般柔和,语气也没有丁点相似之处。
“我不会感知错的,你身上的气息,和她很像。”他扯出抹酸涩到磕牙的苦笑,灰白的眸子张大,极力想要看清苏棠的面容。
可他早就瞎了,不论他再如何努力,都无法再次看到心爱之人的容颜,他所示之物只有个朦胧到糊成一团的东西。
“能让我摸摸你的脸吗?”他心中仍然怀抱一丝希冀,“我虽然瞎了,还是能感觉出你的模样。”
“可以吗?”他带着丝祈求道。
苏棠犹豫不定,直到诺兰应允点头,她才跳了下去。
她很小心地朝着男人靠近,男人感受到了她身上的警惕,心中的酸胀溢满了胸腔。
苏棠将脸贴近了他抬着的那只手,他的手有些凉,宽大的手上还有许多疤痕,很浅淡的已经愈合了的痕迹,膈得脸上的肌肤很不舒服。
男人的指尖描绘过她的眉眼、鼻翼,接着是唇瓣和五官轮廓,他描绘得很仔细,不敢漏下一片肌肤。
可得到的结果,湮灭了他心底仅剩的那点希冀。
这不是他要等的人!
即使眼前的女人,是个精致绝伦的美人,可终究不是他的静静。
“打扰了,我好像认错人了。”
他的手重重垂落,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整个人如同失了魂魄,脚步轻拂转身离开。
没有丝毫的留恋,仅有无边的落寞。
诺兰也跳了下来,他方才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生怕一个不留神,这男人拐着苏棠就消失了。
可这人的行为,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就没什么想问的?
两人默契跟上了男人的步伐,跟着他肯定比他们苦守在一棵树上要安全。
“静静,你为什么还不来找我?我很乖的,一直有在等你。”
“到底哪里出了错呢?我好想你。”
男人一路嘀嘀咕咕,语无伦次地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一会与他的静静温声交流,一会又自责自己变丑了静静不要他了。
“他还是正常人吗?不会是疯了吧?”苏棠怎么看都觉得他这是思念过度,得了失心疯。
诺兰摇头,他也看不出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是正常人。
一路尾随跟着男人到了一处山洞,两人犹豫了下,还是跟着他一起进了山洞。
男人也没有管他们,自顾自上了床。
山洞内一片黑暗,苏棠看不太清楚,只能揪着诺兰的衣服往前走。
最后两人贴靠在一起,靠着石壁静静睡去。
时刻紧绷着心弦,也是对体力的极大消耗。
次日,苏棠是被肚子的咕咕声叫醒的,天已经亮了,阳光照入山洞,终于能看清这个山洞内的景象了。
诺兰已经醒了,睁着眼看着怀中的苏棠,至于昨夜的那个男人,还躺在石床上,也不知醒了没。
苏棠起身活动了下酸涩的四肢,开始打量起这个山洞的布置,很简陋的布置,简陋到连灶台和煮饭的锅都没有。
他不用吃饭的?
环顾一圈,苏棠的目光被靠墙的桌子吸引,吸引她的自然不是桌子,而是桌子上摆放的东西。
那是一个木质的收纳盒,上面刻印着好看的花纹,和首饰盒很是相似,抽屉外的手拉也镶嵌了漂亮的玉石,做工和样式很是新颖。
这是兽世能够拥有的技艺?
苏棠的脚不受控制地向它靠近,回神之时,手已经放到了盒子上。
未经过主人的同意就触碰人家的东西,这与苏棠的教养不符,正当她心中自悔犹豫时。
原本还躺在床上宛若死尸的男人突然坐了起来,对着她大吼道:“你在做什么!不准碰我的东西!”
苏棠心一惊,慌忙中手已经掀开了第一层的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