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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艮墨池,本王知晓你的野心。”执明收回了手,负手而立,“知晓你的抱负,知晓你心中想要一展宏图的愿望。日后你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本王保证。”
“是。”执明虽然说的信誓旦旦,但是艮墨池却回答的很是平静。
毕竟他不是第一个对自己如此说的君主。
“呵呵。”执明轻笑了一声,“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等价的,本王可以给你权,可以给你势,可以给你你想要得到的一切,但是你可要记住了:
你所拥有的一切,和你的忠心都是等量的。本王可以让你登上高位,也可以把你踹下去。或许本王并不是第一个给你承诺的君主,但是却可以保证,本王说过的一定会给你。”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他用了,就要信任到底。如今,他有这样的实力去承诺。
况且这艮墨池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吧?
艮墨池没有应声,看着执明,眼眸中闪烁着略微动容的光芒。
或许在这一刻,他是相信他的,他是期许的……
本来他还想着执明不会那么快让他显露人前,没想到第二日就让他来到了朝堂之上。
而他,也看到了自己的旧识——骆珉。
看到骆珉满眼的震惊和动容,艮墨池却只能在心中冷笑一声:看不透的人,终究是他们。
“回王上:依草民之见,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慕容国主与王上私交甚好,又有国书保证永不起战,也不可妄下定论。草民以为,王上可加强天权边陲之地的镇守兵力,即可以防止外人来犯,也可以防备不时之难。再另外派使臣前往瑶光打探一下虚实,王上也可借此询问慕容国主近况。”
艮墨池掷地有声的说着,最后一句却让执明稍稍的尴尬了一下。
世人皆道他有心于慕容黎,但是这般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他的脸皮还没有厚到那种程度。
底下的朝臣听了也是纷纷憋着笑意。
“艮墨池说得有理,众位爱卿可有任何异议?”片刻之后执明又变回了正经模样。
“王上,臣同意此子所说之法。”鲁大人最先表态了,如今他是朝中最为德高望重的老臣,他这一表态,不少朝臣也纷纷跟着表态。
直到所有的大臣都表示无异议。
执明满意的看着这一幕,继而又将目光转向了没有说话的骆珉:“骆卿可也是同意?”他好像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嗯?”被这么一唤,骆珉终于是回过神来看向了执明,行礼道:“艮墨池曾乃是天璇、遖宿、开阳之旧臣,贸然任用恐怕不妥。”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静默。而艮墨池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藏于手中的手已经紧握,指甲都要陷入肉里。这是他永远也无法抹去的痛。
“什么?他竟是他国之旧臣?”
“如此频繁的侍奉他主,如今王上要任用他,的确是不妥啊。”
“臣也赞同骆大人的看法,不妥啊!”……
骆珉很轻松的一句话,成功的让原先赞同的朝臣议论起来,就连鲁大人也面带犹豫之色。
“够了。”执明却还是悠然自若的模样,出声打断了他们烦人的议论,“小胖,传旨:即刻起封艮墨池为少傅,掌国中商事,辅佐鲁大人朝政,另赐府邸。”
“是。”小胖很乖巧的应下了。
“王上!此事不可啊!”
“王上三思啊!”
“这怎么可以?”……
朝堂上一下子炸了,众臣纷纷下跪请求执明收回旨意。更有人道艮墨池乃是妖孽,迷惑了执明。
这少傅之位何其高重?而这艮墨池还是他国遗弃之臣,任用他也就罢了,还让他身居高位?这怎么可以?
而艮墨池只是看了骆珉一眼,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眼眸中冰冷的气息却让骆珉不由得微微一颤,顿感心虚。
“微臣谢过王上!”他随即磕头行礼,完全对周围指手画脚的朝臣进行了无视。
执明既然答应他了,那这些就应当由执明去解决,他只管受着便是。
“众位爱卿可说够了?”被吵烦了的执明神色突然变得阴鸷,朝臣皆被吓到不敢言语。
“如今坐在这王座之上的人,是本王!本王要任用谁就任用谁,各位爱卿是辅佐本王治理天权的,不是来左右本王的意愿的。若是提不出什么利国利民的法子,众位爱卿还是听从本王的旨意便好。若当真因为本王而让天权国灭,那也是它的命,你们也只能遵从!”
执明猛地站了起来,如同利刃一般的目光扫过大殿中的每一个人,浓重的威压让他们想反驳却又不敢于开口。
如今执明除了对慕容黎温柔之外,任何人任何事都是一副让人恐怕、琢磨不透的模样。
艮墨池已经站了起来,看着这模样的执明心中很是撼动:
如此这般的君王之势,他没有再次选择错。
“众卿可还有异议?”他再一次问。
“谨遵王上旨意!”
如今这朝堂,已经完完全全属于执明了……
下朝之后,对于方才执明为了艮墨池而发怒的事,众臣虽然与艮墨池一道行走,却并不上前与他接触,而且看他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为此艮墨池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的他犹如重见光明一般,看什么都觉得是悦然的。才走出大殿,小胖就来传旨说让他去书房。
“微臣参见王上。”进了书房,艮墨池行礼道。
而执明坐在案桌处,正准备批阅奏章,完全没有方才发怒的威慑,却也让人无法忽视。
“免礼吧。”他应了一声,放下了手中刚刚拿起的奏章,看向了他,“你主商事,对于国中各大商贾情况都还不了解,本王已经派了朝中相关的大臣前往你的府中告知于你。”
“是。”艮墨池应下了。
他知晓执明会给他权势,但是国中商事乃是一国命脉,他竟是如此的信任自己?
“刚开始的时候或许会有些忙不过来,多和朝中官员商谈一下便是。”执明看起来很是平静,“如今天权乃第一大国,又得瑶光归属,商贸停滞不前是不行的,你适应之后也多加强一下和各国的交流往来。”
“王上,微臣……”艮墨池却迟疑了,这事并不难办,但是这执明对他是不是信任过头了?
这让他怀疑,怀疑这一切不过是一个梦。
“你的衷心必须和本王给你的一切等量。”执明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变得狠绝。
艮墨池一愣,只感觉心中的什么东西又被唤醒,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是!微臣定当不负王上所托!”
他信了,信执明会助自己实现自己想要的一切。
执明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便让他退出了书房,自己也是慢慢的批阅奏章。
人才就应该加以任用,不管是在什么时候……
艮卿,本王可等着你回报本王呢。
天权这边朝堂上发生了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的事,而瑶光这边也是出了让人无法接受的情况:
慕容黎正在为派何人去押送救援玉衡的物资苦恼,本以为此事会让他难以抉择,而第二日他在上朝之时,却狠狠的给了瑶光官员当头一棒。
他不仅把此事交给了一个初入朝堂的年轻男子,还封这个男子为当朝丞相。
没错的,就是百官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丞相。
这下瑶光朝堂很是炸开了锅。反对的,罢朝的不在少数。毕竟这百官之首的位置可是人人觊觎已久,突然给了一个毫无功绩的人,他们表示不服气。
慕容黎倒也并不惊慌,先是让公孙钤提出自己的治国之论以理服人,随后对反对、以及罢朝的官员很是淡定的表示:
反对的,只要提出比公孙钤更好的治国之道便可以让他收回旨意;
罢朝的,既然对瑶光不再有任何贡献,他可下旨让其辞官回家,且三代之内不可为官。
比起执明的威慑镇压,他更喜欢实际威胁。瑶光少了朝中那群老顽固任何一个都不会轻易灭国,他又何必屈服?
此事也不过是闹了几日便消停了,朝中的官员不同意也只能同意了,毕竟如今慕容黎大权在握,又没有任何的把柄让他们抓住,只能任其为所欲为。
“王上,您不知道那些老臣私底下的脸色是有多难看。”就连萧然想起来也不由得有些偷笑。
慕容黎坐于亭中擦拭着燕支,轻轻摩挲着燕支末端的玉佩,笑得很是柔和:“再难看又如何?他们敢在本王面前难看吗?”
玉佩触手温润,让他感觉很舒服。
“噗……”萧然真的忍不住了,噗呲笑出了声,心中更是嘀咕:王上您能不能不要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如今,他的确是有这个自信说这样的话。
“只不过王上突然让公孙钤担任丞相之职,也的确是难以服众。”萧然很突然很正经道。
“公孙是个有才之人,完全可以担任这个位置。难不成要让那些不成器的家伙来霸占着?”慕容黎皱了皱眉头,现下他已经为神剑之事烦心,可不想朝堂之上又出现什么幺蛾子。
“臣参见王上。”萧然正想要说什么,公孙钤便来了。
“此处没有外人你不必多礼。”慕容黎抬眼看向公孙钤道。“现下已经准备好了吧?”
“是。”公孙钤才站直了身子又微微鞠躬应声,对于他这般有礼却似乎疏离的姿态,慕容黎还是有些不能适应的。“随时都可以出发了。”
“此事事关重大,一点差错都出不得,公孙可莫要让我失望。”
“是。臣定当不负王上所托。”对于现在一步登天太过轻松,公孙钤整个人都感觉不真实,还没有从现状中回过神来。
“萧然你去看看方夜训练暗卫如何了,莫要把他自己给训练傻掉。”慕容黎吩咐萧然道。
萧然知晓他是为了支开自己,应了一声便退下了。他和方夜虽为慕容黎的心腹,但是有些事他们不能知晓也不用知晓。
“你可有话对我说?”公孙钤问道。
“你可知?如何能化解我与仲堃仪之间的仇恨?”
“这……”公孙钤没有想到慕容黎会突然说这个,一时有些为难。
如今谁都找不到仲堃仪的行踪,就算找到了只怕也会兵戎相见,如何能化解?
“如今执明为我,已经对仲堃仪起了杀心,不止是我,他也在找寻仲堃仪的踪迹。”慕容黎轻叹,关于执明的一些事,他还是很清楚的,“如今我也不知是何人盗取了神剑,只是不管如何都不能伤了执明。”
“我明白。”公孙钤点了点头。
宁可伤了自己也不能伤到自己最在乎的人,这个想法他很理解。
“我只请求于你,若是他日得知了仲堃仪的行踪,能让我见他一面。”慕容黎眼眸中带着坚定和悲伤。
他已经不想再和仲堃仪斗争了,任何的代价他都已经付不起了。
公孙钤动容,此刻在他眼中,只感觉到了慕容黎由心而发的疲惫,让人心酸。
“好。”他们都没有错,只是被这命运所纷扰了。
局势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感觉恐慌。
谁也不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仲堃仪也从最开始的信心满满变成了犹豫不定。许久不得安眠的他变得有些憔悴。
底下的学子也都看在眼里,也不由得为之担忧。他让骆珉师兄不要轻举妄动,可是得不到他的消息心中更是恐慌的。
“仲先生最近气色不太好。”佐奕又来寻仲堃仪,闲聊了几句便要与他对弈。
仲堃仪本就心烦,对下棋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这佐奕还有利用价值,勉强和他对弈一番。
“郡主说笑了,何人没有个生病的时候?”仲堃仪一子落下,轻笑道。
“先生说的是。”佐奕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昏暗的天空,“如今这天色多变,仲先生要好好保重自身才是啊。”
“多谢郡主关心,郡主也要照顾自身才是。”仲堃仪语气有些奇怪,“毕竟我是长时待在屋中,比不得郡主奔波操劳的。”
佐奕闻言顿时没了笑容,看着仲堃仪的眼神也略微不善起来。他这话的意思是出了事自己第一个遭殃么?若是他如此不义,合作又有何用?
只不过……
“天色多变,仲先生可要好好照顾这白雕,若是哪日另外一只白雕找回来了,这只却不幸出了事,仲先生就得不偿失了。”佐奕突然将话题转向了院中角落的笼子处。
什么?
仲堃仪本在看着棋局,听他一言不由得警惕起来,回答道:“那是自然。”